傅凜擦了擦額角的虛汗,渾身又累又虛,仿佛辛勤勞作了一整晚,沒有休息片刻。


    昨晚他發現自己身在夢中後,便掙紮著想要清醒過來,卻又無知無覺地陷入第二個夢中,周而複始,令人疲倦至極。


    反觀某隻厲鬼,一副神清氣爽、睡眠極佳的樣子。


    “你為什麽心情很好的樣子?”傅凜深感不平衡。


    “做了個好夢。”幹屍愉悅地承認。


    傅凜更氣了,他憤怒地冷笑了兩聲,以示不滿。


    大家明明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傅壹做了個美夢,而他卻做了個恐怖的噩夢。


    說是噩夢,夢裏的具體情節、細節,傅凜其實沒有多少印象了,隻記得某幾個極具畫麵感的瞬間,他認真迴憶了一下,大概是沈淵把他壓在床上做了些這樣又那樣的事情。


    傅凜臉色微變。


    等等,他什麽時候……竟然對自己的兄弟產生這樣的念頭?!


    這怎麽可以,沈淵把他當兄弟,他卻想上沈淵?


    不行不行,這要是被沈淵知道,肯定會把他做成鬼串串祭天的。


    傅凜閉眼靜了靜神,自我安慰道,他大概是太久沒欣賞美女的硬照,腦子裏全是漿糊,缺乏正常的想象力。


    腦補不出大美女,隻能拿沈淵來湊數了。


    不過,這件事不能怪他,罪魁禍首是傅壹,誰讓他沒事在房間裏搞那麽多陰氣,還壓在他身上睡覺,簡直有毒。


    傅凜看了眼時間,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換衣服,一邊一條條地告誡自己的鬼仆:“以後不準上我的床,不準隨便觸碰我,不準在我的房間裏釋放陰氣,還有,在我睡著的時候,你必須離我一百米以上。”


    幹屍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皮,他翻了個身,用後腦勺對著傅凜。


    傅凜真想給不聽話的屍仆一點厲害看看,但他今天趕著出門賺錢。


    幹屍側了側頭:“要出門?”


    傅凜:“是啊,出門捉鬼賺錢。”


    幹屍略感茫然:“賺錢?”


    沈家之實力冠絕各大世家、派係。


    捉鬼、鎮邪一途又是無可爭議的暴利。有時,僅僅一張普通的鎮邪符咒,便能賣出天價。


    沈家雖然沒有刻意斂財,但究竟積累了多少財富,連沈家家主自己都數不清楚。


    沈淵更是一輩子都沒考慮過錢的問題。


    每天都有無數人擠破頭想給他送錢,還不得門路。


    而今天……


    幹屍眼神詭異地看著準備出門搬磚的傅凜。


    他不知道他的鬼仆,老有錢了麽?


    傅凜推開房門,又迴頭囑咐幹屍:“你今天好好待在沈家,等沈淵迴來。”


    “哦對了,如果見到沈淵,你要注意點兒。”青年不太放心,又停下腳步,繼續囑咐他家幹屍,一條條地講起沈淵的一些習慣和忌諱。


    從生活習性到性格偏好,傅凜侃侃而談,了如指掌。


    幹屍默然,眸子裏倒是劃過了些奇異的色彩:“你倒是清楚得很。”


    “對啊,我專門做過研究。”


    “……研究?”


    傅凜頷首,從自己手機裏的備忘錄中翻出一個叫“沈淵屬性攻略”的文檔。


    “大boss的好感度可不好刷,說話做事都要謹慎。”


    “刷好感?”幹屍臉色驀地一沉,房間裏的溫度明顯下降了幾度,“為什麽要……刷?”


    傅凜察覺到了傅壹的異樣,但卻毫無求生欲地直言道:“廢話,沒好感度我咋借東西啊。好了,收一收你的陰氣,我出門了,這文檔迴頭我給你也發一份。”


    青年沒等他的鬼仆迴答,便關上了房門。


    此時正是陽光普照的大上午,沈家中卻依然陰氣沉沉,窗簾緊鎖,隔絕了溫暖的光芒。不過大宅中卻十分熱鬧,來來往往的子弟,各色各樣的鬼仆,打掃的打掃,做飯的做飯。


    傅凜行在冗長的長廊上,迎麵走來一高兩矮三個身影。


    容貌美豔的少女抱著比自己還大上幾分的快遞紙盒箱,艱辛地往前挪動著,她背後跟著兩個五六歲的精致寶寶,一男一女。


    他們也各自抱著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快遞盒子,困難地往前飄著。


    “你們這是買了什麽?”傅凜順手接過沈末的紙箱。


    “傅凜哥?”少女偏頭,從紙盒後冒出頭,“這是補水麵膜。”


    寶寶一號也迴答道:“美白麵膜。”


    寶寶二號緊跟著:“去皺麵膜。”


    傅凜雖然生的又白又嫩,但那全是靠天生基因作用,他本質上依然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直男,對保養美容一無所知。


    他觀察了下十幾歲的小美女,深感疑惑:“你要……去皺?”


    “當然不是我用,是我哥……”她順口迴答道,但半路突然改口,“呃,哎呀,傅凜哥你不懂啦,抗皺要趁早,長了皺紋再去就來不及了。”


    她又眨了眨眼睛,轉移話題:“你要出門嗎?”


    傅凜沒有多想,點頭:“接了一單捉鬼的生意。”


    ******


    秦玉謙今天起了一個大早,好好拾掇了一下自己。


    他提前五分鍾坐到了這間頗有格調的咖啡店裏,點了兩杯咖啡,等待他那可憐又天真的前男友。


    十一點整,麵容清秀的年輕人走進咖啡店裏,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歲月蹉跎而無情,但這個年輕人卻奇妙地依然保持一種誘人的青澀和稚嫩,秦玉謙心頭一熱,眼底深處亮起幾道暗光。


    他忽然迴憶起高中時期的周遠澤了,那時候的他也是這般青澀美好,他們同學裏無數男男女女都對他懷著不軌之心,周遠澤卻猶如一朵高嶺之花,拒絕了所有人。


    但這人最終被他收服了,秦玉謙很得意。


    此時此刻的周遠澤,比起他記憶中的樣子,更消瘦了,下巴尖尖的,人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眼底還帶著些許青黑。


    秦玉謙已經可以想象周遠澤這幾年過得是如何悲慘了。


    當年他們分手後沒幾個月,周遠澤便輟學了,他們同學間誰也沒再聽過他的消息。


    秦玉謙倒是收到過周遠澤寄給他的一塊玉佩,但他當時正與新交的男朋友玩得開心,並沒有興趣去了解周遠澤的死活。


    沒想到再次見麵,他竟然都潦倒得要靠裝神弄鬼、騙錢度日了。


    秦玉謙心中頗有些感慨和惋惜,又不免帶上了幾分優越與輕視鄙夷之意。


    落魄的青年拉開椅子,坐到秦玉謙對麵,他微微眯起丹鳳眼,靈光閃現於他的雙眼間,他仔細審視秦玉謙,片刻後,他驚訝地揚起眉宇。


    “遠澤,好久不見。”秦玉謙溫和地開口。


    “好久不見。”傅凜久久盯著對方的印堂,欲言又止。


    “怎麽?”秦玉謙好整以暇地準備聽一聽對方要怎麽行騙。


    傅凜:“你印堂之黑,是我生平僅見。似你這般,要麽常年與屍鬼為伍,要麽命不久矣。”


    秦玉謙一口咖啡差點吐出去,不屑地恥笑了一聲。


    他命不久矣?


    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他活得可好了,比他周遠澤好一萬倍。


    秦玉謙輕浮地挑了挑唇角,他不懷好意的視線掃過對方的五官,一路移動到傅凜的領口處,最終久久停留於青年清晰的鎖骨間。


    他慢條斯理地攪動著咖啡:“多少錢?”


    傅凜眨了眨眼睛:“這要看你的命值多少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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