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戰隊吃雞分部的兩個年輕人, 是出了名的親吻狂魔,所到之處,基本沒有單身狗能生還。


    而這一次,也完全一樣。


    即便麵對著來找麻煩的廬揚, 兩人也麵色微紅, 戀慕著對方唇上的柔軟般,從淺至深,親了足足大半分鍾。


    “你們倆……”廬揚的驚訝顯而易見,沒眼看的沈燁則背過身點了根煙:“都看清楚了?他倆早就在一起了, 我們都知道, 也沒人覺得惡心。”


    ——雖然秦玦所言並不具體,但隊裏的其他人都已經能猜測到七八分。這家夥一定因為自己的性取向產生過強烈的心理陰影, 換做是從前,還不知道有多怕被人揭穿真相。


    他哥找上門來, 他肯定會跑。


    但現在, 不止是戚霽, 他們任何一個人, 都可以給秦玦坦白的信心。


    “都他媽2018年了, 科學家都在研究能不能在外太空找到外星人實現交.配了, ”沈燁吐口煙, 說,“你還在想地球人裏男人和男人能不能捅py, 女人和女人能不能磨b這種大家幹了幾千年的事兒, 不嫌自己無聊?爽不就行了嗎?”


    “咳咳, 沈隊,你文明點。”崔雪致提醒他,他卻一摔煙頭:“文明個屁啊,我說得不對?”


    皺著眉的廬揚眼看著戚霽和秦玦結束親吻,眼睛裏漸漸有種荒蕪的平靜:“你倆,真的在一起了?”


    “何止在一起,”沈燁替他們迴答,“一晚能gc七次,再問自殺。”


    可跟其他人想象中不同的是,廬揚並未惱羞成怒,反而接受了現實般,靜看了秦玦一眼,重重吐出句話:“小玦,你這樣會讓媽失望的。”


    共同的母親,顯然是兩人心中的傷口,也是他們最深的聯係,所以其他人都不由看向了秦玦,秦玦卻盯著地板,半晌才閉眼思索三秒,答了一句話。


    “……哥,別騙自己了,你沒有媽,我也沒有——不是因為打遊戲太菜那種。”


    說這話時,他皺緊了眉頭,心緒總歸不太平靜。


    而廬揚則怔住,雙眼發癡地看了他一陣,才移開視線站起來,有些失神落魄地朝他走過去:“小玦,你……這幾年跟媽聯係過嗎?她現在的電話號碼告訴我?”


    他如被雷轟電掣,動作麻木,似乎隻想抓住兄弟之間這最後的維係。


    然而秦玦才剛搖頭,前一秒還溫和冷靜的廬揚卻突然麵目猙獰,怒睜起一雙本來就大的眼睛,如同積壓多時的火山般爆發,一秒暴露了極易失控的情緒。


    瞬間,他的一聲嘶叫就如炸雷般響在秦玦頭頂——秦玦一怔,晃動的方形燈管、尖銳金屬的寒光,便一齊塞進了秦玦本來就爆滿的腦海,直接炸了。


    曾經受傷的左耳發出一聲刺痛的轟鳴,弄得秦玦有一瞬間的視野重疊,看不清那利器刺過來時,是誰擋在了他身前。


    等他馬上找迴周圍的聲音,一道紅光卻已經濺到他視野中,令他的身體先於大腦反應了過來。


    “戚霽?!”秦玦一下懵了,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麽就本能地上前拉住了戚霽——大片大片的陽光照進來,一片混亂中,他眼前隻有戚霽捂著被刺傷的右手的畫麵,其他人早已上前拉住了廬揚,他卻看著戚霽血流如注的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隻能著急地拖住了對方手臂。


    可是戚霽卻壓下吃痛的沉吟,急忙抓住他問:“有沒有事,前輩?”


    那些鮮紅的血液流在戚霽本就蒼白的膚色上,實在刺眼,秦玦一下隻覺全身冰涼,所有鑽心刺骨的疼痛都湧上來,讓他眼睛發紅,也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大腦。


    等他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迴身一把抓住了廬揚的衣領,然而對方發瘋般的嘶吼卻堵塞了他所有的話,讓他隻能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整隻手都隨著充.血的眼睛開始陣陣發抖。


    對方被幾個人摁在牆根,卻死也不肯放開手中的刀片,抬頭看他時,對方鬢邊的青筋隨著粗氣一張一鼓,嘴角也掛著狠厲的笑。


    這時屋內已亂成一片,醫務人員很快進來拉走了戚霽,廬揚卻始終不肯就範,嘴裏的嘲諷一刻也沒停過。


    關於秦玦逼走母親,關於秦家的傳宗接代,也關於秦玦給所有人造成的不幸。


    秦玦視野模糊地蹲跪在原地,顫抖的目光看著他,渾身的疼痛都麻木了,一句話也沒迴答。


    廬揚冷笑著,嘲諷道:“秦曉楓千方百計生了你,指望你他媽傳宗接代,你卻還是個惡心人的同性戀,你說,你對得起秦家列祖列宗嗎?!”


    顯然,他知道秦玦跟自己一樣,不過是沒父母要的可憐人,活得不如胎盤,但秦玦卻死死看著他,眼裏悲傷的怒火噴湧而出,如同燒得通紅的岩石般,裹挾著岩漿在空氣中蹭出流竄的火光。


    接著,他堪堪一愣,反角秦玦竟然對他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厭惡到極致的表情。


    這讓他如遭雷劈,畢竟,即便從前被欺淩,秦玦也總是抹幹眼淚又甜又委屈地叫他哥哥——什麽時候,秦玦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了?


    他不敢相信,嘴唇也停滯了下來,然而這時秦玦卻更緊地轉動他衣領,不管不顧的聲音終於狠到幾乎沙啞。


    “哥……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哥,是不是一定要我提醒你,你才能發現,你已經跟你爸一樣,成了一個隨便使用暴力欺淩弱小的人渣?!”


    廬揚怔怔地看著秦玦,幼時被生父虐打的畫麵一下激得他眼睛發紅,立刻吼了一聲我沒有,秦玦的嘴角卻繼續抽動著,沒有再給他任何迴話的機會:“不,你有——但我不一樣,我不想變成跟我爸一樣,靠欺騙一個無辜的女人,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如果列祖列宗在天有靈,希望我這麽做,來保住秦家十代單傳的血脈——”


    說著說著,秦玦的唿吸就急促起來,一股寂靜也撕裂了空氣,讓周圍隻剩了他顫抖的聲音。


    接著,他就更近一步逼視到了廬揚臉前,繼續道:“那——我隻能說,去他媽的列祖列宗。”


    陽光在那一刻爆發般衝進會客廳,照在每一個人驚訝得倒抽涼氣的臉上,秦玦卻死死盯著地板上的血跡,一把奪過廬揚鬆動的手心裏的刀片,站了起來。


    接著,在一道道或擔憂或緊張的目光裏,秦玦就注視著廬揚,開始大口大口吐著氣,向他展示了最大的強項,瘋起來連自己都噴。


    ——“我爸死了,我爸炸成煙花了,一百連發556子彈炸在他後麵b裏讓他暴斃了。”


    ——“我他媽坐他墳頭,看他的菊花被公狗的jb捅爛了死無全屍。”


    ——“我也沒媽,我他媽就是個死了爹媽的孤兒,你再他媽跟我bb一句,我要你的命!”


    他滿腦子都是戚霽,這是他心裏頭一次對幾個至親升騰起了名為“恨”的感覺——為此他右手發抖,攥緊了還留著血跡的刀片。


    那些咬牙切齒的辱罵聲帶著一段接一段的震顫,迴蕩在偌大的屋子裏,令廬揚瞳孔縮起,一動不動,其他人也都驚訝得無以複加地看著秦玦,秦玦卻狠狠閉了閉眼,一摔手中的刀子,馬上轉身離去了。


    ***


    飛奔到醫務室後,秦玦終於見到了帶著愁容的經理和兩個隊友,以及,一看到他便站起來問他怎麽樣了的戚霽。


    秦玦低垂的目光一觸到他手上正在處理的傷口,眼淚就直接掉了下來。


    戚霽懵了一下,趕緊安慰他:“不,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前輩,不痛的。”


    秦玦卻倔強地抹著眼淚,絲毫沒了剛才的氣勢,甚至雙腿發軟:“你為什麽要擋……”


    戚霽抿抿嘴唇示意他過來,貌似委屈地說:“前輩你兇我~”


    秦玦一眨眼,更多眼淚掉下來,馬上走過去:“你不聽話,我當然要兇你。”


    他抓住戚霽另一邊的手,既是後怕,又是心疼,很快便彎腰把腦袋埋在戚霽的手背,止不住地繼續抽泣,就像一隻無助的動物,隻能被戚霽撫摸和安慰。


    “哎,這可不好處理啊。”隊醫孟醫生倒是咂咂嘴,一如既往地皮,“很影響和右手的性生活的。”


    “你別搞事,老哥。”沈燁嘖一聲,皺眉問了眼下最嚴峻的問題,“到底對接下來的訓練和比賽會有多大影響?”


    孟醫生這才嚴肅下表情:“看怎麽說了,畢竟我沒記錯的話,他是狙擊手?操作精細程度要求是不是比較高?總之,起碼這幾天要暫停一下訓練。”


    孟醫生話音剛落,秦玦肩膀的抽動就越發明顯,什麽形象也不顧了。戚霽雖是心急,也隻能拿左手摸著他的頭,輕聲安撫他:“別哭了嘛前輩……我把糖糖分給你好不好?”


    然而秦玦卻倔強地搖搖頭,還是一副讓我哭死算了的架勢。


    “沒事,不就右手暫時不好活動嘛,我們言言主動點,坐上去自己動就完事了。”沈燁見狀,便拍拍他肩膀,給他遞了杯水,“你那哥哥還真是個瘋子——是我們沒發現他藏著刀片,不怪你。”


    半晌,秦玦抽著鼻子抿了兩口水,淚水又一次簌簌流下,眼眶看來也是紅得難受:“對不起……隊長。”


    沈燁拿紙巾在他臉上囫圇擦了幾下,隻說:“沒看出我們言神水這麽多啊~別對不起了,又不是你的錯。你再這麽哭下去,得被我們笑話三個月起步啊。”


    說著,沈燁迴身問正在發消息確認的崔雪致:“那瘋子那邊……怎麽樣了?”


    “他們報警了。”崔雪致收起手機,歎口氣,“應該很快就會被警察帶走,一會兒我們還得有人去做筆錄——至於會拘留多少天,這個真說不準,就怕他還會搞出什麽事來。”


    “他還能有什麽事?”沈燁不屑,崔雪致卻很是擔憂:“他不是說了嗎,逼急了他就公開言神的性取向……你和柳澤倒是樂觀,我可不覺得。雖然我們和很多觀眾都不在意,但大家的印象裏,言神還是直男,總有人在意,也總會有點影響的。”


    畢竟在遊戲這個行業,直男觀眾的數量確實是壓倒性的,就算平時他們會搞基搞基地起哄,但真要說秦玦變彎了,不免仍有一小撮人會拿這個黑。


    換做別人估計問題不大,但像秦玦這情況,崔雪致還真怕他承受不了輿論壓力。


    更何況現在戚霽受了傷,但凡比賽出點什麽岔子,那就更沒人會講理了。


    本質上說,秦玦的橫空出世也招了不少紅眼病,隻要戰隊成績不好,到時候鐵定會被人逮著黑同性戀插後門大賽軟腳蝦之類的,還不知道秦玦心裏能有多難過。


    想了想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連沈燁都冷靜下來,也有點父愛泛濫,心疼得直咂嘴。


    然而這時,複又趴在戚霽左手上哭傻了的秦玦卻直起身,不讓他們擔心般抹了抹眼淚,突然摸出了手機。


    “戚,戚霽,”他點開屏幕,聲音還有點抽噎,“跟我拍張照。”


    戚霽的視線從正在包紮的右手上轉過來,正有點莫名,就被鏡頭對準按下了快門。


    幾個人都問秦玦做什麽,但他卻強得一個字也不迴答,隻是皺緊了眉毛嘴巴點開微博,手指倔強地開始輸入文字,什麽也不想管了。


    至少此刻,他開始明白,不是所有血緣都值得他留戀,他還有真正想護著的人。


    四月的夜晚迴蕩著幾種交織的花香,沒人能想到,這一夜,他們的亞服第一直男舔狗妄言大神,居然堂而皇之地主動在微博上,發送了一張雙人合影,說:【出來下崗@花神老婆專用博】


    誰都知道那個老婆粉id是一個男粉注冊來調侃用的,所以所有人都震驚到無以言表,隻有戚霽,在驚訝和心疼中,留下了最後一絲假裝不在意的羞澀掙紮:……可不可以給我加個相機自動磨皮啊,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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