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比賽日,現場觀眾的呐喊聲大到聽著都嗓子疼,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冠軍的誕生,而這一次比賽本身的精彩程度,也絲毫沒讓人失望。


    第一把,航線從北到南,聖山和山腳下的k城成了最先經過的地方,所以觀眾們都習以為常地看著覺醒戰隊第一個開始降落,但卻誰也沒想到,同樣拉傘落地的,還有is戰隊的四個人。


    這又是一顆投在平靜海麵的魚.雷,開局就讓觀賽區的溫度陡然沸騰——藍光鋪開的現場,沒有一萬個問號臉估計也有八千個,解說也對這種吃一塹不長一智的行為十分不解:“還要硬碰硬?is戰隊這是七傷拳唯一指定傳人啊?”


    是的,兩個強隊如果真走上第一個圈就死磕的局麵,無論誰贏都容易兩敗俱傷,反倒積分在其後的se和獵影有點漁翁得利的意思,指不定就躺著把名次提高了。


    但看起來,is戰隊卻並不打算迴頭,場麵一時間變得火.藥味十足。


    為此所有人的血壓都被拉了上來,隻不過這迴,因為航線到聖山早,有不同戰隊選擇跳右上角是有可能的事——所以就算觀眾都知道落在覺醒戰隊附近的是早已雙眼血紅的is戰隊,但身處遊戲中的覺醒戰隊卻隻以為,是哪個小戰隊跳了這、準備搜完物資就迅速轉移。


    畢竟,這地方多的沒有,刷車點那倒是真的管夠,存活率向來是不錯的。


    而雙方相安無事地在跳傘時各自脫離視野,似乎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想。


    接著,覺醒戰隊就照常搜完物資、找好車輛,觀察起周圍的動向——第一個圈很快刷在了偏左下側,為了避開正下方人員密集的y城,覺醒戰隊自然選擇繞北部海岸線插.入圈邊——然而,那個他們以為早就搜好物資識相滾蛋的“小戰隊”,卻提前殺到同樣的線路上,莫名其妙要跟他們懟。


    或許,在突然聽到槍響的那一刻,覺醒戰隊還以為是全員猛男的aog或綠隊、才能幹出這種在全滅邊緣反複橫跳的事兒,然而上帝視角的彈幕卻早就無法平靜,直接隨著兩支戰隊的交火失控了。


    【是我認識的is戰隊了,剛一下一時爽,一直剛一直爽】


    【柳教練開始秀起來了啊,難道昨天亂跳是為了放鬆覺醒戰隊的警惕?這他媽誰能想到is的人居然還來?】


    【@清華大學 出來錄取】


    【@北京大學 出來搶生源】


    【快快快,打起來打起來,讓我隊苟個冠軍吃海底撈】


    【啊啊啊花神這一槍護妻,角度太騷了吧,餘瑾城頭皮都被削掉了】


    【剛剛剛,剛出腦漿,等一個賽後gif製裁】


    【等等???妻是誰???】


    滿屏密集的白字迅速刷過,雙方人頭眨眼就1換2——也是在看到擊殺提示的一刻,覺醒戰隊才終於驚覺對麵是誰——於是瞬間,餘瑾城嘴裏的艸字就硬生生被狠拍鍵盤的聲音蓋過,但他隊裏剩下的兩人卻根本沒有時間多做思考和逗留,隻能趕緊封煙撤退,不幸換來了隻求刺激的牆頭草彈幕刷屏嘲諷。


    【怎麽就慫起來了?能不能學學人家aog,莽到毒圈裏都要先殺人泄憤】


    【這是趕著去送媽,你們不懂戰術就不要亂說】


    【嚶嚶我不信,我中國電競第一隊怎麽可能慫?怎麽可能剛不過?】


    【別問,問就妄言開掛,謝謝】


    ……


    ……


    激烈的幾十分鍾混戰過後,結果和開局解說預想的一樣,這把is和覺醒的名次都降了個檔,分別列在第6和第13,吃雞的黑馬獵影戰隊則一舉反超,來到了第二的位置。


    不過,比起臉黑了八個度的餘瑾城,沈燁的表情看起來倒仿佛輕鬆:“舒服了~我們還在第一,他們已經去第三了,坐等老板迴來請我吃火鍋。”


    “還吃什麽火鍋?贏了不得猛男人體宴起步?”崔雪致則一邊和他玩笑,一邊看了看身旁的秦玦。


    好在,秦玦除了尋找刁鑽角度左扭右扭與鏡頭捉迷藏外,隻是默念了半天“爸爸不可能虛這個”,也沒表露些什麽。


    第一局遊戲結束後,比分走向更加撲朔迷離,賽場內外塵囂不下,仿佛沒一個人敢輕易斷定比賽結果——所以在那迅速繃緊的氛圍中,大多數選手都沒有走太遠,而是選擇了原地放鬆,好迎接剩下的硬仗。


    ——除了,那個悄悄站起來、跟上餘瑾城去了廁所的戚霽。


    *****


    隔著幾堵牆,觀眾的口號聲還是震天響,直到洗手的時候,餘瑾城才注意到鏡子裏戚霽的身影,不由皺眉僵硬地笑了笑。


    “……小花神?這麽盯著我幹嘛?”


    鏡子裏,戚霽的眼神是看不出一絲情緒的,但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卻帶著一層薄薄的嘲諷:“沒什麽,觀察一下上局我拿到的第一個人頭,長什麽樣。”


    餘瑾城聞言咬緊了腮幫子,但臉上的笑容還在:“……勝敗乃兵家常事,花神你隨意。”


    “餘隊竟然知道這句話?”戚霽卻直直地看著鏡子裏的他,滿臉稚嫩的真摯,“我還以為餘隊沒讀過書,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這下,餘瑾城咬牙兩秒,不僅沒繃得住笑容,似乎也明白了什麽:“……原來,你們還真是在陪妄言胡來?”


    戚霽冷冷不接話,待對方悻悻要走,他才馬上攔住他,並憑著過人的身高低下頭,居高臨下地對他說:“目前看來,這的確是在胡來。但要是你們不敢再跳這個區域了,那……觀眾就會覺得這非但不是胡來,反而是英勇退敵、把慫b給幹怕了——餘隊,你說,是不是?”


    鏡子前的光線晃得刺眼,餘瑾城橫眉怒目,被戚霽天真的語氣嗆得一陣陣臉色發白,不過戚霽的眼神卻毫無波動,還管也不管地先轉身離去,隻是一邊默默驚歎自己居然忍住了沒替秦玦動手,一邊帶著無事發生的表情迴到座位上,思考了起來。


    這事兒,主教練既已做出主張,那性質就已經變化成了隊伍決策,大家不幹到底,就不是is戰隊了。


    但秦玦腦子笨,多半不會轉彎、還覺得這是在陪他“亂來”,所以戚霽知道,自己得跟其他人一起,為秦玦創造更多肆無忌憚的機會,拉這個最新的隊友隨著隊伍往前走。


    於是在那淡淡思緒中,所有選手很快準備完畢,第二把遊戲,也在震破天際的唿聲裏展開了。


    這次的航線上,聖山區域位於末尾,覺醒戰隊如無意外都會留到最後,但沈燁卻反倒訝異:“這是覺醒戰隊吧?餘瑾城這麽精明的人,居然沒帶著他的隊員換跳點?吃驚~”


    “我也以為他想明白了,多半會臨陣換戰術,不來聖山和k城這邊了。”崔雪致疑惑之餘,語氣也頗顯哀怨,“我看我是又要被獻祭了啊,沈隊,完事兒你真得請我推個油才行。”


    戰局不是太緊張時,耳麥裏常會有他倆的幾句玩笑,但另一邊的秦玦卻深知自己給戰隊帶來的麻煩,所以半秒也不敢懈怠,落地就搜好了槍嚴陣以待,樣子比接受軍訓檢閱的學生都認真多了。


    片刻後,當戚霽莫名將一把ak、一把win94扔在他麵前讓他撿,他才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吐出了第一句話:“……小戚小朋友,你是在拾荒養家嘛?我都有m416和98k了。”


    雖然,每把槍他都玩得很溜,不過真要說起來,戚霽扔給他的這兩把,屬性確實怎麽都不算穩定。


    ——先說ak,雖是把短距離傷害極高的步.槍,但後坐力卻非常大,槍口動不動就飛到天上去,打不死人還暴露自己位置,得用十分穩定的壓槍技巧才好駕馭;


    再說win94,那就更是一把很多玩家眼裏的廢槍了——身為狙.擊槍,傷害雖然高,卻連個倍鏡都裝不了,隻能靠機瞄,可以說在大多數情況下,把它放在背包裏都是嫌占位置的。


    比如當初的風華杯,秦玦就是拿著它倆發揮得太好了,才有好幾個鏡頭被錘成了開掛。


    所以此刻,不想冒險的秦玦是拒絕的,戚霽卻不依不饒,喉嚨裏憋出一句:“……可是小戚想讓前輩收下。”


    “……”麵對如此直白的撒嬌,秦玦囁嚅兩秒,隻好勉為其難地撿了ak,並在戰局拉開之前,發出了一句無理的抱怨,“沒用的鐵坨坨,重死老子了!”


    那時,戚霽笑著答了一句“那賽後我給前輩按摩肩膀”,秦玦也懶得再追究他給槍的意思,隻是點點頭,半天才慫著把喉嚨裏那句調戲般的“算你賢惠懂心疼”,換成了,算你懂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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