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涵的眼眸中透著徹骨的寒光,讓盧希傑不寒而栗,兩個人對視了半晌,盧希傑終於敗下陣來,歎了口氣問:“你知道嗎?


    京城有個大佬來海陽了。”


    從來林子涵就隻是在古玩城和書市裏劃圈圈,圈子之外的人很少接觸。


    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林子涵被盧希傑給黏糊上了,這才借光認識了幾個“上流人物”。


    至於遠在京城的大佬,林子涵更沒想高攀。


    聽著這話,他雙眉擰結在一起道:“你別往別的上扯,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說的就是這個,嫂子就曾經和這個大佬有過刮割!”


    林子涵像被迎頭打了一棒,立刻就愣住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玉人”,可又不敢絕對確定。


    為了平靜心態,他喝了一口酒,這才盡量平心靜氣的問:“你說的那個大佬是誰。”


    “他叫遠征,是遠征集團的董事長。”


    竟然真的是他!林子涵的心已經沉入穀底,可依然故作平靜:“你怎麽知道他們之間有刮割?”


    盧希傑見林子涵沒像他想的那激動,也就放心大膽的說:“本來吧,那個遠征非常低調,他雖然是集團董事長,但從來沒在媒體上露過麵,一直都是他那個美女總裁在外麵主持大局。


    “而且這個大佬的背景很深,但凡有膽敢扒他們家族新聞的狗仔,不是被封殺就是徹底別想在行業裏混了。


    “所以遠征這個人對很多人來說,就是一個極端神秘的符號。


    “最近我剛上位,成了蘭誠的董事長,這位大佬竟然不遠千裏來向我祝賀,讓我感到非常的意外。


    “盡管我們兩家公司有些業務上的往來,但比起這位大佬,我隻是剛剛步入商界的新人,根本就不值得他這麽捧場。


    “我覺得有些奇怪,就花了點錢,雇了個私家偵探,讓他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讓我意外的是,他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就來到海陽了。


    據那個偵探說,他的妻子在一個月前突然離世了。


    而他來海陽,是為了一個女人——他想和那個女人重溫舊情。


    “其實吧,我對這種事也挺好奇,又讓那個私家偵探去打探那個女人的底細。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人竟然是恩瑞集團的總裁,也就是你的老婆陸婉婷!”


    林子涵聽著有些失望,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十有八九,對他來說並不算新鮮。


    他開始刨根問底:“除此之外,那個偵探沒打探出別的什麽?


    例如說……”“例如說,那個人跟嫂子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對吧?”


    盧希傑拍著林子涵的肩膀,歎息道:“涵哥,本來這件事我沒想和你說,就是怕你聽了傷心。


    你對嫂子那麽專情,她跟你來這一手,的確……不怎麽太地道。


    “其實……他們早在三年前就好上了,那個人曾經是京城華青大學商務係的客座教授,還是嫂子的博士生導師。


    “後來嫂子迴到了海陽,他也跟著迴來了,兩個人本來打算好在海陽買房子,然後結婚。


    “可誰想到,遠征根本就不是單身,他早就有了妻子。


    “而且,那個妻子好像比他背景還硬,不知道從哪兒聽到風聲,她趕到了海陽,弄砸了這場婚事,還把遠征也給帶走了。


    “反正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具體的你自己聯想吧。”


    說到這裏,盧希傑又勸他兩句:“過去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話一點兒都沒錯,現在哥想要穿衣服,那兄弟就給你準備幾件最好的,想要什麽樣的有什麽樣。


    即便是你想要一個比嫂子還要高冷,還要有學曆的女人,我也分分鍾能給你找過來,你何必在嫂子一棵樹上吊死呢?”


    “好了,別說了。”


    林子涵站起身,衝他擺了擺手:“我這人不愛換衣服,就是舊了爛了,我也想一直穿在身上。


    而且我相信,我身上的那件衣服,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爛。”


    盧希傑苦口婆心的道:“那件衣服不過是麵子好,其實裏子早就爛了!”


    林子涵砰的一聲敲了下桌子,嚇了盧希傑一跳:“裏子也沒爛!”


    從火鍋城出來,林子涵一個人晃晃蕩蕩的走在書市街上,心裏反複咀嚼著盧希傑對他說過的話,感覺特別的悲涼特別的憋悶,卻又無從發泄。


    眼看著就要到子涵居了,他遠遠的看著那個房子,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難怪當初陸婉婷憋到最後才把那個房子交出來,原來它就是她和那個人的婚房!而他,竟然住在別人為自己老婆準備的婚房裏麵!這特麽也太滑稽了吧?


    林子涵不想迴那個家裏,至少暫時他不想。


    蹲下來,林子涵翻著地攤上的舊書舊報紙,隨手拿起一本蔡東藩的《民國演義》,才看了半頁,他就沒什麽興趣了。


    正要把書放迴攤子上,那個攤主卻說:“兄弟,這本書挺不錯的,版麵和品相都夠上乘了,你要是有心思買,我算你便宜點兒?”


    林子涵聽這聲音有些耳熟,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攤主,這一下子林子涵和那攤主對上了眼,兩個人一塊兒愣住了。


    “陳胖?”


    原來是何宇坤的徒弟,林子涵在古玩城裏唯一的朋友——陳胖:“你不是跟師傅學琢玉嗎?


    怎麽幹上賣書這行了?”


    陳胖剛才還真沒認出來林子涵,平時林子涵穿得比誰都土,不知道的還當他是一個山區裏來的農民工呢。


    今天林子涵卻不同以往,竟然穿著一身定製版的名牌西服,陳胖再怎麽,也沒往他身上去聯想。


    而今天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陳胖也不好意思了,紅著大胖臉蛋子,訕噠噠的笑著:“哎呀,甭提了,說起來我都臉紅。”


    “跟我說有什麽臉紅的?”


    林子涵自嘲的笑了笑:“我臉紅的事兒,你知道的還少啊?”


    既然林子涵都這麽說了,陳胖也敞敞亮亮的講述道:“前段時間,我媽身體不好,總是一直咳嗽,還上不來氣兒。


    到醫院裏檢查,醫生說是肺子裏有陰影,必須得住院觀察。


    “你也知道我,是打農村裏出來的,咱們家就那麽一畝三分地兒,手頭也沒那麽多錢,根本交不起那麽一大筆住院費。


    “我就跟我師父商量,讓他先借我點兒錢……“我師父那人你也知道,摳得沒邊沒沿兒了,一分錢也沒借不說,還罵我個狗血噴頭。


    “沒辦法,我就起了邪念。


    在前麵看店的時候,我偷拿了店裏的一個翡翠手串,到別處賣了兩萬塊錢,總算把醫藥費給交上了。


    “後來這事兒被我師父發現了,非要報警不可。


    幸虧我師娘在旁邊說了兩句好話,我師父這才放過我。


    他讓我寫了個10萬塊的欠條,還把我給逐出師門了。


    “正好我有個老鄉在這裏搗騰字畫,借我兩千塊錢,讓我支了個攤子,這不,我就賣上舊書了。”


    林子涵聽他這麽說,覺得跟他當初的遭遇大同小異,也算是同病相憐了,就又點頭問:“那你現在買賣怎麽樣?


    比以前在你師父那兒強點沒?”


    “強啥呀,一天到晚也就賣出去十幾本書,將夠吃頓方便麵的,晚上還沒地兒住,隻能到醫院很我娘擠一塊兒。


    靠,也沒比要飯的強多少!”


    “那你怎麽不找我?


    咱們好歹還算是朋友吧?”


    “我怎麽好意思找你?


    我師父把你坑成那樣,我再找你,那不是成心打我自己的臉嗎?”


    “瞧你說的,你師父是你師父,你是你,我可沒把你和你師父往一塊兒想。”


    兩個人聊著聊著,天就快黑了。


    其他的攤主都開始歸攏自己的攤子,準備收攤迴家了。


    林子涵對陳胖說:“你也收拾收拾吧,跟我一塊兒走。”


    “跟你走?


    去哪?”


    “你先別問了,去了就知道了。”


    說著林子涵就幫著陳胖收拾攤子,陳胖見他一身西服革履的幫他幹這個,有點兒過意不去:“我自己來就行了,別再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


    陳胖幹得比林子涵麻利,沒一會兒就把書裝滿了兩個蛇皮袋,又在旁邊拉過來一輛手推車,把蛇皮袋都搬在上麵:“等我一會兒,我把書放在倉庫裏,馬上就迴來。”


    書市裏擺攤的人多,大夥為了圖方便,就湊錢租了個倉庫,把賣剩下的書都裝在裏邊。


    那個倉庫離這兒也沒幾步道遠,沒過兩分鍾陳胖又滿頭是汗的迴來了。


    林子涵看著他這衰相,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說:“咱們走吧!”


    到了子涵居門口,陳胖被這麽大的門麵給驚得半天沒合攏嘴:“這誰開的?


    這麽大的店,在整個書市都得首屈一指了!”


    他又問往裏走的林子涵:“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跟人談生意呀?”


    剛一進門,就聽見那個叫徐麗的店員在罵:“你怎麽做事的?


    眼睛瞎了還是手瘸了?


    這麽貴重的東西就這麽給打碎了,等到時候是你賠還是我賠呀?”


    原來徐麗正訓著一個新招來的店員——之前和徐麗一塊兒來的那個,因為突然有了身孕,辭職不幹了。


    而這個新來的,林子涵壓根就沒見過。


    這迴仔細一看,這女孩兒應該沒到20歲,長得清清爽爽的,並不像個農村來的女孩。


    尤其她手指上戴著一枚彩鑽戒指,引起了林子涵的注意。


    像這類東西可不是隨便能見得著的,除非在拍賣行裏或許能一睹真容。


    林子涵的那雙眼睛非比尋常,當然能看得出那枚碩大的彩鑽是真是假,若是普通人,肯定還以為那是小地攤上買來的玻璃製品呢。


    徐麗正一門心思的訓人,壓根就沒看見林子涵走進來,指著地上的那個碎成兩半兒的青花盤子聒噪著:“你知道這東西值多錢嗎?


    咱倆的工資加一塊兒都未必賠得起。


    “拜托你搞清楚好嗎,這裏可是賣古玩的,那件東西不得值個幾千幾萬,你隨手就給摔壞了,等老板迴來了,看他怎麽整治你!”


    陳胖在一旁看不過去了,插嘴說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好欺負,就這麽嚇唬人家呀?


    “不就是一個高仿的破盤子嗎?


    通共也不過一頭二百的,你就給人家說成了幾千幾萬,我說你是不是替你老板碰瓷兒的呀?”


    徐麗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正要抻著脖子和陳胖嗆嗆,不曾想林子涵就站在陳胖的旁邊,立刻就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陪著笑說:“老板,您迴來了。”


    陳胖聽徐麗冒出這麽一句,立刻把眼睛睜大了,盯著林子涵問:“她剛才叫你什麽?


    我沒聽錯吧?


    你不會真是這裏的老板吧?”


    林子涵還真沒想在陳胖麵前賣弄,他隻是笑了笑,就開始注意地上摔成兩半的那個盤子。


    看來陳胖的眼光到現在還沒長進,怎麽就把光緒官窯的盤子看成了高仿呢?


    像他這裏,還真沒有幾件高仿的贗品,因為除了玉器翡翠之類的賣品以外,像這類古玩瓷器,全都是人家送的開業賀禮。


    那些送賀禮的,不是商界精英,就是道上大佬,就是再摳門兒,也不好意思送件贗品來當賀禮吧?


    盡管這件東西如徐麗所說,至少值個幾千幾萬的,林子涵也沒想讓那個新來的店員賠,隻是說:“算了,誰也不是故意的,出來打掃一下吧。”


    那個新來的店員連忙走出櫃台,衝著林子涵一個勁兒的鞠躬說:“謝謝老板。”


    林子涵嗅著她身上的香氣,突然覺得越發不得勁兒了。


    好像……陸婉婷也喜歡用這種香水吧?


    他還記得倪姣說起過,陸婉婷時常使用的香水叫“奇跡”,而且還是全球限量款,據說一小瓶就至少價值3萬!那麽貴的香水,倪姣那麽愛臭美都舍不得買,一個普通打工女孩兒怎麽會舍得用?


    這好像太有違常理了吧?


    林子涵不僅好奇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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