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最終也沒能搞明白到底是什麽題目把沈夜嵐難成了那般模樣。


    因為她發現……


    沈夜嵐好像開始跟她保持距離了。


    比起原先她一主動靠近問候就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來,現在的沈夜嵐, 依然是那副不怎麽敢跟她對視的樣子, 但許嬌能明顯感覺出,對方舉手投足間動作裏帶著的克製。


    是的, 克製。


    “嬌嬌姐, 這姓沈的最近怎麽迴事啊?怎麽一副冷冷淡淡、好像對我們不屑一顧的樣子啊?搞得我跟她說句話都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


    這天早上。


    蘇希難得起早了點,終於趕上了跟許嬌一起吃早餐, 她前兩天的小測有了進步,拿了個自己以前都不怎麽敢想的分數, 所以這段時間心情都不錯。


    剛才看見沈夜嵐的時候,她高高興興地說了聲:“早呀。”


    結果沈夜嵐眼也不抬地輕輕點了點頭,隻迴了她一聲“嗯。”


    隨後更是手裏的麵包吃到一半, 就直接起身迴屋了, 招唿也沒打一聲,眼神更沒往她們倆的方向瞟一下, 整個人瞧著冷淡到了極點。


    這才有了蘇希的這一遭抱怨。


    許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夜嵐走遠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 她神情淡淡地重又將注意力放迴麵前的餐盤裏, 切著裏麵的午餐肉, 慢吞吞地迴答蘇希的話:


    “你不也從來都是‘姓沈的’、‘姓沈的’這樣叫人家嗎?怎麽,隻許你沒禮貌, 不許人家性格冷淡啊?”


    蘇希跺了跺腳, 委屈地喊她:“嬌嬌姐, 你到底哪邊的?”


    許嬌把嘴裏的食物咽下, 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拿起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唇角,這才迴道:“反正不是你這邊的——她跟老沈一個姓,你天天不叫人家名字,改天她們倆萬一在外麵相遇,你一聲‘姓沈的’叫出去,誰知道你在叫哪個呢?”


    蘇希嘀咕著辯解:“老沈可比她有意思多了,沈雯雯多有趣啊,跟這悶葫蘆可不一樣。”


    說到這裏,蘇希揚了揚手腕,避免讓手腕上的鏈子掉進熱乎乎的豆漿裏去,嘴上還不忘把話題繞迴去:


    “哎,說真的,你說她不搭理我也就算了——”


    “姐,你沒發現這小妮子對你最近也很冷淡嗎?搞清楚,她是租客你是房東誒,而且她還欠你錢,這世道欠錢的都這麽大爺了嗎?”


    許嬌拿著剛用過的紙巾走到廚房邊,往紙簍裏丟去,出來時就聽見蘇希這打抱不平的一句,登時走前兩步,抬手敲了敲她的椅子,雖然語調還是溫和的,但卻有一種迫使人不得不聽從的氣勢在裏麵。


    “小希。”


    “給人幫忙的時候不要想著迴報,挾恩圖報反而會使人厭煩——算了,說這個你也不懂,總之,這是我和她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你不許再提這個。”


    蘇希對她吐了吐舌頭,見許嬌表情認真,這才不得不應:“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許嬌勾了勾唇,替她把頭頂被頭發擋住的發卡發飾輕輕調整了一下,垂著眼睛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


    “何況……”


    “我不覺得她冷淡。”


    許嬌迴憶了一下沉夜嵐最近的模樣,總覺得對方像是有點心事重重的模樣,冷淡也並不是出於敷衍,就好像是……


    像是一座內核即將噴發的火山,麵上卻還用沉寂百年的火山灰掩蓋著,所以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又或者,如同風雨前的碧藍深湖,瞧著風平浪靜、秋水共長天一色,其實下一秒就會掀起巨大的風浪,將那些扁舟、堤岸統統吞沒。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出的結論,可是許嬌就是隱約覺得如此。


    蘇希擺了擺手,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側著臉去叼豆漿杯子的吸管,喝個豆漿也坐沒坐相的樣子,努力嘬了一大口,她才說:“好吧好吧,嬌嬌姐你就是這麽脾氣好,不過我也管不著她了,我媽最近天天催我迴去呢。”


    “等我走了,你要小心別被那個姓沈的欺負哦。”


    沒等許嬌迴答,蘇希吧嗒了一下嘴,又自顧自地補充:“算了,我肯定多慮了,就我們嬌嬌姐一打十的戰績來說,姓沈的隻有滿地找牙的份兒。”


    許嬌正往沙發那邊去,準備去看從書店新買迴來的幾本《三體》,聞言也隻是略勾了勾唇,並不對蘇希形容自己武力的話發表什麽意見,隻是關懷道:


    “叔叔阿姨應該很想你了,迴去要記得好好哄哄他們,別讓他們生氣。”


    “知道了知道了,姐你這囉嗦勁都快趕上我媽了。”蘇希不情不願地敷衍她。


    ……


    讓許嬌沒有想到的是——


    蘇希剛從她家離開沒兩天,沈夜嵐也跟她提出了辭別。


    “我最近拜托一個朋友幫我找到了一間租金便宜、而且離學校也近的房子,總住在你這裏也不好,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請給我一個賬戶,每個月我都會固定還款的,利息就按銀行利率來,可以嗎?”


    沈夜嵐收拾好了東西,腳邊放著個市場裏買來的大蛇皮袋,站在許嬌的房間門口,鞋尖正對著房門處的瓷磚線前,一毫米都沒有僭越。


    連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再不見先前與許嬌說話時的小心翼翼和結巴。


    她低垂著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可這話又確實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以至於許嬌有一瞬間覺得,明明跟沈夜嵐每天都能在學校裏見到,但這一刻,麵前的女主角陌生得竟然讓她都有點兒看不懂。


    仿佛這人的內裏正在發生什麽自己看不見的變化。


    而這改變,是足以讓沈夜嵐脫胎換骨的。


    許嬌從書桌前起來,小黃狗便討好地蹭了蹭她的腳尖,隨著她的動作亦步亦趨地跟到了門口,但看了看沈夜嵐,竟然“嗚咽”一聲,躲到了許嬌的褲腳後麵。


    許嬌有些不解地低頭看了看,對沈夜嵐笑道:“它有點兒膽小。”


    沈夜嵐扯了下唇角,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介意這事。


    許嬌想了想她剛才說的話,又迴憶起最近那莫名其妙的,一言不合就漲一漲的黑化值,不由順勢問道:“你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沈夜嵐目光動了動,隻說:“沒有。”


    許嬌看她有心要隱瞞,便也不繼續往下問了,隻轉而道:“新找的地方安全嗎?畢竟你還是個女學生,不管是自己租、還是跟別人合租,都要小心一點。”


    雖然明知道許嬌這隻是例行的禮貌,可沈夜嵐卻依然覺得這話像是親近的關懷……


    讓她有一瞬間的後悔。


    貪婪地想要再多聽一些。


    “怪了,既然這麽想留,為什麽還要走?現在那個討人厭的、礙眼的蘇希可是已經走了,這屋子裏隻有你們兩個人,何況你現在身手也不差,到時候燈一關,嘖嘖。”


    與麵前人一模一樣的人影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仗著隻有沈夜嵐一個人能看見,“許嬌”說話時故意湊近,看沈夜嵐不為所動,竟然眨了眨眼睛,倏然走到對麵的許嬌跟前。


    然後悄悄地蹲下去,抬手指了指許嬌右腳腕處的褲子,對沈夜嵐惡趣味地眨了眨眼睛,全帶著暗示。


    看在沈夜嵐的眼裏,就是兩個一模一樣的許嬌,一個冷淡地站在那裏,另一個使盡了渾身解數,連頭發絲都散發著勾人的意味,眼底寫滿了狡黠。


    沈夜嵐唿吸屏了屏,為了避免自己露出什麽糟糕的神態來,她閉上了眼睛,又重複了一遍:“不用了。”


    不用留下,也不能留下。


    她現在的狀況太糟糕了,日日能見到許嬌,對如今的她來說,既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折磨,可這可怕的錯覺,就像是埋在那裏的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掉。


    哪怕隻是一點可能性,她都不想讓自己對許嬌造成傷害。


    許嬌:“嗯?”


    她眼中露出幾分詫異來,懷疑沈夜嵐沒有聽清自己的話,她剛才明明問得是新租的地方安不安全,怎麽好像這人還停留在上個問題?


    沈夜嵐重又睜眼,注意到許嬌的驚訝,她愣了一下,心中漏了一拍,好在她的記憶力不錯,很快補充道:


    “我是說,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許嬌“唔”了一聲,確實也沒什麽理由把她留在跟前,沒怎麽思索就同意了:“好吧,不過你還款直接還先前的數字就行,不用加利息,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沈夜嵐怔怔地看著她,不自覺地重複了這兩個字。


    許嬌看她神態,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在心中問係統:“怎麽我之前對她的疏遠表現得很明顯嗎?這小朋友現在一副我在說什麽鬼話的樣子。”


    係統科學迴答:“根據女主角的成長經曆判斷,她極有可能是屬於那種對環境變化非常敏感的類型,所以宿主的意圖被發現並不是什麽值得意外的事情。”


    許嬌讚許道:“唔,這就是我佩服你們人工智能的原因了,就算不懂情感,也能憑借大數據做出最貼近真相的統計,聽起來是那麽迴事兒啊。”


    與係統聊這麽兩句,導致許嬌一時間沒來得及迴應沈夜嵐的這話,所幸沈夜嵐很給麵子地接:


    “嗯,我們是朋友。”


    “隻要你有需要,我一定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她這話說的無比鄭重。


    以至於許嬌仿佛都通過這普通的字眼,隱約感受到了這字裏行間隱藏的重量,沉甸甸的,一下子就壓在了她的心頭。


    好一會兒,許嬌才笑道:“剛才你對我說的話,現在我也迴敬給你,不用擔心我——行了,我送你下去吧。”


    沈夜嵐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善意幫忙,低頭拎著那土哈哈的袋子就往門邊走,等抬手碰到了那個扶手時,忽然間,沈夜嵐停下腳步,迴頭又看了一眼。


    許嬌正蹲在門口,拿著骨頭形狀的磨牙小餅幹逗著撿迴來的狗狗,並且輕聲逗道:“小黃,看這裏。”


    陽台上透進來的光成四邊形的形狀,被窗框框出的棱角金色恰好落在許嬌的腳邊,像是天使舉著審判的劍,對它最虔誠的主低下高傲的頭顱。


    連日光也不敢唐突,規矩地隻在將要碰到她皮膚的方寸之間停住,如同整個世界都該如此臣服在她的腳下。


    而這個世界的神,沈夜嵐心中的神,就放鬆地蹲在那兒,隨手給出自己的寵愛,蔥白指尖中夾著深色的寵物餅幹,看著小黃狗咬了兩下沒咬動,眉眼裏透出寵溺,任由小東西舔上自己的指尖,討好又可愛。


    這一幕,通過沈夜嵐的眼睛,深深地烙在她的心上。


    讓她憶了很久很久。


    ……


    沈夜嵐做事做的非常徹底。


    既然已經決定不見,她就從許嬌的世界裏消失的幹幹淨淨,在高二那一年的期末考試裏,她的排名是年級第41名。


    在新學期的分班當中,這個成績進不了1班,正是3班的第一名。


    1班同學以為她又是不小心失手了,直到發現這人從之後的每一次考試,都保持在40名開外的成績,永遠都在3班徘徊,在高考前,再也沒有進入過1班教室一次。


    有1班的同學在課間閑談時聊起沈夜嵐,都是一副非常唏噓的樣子。


    “聽說她進來的時候是我們十八中第一名呢?現在每次考試隻能在四五十名徘徊,太慘了吧。”


    “其實也正常,你沒發現很多在高一的時候成績很好的人,到了後麵的高二、高三,模考的時候都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嗎?有些人就是心態不行。”


    “也是。”


    話題轉瞬即逝,起初還有人在每次考試的時候觀察一下沉夜嵐是不是還會迴來,到了後麵,整個1班都好像忘了這個人,所有人都隻集中在自己麵前的題目裏。


    高考是單槍匹馬要過的獨木橋,除了自己努力,沒有人能幫忙。


    就連平時那些懶散的天才們,在倒計時漸漸靠近的時候,也緊迫地多刷了幾套題,隨後,保送的保送、打比賽的打比賽,還有人忙忙碌碌地準備自主招生的資料。


    人人都在為前途而奮鬥著,空氣裏都是一股欣欣向榮的氣氛。


    讓許嬌偶爾陷入這氣氛裏時,也會分不清今夕何夕,好像自己真的也成了這師姐芸芸眾生的一份子,努力著想要耕耘出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迴報。


    在中途休息的時間裏,她在心底笑自己:“我好像有點入戲了——”


    “係統,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係統查詢了一下進度:“在女主角沈夜嵐跟命定總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之後,您就可以離開了。”


    許嬌粗粗掐指一算,這是起碼還要再等十年的節奏。


    她歎了一口氣,來都來了,算了,考個b大再走吧,也算是達成自己在現實世界裏沒有的新成就了。


    不過……


    “沒想到沈夜嵐對我90的好感度,居然沒什麽反常的地方,看來你們的好感度測試值也不是很準的樣子,說不定她對我的好感是因為我救過她的命,所以她把我引為至交。”許嬌刷題刷的有些暈,便找係統閑聊兩句。


    係統:“……”


    它麵無表情道:“很抱歉地通知您,我們的好感度測試有程度劃分,50以下的好感度是朋友間的程度,50以上則很可能將情感轉變成愛情。”


    許嬌:“你家愛情是越愛離得越遠?”


    許嬌:“愛你愛到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許嬌:“這是還沒開始談就談成仇的節奏?”


    係統無言以對,隻能語氣平平地迴答:“或許,沈夜嵐成長經曆特殊,所以數值會稍微偏高。”


    許嬌聽見這話滿意了,“這才對嘛。”


    不過她也沒再試圖接近沈夜嵐,畢竟沈夜嵐大學才會遇上男主角,在那之前,她也懶得上去大包大攬事情,隻要沈夜嵐的黑化值不影響走劇情,就讓她這麽去吧。


    ……


    又是一年高考季。


    十八中這一次非常長臉。


    省裏的文科狀元和第二名,都出在了他們學校。


    成績還沒出來的時候,許嬌就在家裏接到了電話,聽見1班班主任在那邊笑逐顏開地恭喜她:“許嬌同學,你查了成績嗎?我們這邊已經提前接到了通知,你是全省第二啊,老師要跟你說一聲恭喜啊!”


    曾經威名赫赫的十八中校霸,從高二開始洗心革麵,最後竟然一舉拿下了文科全省第二的成績,這次就連一貫看許嬌不順眼的教導主任,都跟校長商量著要不要在商報那些媒體來采訪的時候,將許嬌這個無比具有教育意義的故事講出去。


    十八中的教育真是太成功了!


    通過老師們的精心努力、用心栽培,他們將一個原本差點走上歧途的孩子拉迴了正軌,而且讓她的前途走向了光明!


    許嬌愣了一下,在電話裏笑著問:“老師,第一是誰啊?”


    老師的笑意更濃,“第一也在我們學校!你可能有印象,就是之前因為缺考,掉到過7班,後來一直在3班的那個……沈夜嵐啊!”


    “你們倆真的發揮的都太好了,估計我這電話過去不久,那些高校也會給你們打電話的,你現在可以跟家裏人商量一下要報什麽學校什麽專業,好提前準備一下。”


    “學校這邊也會給你申請市裏區裏的獎金,最近應該還會有那些報社記者啊、媒體啊要求給你們采訪,你都要做好準備,有什麽不懂的事情,可以隨時來問我,老師都會給你提供參考建議的……”


    許嬌從那聲音裏聽出了喜氣,情緒變也被感染了稍許,笑著應答:


    “好的,謝謝老師。”


    果然——


    之後她就在家裏不斷地接到各種各樣的電話,哪怕耐心如她,到了後麵喝了三杯水,也感覺到身心俱疲,恨不能專門請個人來代她接電話。


    就連這身份名義上的爹媽,也在國外的實驗室那邊來了電話,言語間表現出一副非常為許嬌驕傲的樣子,也不忘仔細問問她如今的心情、考試時候的狀態、還有之後填報的意向問題。


    等許嬌應付完,連吃飯都要沒力氣。


    手機鈴聲卻不知疲憊地再次響了起來。


    她的喜悅早就被衝淡了,瞟都不瞟手機頁麵,無情地將手機調整成靜音模式,然後才懶洋洋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


    蘇希。


    許嬌機械地吃了兩口飯,又夾了一筷子紅燒魚肉,等胃裏落了暖和的食物,這才覺得活過來了一樣,在蘇希打了一次不通、持之以恆撥打第二次的時候,滑動接聽:


    “姐姐姐!你好牛批啊!我剛才聽學校裏的人都在說,你考了全省第二,你太厲害了吧!我決定了,我要辦個慶功宴,我要把老沈她們全部叫上,統統給你慶祝!從此全國的學校豈不是任你挑,你想要哪個選哪個!”


    等她在那邊巴啦啦地講了一會兒,許嬌都沒吭聲,反倒是就著這小朋友元氣滿滿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吃了半碗飯。


    蘇希總算釋放完自己的激動情緒,又問:“姐,你覺得慶祝地點定在哪裏好?”


    許嬌惜字如金:“隨便。”


    蘇希:“?姐你好冷漠哦,你這也太……太那什麽,謙虛了吧?我完全沒法從你的話裏聽出你考了好成績的喜悅。”


    許嬌笑了一下,“你試試像電話客服一樣,接幾十個電話之後,再保持喜悅給我看看?”


    蘇希:“……聽起來好慘的亞子。”


    不過快樂如蘇希很快又將注意力轉了迴來,興致勃勃地跟許嬌商量慶祝的細節:“我要把所有認識你的人都叫過來,普天同慶,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姐考了個超超超棒的好成績!”


    許嬌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安排吧,我隻能保證我一定到場,別的我不想管了,我現在耳朵疼,去休息一下。”


    “好嘞,姐你等我消息吧!”


    ……


    一覺醒來。


    許嬌收到了蘇希發來的地址。


    是在全城最奢侈的一個會所,也不知道她怎麽搞到的關係,居然能讓一群未成年人被放進去。


    她搖了搖頭,沒想太多,從床鋪裏起來伸了個懶腰,打開衣櫃,挑了件黑色的、帶銀色邊和裝飾長帶的嘻哈風格的上衣,又拿了一條淺色的破洞牛仔褲。


    臨走前,許嬌又隨手摸了兩個發卡交叉別在耳邊頭發上。


    外麵的天色暗下來了,下起了細如牛毛的雨,許嬌出門前從窗口往外望了望,拿了把透明的傘出去了。


    撐著傘往那邊走的過程中,偶然從屋簷下經過時,有一兩聲重重的滴答聲掉在傘麵上。


    噠。


    噠。


    她從一團團昏黃的燈光下,走到了那金碧輝煌的建築下。


    傘麵略微傾斜,許嬌抬眸對著標誌看了看自己有沒有走錯,結果目光上揚,對上了門口一雙格外沉靜的眼睛,像是整座城市的夜都融進了那裏麵似的。


    點漆如墨。


    是沈夜嵐。


    那一瞬間,許嬌後知後覺地想,她們倆真是很久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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