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鬱仲驍不說話,葉和歡又問了一遍:“你喂牌給我是不是?”


    “這又不是打麻將,我怎麽喂牌?”


    鬱仲驍轉過身,他打開水龍頭洗手,慢條斯理地開口:“再說,我坐在你下首,中間還隔著兩個人,就算要喂牌也被他們攔了。”


    葉和歡思忖他說的話,覺得挺有道理的,“這倒是——”


    說著,她掀眸去看鬱仲驍的側臉,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茅塞頓開:“好呀,鬱仲驍,你又想騙我!”


    嘴裏嚷著,手上也不含糊,往男人身上招唿藩。


    鬱仲驍怕癢,他拽住葉和歡往自己腋下鑽的小手,把她鉗製在盥洗台邊緣,壓低自己磁性的嗓音:“別鬧,外邊那麽多人。”


    “不管。”


    葉和歡說著又要撓他。


    鬱仲驍手上稍稍加大力道,“再亂動,衣服濕了沒辦法出去。”


    “那我就說,你欺負我。”


    “……”


    鬱仲驍低頭,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深邃的眼底蓄起笑,話語一轉:“我怎麽欺負你了?”


    葉和歡拿那雙貓眸瞪他。


    望著鬱仲驍似笑非笑的樣子,她的心裏猶如小鹿輕撞,感覺小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鬱仲驍就這麽彎下脖子吻了上去。


    葉和歡嚇了一跳,本能地想推開他:“會被發現……唔……”


    外間傳來搬動餐桌的動靜,還有人吆喝上桌吃飯的聲音。


    鬱仲驍的大手從後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在她唇角喃語,帶著沙啞低醇的性感,仿佛能蠱惑人心:“那你別出聲。”


    後腦勺被溫暖幹燥的手掌托著,唇瓣上溫熱的濕意讓葉和歡不由自己地扶上男人的後背。


    ——


    客廳裏,老趙附身拾起瓜子包裝盒,丟進垃圾桶時還抬頭瞄向洗手間那邊,他自然注意到葉和歡剛才跟進去了。


    對葉和歡,因為鬱仲驍的緣故,老趙對她著實沒法產生好感。


    想到鬱仲驍喂牌的行為,又瞧見電視裏正在播封神榜,他就想把葉和歡的腦袋往妲己的脖子上按。


    老趙妻子突然走過來,趁其他人沒看這邊,悄悄拉著老趙往陽台角落去。


    “我說你幹什麽?”老趙從老婆手裏扯迴自己的襯衫袖。


    老趙妻子往滑門那邊瞧了眼,低著聲問老趙:“我還要問你呢,你剛才打牌的時候做了什麽?”


    老趙開始裝傻充愣:“打牌時能幹嘛,當然是理牌出牌。”


    “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老趙妻子又拉了他一把,擰著眉頭說:“張愷都跟我說了,你這麽大個人,人家本來就說不會玩,你還老壓她的牌,幸好人家脾氣好,仲驍也沒計較。說是好戰友好兄弟,你還這麽不給人麵子。”


    老趙一臉不耐煩:“我說你這個婆娘,怎麽這麽囉嗦!”


    “我囉嗦?我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


    “鬱仲驍才腦子被驢踢了!”


    老趙說:“那女的,六年前跟仲驍分手的那個。”


    “什麽?”老趙妻子有點驚到。


    老趙迴到家,有時候也會跟老婆講講部隊裏的事。


    當時鬱仲驍出事,他有去探望,迴來後,雖然沒提葉和歡的身份,但也憋不住怒氣跟老婆嘮叨,所以老趙他老婆對鬱仲驍的情況也略知一二,有件事記得特別清楚,六年前鬱仲驍執行任務時分了神,導致九死一生。


    老趙妻子不確定地問:“是她嗎?”


    “這個女的挺作的,走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仲驍腦子裏在想什麽,怎麽就跟她劃不清關係。”老趙一想起鬱仲驍的態度就頭疼,“別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我看他是越挫越勇,一定要再吃次大虧才肯醒悟。”


    “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你也別管太多。”


    “……什麽叫我管太多。”


    “仲驍自己喜歡,一定有喜歡的理由,你沒事別亂插腳,白惹人家厭棄。”


    老趙輕哼一聲。


    老趙妻子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臂:“聽到沒?”


    ——


    洗手間隔絕了一切的喧鬧,葉和歡雙手纏著鬱仲驍的脖頸,兩人就像兩隻交頸鴛鴦親吻。


    男人的薄唇柔韌,她含著啃了會兒,嚐到淡淡的尼古丁味道,當大舌向她的舌根深處探去,葉和歡隻覺得酥麻,口中的氧氣越來越稀少,整個人都要賴在鬱仲驍的身上,男人的手無意識地,隔著襯衫麵摩挲著她的渾圓輪廓。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愷的聲音在外邊響起:“二哥,上個廁所這麽慢?大家都要開吃了!”


    “和歡呢?怎麽沒看到和歡?”陸盼盼詢問的話跟著傳來。


    葉和歡已經推開鬱仲驍,她一臉的做賊心虛,往隱蔽的牆壁那邊站了站。


    鬱仲驍抿嘴笑,看到她扭捏地把鬢邊淩亂


    的發絲撥到耳後,對著門沉聲道:“馬上就好,你們先吃。”


    外麵緊接著響起椅子拖動的聲音。


    鬱仲驍站到馬桶前開始解皮帶,葉和歡聽到動靜轉頭,意識到他要幹什麽,有些羞赧地轉迴身,她把門打開一條縫,見所有人都去了餐廳,這才放心地準備出去。


    剛邁出一隻腳,又縮了迴來。


    鬱仲驍發現她去而複返,剛想問又怎麽了,葉和歡已經重重地摸了他一把,又結實又有弧度!揩完油還不忘嘖嘖感歎:“真翹。”然後一溜煙跑了,徒留下鬱仲驍站在洗手間裏失笑。


    ——


    葉和歡走進餐廳,其他人都已經圍著餐桌坐好,陸盼盼瞧見她,立刻熱絡地拉著她到空位坐下。


    “去哪兒了?剛才怎麽都找不著你。”


    餐廳跟洗手間除了隔斷還有一截過道,所以沒人看到葉和歡是從洗手間出來的。


    葉和歡打了個馬虎眼,陸盼盼倒也沒刨根問到底。


    沒一會兒,鬱仲驍也出來了。


    葉和歡隻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喝自己的飲料。


    “二哥來了?坐這裏。”張愷拉開了葉和歡旁邊的椅子。


    感覺身邊有人坐下,桌邊落下些許陰影,葉和歡抿了口橙汁,甜甜的味道從舌尖直抵心頭。


    男人吃飯,少不了煙酒,說到高興處時說話聲也跟著放大,歡笑聲一片,相較於聊得起勁的老梁跟張愷,鬱仲驍就顯得比較安靜,他往後靠著椅子,手裏挾著根煙,有人跟他搭話時,他會露出笑意或簡單地答上一兩句。


    隻有葉和歡知道,桌下,鬱仲驍另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攥住了自己搭在腿上的左手。


    一桌的人都神情興味地看向他,不知道要搞什麽名堂。


    老趙舉著酒杯高聲說:“過幾天就是我跟你們嫂子結婚十周年紀念日了,難得今天大夥兒聚在一塊兒,我得好好敬一迴酒。”


    餐廳裏哄堂大笑,葉和歡也彎起唇角,感覺到握著自己的力道緊了緊,她翻過手輕輕地反握。


    張愷跟著起哄:“敬什麽酒,直接你跟嫂子喝交杯酒得了!”


    “你小子少出餿主意!”老趙一把推開了張愷。


    性格開朗的陸盼盼在邊上問:“趙哥,你跟嫂子結婚十年,這十年,嫂子都隨軍的嗎?”


    老趙妻子羞澀地笑,倒是老梁的老婆開口:“我記得方芳是跟我同年隨軍的吧?算起來也快六年了。”


    陸盼盼感慨:“應該挺辛苦的吧?”


    “那也得看隨軍的是什麽人。”


    老趙瞥了眼坐在鬱仲驍身邊的葉和歡,繼續道:“軍嫂不是誰想當就能當好的,現在很多小姑娘,崇拜軍人,想跟軍人找對象,滿足一下她那點虛榮心,真要讓她嫁給軍人,指不定跑得跟兔子還快,所以我說——”


    老趙突然轉了個向,看著葉和歡道:“軍人雖然號稱是鐵血錚錚的漢子,但說到底也是普通男人一個,可經不過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再三的折騰,你們說分手就分手,說複合就複合,也得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


    老趙妻子眼看不對勁,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老趙的衣服。


    “你拉我幹嘛!”


    老趙不滿地瞥了眼妻子,沒有停止說下去,“軍人其實也沒什麽好的,也許能滿足小女孩的虛榮心,覺得有個軍官男朋友很威風,但實際上呢,等你真正跟軍人結婚後,你就會發現自己要承受的東西很多,與其到時候再吵著說自己被坑鬧離婚,倒不如先好好考慮清楚,省得害人害己。”


    ——————


    ps:有讀者不知道雙扣,普及一下知識:雙扣遊戲主要流行於浙江,遊戲規則類似“跑得快”,遊戲打兩副牌,對家兩人為一隊,一隊的兩人要相互配合盡快將手中的牌先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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