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的風聲吹在耳邊,我瑟縮了一下看著身側的楚茵然,為什麽我每次見到楚茵然都是在這麽詭異的情況下?


    楚茵然看到我出現身子輕飄飄的一晃就離開我三丈遠,害得我差點摔在地上,還好我一個驚慌下陰差陽錯的掌握了身上的能力製止住了自己下落的趨勢,在離地還有點點距離的時候停住了。


    楚茵然一身黑衣帶著鶴型迴首麵具,悠閑地看著我涼涼道:“幸好我躲得及時,不然又被你砸到了···”


    我氣憤的站起身剛要反駁她耳側又聽到了那種“唿唿”的風聲,而且這風顯得極其陰冷,似乎其中還夾雜著陣陣鐵鏈的聲響。


    索索···


    嘩啦嘩啦···


    索索···


    嘩啦嘩啦···


    楚茵然也似乎聽到身後傳來的詭異聲響,微微蹙緊眉頭,這聲音貌似是···


    “黑白無常!”


    聽著楚茵然的聲音我直覺無端的打了個寒戰,順著楚茵然的目光,轉身我就看到黑白無常若隱若現的透明身軀顯現在自己麵前。


    我咧了咧嘴,退到楚茵然身後,夜風把楚茵然淒清的衣衫吹拂出別樣的風華,看著對麵的黑白無常,楚茵然一副天真模樣地問道:“兩位大哥,你們是要去往何處啊?”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好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疑惑不解,黑無常往前拖拉了一步,手裏的鎖魂鏈拖在地上扯出一串滲人的聲音!“敢問姑娘,姓甚名誰幾更死?好待閻王薄上查!”粗獷的聲音好似炸雷響起。


    楚茵然撇了撇嘴正欲說話,我竟然脫口說道:“姑娘我死好久啦!都過了頭七了才來接我!”說罷我才反應過來急忙捂住嘴,楚茵然看著我皺了皺眉,眼神有些異樣,大約是在想我說話怎麽這麽不靠譜吧!


    隻見黑白無常差異的看著楚茵然,白無常眼睛銳利的捕捉到楚茵然眼角眉梢的不解,開口道:“我們是在辦公差,望姑娘不要誤了我等捉拿死魂的時辰,誤了輪迴可不是我等可以承擔的!”


    白無常似哭似笑的聲音響在我的耳側,炸的我腦海生疼,再看楚茵然的樣子似乎沒什麽反應!


    “你們···是要捉拿秦夢香的死魂吧!我告訴你們,不可能,我今天在這裏就是為了阻攔你們的!”


    黑無常聞言有些焦急,想必是因為天快亮了,死死地盯著我,轟雷般的聲音響在方圓幾裏之內,瞬間幾裏之內的小鬼全部消失了蹤跡!


    “大膽女子,竟敢阻攔鬼差執法,你可知你擾了七界的輪迴該當何罪?”


    楚茵然抬起白皙的左手,覆蓋在豔紅的唇角,不耐煩的打了個嗬欠:“你們倆煩不煩?給你,拿著這個東西去給閻王交差,他們不會拿你們怎樣的!唔···順便告訴他幽冥穀少主這幾日會去找他!”


    說著楚茵然拋出一塊小巧的銀牌,巴掌大小的牌子上正麵刻著一隻翩翩起舞的迴首白鶴,白鶴長長的喙上銜著一朵綻放的血冥蓮,那血冥蓮豔紅的好似即將滴血一般!


    牌子的後麵鐫刻著三個字:幽冥穀!


    白無常接過牌子看了看,那本就蒼白的臉上似乎有些變化,不是冷漠無情的僵硬,而是帶了幾許懼怕,黑無常卻看也不看那牌子一眼自己揮起鎖魂鏈就向我套來,我的天,他這是把我當成秦夢香想要奪魂了?


    “喂楚茵然,你不是說除了你沒人能看得見我麽?”


    我狼狽的要躲過那鏈子,卻見那鏈子長了眼睛似得套在了我身上,然而奇怪的是鏈子卻無法束縛住我,即便落在了我的身上也在瞬間落了空。


    我愣愣的看著落空的鏈子不明所以,似乎這鏈子對我根本沒用,楚茵然黑著臉把我拽到一邊咬牙切齒的喊道:“顳絡,你給我出來!慣會背後使把戲的小人···”


    這時遠處又是一陣狂妄邪肆的大笑聲傳來,“哈哈哈哈哈,楚茵然,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發現我了,嘖嘖嘖,不過這迴我看你怎麽逃得過黑白無常的鎖魂鏈與引魂幡!”


    隨著聲音落地,就看到渾身都裹在鬥篷裏麵的人,那聲音明明是妖冶的男聲,卻無端的吸引人心神,想讓人知道這聲音的主人該是怎樣的魅惑萬千,可偏偏那巨大的帽兜把他的容貌遮住了。


    我一向自視甚高,這次卻有些抓狂,能讓我稱得上美麗的東西少之又少,這次好容易遇到一個聲音如此動聽的,卻不讓人看容貌,這不是隻能聽不能看麽?


    這麽一想我不禁有些嘀咕:“怎麽一個兩個三個不是帶著麵具就是戴著帽兜,難道是因為長得太美怕人劫色?”


    楚茵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個叫顳絡的男子卻笑道:“我的臉是給我未來的娘子看的,你要看的話自然沒什麽大不了,嫁給我怎麽樣?”


    這一句話嚇了我一跳,急急往旁邊蹦的遠遠的,生怕顳絡說的話是真的,要是他強迫我嫁給他,目視一下他渾身的氣場,我肯定自己跑不掉···


    楚茵然卻“撲哧”一聲笑了,“顳絡,你要她嫁給你,有問過我的意思麽?”


    楚茵然此刻完全是一副舒展的摸樣,即便一身黑衣遮住麵容,卻依然綻放出耀目的光華。


    顳絡似乎收了玩味的笑,一雙琥珀色的眸冷冷的看著楚茵然:“楚茵然,你少管閑事,早晚我會殺了你!”


    楚茵然把我扯到了她身邊站著,不屑地看了顳絡一眼打了個嗬欠:“那你現在來殺我!恐怕還不待我動手你重傷的身體就會先被反噬了吧!”


    “你···”顳絡的身子抖了抖恨恨的瞪著楚茵然,最後目光轉向我,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冷哼了聲道:“楚茵然你少得意,別以為你可以威脅我,咱們走著瞧,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罷顳絡化作一陣黑煙不見了,黑白無常此刻一副見鬼的樣子···不對,我這也算是鬼吧!黑白無常一副恐懼的樣子看著楚茵然,似乎看到什麽黑煞神了似得。


    我就納悶了怎麽現在和剛才他們差了這麽多?


    楚茵然撇撇嘴,道“以後你們不要誰的東西都要,省得不知不覺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低下頭研究那銀牌子去了,我覺得他們是直接把楚茵然說的話拿來實踐了···


    楚茵然臉色有些發青,叉腰指著黑白無常大罵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竟然敢懷疑我的牌子是假的?滾迴去拿給你們閻王看···”


    正說得來勁楚茵然忽然捂住嘴看我,我已經目瞪口呆了,我一直覺得楚茵然生在古代,雖然這是個玄幻的世界,可是畢竟對於我來說也是個古代,對於古代的姑娘我怎麽都沒想到她會這麽彪悍!


    楚茵然看著我隨即歎口氣,伸手拎著我的衣領便往一個方向而去,我掙紮著問楚茵然這是要去哪裏,她卻根本聽不到我說話,這才想起我今天已說完三句話,她又怎麽聽得見?


    再次停下的時候正是我初次見楚茵然的那座酒樓,照舊是三樓,很輕易的就可以看到樓下的景象,此時陽光初升,紅豔豔的掛在天上,雲霞遮遮掩掩,我竟然覺得這個景象很美。


    初晨的街道上已經有人在街上走動了,遠遠的有鑼鼓喧囂的聲音,我以眼神詢問楚茵然這是怎麽迴事。


    楚茵然哼哼了一聲,讓我頗有種麵對小孩子的感覺,我有些無奈,怎麽覺得楚茵然隻在故作一副什麽模樣在表現給我看呢?


    這麽一想我隻覺得楚茵然很是可愛,忽的想起來第一次見楚茵然時出現的那個楓柳燚,今日倒沒看到他,莫不是這楚茵然患了相思病?


    楚茵然絲毫沒看出我在研究她,隻是在專心的看著不遠處的街道,那裏隱約現出豔紅的迎親隊伍,我有些驚訝,這麽一大早就碰到喜事兒,這古代的迎親隊伍我還是頭一次看,可一定得長長知識呀。


    興致勃勃的看著大紅的隊伍前麵鑼鼓喧天,兩側還有些跟著起哄的人,看起來似乎很熱鬧的樣子。


    “現在沒什麽可看的!等會兒迎親迴來好戲···才開始!”


    我轉過頭,楚茵然正悠哉的坐在桌子邊上喝茶,可是我卻能看出來,她隻是故做出一派老成的樣子,若是細細注意她就可以看得出來楚茵然桌子下麵的腿根本不老實。


    我笑了笑,別看楚茵然一千七百多歲了,可她卻根本還是個孩子,想來是沒怎麽離開過大人,即便故作一副老成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活蹦亂跳的性子。


    楚茵然似乎才注意到我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眼神四處遊移,過了一會兒轉頭見我的眼神還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她忽然惱羞成怒一樣的跳了起來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就跟個孩子似得怎麽了?你管我?”


    我搖搖頭,隻覺得有些好笑,試了試用手沾沾茶水,結果手直直從茶杯上過去了,我倒沒怎麽驚訝,隻是歎了口氣,果然不出預料。


    楚茵然大約是以為我渴了,哼哼了一聲拿起她剛才喝過的杯子遞給我,“呐···給你喝這個,你那是什麽表情?嫌棄我啊?”


    看著她別扭的樣子,似乎想要恢複活潑的樣子,可又想端端架子,我隻覺得好笑,給她做口型,‘我拿不到杯子!’


    她卻忽然笑了,也不知道看沒看懂我的口型,得意的把杯子又往我麵前送了送,我隻覺楚茵然越發的像個孩子了。


    楚茵然固執的端著茶杯放在我麵前要我接過去,我無奈,看來她是沒有看懂我的口型,幹脆讓她看明白好了,我伸手去接杯子,打算讓她看著我的手穿過杯子。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我卻呆住了,楚茵然的茶杯端端正正的被我接住了,楚茵然似乎也恢複了本性,嬉笑著看著我的模樣。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手裏的杯子,因為楚茵然喝過沾了些她的口水,我竟然就可以拿得到!


    楚茵然故作神秘和我說道:“你都忘了吧!凡是我碰過的東西,你都可以使用!”


    我驚訝於楚茵然的理論,然而我伸手試探著沾了些水竟然真的可以在桌子上寫字。


    楚茵然看到我的動作臉色有些變化,似乎不高興了,我暗自好笑她真是孩子性子,直接沾著水在桌子上寫下:楚茵然,在我麵前你不用故作一副老成的樣子,保持一顆純真的心一副純真的模樣其實很好!


    楚茵然哼了哼,拋給我一個大白眼:“你都忘了吧!我不過是在別人麵前做做樣子,跟你我哪裏會假扮別的樣子?”


    自動忽略她前麵那句話,我想了想,貌似也是,她在我麵前卻也是不加掩飾的,不過前兩次我都在想事情,是我自己沒注意罷了。


    這時外麵吹吹打打的鑼鼓聲漸漸的近了,似乎是那迎親隊伍又迴來了。


    這禦龍王朝的聖京很大,來來迴迴的這迎親隊伍倒是走得很快,我飄到窗邊看著下麵越來越近的喧鬧聲,隻覺得自己也熱血沸騰的好似在下麵一起喧鬧一樣。


    那迎親隊伍不多時就走到了流雲閣下麵,走在前麵的的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長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然而眼角眉梢卻帶著些不羈與狠厲,讓我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整個迎親隊伍前方忽然出現一對男女,讓隊伍不得不停下來。


    此時這場鬧劇正發生在流雲閣下麵,楚茵然不知什麽時候靠了過來,看著下麵轉過頭笑道:“好戲開始了,等這場好戲演完了我們還有要事要做,所以你好好看吧!”


    我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楚茵然是什麽意思,卻聽楚茵然又繼續指著攔住迎親隊伍的那男子說道:“看到那個男人了麽?那個男人就是秦夢香的情郎劉五郎,男子旁邊的女孩子就是秦夢香的妹妹秦漣漪!”


    我“啊!”了一聲,原來是這麽迴事秦夢香不是和丞相府的公子情投意合的麽?怎麽又出來個情郎呢?


    楚茵然看白癡一樣的看我,隨即解釋了起來,“是這樣的,這秦夢香和劉五郎才是情投意合的,然而秦夢香與丞相府卻有著國仇家恨,所以她選擇報仇,而成全自己妹妹與心愛之人!”


    我“哦”了一聲,這才明白是怎麽迴事,原來是我想錯了,看來底下攔住轎子的兩人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底下喧鬧的人群已經安靜下來,相府公子不屑的看著前方被人製住的劉五郎,策馬到喜轎前方:“今兒是本少爺大喜的日子,本少爺大發慈悲的放過你,趕緊滾!”


    劉五郎咬了咬牙,恨恨的看著相府公子,隨即衝著喜轎的方向大喊道:“秦小姐,我是劉五郎,秦小姐,你不能嫁給這個畜生,秦小姐···”


    相府公子轉頭玩味的看著喜轎:“我的夫人,這個人你說怎麽處置?要不幹脆捉迴去在我們拜堂的時候作為祭品獻給棘魔星吧!”後一句話說的聲音卻極小,普通人怕是聽不見。


    喜轎的簾子猛地被掀開,秦夢香掀開蓋頭看著相府公子,我看得出她的臉色很蒼白,隱隱泛著死灰的氣息。


    “相公不可。”秦夢香看也不看劉五郎,低聲道:“這劉五郎是文曲星投胎,棘魔星怕是享受不起,何況這劉五郎已經與我妹妹做了夫妻,若是獻祭也要把我妹妹一同獻上,我實在舍不得!”


    相府公子似乎有些不信的模樣,道:“既然夫人不舍,那我便放了他,可若是他再來我們的婚禮上來搗亂怎麽辦?”


    秦夢香臉上似乎更加蒼白,終究還是轉過頭來看劉五郎道:“劉五郎,你早已與我妹妹成了夫妻,我與你恩義盡斷,你還來阻止我成親做什麽?”


    劉五郎似乎被秦夢香問的詞窮,呐呐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帶了幾許癡迷的看著那抹纖弱的大紅身影。


    秦漣漪長得一副嬌弱模樣,聞言上前一步道:“姐姐,我知你喜歡劉郎,今日劉郎已是當朝狀元,不懼相府,何況你與我姐妹共侍一夫也不算什麽,總好過這個擁有三妻四妾的相府公子,何況劉郎是真心喜愛你,不似我,不過是劉郎一醉之下···”


    秦夢香冷哼一聲:“漣漪,你與劉五郎之事我已不做計較,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如今你卻來誤我成親的吉時,是因為我比你嫁得好你不願?”


    秦漣漪聞言眼中續了淚,“姐姐,你怎可這般說?我知你怨我誤了你和劉郎,可是···可是你也不該這般負氣隨意嫁了這風,流又無情的丞相府公子啊!”


    我嘖嘖一歎,這倒真是一樁好戲,看得我有些不爽,秦夢香雖是水做的人兒,可硬氣起來卻是寒冰一般的凍人,這妹妹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卻仍是這般態度,想必她是極恨的吧。


    然而秦夢香身穿大紅喜服,看著更是嬌媚,我卻聞到一股股自她身上傳來的血腥味,她臉色此時已經變得過分的白,我皺眉,她受傷了?


    此時楚茵然手裏的杯子已經空了,隔空又倒了一杯茶湊到我耳邊笑嘻嘻道:“不過是硬拖著不死,如今身體受不住,肌膚已經開裂,待到花轎到了相府入了洞房,想必她也便沒了氣息罷!”


    我聞言一驚,這才想起來早上見到的黑白無常,訝異的看著楚茵然:“那今早黑白無常不是來捉我而是來掬她的死魂?”


    楚茵然轉過頭喝了口茶,也不知看沒看到我的口型,卻兀自說道:“來捉你做什麽?別說他們不知道你的存在,就算是來捉你你也無法投胎,不存在什麽亂輪迴之說,所以他們才不會理你!”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是···這樣的話秦夢香都已經死了楚茵然又和她做什麽交易?那不是沒用了麽?


    然而楚茵然似乎知道我的疑惑,不待我去問她就解釋道:“我要的就是死後的秦夢香,秦夢香不是普通人,若非她答應,那她死後便直接迴天宮複仙位了!”


    什麽?秦夢香是神仙轉世?


    我覺得楚茵然似乎有些瘋狂,即便她是幽冥穀的穀主,可是她竟然就這麽打劫天宮的神仙,這不是擺明了要和天宮對著幹了麽?


    想到這裏搖了搖頭,隻覺得這區區幽冥穀怕是無法存在長久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轉過頭看到楚茵然撇著嘴,“難道你覺得我會把天界放在眼裏?不過一群膽小怕事的老不死!”說著還不屑的哼哼,我有些哭笑不得。


    畢竟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天界怎麽都是純潔高貴的存在吧!有哪個人成了仙怕是高興地什麽似的,她這麽說我倒覺得她是因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的的模樣了!


    楚茵然似乎真的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麽,此刻正故作惱怒地看著我狠狠地推了我一把道:“你才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的身份高貴著呢!犯得著計較那些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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