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虛也


    破妄之眼!洞察世間一切一切虛妄,明心見性。


    破妄一說,本指道家修煉到一定程度必須經過的過程,人會進入妄境,如果能靠自己的努力,從妄境中醒過來,那麽就達到明心見性的境界,修為進一步提高。


    黃金獅子本為天地異獸,天生異丙,具有莫大神通,破妄之眼正是其中一種神通之一。


    破者,並非是修煉中的妄像,而是廝殺時對手的防禦。


    將對手看做妄境中主宰,破妄之眼便是將這層妄境破開,直達本心也就是說無視對手防禦防禦,直接攻擊本體。


    金黃色的光束雖然十分驚人,卻並不足以破開大陣的防禦,但是安然處之的林清卻忽然感覺到肌骨生寒,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極為清晰。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如同相信自己的眼睛,麵臨死亡的威脅下,慌亂的仰倒在地。


    一聲急促的破空聲掠過,破妄之眼的攻擊擦著林清的肩頭而過,洛書道紋勾勒出的大陣仿佛是一片虛無,不曾阻擋破妄之眼絲毫。


    一聲悶哼響起,林清的肩頭皮開肉綻,金黃色的光束帶起一抹淒厲的雪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地麵上。地麵仿佛被溶解過一般,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孔洞,孔洞中依稀彌漫著極為濃厚的毀滅氣息。


    “竟然是這麽詭異的攻擊!”破妄之眼無視防禦的攻擊讓林清心驚膽寒,若不是適才突生警覺,此時的他早已是一具死屍。


    黃金獅子的攻擊太過詭異,基本沒有破解之法,引以為傲的強大防禦失去了效果,林清就是沒牙的老虎,處於絕對的下風,一個不小心,今日便可能交代在這裏。


    “我說過,貢獻出你的靈魂!”黃金獅子冷冽的咆哮一聲,破妄之眼再度激射出去。


    林清臉色微變,十隻舞動,十道碧綠色的劍氣縱橫披靡,錚錚斬向破妄之眼,想試試分量。


    兩者乍一接觸,迸發出一股耀眼的紅芒,兩種能量勢均力敵,僵持不下。


    原來隻是無視防禦!林清心中稍安,十指翩躚舞動,道道碧綠色劍氣縱橫披靡,錚錚作響,四麵八方斬向黃金獅子。


    “吼!”


    黃金獅子怒吼一聲,破妄之眼連連激射,將碧綠色的劍氣撕得粉碎,奈何劍氣過於繁多,遠不是黃金光束所能比擬的,雖然絞碎了數百道劍氣,卻仍舊是百密一疏,數十道並指粗細的劍氣透過防禦,重重的斬在了獅頭上,帶起一抹金黃色的血液。


    “該死!”肉體的防禦極其強大,劍氣的劈斬並未對黃金獅子造成重傷,但是被一個修為遠遠不如自己的巫族傷到,卻讓高傲的黃金獅子感到深深的恥辱,這份恥辱,隻有用鮮血才能洗刷。


    仰天咆哮一聲,黃金獅子額頭並生的三隻邪異的眼睛中,破妄之眼徐徐閉上,最右側的一隻眼睛卻突然劇烈顫動起來,似是要隨時睜開。


    “枯榮之眼!”


    一道灰色的光束如電橫空,天地瞬間失色,林清的眼中,隻有一點灰色在無限放大。


    光束準確的命中了林清的胸膛,一陣蠕動,鑽入其體內。隨著光束的消失,他的左邊身體,詭異的枯朽起來,健壯的肌肉瞬間縮水,呈現出一種極為駭人的死灰色。


    而他的右側身體,倏忽生出淡淡的光暈,光暈恬靜細膩,如同上好的瓷器,閃耀著柔和的光澤。


    枯榮之眼,林清的身體呈現出一枯一榮的摸樣,一側枯如朽木,一側盛如新枝,極為詭異。


    “噗!”


    深入骨髓的疼痛感如潮襲來,林清嘶吼著噴出一口鮮血,不僅是體表,體內的骨骼與肌肉也呈現出一枯一榮的詭異場麵。體內好像有千百把尖刀在攪動,撕心裂肺的痛楚幾乎讓他昏死過去。


    痛楚並不算終結,他的身子再次詭異的枯榮,不過這一次卻是轉化,枯朽如木的左側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飽和起來,灰白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細膩的白皙。


    枯盡榮盛,榮盡枯生,右側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幹癟下去,頃刻枯朽若死,白皙如玉的肌膚轉瞬雞皮蒼麟。


    枯榮轉換,錐心刺骨的痛楚愈發強烈,林清嘶吼一聲,雙眼血紅的撲到在地,發瘋一般拚命廝打著瘡痍滿目的土地。


    “枯榮相生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生不如死?”黃金獅子猙獰的低嘯著,一爪將陷入瘋狂的林區拍飛。


    “屠殺我的族人,膽子倒是不小!”


    “是不是感覺到痛苦,很想殺了我?”


    “現在的你,拿什麽和我鬥?”


    黃金獅子冷笑連連,不斷伸爪將林清拍飛,狠狠一通奚落,他要折辱後者,將其的尊嚴一點點剝離,然後放在腳下踏的粉碎。


    他很享受敵人痛苦的摸樣,那無力的嘶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都會讓他感覺到暢快。


    似是有無數把尖刀在肌骨中攪動,撕心裂肺的痛楚讓林清數度昏死過去,但是詭異的枯榮能量猶如大補藥般令其快速的複蘇,重新擁有感覺,不等其恢複元氣,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襲來。


    掙紮在昏死與清醒中,林清始終保持著一點靈智不滅,沒有徹底陷入沉淪,眼睜睜看著黃金獅子折辱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的恥辱幾乎讓他發狂。


    血紅著眼睛,拚命嘶吼著,他妄圖反擊,奈何身體被枯榮能量折磨的不剩一絲氣力,根本力不從心。


    恨!錐心刺骨的恨意!


    林清的恨意從未這般強盛過。


    穿越洪荒以來,一直處在毒昆侖的庇護之下,一路行來有驚無險,讓他養成了自大輕狂的秉性,如今這一通折辱,徹底將其從九霄雲端打下淤泥中,讓他看清了自身不足,原來離開了毒昆侖,自己什麽都不是!


    自己依舊是一個弱者,依舊隻能在毒昆侖的羽翼下瑟瑟發抖,離開了強大的依仗,原來自己什麽都不是!


    他的內心在滴血,無比強烈的恨意與悔意潮水般湧來,幾乎將其淹沒。


    “我以為學會了高深的法術,擁有了強大的法寶,就再也不是那個寄人籬下的普通人,沒想到,我依舊是一個可憐蟲,一個一輩子隻能寄生在強者羽翼下的可憐蟲!”


    身體中痛楚逐漸麻木,心中的痛楚卻占據了整個神經,掙紮這麽久,到底是為了什麽,高深的法術,凡人眼中的神仙,或者是自我的生命價值?


    苦澀的嘶吼一聲,原來得到想要的一切後,什麽也不曾改變,會了高深的法術又如何,自己的內心卻依舊怯懦。未知的路程,未知的險阻,總要保證萬無一失之後才敢小心翼翼踏足,看似是謹慎穩重,卻終究是膽小怯懦,沒有一刻無味之心,終究是變不成強者,也注定一輩子要仰人鼻息。


    變強!變強!變強!


    變強的念頭就猶如一點星星之火,繚繞在林清的念頭中,這種變強,再也不是依靠外力,再也不是投機取巧,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掌控。


    在毒昆侖沉睡的情況下,隻能淪落到任人魚肉的地步,今日的羞辱,終究是自身修為不足,若是自身足夠強大,又怎麽會被一頭畜生踩在腳底下。


    今日的黃金獅子,明日就會使整個洪荒的妖族,依舊迴歸未來時,整個宇宙修者的追殺,一味的依靠外力,自己能僥幸逃脫一次,能僥幸逃脫千萬次?


    林清的目光凝重堅定,一如身上的痛楚,錐心刺骨,深入靈魂。


    “你很不服?你可以站起來,我可以給你公平一戰的機會,可是你做的到麽?”黃金獅子繼續一掌將他拍飛,輕蔑的咆哮一聲。


    “那便戰吧!”


    林清嘶吼一聲,丹田中湧出無盡戰力,將身體上的枯榮能量盡數衝刷,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枯朽入木的身體頃刻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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