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梅心不甘情不願的捧著那個死家夥掠入洞中之後,立見華敏低聲道:“速抱他調息!”


    “這……”


    “傻丫頭,機會難逢!猶豫什麽呢?”


    她隻好捧著那人盤腿趺坐。


    華敏撕下那兩片各長尺餘,寬寸餘的綠葉道:“此物名叫‘千裏香’,葉身至陰,果身至陽,張嘴!”


    “娘,你服用吧!”


    “傻丫頭,娘已經一大把年紀,何必糟蹋此種奇寶呢?”


    “此果要給此人服下嗎?”


    “不錯!”


    “這……”


    “丫頭,你很不甘心,是嗎?”


    “是的!”


    “傻丫頭,他不是泛泛之輩,你好大的福份哩!”


    “可是……”


    “別多言,張嘴!”


    華梅隻好張開檀口。


    華敏邊塞入綠葉邊道:“速嚼化它,再吸收他背部之寒氣助長你的功力,非得吾令,不準收功!”


    “是!”


    綠葉不但稍嚼即爛,而且汁多,甜份多,香氣多,她不由暗喜。


    她一嚼化那兩片綠葉,華敏立即催道:“運功吧!”


    她一運功,倏覺兩道寒氣自雙臂衝入體中,她不由打個寒噤,她急忙咬牙動員全身的功力。


    倏覺方才吞下之綠葉亦到處泛出寒氣,她不由打個哆嗦!


    “梅兒,別慌!隻要功行一周天,就過關啦!”


    說著,她的右掌已經按在華梅的背心!


    她將功力一催,華梅立即軍心大定!


    她咬牙苦撐一陣子,功力終於轉了一圈!


    她果真覺得全身一陣暖和!


    華敏鬆手道:“繼續運功!”


    華梅果真疾催功力運轉著。


    華敏仔細的觀察一陣子,不由欣然一笑!


    她便打量那粒表皮變皺的白色圓果。


    她做夢也想不到世上真的有這種兼含至陰至陽特性的奇珍‘千裏香’,更想不到自己會得到它。


    據藥典記載,此果跟隨地氣遊動,平日小如芥豆,可是,當它出土之後,卻會迅速的成長。


    它隻要一出土,生命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若沒人發現,它便會自動逐漸縮迴原狀再到處遊動。


    她方才乍見到它,略一迴想華梅的遭遇,她便明白這位神秘少年必然有著不平凡的來曆。


    所以,她決定將‘千裏果’讓此人服下。


    她先安排華梅利用此人背部之冰寒充分吸收‘千裏香’的至陰之氣,乃是為了強化華梅的筋脈及助長她的功力。


    足足的過了一個多時辰,華梅的額頭已經瑩瑩泛光,全身亦飄出香氣,華敏明白她已經充分吸收‘千裏香’了。


    她道句:“繼續運功!”立即接下那人。


    她欲扳開他的牙關,隻覺它狀似死人般又硬又緊。


    她朝他的心口一摸,立覺心脈甚旺。


    她便徐徐扳開他的牙關。


    接著,她以指尖劃破果皮,洞中立即一陣濃香。


    她便徐徐擠入果汁。


    不久,她將隻剩一小團的果皮塞入他的口中,立即扳合他的嘴。


    她默默的瞧他了!


    不久,他的全身一顫,接著便顫抖更劇。


    他前半身黑得發光了!


    他的背部嫋嫋飄出白煙了!


    她知道他的後半身之寒氣已經先和‘千裏果’融合,她不由暗暗放心!


    半個時辰之後,他全身哆嗦了!


    他全身籠罩在白霧中了!


    她驚喜的瞧了一陣子,道:“梅兒,收功吧!”


    華梅便徐徐噓氣睜眼。


    “娘,他……他怎麽啦?”


    “他體中之冰寒正和千裏果及炙熱融合著!”


    “會……會有意外嗎?”


    “理該不會!你先去收拾那些食物!”


    華梅便朝外掠去。


    這一掠,她不由欣喜若狂!


    因為,她不但身輕若燕,而且一掠即遠達十七、八丈,她的功力至少增加一倍餘,她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她不再那麽恨‘死家夥’啦!


    她仔細的收妥食物之後,立即拿著它及包袱掠入另外一個洞中,沒多久,她已經換上一套藍綢儒衫出來。


    她迫不及待的掠到華敏的身邊,一見那人身邊的白霧及香氣更濃,她不由關心的問道:“娘,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你瞧瞧他,我歇會兒!”


    說著,她立即在旁調息。


    那沁腦的濃香便迅速的使她身心愉快的入定。


    華梅輕輕拂散那人頭部上方的白霧,立見他的臉部沁出汗光,她不由暗暗的一陣子欣慰。


    她便默默的靠坐在壁前。


    看官們,咱們趁機再弄清楚此人的來曆吧!


    他就是韓竹!


    他自從躺在北極心石上麵之後,便似躺在‘太平間’的屍體般全身死硬硬的一動也不動。


    外麵卻一直不停的下大雨哩!


    這個石室位於白燕湖東南方半裏遠處,距離湖底約有十丈深,當初辟建此室之奇人在關妥石室之後,便封住通往湖底之小道。


    那知,湖底因為幹旱而幹涸之後,附近之土塊均已龜裂,乍逢接連七天的大雨,土塊迅即起了變化。


    湖水匯集更多,滲入土塊之水越多。


    結果,那條小道封口便被水壓壓裂。


    湖水便沿著小道逐日滲入石室。


    湖水一入石室,立被‘北極心石’之寒氣結凍,不過,湖水越聚越多,它們終於通過寒氣之封鎖圈。


    今年三、四月間,湖水終於淹上韓竹的身子。


    此時的韓竹經過半年多的冷熱融合,仍然人事不省,那些湖水一淹上他,立即被那塊‘北極心石’凍住。


    不過,其餘的湖水仍然源源不絕的流入,它們除了淹沒通往清月道長楊下那條通道之外,更不停的搖晃韓竹。


    湖水匯聚越多,水壓越大,湖水不停流蕩之餘,便不停的搖晃韓竹。


    五月初一,韓竹的身子微微晃動了!


    湖水之搖晃及他在臨昏之前的戾氣,使他逐漸的解凍。


    那股戾氣包括他對簫管之愛慕及他對雷電之駭怕,世人現實之不滿,此時一被扯動,他的生機更旺了!


    依清月道長的判斷,韓竹的這股戾氣必須在中秋附近才會因體中寒熱中和而啟動,想不到卻來了‘湖水’這批不速之客。


    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五月初五,乃是端陽節,此日之陽氣最旺,所以,太陽一出來,韓竹便好似彈簧般自‘北極心石’坐了起來。


    他第一眼便瞧見身旁有一塊大冰塊!


    他仔細一瞧,便瞧見被凍成冰塊的清月道長!


    他嚇得起身就跑。


    他一跑下‘北極心石’,立即踏空摔跤。


    他慌亂的朝前跑!


    他要趕快逃避那具僵屍呀!


    可真巧,他居然跑入通往湖底之小道,入口雖小,他卻似狗般一頭鑽去,而且手腳並用的爬去。


    慌亂之中,他不知吸了多少水及吞下多少水,所以,當他爬到出口之際,便突然被湖底的巨大水壓搞成窒息。


    由於他尚差三個多月才能寒熱中和,所以,他此時的體中陽氣旺於陰氣,因而才會被那株‘千裏香’吸去。


    偏偏華梅急遊向‘千裏香’,她的身子一帶起水流,加上她仍然是純陰身子,所以,韓竹才會被改變‘航道’。


    他的那根‘旗杆’早已經在淮河河床坑中承受真天子傳來天雷電力之時被一舉敲成‘升旗’。


    它不但‘升旗’,而且被敲成突變為‘小巨人’哩!


    經過‘北極心石’之冰凍,它便一直維持‘升旗’狀。


    巧的是,華梅一被他抱住,便胡亂的掙紮。


    七掙八掙之下,‘玉門關’竟被‘旗杆’突破了!


    一段良緣因而訂下了!


    世人是戴戒指訂婚,他們卻以這種方式訂婚,哇操!堪稱一絕!


    此時的韓竹籍著至陽的‘千裏香’靈效,正在化解‘北極心石’留在他體中的每一絲寒氣,所以,他才會飄出白霧。


    天雷電力及清月道長貫注在韓竹體中之功力當然也從旁協助啦!


    不過,‘北極心石’之寒氣已經長期融合在他的體中,他一時之間也不容易清醒,除非用猛火猛烤哩!


    不過,若用火烤,效果反而會大打折扣哩!


    黃昏時分,華敏噓氣醒來,她一見韓竹仍然被白霧所籠罩,她便好奇的搭上韓竹的右腕。


    倏覺指尖一麻,她急忙縮手。


    “娘,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不會!”


    她立即陷入沉思!


    一個多時辰之後,她突然道:“梅兒,他出來之洞口在何處?”


    “湖心東南方……八九丈遠處吧?”


    “我進去弄清楚他的來曆,你瞧著他。”


    “你要不要用膳!”


    她道句:“不要!”立即掠出洞外。


    ‘波!’一聲,她已經躍入湖中。


    她疾潛到湖心,立即取出一粒小珠望向四周。


    不久,她疾遊向東南方。


    她終於遊到小道入口。


    她將小珠朝道中一照,立即爬入。


    此時的石室,因為缺少韓竹這個‘大火爐’,湖水已經開始結凍,所以,華梅剛爬到石室入口,便遇上一層薄冰。


    她揚珠一照,便照見清月道長那朦朧的身子。


    她便震碎薄冰爬去。


    她終於距離‘北極心石’丈餘遠了!


    她終於瞧見清月道長了!


    她不由暗道:“清月,原來你已經歸道,我卻尚在到處找你!”


    由於石室中寒氣逼人,她又屏息入湖,那口真氣便現濁浮,她急忙再催功力繼續震冰爬去。


    她終於摸到清月道長周身的冰塊了!


    她亦摸到‘北極心石’了!


    她倏覺全身氣血一凍。


    她急忙咬牙縮手。


    她望著石上被韓竹躺下之淺四痕,她恍然大悟了!


    她依依不舍的爬向湖心了!


    她終於掠上湖岸了!


    她急促的猛吸氣了!


    好半晌之後,她吞下靈藥,默默坐在湖畔!


    她在憑吊清月道長了!


    破曉時分,步聲驚醒華敏,她一偏頭,立見華梅低聲問道:“娘,你的氣色不大佳,發生了何事?”


    “沒什麽?他呢?”


    “仍然昏迷!”


    “你去買些早膳吧!”


    “是!”


    華梅一走,華敏立即入洞。


    她望著韓竹周身的白霧,立即拂散他臉部上方的白霧瞧著他。


    她越瞧越順眼了!


    愛屋及烏,她更喜歡他了!


    清月道長一死,她的恨意已消,她一想起義女之遭遇及他是清月道長的傳人,她當然更喜歡他。


    她便默默的思忖著。


    不久,華梅又拿著兩個紙包入洞道:“娘,用膳吧!”


    “好!”


    “娘,你入湖有否瞧見什麽?”


    “清月死了!”


    “真的?屍體在何處?”


    華敏便敘述她入湖所見之事。


    華梅不由驚喜的問道:“他是清月的傳人嗎?”


    “嗯!”


    華梅人且即低頭用膳。


    華敏一見她的嘴角含笑,立即也放心的用膳。


    膳後,華敏道:“我歇會!”


    華梅便小心的瞧著韓竹。


    她已經將他當成‘老公’了。


    她開始替他安危著想了!


    她開始注意洞外有否陌生人闖入了!


    晌午時分,韓竹的十指指梢輕輕一動,華梅便神色一喜!


    韓竹的指梢卻又寂然不動了!


    不過,她卻聽見他的‘卜波!’心跳聲了!


    她不敢相信的便貼在他的心口聽著!


    天呀!他快活過來了!


    那‘卜波!’聲音對她而言,不啻是天籟仙音哩!


    她便一直貼在他的心口聆聽著。


    不久,華敏徐徐收氣醒來,她乍見華梅將右頓貼在他的心口,不但嘴角含笑,連雙眼也一片迷茫,她不由一陣欣慰!


    她便閉目默忖今後之作為。


    不知過了多久,倏聽韓竹喊道:“救命啊???”


    那喊聲中氣十足,立即震碎無數的石粒!


    華敏立即瞪目一視!


    華梅則驚慌的起身。


    韓竹的神智一恢複,他昏前所累積的情緒立即反應出來,隻見他又喊聲:“救命啊!”


    立即四肢胡亂的掙紮。


    “梅兒,小心些!”


    兩人便掠出洞外。


    韓竹倏地一挺腰起身,立聽‘轟!’一聲,他已經撞到上方的石壁,當場便是一陣落石及灰塵。


    他體中之功力已經‘保送’他免費品嚐一次妙滋味了。


    他剛叫聲:“哎唷喂呀!”立即下墜。


    ‘砰!’一聲,他結結實實的摔迴地麵。


    他不由又叫聲:“哎唷喂呀!”


    不過,他經過這一撞及一摔,全身已經清醒,他一見自己置身於洞中,並不是在‘十字架’上,他不由一怔!


    他好奇的望向四周。


    他立即發現那些食物。


    他貪婪的立即狼吞虎咽著!


    沒多久,那些食物全部送入他的五髒廟了。


    肚子一填飽,他又好奇的瞧向石洞了。


    倏覺腹中一陣‘基魯’怪呐,他立即就地一蹲。


    一陣‘劈裏巴拉’連響之後,累積在他體中數月之‘垃圾’全部被‘驅逐出境’,妙的是,它們居然不臭哩!


    他抓起紙一擦,立即用石粒及土層埋妥‘垃圾’。


    接著,他便朝外行去,準備瞧瞧自己在何處?


    華敏及華梅一直在洞外瞧著韓竹的‘意外秀’,此時一見他步出,兩人立即不約而同的互視一眼。


    華敏便傳音道:“我來探他的底肥!”


    華梅便低下頭。


    平心而論,她實在不便麵對赤身裸體的他哩!


    尤其那根‘旗杆’一直高舉,真是難看死了!


    華敏自包袱取出一件灰袍,一見他步出,立即拋向他。


    “哇操!你們……”


    “穿上!”


    韓付這才發現自己光溜溜的,他慌忙向後轉,跑入洞中。


    這一跑,他立即直衝入洞中,他在大駭之下,當場摔跤!


    可真巧,他居然摔在那堆‘垃圾’上,他不由忖道:“哇操!好家在,我方才若不掩上它,此番準會狗吃屎!呸!我才不是狗哩!”


    由於他的身材並不高大,此番穿上灰袍,居然尚合身,不過,他立即站在原處默忖著這兩位陌生人。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隻好走出洞來。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他一走出洞口,便看見華敏二人已經坐在遠處的一塊石上,他便好奇的向四周一瞥。


    “哇操!這不是白燕湖嗎?我怎會在此地呢?”


    他立即向四周張望著。


    好半晌之後,他一見那二人皆不吭聲,立即問道:“你們在找人呀?”


    華敏點頭道:“不錯!”


    “你們要找誰呀?我是鳳陽通,你們快說吧!”


    “找你!”


    “哇操!找我?你們在找我?”


    “不錯!”


    “可是,我不認識你們呀!”


    “我也不認識你!”


    “怪啦!既然如此,你為何找我?”


    “你是鳳陽人?”


    “是呀!我叫做韓竹,我家住在東大街,街上那家韓記布莊就是我家開的,你若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別人。”


    “你名叫蕃薯?是地瓜嗎?”


    “不!不是啦!我是晉朝韓趙魏韓氏之後代啦!你知道韓趙魏吧?”


    “知道!他們是晉朝的三大望族,是嗎?”


    “是呀!我也是望族之後代哩!”


    “你既是望族之後代,為何會有方才那副模樣?”


    “我……我……唉!我是情非得已的啦!”


    “你遇上搶匪啦?”


    “不是啦!咱們鳳陽的大小搶匪完全被白……白慕竹抓走啦!”


    他本來要說‘白大俠’,但是一想起白慕竹曾當眾糗過他,他的心中一不爽,便直接唿對方的姓名。


    “你既然沒遇上搶匪,為何會一絲不掛?”


    “我……我原本穿著短褲祈雨,對了,你瞧這些湖水就是我祈下的哩,它原本已經都水幹見底了哩!”


    “祈雨?你何時祈的雨?”


    “我從七月初一就開始祈雨,祈了將近兩個月,才下雨的哩!”


    “七月初一?祈了快兩個月?”


    “是呀!我天天被綁在架上祈雨,天天被曬得死去活來,結果,雨沒開始下,所有的人統統跑光了哩!”


    “為什麽?”


    “當時雷電交加,風又大,他們全逃走了呀!對了,我怎會來此地呢?”


    “誰知道!”


    “怪啦!我當時被綁在架上大吼大叫,他們不但不放我下來,而且拔腿就逃,我怎麽能沒被雷公打死呢?”


    “你是好人!”


    “對!對!說了半天,你這句話最公道,我是好人哩!”


    華敏不由淡然一笑!


    “你不相信我是好人?”


    “你真的是好人嗎?”


    “當然是真的啦!我自幼就聽雙親的話用功讀書,我的成績一直是一級棒,我一有空,就幫忙做家事哩!”


    “這是為你自己及家人好,不算好人!”


    “這……有理!好!我再說給你聽,今年以來,鳳陽一直幹旱,很多的盜賊便到處搶財物,我……我……”


    說著,他突然放聲大哭!


    他一想起雙親之慘死,不由傷心的哭爹喊娘!


    華敏二人不便出聲,立即默然以對。


    倏聽遠處有人問道:“這麽晚了,誰在湖邊哭呀?”


    “是我!韓竹啦!”


    “韓竹?那個韓竹呀?”


    “就是替你們祈雨的韓竹啦!”


    “鬼?我的媽呀!”


    立見一人跌趺撞撞的奔去。


    “喂!你是誰呀?你跑什麽跑呀?”


    那人嚇得屁滾尿流的跑走了!


    韓竹不由道句:“莫名其妙!”


    “韓竹!你的家人被搶匪殺死嗎?”


    “是啦!他們是被黑麵熊三人殺死的啦!最王八蛋的是他們在我找他們之時把我弄昏,又帶我去搶錢殺人。”


    “結果,他們跑了,我一被弄醒,先被毒打一頓再送去縣衙,結果,我解釋不清的被關起來了。”


    “真可惡!後來呢?”


    “後來,大人找我祈雨啦!”


    “為何找你呢?”


    “是三位臭牛鼻道士說必須找一位五月五日午時生的在室男,年紀必須是五歲或十五、二十五、三十五歲。”


    “我今年十五歲,又是五月五日午時生,結果隻有我合條件,大人如果不找我,要去找誰呢?”


    “三位道士,年紀多大啦!”


    “三、四十歲啦!”


    “他們是本地之人嗎?”


    “他們是外地人,不過,經常住在棲霞寺,媽的!他們為了撈銀子便胡說八道,結果卻把我整慘啦!”


    “你怎麽知道他們胡說八道呢?”


    “他們除了在七月初一露過臉之外,根本不見人影,結果害我被烤了將近兩個月,他們不是在撈銀子嗎?”


    “他們住在棲霞寺?”


    “是呀!我有一次陪娘去拜拜,我曾在後院禪房瞧過他們哩!”


    “道士怎會住在寺中呢?”


    “就是嘛!他們一定是假道士。”


    “你在寺中瞧見他們時,他們沒穿道袍嗎?”


    “沒有!他們隻穿灰袍而已!”


    “他們當時在做什麽?”


    “他們三人陪著一位老人在喝茶,他們一看見我,便笑一笑的停住話,我猜他們一定怪我闖入禪房,才會整我啦!”


    “你為何闖入禪房?”


    “我好奇呀!不對嗎?”


    “對!對!對極了!對極了!”


    說著,他立即起身。


    “你……要走了?”


    “是呀!天黑了,你不迴家嗎?”


    “要呀!對了,你們是誰呀?”


    “我們來自洛陽,你去過洛陽嗎?”


    “沒有!不過,我聽過!那兒的人很愛讀書,學問也很好,所以才會有‘洛陽紙貴’這句成語,對不對?”


    “對!”


    “你貴姓呀?”


    “騎青牛過函關老子姓李!”


    “哇操!你……你占我的便宜?”


    “不服氣嗎?對一句呀!”


    “真的?”


    “不錯!”


    “好!斬白蛇興漢業高祖姓劉!”


    “哈哈!很好!很好!我叫做李敏,敏捷的敏!”


    “李敏!好名字,他呢?”


    “他是小犬,李梅!”


    “李……那個梅呀?”


    “梅花的梅!”


    “這……怎會取女人名呢?”


    “梅花傲風凜雪,它若是女人,女人夠慰矣!”


    “這……有理!我失言!失禮!失禮!”


    說著,立即正經八百的行禮。


    華敏還禮道:“告辭!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對了!這件衣……”


    “權充紀念品,如何?”


    “好!謝啦!寒舍在東大街,歡迎光臨!”


    “定當前往拜訪!”


    他道句:“歡迎!”立即離去。


    不久,他已經消失於遠處。


    “梅兒,如何?”


    她羞赧的道:“娘此話何意?”


    “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這……我……我……”


    “此子胸無心機,堪調教,你隨後陪護,我去棲霞寺瞧瞧,事了之後,我自會赴東大街找你!”


    華梅便羞喜的掠去。


    華敏便直接掠向棲霞寺。


    她直接掠到寺後,立即斂衣緩行。


    此時,守後禪房中正有真地子在閱書,華敏一見他一身灰袍,器宇隱斂,她便默察他的鼻息。


    不久,她從他那悠長的吐納鼻息知道他的修為不凡,她便記下他的容貌,然後,悄然離去。


    且說韓竹一步近城門,便看見一群人手持火把行來,更有人問道:“白川,你真的瞧見韓竹了啦?”


    “我……我隻聽見他的哭聲及話聲。”


    “他含恨而死,一定會出來鬧事!”


    “既然如此,咱們別去白燕湖吧!”


    “不!先去瞧瞧!若真有其事,再作法事超渡他!”


    “這……我……我走不動啦!”


    “白川,你別讓人笑掉牙,好不好?”


    “我………好吧!”


    韓竹此時的眼力及聽力皆高人甚多,因此,他清楚的瞧見金捕頭帶著三名差爺及百餘名鄉親走了過來。


    他不由納悶道:“哇操!他們怎會認為我已經嗝屁了呢?”


    他便喊道:“金大人,我韓竹來啦!”


    說著,揚手招唿著。


    立即有二十餘人叫聲:“安娘喂呀!”掉頭就跑。


    “喂!別跑呀!我沒有嗝屁呀!”


    立即又有十餘人加入‘逃亡’的行列。


    “哇操!神經病!我好端端的活著,你們驚啥米嘛!”


    說著,他立即奔去。


    他這一奔,身子立即疾奔而去。


    當場又有三十餘人邊喊鬼邊掉頭奔去。


    那位金捕頭明明嚇得心兒狂跳,為了麵子問題,他立即抽刀喝道:“韓竹,你還不馬上止步?”


    說著,立即揮刀胡砍一場。


    另外三名差爺亦揮刀喝道:“韓竹,站住!”


    韓竹乍見劉子,嚇得立即欲‘緊急煞車’,可是,由於衝力太猛,他的上半身一傾,當場向前摔去。


    所幸,他自幼常與群童戲耍,隻見他向前翻個筋鬥,居然漂亮的站起身子哩!


    他不由大樂!


    金捕頭一瞧見他的雙腳著地,又有影子,分明不似鬼魂,他立即問道:“你真的就是韓竹嗎?”


    “是呀!大人,你忘了你在公堂上還叫我下跪低頭的嗎?”


    “這……”


    “還有,他也押我上架祈雨呀!”


    那位差爺心有餘悻的搖手道:“不幹我事,我是奉命在身!”


    “我知道啦!大人,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這……你怎麽迴來了?”


    “我不該迴來嗎?”


    “你前陣子到那兒去啦!”


    “我?我去過別處嗎?”


    “你自從去年中秋下雨前失蹤至今,已快九個月了!”


    “真……真的呀?現在是五月啦?”


    “不錯!端午剛過而已!”


    “這……怎會有這種事呢?怎會有這種事呢?”


    “你不知道你去過何處嗎?”


    “是呀!我在今天下午……”


    “怎樣?”


    “不對!我全身不對!”


    他立即瞧著自己的下身。


    “韓竹,你怎麽啦?”


    韓竹朝胯下一遮,道:“沒……沒什麽,我可以迴家了嗎?”


    “可以呀!”


    他道句:“告辭!”立即低頭行去。


    眾人便自動讓路。


    他一進入城門,便瞧見兩旁的住家或店麵皆有不少人張頭探望,他因為胯下在‘升旗’,便匆匆低頭而行。


    他一走到家前,立見大門已倒(被大水衝倒),院中更是亂七八糟,他相信自己已經離家很久了。


    他一推開廳門,便聞到一陣臭味。


    隻見祖家牌位左側多了一個牌位,他上前一瞧,赫然看見一行黑字道:“本城烈士韓公竹牌位‘。


    牌位已掛滿蜘蛛網及灰塵,分明不是近日所做,他任了一下,立即默默的瞧著那個牌位。


    好半晌之後,突聽遠處傳來:“老爺,韓竹已經返家!”


    “帶路!”


    他一聽是簫德福的話聲,立即驚喜的轉身出廳。


    他希望他的青春偶像蕭管能夠跟來呀!


    他一出廳,便看見兩位蕭家莊了手持燈籠步入大門,蕭德福則跟著蕭家總管蕭正義隨後行來。


    他立即上前行禮道:“員外金安!”


    “韓竹,果真是你?”


    “是的!”


    “你前陣子去那兒啦?”


    “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是的!小的在今天下午於白燕湖畔一處洞中醒來,便瞧見食物,小的馬上吃,然後就是……”


    他一想到‘拉屎’,便不便言出。


    “怎樣?”


    “小的便瞧見洞外有兩位陌生人。”


    “陌生人?”


    “他們自稱來自洛陽,是一對父於哩!父親叫李敏,兒子叫李梅,我和他們聊了一陣子,便迴來了!”


    “你為何會在山洞中醒來呢?”


    “我不知道呀!”


    “你為何有這套灰袍呢?”


    “李敏送我的!”


    “他人呢?”


    “可能也走了,不過,他們會再來找我的!”


    “怪事!真是怪事!下雨那天,我曾聯絡大人派人去河畔找你,結果,你不見了,大夥兒沿河找了半個月,也找不到你呀!”


    “真的呀?我會不會被雨水衝走了?”


    “不可能!水往低處流,你怎會流到白燕湖呢?”


    “哇操!是呀!”


    “你即使被衝到白燕湖,也不會隔了這麽久才醒來呀!”


    “是呀!好奇怪喔!”


    “韓竹,目前先別管這些,你用膳了嗎?”


    “我下午吃過了,不餓!”


    “此地甚為淩亂,你先去我那兒住幾天,等此地整理妥,再同來定居吧!”


    韓竹當場大喜的道:“好!好!”


    因為,他可以見到蕭管了!


    他便欣喜的跟著那四人離去。


    沿途之中,他當然又接受眾人之‘注目禮’啦!


    他一進入蕭家大門,蕭德福便道:“韓竹,你先去沐浴,我吩咐下人待會送些豬腳麵線替你壓壓驚!”


    “謝謝員外!”


    他跟著蕭正義進入客房之後,立見蕭正義含笑道:“韓竹,你對此地並不陌生,別太拘束!”


    “是!謝謝總管!”


    蕭正義一走,韓竹便好奇的瞧著客房的優雅擺設。


    不久,一位婢女提來熱水,韓竹立即含笑道:“小詩,謝謝你!”


    “阿竹,果真是你,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一樣!你們都好吧?”


    小詩知道他在問小管的近況,立即含笑道:“大家都很好!你先沐浴吧!浴室在此地!”


    說著,她已經提水進入浴室。


    “小詩,謝謝你!”


    小詩立即含笑離去。


    韓竹關妥門,立即脫去灰袍。


    他望著高舉的‘旗杆’皺眉道:“哇操!它怎會一直這樣子呢?我今後該如何出去見人呢?”


    他便汲起冷水朝它猛衝。


    那知,它越衝越亮,而且更威猛哩!


    他隻好改采熱水衝!


    這一衝,它居然自動跳抖哩!


    他傻眼了!


    原來,他體中之冰寒及酷熱雖經‘千裏莫’客串魯仲連予以‘和談’,可是,‘旗杆’不該曾經闖過華梅的‘玉門關’。


    她的純陰一接觸它,一股陽熱之氣便一直逗留在該處,除非他有一天‘交貨’,否則,它誓死不低頭!


    他折騰好一陣子之後,隻好開始淨身。


    他存心去掉黴氣,所以,先洗頭。


    那知,他連抓數下之後,頭發居然完全掉落。


    他嚇住了!


    好半晌之後,他一衝頭,立即衝掉所有的頭發。


    他已經變成和尚了!


    他摸著光禿禿的腦瓜子怔住了!


    事實上,這是正常現象,因為,他經過至寒至熱交逼,又被‘千裏果’一衝,頭發早就該汰換了。


    倏聽小詩問道:“小竹,洗好了沒有?”


    “快好啦!快好啦!”


    “麵線送來了!”


    “謝謝!放著吧!我待會再吃!”


    “快趁熱吃喔!”


    “我知道!謝謝!謝謝!”


    “晚安!”


    小詩一走,他慌忙擦身穿衣。


    他拿起那一大撮‘秀發’,不由依依不舍!


    好半晌之後,他將它們放入桶中,方始取用豬腳麵線。


    他將它吃光之後,方始上榻。


    他一沾上那柔軟的被褥及錦被,便覺一陣燥熱,他輾轉好一陣子之後,苦笑道:“我真苦命,居然無福消受哩!”


    他隻好趴在桌旁而眠——


    轉自21世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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