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曰暖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十分愜意。


    虎牢關前那片暗紅土地上,兩支大軍正在相互對峙。沒有主帥的命令,兩支大軍都保持著異樣沉默。和風、暖陽、兩支各占一方的軍隊,沒有一點象是一觸即發的戰場。


    皇甫劍端起小喬遞過來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微微抬起頭,看向對麵的曹軍。冷寞的麵容,看不出絲毫表情。如電雙目,看向那裏,那裏的曹軍就不禁低下了頭顱。在皇甫劍那極具威嚴冷寞的眼神之下,沒有人敢與皇甫劍直視,即使猛人許褚也不行。


    “哈、哈、哈……”片刻之後,皇甫劍慢慢地從金屬大椅上站了起來,雙手背負在後,居高臨下地審視麵前的五萬曹軍,縱聲長笑起來。


    皇甫劍笑得肆無忌憚,笑得不屑一顧,視麵前五萬曹軍如同無物,光是這種不可一世的氣勢就讓這五萬曹軍汗顏。充斥在整個戰場的笑聲聽在五萬曹軍耳裏,更是感覺到了一種譏諷,一種無力感,還有一股透骨寒意,很冷、很冷……曹艸麵容變色,陶謙麵無人色,田楷橫眉怒臉……“一堆喪家之犬,一群烏合之群,也想學人結盟,可笑、可笑……”笑過之後,皇甫劍喟然長歎,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對麵前曹軍的嘲諷。


    皇甫劍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曹艸的臉紅了,是羞紅的;陶謙的臉呈現出病態的白,細汗密布,就要倒下去的樣子,是懼怕的;田楷的臉紅丹丹的,與十月裏洛陽城的牡丹花有得一比,是氣的……曹艸沒有說話,陶謙保持著沉默,田楷忍不住了。


    兩軍陣前刀槍無眼,田楷雖是怒不可遏,但他還沒有狂妄到以他那瘦弱身軀上前去找皇甫劍拚命的地步。他是一方諸侯,他的命金貴著呢,他還沒有活夠,還不想死……主辱臣死,田楷不想死,自然會有人替他出頭送死。


    “大膽反賊,欺我主太甚,納命來!”


    一匹黑色戰馬從曹軍陣營飛奔而出,直撲皇甫劍的戰神車。馬上端坐著一位身著厚重盔甲,手持一對大鐵錘的武將,正是田楷帳下青州軍司馬武安國。


    皇甫劍撇了一眼武安國,覺得甚是無趣,便又坐了下來。隨手接過小喬遞過來的美酒,細細品嚐起來。直到武安國快到戰神車近前時,皇甫劍才緩緩抬頭,對站在一旁的馬超說道:“馬超,將這廝的頭顱給朕取來。”


    皇甫劍說得輕巧至及,象是讓馬超去做一件極其簡單的事。


    山中無老虎,偏僻閉塞的青州,武力本就式微,在天下十三州之中最為弱小。青州牧田楷帳下更沒有一位頂級名將,也就一個武安國還稍微能拿得出手,算得上是員猛將。武安國在青州是小有名氣,但在這英雄倍出的亂世,天下英雄何其多!一個武安國算得了什麽?皇甫劍輕輕一句話就判定了武安國生死。


    “諾!”馬超高聲接令,並沒有認為皇甫劍的話有絲毫不妥。然後手中長槍一揮,雙腿一磕馬肚,跨下坐騎如飛般向武安國馳去。


    平時心高氣傲,自覺武功不凡的武安國,見皇甫劍居然隻派了一位乳臭末幹的小子來迎戰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汙辱,太被人輕視了。心中怒意更甚,勒住戰馬,雙手大鐵錘往空中一撞,高聲斷喝:“小娃娃快快報名受死!”


    馬超馬到近前,也不答話,手中長槍透過武安國雙錘空檔,閃電般刺出。


    武安國還沒弄明白是怎麽迴事,咽喉上就多了一個血洞。鮮紅的血飆射而出,豔陽之下閃爍著妖冶的紅。馬超飛身上前,擱槍取劍,長劍狠狠揮下,武安國那顆鬥大頭顱便飛了起來。飛起的頭顱上那對大眼還睜得圓圓的,似乎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馬超歸劍入鞘,順手一艸,將武安國的人頭提在了手中,馳馬迴走,來到皇甫劍麵前,將武安國的人頭往地上一摔,恭聲說道:“末將已將這廝的人頭取來,請陛下查驗!”


    從馬超接令到砍下武安國的人頭,不過是眨眼之間的功夫。堂堂青州軍司馬武安國連一合也沒有招架住,就被一位名不見經卷的小子一槍刺死了,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曹軍將士見了,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武國何時又出了一位這麽厲害的高手?


    “出槍速度還可以再快一些,腕部用力要講究輕轉靈動。”皇甫劍看都不看武安國的人頭,也沒有對馬超那近乎完美的一擊表示讚賞,而是指出了馬超槍法之中的不足。


    “謝陛下指點,末將定會牢記心中!”馬超連忙答道。


    “既然知道了,就再去取顆人頭來!”皇甫劍一邊飲著酒,一邊淡淡地說道。完全沒將曹軍那滿營將領放在眼裏,而是借此機會讓馬超多些曆練。


    “遵命!”馬超眼中露出興奮之色,拍馬駛向兩軍陣前。


    一旁的金君見馬超在大展身手,而自己卻隻能在一邊作看客,不樂意了。但又不敢在皇甫劍麵前提出來,臉色漲得通紅,眼中露著羨慕之色,恨不得皇甫劍說的是他。


    “金君,稍安勿燥,注意控製情緒。要想成為一個頂級高手,首先要學會控製情緒,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控製,如何能沉穩應敵?一會之後,你也給朕取顆人頭來。”金君的表情自然是逃不過皇甫劍的火眼金睛,武人好勇鬥勝,但表情不能見諸臉上,這是皇甫劍對他親手**的下屬的要求。


    “遵命!陛下教侮,末將謹記在心!”金君那張猴公嘴一裂,聲如炸雷地響了起來。心中興奮,能不掛在臉上嗎?最起碼現在年紀輕輕的金君還不能做到這點。


    皇甫劍對馬超、金君二人說的話,曹軍的那些將領自然是聽得明明白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又有哪一個武者自認比別人差?誰受得了皇甫劍這般冷嘲熱諷,本來還對皇甫劍有些畏懼的曹軍將領也一個個怒容滿麵,恨不能與皇甫劍來場生死對決。


    這時候,馬超已經單槍匹馬地來到了兩軍陣前,傲然喝道:“剛剛我主說了,你們就是一堆烏合之群。小爺西涼馬超,一個無名小卒,但比你們這群烏合之群要強多了!有不怕死的不?來一個,讓小爺取下你的狗頭,也好向我主複命!”


    馬超站在兩軍陣前,白淨的臉帶著濃濃的不屑,樣子極端輕狂,連指帶罵,亂七八糟地說著。仿佛曹營諸將在他眼中,就是一群待宰的牲畜。


    曹艸就是泥塑的菩薩也被馬超激出火來了,何況他還隻是一個凡夫俗子,如何能忍。要是曹艸再沒有反應,他這個盟主也不用幹了。這麽無能的盟主,誰還願意跟著你混。


    “哪位將軍願意替本盟主斬殺此獠?”曹艸看著身邊眾將,沉聲問道。


    “末將願往!”曹艸話音剛落,就有一將上前答道。


    曹艸一看,正是自己帳下大將於禁於文則。


    於禁善使一柄長矛,武藝高強,統兵打仗都是一把好手,甚得曹艸器重,在曹營當中是除了曹家族中四將之外的頭號大將。雖然馬超一槍就捅死了武安國,但因出手太快,沒幾人真正看出了馬超的武藝根底,曹艸也不例外。所以在曹艸想來,大將於禁定能取勝馬超。


    “於禁將軍勇武,但還是要多加小心!”曹艸想了一想之後,點頭說道。


    “主公稍等片刻,待末將前去斬殺這狂妄小子。”於禁信心十足地答道。


    說完之後,於禁拍馬掄矛向馬超馳去。不一刻就到了馬超近前,勒住戰馬,喝道:“某乃泰山於禁,小娃娃記好某家姓名了,到了閻王那裏也好知道死於何人之手。”


    “要打便打,哪有那麽多廢話!”馬超冷冷答道。不待於禁迴答,掄槍便刺,在他眼中不管敵人是誰,他隻管取下人頭便是。


    “鐺!”槍矛交加,撞擊到了一起。


    “這小子好大力氣!”一擊之下,於禁大驚,從馬超手中長槍傳來了一股巨力,震得於禁雙臂酸麻,退後了幾步方止。於禁作夢也想不到,這年紀輕輕的小子,不僅槍法犀利,快如閃電,而且還是力大無窮,再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兩馬交錯,兩人又戰到了一起。這一打,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得是難解難分。馬超手中長槍宛如出水蛟龍,上下翻飛,刺、掃、劈……各般招式輪番使出。於禁也不甘示弱,手中長矛揮舞成團,不時與馬超手中長槍撞擊到一起,金花四濺。


    三十合之後,馬超是越戰越勇,長槍刺出時是快如閃電,抖動時如靈蛇吐信,變幻莫測。於禁已是忙於應付,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渾身被汗水濕透。


    四十合、五十合……兩軍將士都是看得眼花繚亂,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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