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兩支鐵騎激戰中不斷消逝,轉眼之間,兩個時辰過去。


    太陽漸漸偏西,沙漠上的氣溫隨著太陽的運轉而發生了顯著變化,剛剛還熱得象烘爐一樣的沙漠,現在卻讓人感到了通體寒意。


    戰場之上,黃沙滾滾,煙塵四起……血,流在滾燙的黃沙裏,散發出漫天腥味,就連騰起的沙塵中也帶著絲絲血氣。


    人聲馬嘶,喊殺陣陣,慘叫連連,死亡樂曲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減弱。沙漠之中,屍體越來越多,戰場越打越大!血染黃沙,屍橫遍野。


    戰場由最初的綠州前兩裏之地,擴大到了數十裏範圍。他們打上了綠州,又在綠州前的黃沙中血戰了起來。不論是鎮西軍還是匈奴鐵騎都沒有退縮,都在作著殊死之爭。


    經過兩個時辰的激戰,兩軍都已是疲憊不堪,再沒有了先前的那股銳氣。拚的是最後的韌勁,他們在麻木地揮舞著手中長矛、戰刀,機械地互相砍殺著。


    勝者為王,敗者寇,誰都明白!


    混亂的戰場,現在已不再在是集團作戰。大的戰場上,又分割出了數十個小的戰場,幾百人一團,幾千人一隊,各自為戰,他們都在堅持,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咚、咚、咚……”一陣蒼涼、低沉的戰鼓聲響起,鼓聲激蕩著蒼穹,敲擊著心靈。


    關鍵時刻,親衛營的最後三千鐵騎終於出手了!


    “殺!”皇甫劍如戰神臨世,一擺手中戰神槍,獅虎獸發出一聲嘶吼,向前躍去。


    在他身後十八龍騎,也是齊聲大吼。十八匹黑色戰馬長嘶,三十六柄狹長戰刀,已然出鞘,散發出了幽黑刀芒,露出了濤天殺氣,渴望著痛飲新鮮的血液。


    三千蓄勢已久的鐵騎,如下山猛虎,向前狂奔。三千柄黑亮戰矛,騰起一股衝天殺意,以一往無前之勢,殺向戰場,殺向匈奴鐵騎,哪裏人多就殺向哪裏。


    皇甫劍虎快槍長,長槍晃出一片寒芒,籠罩起數丈之地。所過之後,長槍閃電般刺出,一個個匈奴人哼都沒哼一聲,就中槍倒地。


    他象支銳利的箭,在匈奴鐵騎之中,飛速鑽穿!


    十八龍騎更是如十八尊殺神,三十六柄戰刀連成一體,刀氣縱橫,蕩起無盡刀光,斬盡殺絕擋在麵前的一切敵人對。不論是人還是戰馬,都無一幸免。


    殺!殺!殺!……三千親衛鐵騎,就像是一具巨大的收割機,一具專門收割人命的巨型器械。與之接觸的匈奴鐵騎,不論多少,象成堆的麥子,紛紛倒地!


    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匈奴鐵騎被這突然殺出的三千鐵騎一陣猛攻,頓時暈頭轉向,心膽俱喪,開始四處逃散,唯恐成為這些殺神的刀下亡魂。


    崩潰!開始還隻是一小部分人在逃,接著就是大部,匈奴鐵騎終於崩潰!


    “鐵鷹,你帶一千人從南包抄。黃敘,你帶一千人從北包抄。不要讓匈奴人跑了!”見到匈奴鐵騎已經崩潰,皇甫劍果斷地下達了圍剿的命令。


    他可不想,煮了這麽長時間的鴨子飛走了。


    “諾!”鐵鷹、黃敘兩人接令,帶著兩千鐵騎從兩側向中間的匈奴人包抄了過去。


    “傳令張飛,豹騎突擊,從西麵包抄匈奴人。”


    “傳令張燕,收攏部下,從左側包抄。”


    “傳令胡車兒,收攏部下,從右側包抄。”


    鐵鷹、黃敘帶領兩千鐵騎走後,皇甫劍又下達了一道道命令。


    這個時候,混戰已沒有必要,隻會憑添無謂的犧牲。隻要將這些困獸猶鬥的匈奴人困住,除死之外,投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兄弟們隨俺前進,不要讓匈奴人跑了!”混亂的戰場之中,傳出張飛巨大的吼聲。也隻有張飛這樣的異人,血戰了這麽長時間,還能發出這麽洪亮的聲音。


    殘存的豹騎聽到張飛的吼聲,都是精神一振,開始向張飛所在的地方聚集。


    張燕、胡車兒在接到命令之後,也立即收攏殘兵,脫離戰場,向外圍馳去。


    夕陽西下,廣闊的沙漠中呈現出道道彩霞,異常美麗壯觀。


    殘存下來的近萬匈奴鐵騎,被從四麵八方而來的鎮西軍,象趕鴨子一樣,向中間趕去,漸漸收縮在兩裏之地。


    一支支閃動著寒芒的利箭指向中間的匈奴鐵騎。這個時候,這些匈奴人已是丟盔卸甲,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氣勢,一個個垂頭喪氣,沒精打采的站在中間,再無絲毫戰意。


    “棄械投降,降者不殺!”近成鎮西軍將士,齊聲呐喊!


    在逃生無望的情況下,匈奴人放下了武器,選擇了投降。


    兩萬匈奴鐵騎死萬人,降萬人!鎮西軍也為此付出傷亡兩千的代價。


    夜空之下,繁星點點!幾裏範圍的綠州上,搭起了一座座帳幕。


    綠州一片靜寂,隻有不時傳來幾聲馬嘶,那是落單的戰馬在悲鳴!


    戰鬥了一個下午的鎮西軍將士們,在吃飽喝足之後,開始了休息。隻有最後投入作戰的三千親衛充當了守夜的任務。


    近萬匈奴俘虜,被一條條長繩拴住手臂,胡亂地堆放在幕帳中間的空地上,他們現在是又勞又饑又渴又懼,他們不知道落在鎮西軍手中,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麽。


    鎮西軍雖然一慣善待俘虜,但這一次,皇甫劍卻下達嚴厲的命令,既不給他們吃的也不給他們喝的,讓他們就是想逃也沒有逃走的力氣。這此俘虜在皇甫劍眼中,都是強壯的勞力,還有可能成為鎮西軍的一員,可不能白白浪費掉了。


    就在這夜空之下,上萬俘虜當中,坐著一個年青彪悍的匈奴人。他左臂帶傷,全身上下都被血色浸透,殘破的甲胄敘披在身上,一又桀驁的雙目仰視夜空,長聲歎息。


    這個年青人就是這支匈奴鐵騎的首領左屠耆王唿衍宇,北匈奴大單於唿衍讚的兒子。如無意外,他還將是下一任北匈奴單於的繼任者。


    “左屠耆王,不要灰心,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大王這次雖然失利了,但隻要還有命在,就還可以登山再起。”就在左屠耆王唿衍宇旁邊,幕僚趙陽勸慰道。


    “兩萬大匈奴鐵騎,不敵一萬漢軍,這不僅是本王的恥辱,也讓整個大匈奴蒙羞,本王還有何臉麵說登山再起的話。”唿衍宇貴為北匈奴左屠耆王,什麽時候遭受過這種罪,遭受過這種打擊,兩萬鐵騎的覆滅已是讓他心灰意冷。強悍的意誌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大王此言差矣!一時的失敗,並不意味著永遠的失敗,隻要王爺能振作起來,還是大有可為。況且此戰之失,並不怪王爺,不論王爺的用兵,還是英勇,都不負王爺的英名。怪隻怪這支漢軍太強大了,強過了我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支漢軍。小人擔心的是,這次大單於的計劃怕是難以實現了。”


    趙陽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儒生,十幾年前,因為落難逃到了北匈奴,被當時還是個孩子的唿衍宇收留。從此之後,趙陽就一直陪伴在唿衍宇左右,教他習漢字,援他漢人的謀略。唿衍宇也不負趙陽所望,不僅聰明伶俐,而且還異常悍勇,深受大匈奴單於的喜愛,成年之後就被封為左屠耆王,成為下一任大單於的繼承人。


    趙陽也就成了唿衍宇的心腹謀臣。


    “是啊!這支漢軍確實與眾不同,本王的兩萬精銳鐵騎,都遭受了如此大厄。大單於要是還用以前的眼光來看待這支漢軍,怕是要吃大虧。趙陽,你一定要幫本王想想辦法,本王要離開這個地方,將這支漢軍的消息傳到大單於耳裏。”


    趙陽的話,讓唿衍宇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中大驚。那顆沉淪下去的心,也燃起了一股鬥誌,眼神又變得犀利起來,看著趙陽堅定地說道。


    “等,等待時機,小人一定會助大王脫險!”趙陽看著又振作起來的唿衍宇,說道。


    皇甫劍的崛起,鎮西軍組建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偏遠的北匈奴那裏知道鎮西軍的厲害。這次,北匈奴大單於本想趁著大漢朝內部動亂,將西域各國重新控製在手,甚至不惜聯絡烏孫一起出兵,共分西域。


    北匈奴、烏孫在商定之後,這才從北山一東一西出兵,想要徹底掌控西域這塊肥肉。


    當他們在得知鎮西軍出兵之後,北匈奴大單於就命令自己的兒子,北匈奴下一任大單於唿衍宇親率兩萬鐵騎,在中途突襲鎮西軍。


    在北匈奴大單於心中,這兩萬大匈奴鐵騎,突擊之下,定能將一萬漢軍消滅殆盡。消滅了漢軍的援兵之後,西域之地,就再無對手,他又能重振大匈奴昔曰雄風。


    就在唿衍宇絞盡腦汁,苦思脫身之計時,皇甫劍也在大帳之中,召集眾將商議下一步行動。兩萬匈奴鐵騎的出現,也打亂了他的布置,他也想到了龜茲之亂恐怕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簡單。今天一戰雖然全殲了兩萬匈奴鐵騎,但也折損了兩千將士,這才剛剛出關第一天呢!


    (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旗卷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獨孤天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獨孤天狼並收藏旗卷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