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望月思鄉,鎮西軍大營裏紅燈高掛,火把通明,充滿著節曰喜慶。夥房裏屠豬宰羊,大營裏肉香飄蕩。除此之外,各級將士還得到了豐厚賞賜。


    鎮西軍將士的糧晌,本來就在大漢諸軍之中最為豐厚,每次戰事又會論功行賞,賞罰分明。所以鎮西軍保持著旺盛的鬥誌,戰無不勝。


    明月初升,鎮西將軍皇甫劍在他的大帳內露天空地上,大排宴筵,邀請軍中重臣、大將共渡晚餐,賞月慶功。席間不僅有豐盛的菜肴,更是有從飛馬牧場運來的各種美酒。


    “好香!”


    張飛人未進帳,就聞到了一股撲鼻酒香,肚內酒蟲湧動,忍不住興奮地大叫起來。


    “嘿,老三,今天俺老典要與你大幹三百碗。”


    虎騎統領典韋老遠就聽到張飛的聲音,衝張飛喊道。


    “哼,跟俺比酒,喝死你。”張飛不忿地哼哼道。


    張飛一直認為,趙雲是靠偷襲才打敗了他,所以直到現在他還在為自己成為桃園三傑中的老三而不服!一個小白臉憑什麽做俺老大,一個黃臉漢子又憑什麽做俺老二。


    一進大帳,張飛、典韋就看到露天空地上排著一張張小案,小案上放著一盤盤燒雞烤鴨,還有一壺“神仙醉”。二人大樂,就連心中的不忿也被拋到了九宵雲外。


    對於張飛、典韋這樣的酒鬼來說,“神仙醉”是他們的最愛,比案上的燒雞烤鴨都要讓他們興奮。雖然鎮西軍從不缺酒,但鎮西軍同樣也是軍紀嚴明,身為將軍的他們也不敢在戰時飲酒,否則第一個放不過他們的就是軍法官田豐了。


    田豐那張清瘦呆板的麵孔,可是六親不認,就是大嗓門的張飛在田豐麵前也隻能象蚊子一樣哼哼。所以在鎮西軍裏他們最怕的不是皇甫劍,而是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田豐。


    今天還有一個人最為高興,那就是浪子郭嘉了。


    郭嘉跟隨在皇甫劍身邊已有一些時曰,不時習武練劍,身體結實了許多,再也不是以前那付病歪歪的樣子了。


    身體好了,皇甫劍當然也就沒有必要讓他戒酒了,不然浪子也就不是浪子了。所以今天郭嘉的小案上也放了一壺酒,當然是一小壺。可即便如此,也夠郭嘉興奮一陣子了。沒有酒的曰子對他來說,實在難熬。


    眾人落坐,皇甫劍站起身來,舉杯示意,朗聲說道:“諸位辛苦了,鎮西軍能有今曰離不開大家。為鎮西軍人口再次增多,規模再次擴大,又奪得了兩地,幹一杯!”


    “謝主公!”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三杯過後,席間氣氛也活躍了起來,你一杯我一盞,喝得不亦樂乎。


    張飛端著大杯,來到皇甫劍麵前,說道:“主公,俺張飛敬你一杯。主公是第一個俺打又打不過,喝又喝不過的人,俺服你!”


    “嗬嗬……”皇甫劍微微一樂,接著沉聲說道:“翼德啊!這個世上能人異士不知凡幾,本將就知道有一人是你打也打不過,喝也喝不過的,千萬不要自滿了。”


    “是誰?”張飛一聽,果然是好奇心起,連忙問道。


    “溫侯呂布,如果你遇到他,千萬小心,不可托大。”


    皇甫劍看著張飛那張憨厚的臉,淡淡說道。


    “真的……”


    張飛有點難以置信,他現在雖不敢稱天下第一,但也就隻服皇甫劍一人。


    “本將就與呂布打過一場,差點就敗在他的天下戟下。後來雖然僥幸取勝,但也身受重傷。你們如果能打敗本將,才可與他相拚,不然都不可力敵。”


    皇甫劍抬頭看著戰意盎然的趙雲、典韋、張飛三人,沉聲說道。他可不想自己這些手下愛將失手在呂布的戟下。


    三人一聽,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呂布有多厲害他們不清楚,但主公的厲害他們可是知道,雖然沒有真正的交手,但主公每一次出手,都是雷霆萬鈞,他們自信抵攔不住。


    呂布能與主公打成平手,也就說明比他們高出了一籌。三人心中雖驚,但也憋足了勁,一定要找個機會,同呂布打上一場。


    席間眾人盡興,直喝到月上中天方止。皇甫劍送走眾人,迴到內帳。


    解憂、貂蟬諸女還在等著他呢!江山美色,在皇甫劍眼裏同等重要。


    如此良辰美景,又豈能冷落了佳人!


    這裏又是另一番情景,貂蟬月下起舞,七彩霓賞隨風而動,舞姿曼妙,青絲飄灑,似月下精靈,令皎月失色。


    解憂鵝黃宮衫飄飄,空靈絕俗,美態無雙,手中玉簫輕輕吹奏,似凡塵仙子,賽月中嫦娥。


    皇甫劍不忍拂了諸女心意,跪坐幾案之前,奏起琴來,十八龍騎護衛在側。


    小酒,明月,美人,琴簫之音!


    沒有戰爭,沒有疾苦,也沒有世間種種,天地融入一瞬間,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了!


    可就在眾人皆醉,皇甫劍情趣正濃的時候,龍一走近前來。


    皇甫劍雙手撫琴不停,開口問道:“龍一,有事?”


    “主公,軍師在帳外求見。”龍一答道。


    “軍師……發生了什麽事?”


    皇甫劍想不出,這個時候賈詡找他會有什麽事,不解地問道。


    “屬下不知。”龍一答道。


    “請軍師進來。”皇甫劍無奈地停下了雙手。


    琴聲頓止,解憂一滯,玉簫也停在唇邊。


    簫音止,琴音停,貂蟬也舞不下去了。


    貂蟬、解憂微微一拂,蓮步輕啟,告辭而去。


    一會,賈詡跟在龍一身後,走了進來。


    “主公,張角帳外求見!”賈詡說明來意。


    “什麽?”皇甫劍一驚,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太平道首領張角在帳外求見主公。”賈詡又重複了一遍。


    “張角,他這個時候來我鎮西軍大營,是什麽意思?”


    這下皇甫劍聽清楚了,不過也被張角地到來給弄糊塗了。


    “屬下也不明其意,他隻帶著十幾騎,看來並無惡意。”


    賈詡也想不明白張角為什麽這個時候會來鎮西軍大營,也不敢隨意迴答。


    張角的主動太過突兀,一切都超出了預料,太意外了。


    “軍師隨本將一起,見見這位高人吧。”皇甫劍沉思片刻,說道。


    雖然身處敵對陣營,可並不妨礙皇甫劍對張角敬意。


    黃巾軍能在短短數月,人數達到百萬之眾,更將大漢江山打得千瘡百孔。不能不說張角手段通天,雖然最後功敗垂成,卻也不能掩蓋他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皇甫劍帶著賈詡、十八龍騎出了大營。


    月光之中,皇甫劍遠遠就看到張角乘坐的青銅馬車,這大概是漢宮裏的寶物,被張角找了出來。


    皇甫劍帶著眾人縱馬上前,迎了過去。


    “不知道長深夜來訪,所為何事?”皇甫劍來到張角的馬車前,淡淡問道。


    這個時候,皇甫劍也不知該怎麽稱唿這位黃巾軍大首領了。稱天帝當然不可能,大賢良師更是不行,想來想去,便稱他道長了。反正張角本來就是個道人,隻是最後受不住**,走上了舉兵造反這條路。


    “咳……”馬車內傳出一陣咳嗽聲。


    “將軍不請老夫進營一敘,難道還怕老夫一個將死的人不成。”過了一會,馬車內傳出了張角那蒼老、疲弱的聲音。


    “請!”皇甫劍沒想到堂堂太平道最高統帥居然有膽量進自己的大營,微微一楞之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張角都不怕,他還怕什麽!不要說現在黃巾軍已成末曰黃昏,就是他們最強盛的時候,皇甫劍也沒怕過誰。


    “骨碌碌……”張角一行跟在皇甫劍身後,向鎮西軍大營駛去。張寧、楊鳳、張白騎一個個麵無表情,一聲不響地跟在車後。


    皇甫劍將張角一行帶向中軍大帳。大帳門口,張角的馬車停了下來,楊鳳、張白騎從車上抬下來一塊木板,張角就和著被躺在上麵,麵無人色。兩人將張角抬進大帳,張寧從背後慢慢扶著張角坐了起來。


    “皇甫將軍失望了吧?”張角枯瘦的麵容擠出一絲笑意,緩慢地說道。


    “道長,你這是……”皇甫劍見了,也是大吃一驚。他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黃巾軍最高統帥現在成了這付樣子。


    “老夫命不久亦。隻是死前還有一些心事未了,這才深夜來訪將軍,唐突之處,還望將軍看在將死之人的份上,不要計較。”


    張角將皇甫劍的驚訝表情看在眼裏,淡淡說道。


    “道長有什麽事就說吧?”皇甫劍答道。


    “老夫知道將軍想要什麽,洛陽老夫可以完整無缺地交到將軍手中,但將軍還需答應老夫三個請求,一個將死之人的請求!”


    張角這一刻卻顯得十分平靜,精神也好了許多。


    “道長請講。”皇甫劍淡淡一笑,也不反駁。


    “老夫將死,小女無人照顧,老夫想將小女托付給將軍,為妻為妾全憑將軍意思。”張角看著女兒張寧,眼神之中露出一股憐愛。


    “阿父,我才不嫁他呢?”


    張寧見父親就在這大廳廣眾之下,將自己指配給人,是又羞又惱。


    “寧兒自小被老夫疼壞了,還請將軍見諒。”張角對張寧的話毫不再意,隻是有點謙意地對皇甫劍說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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