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淚水,大滴大滴的落到地麵上,輕輕的濺開,就好像墓園中會將墓碑層層包裹的玫瑰,漂亮的讓人害怕。


    在地球上有很多的古代神話裏,都會有諸神憤怒毀滅世界的故事,但是在最後卻總有人類能夠去拯救那場浩劫。天神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抵擋的,那麽為什麽在神話裏,人類總能打敗天神呢?


    隻是因為譜寫這些神話的人,也是我們人類麽。不,所有的神話,都是有根據的,又或者是說那些故事或許真的發生過,那麽憑借人類的力量,想要打敗天神,需要的是什麽,是一種心境的力量。


    曾有人說過,憤怒會使人類爆發出最大的力量,這句話沒錯,在那些神話中,那些去屠戮天神的人,都懷著滿腔的憤怒。但是會有少數人真正的發現,這些故事裏,每次有人站出來的時候,總是人類快要走上滅亡的時候,總是他們的女孩又或者是家人,死去的時候。


    這是憤怒麽?不,這不僅僅是憤怒,而是一種比憤怒要平和的多,但是卻更具毀滅性的力量——絕望。


    他們什麽都沒有了,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無數條人命自己要扛在肩膀上,人總會塌掉的,塌掉的人當然不會知道絕望有多可怕,但是心中還埋藏著複仇的人,他們的絕望,無人能敵。


    一個絕望了的人,可以什麽都不在乎,他們沒有那麽多的後路,就好像當年項羽破釜沉舟,已經沒有了退路的人,還有什麽是需要怕的呢?連迴家的路都沒有了,你除了往前走,你還能往哪裏呢。


    吳宇緩緩的抬起了左手,將它輕輕的搭在右手上,摸著那道有些陳舊的傷疤。他的來曆,或許除了自己以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了吧,幾乎所有的人,包括他的父母,都以為這道傷疤是他在外麵打架時,被別人捅的,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道傷疤確實是被刀捅的,隻不過那個拿刀的人,是他自己。


    “嘿,兄弟。”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吳宇忍著巨大的疼痛,緩緩的轉動著腦袋,那張臉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為那個人就是他自己啊。


    “別動了,現在的你我看著都心疼。”吳宇皺了皺眉,從他的嘴角摸了一點血,放到嘴邊猶豫了一下,才伸出了舌頭,輕輕的舔著那鮮紅色的液體,“好熟悉的味道,怎麽樣你的女孩就要死了,還要堅持麽?”


    “嗬嗬,什麽叫堅持?我堅持什麽了?”吳宇的臉上露著淒慘的笑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個女孩分明也是你的女孩,你已經忍不住了,可是卻偏偏還要在這裏裝,有意思麽?”


    “是啊,你也知道我們就是彼此,那你為什麽不讓我出來,你知道我一個人呆在那個黑色的角落裏,有多孤獨麽?”吳宇看著他輕輕的說著,一臉的委屈。


    “我讓你出來?我怎麽能讓你出來,你根本就是一個魔鬼啊,我除了把你關在房間裏,難道還有別的辦法麽?”


    “偏執。”吳宇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我是個魔鬼,但你不要忘了,我們倆根本就是一個人,如果我是魔鬼,難道你還能是天使麽?”


    吳宇看著他,沒有說話,瞳孔已經開始有些渙散了,他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胸口隻能微微的起伏著,濃鬱的血腥氣充斥著整個鼻腔。


    “算啦算啦,不跟你掙了,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隻落水的小貓,身上的毛全是濕的,看起來真可憐。”吳宇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躺在那裏的自己,說道:“剩下的交給我吧,好不好?反正你也說了,我就是個魔鬼,但是地獄是魔鬼的家,沒有人能夠在我家打敗我,是不是?”


    吳宇看著他,掙紮著擠出一個笑容,“救…救她。”


    “好啦,知道了。”吳宇無奈的歎了口氣,“真想不到,我自己竟然還是這樣一個情種,不過話說迴來,我的女孩長得還真的挺漂亮呢。”


    說著,他迴過頭衝著袁榕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但是當他看到守門人的動作時,卻忍不住的皺眉,“喂喂喂,你這人怎麽沒數呢,要是他發火的話,我可是要遭殃的!好不容易得了個表現一下的機會,卻還碰到這種不長眼事的。”


    他又看了一眼吳宇,身上的傷口就好像火龍果裏的籽,多的根本數不清。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真不知道這瘋子是怎麽弄的,這些傷看著都疼,不過那怎麽說也是我的女孩,為了她拚一次就拚一次吧。”


    守門人捏著袁榕的小臉,“真是個漂亮的女孩,這麽殺了你,真是太便宜你了。”


    說著,他將掐住袁榕脖子的手鬆開,看著那個大口喘息的女孩,捏過她的俏臉,使勁的嗅了嗅,“好久沒聞到女孩的香味了,你這種女孩跟著那樣的廢物真是可惜了,不過更可惜的是我兒子死了,不然你可就是我兒媳婦了。”


    “鬆手。”聲音有些平淡,而且冷的仿佛可以將世界裏所有的一切都凍住。那個聲音,就好像是從九幽的最深處,帶著無盡的殺意,一點一點的飄上來的。


    “誰!”這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守門人背後突然一陣冰涼,身上的寒毛瞬間炸起,“剛剛是誰說話!”


    “這呢這呢,除了我還有別人能說話麽。”那個躺在地上的根本不可能站起來的少年,現在卻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著胳膊衝他招手,“哎呀媽呀,疼死我了,他都幹了些什麽喪盡天良的壞事,給身體毀成這樣。”


    吳宇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身體上的傷口,用手指頭捅了捅。頓時,嘴裏倒吸著冷氣嘟囔著,“疼疼疼!草,疼死我了。”


    那個吳宇,眼睛裏有些茫然,又或者是好奇,靜悄悄的打量著這個世界,看著石台上的守門人,還有被困在柱子上,但是嘴裏的白布都已經被拿出來的邵澤陽等人。


    “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爬起來。”守門人瞪著眼,他有些驚恐的打量著那個少年,身上的鮮血分明大塊大塊的往下掉,但是那原本蒼白的臉龐上,竟然泛起了一層紅暈,“你是誰,你絕對不可能是吳宇,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吳宇啊,不然我還能是誰。”他抬起手,或許是想擺個帥氣的poss,可是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的情況,這才悻悻的放棄了。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在囚牢裏待了那麽久,如果沒有你,我或許到現在都不能出來玩一會。”說著,他衝守門人聳了聳肩,“不過可惜了,誰讓你動了我的女孩呢,而且這也是我答應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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