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夕陽已將大地抹上一片霞紅。


    行人漸稀的“洛陽”官道中,數匹駿騎緩緩而行,陰盛陽衰的一男六女正欣賞著一望無際的秧田,望著三三兩兩扛鋤而歸的莊稼漢,令人有股出世之心境。


    “嗯!好閑靜的田園美景。”


    君毅有感而發的讚歎聲頓時使得嘻笑調戲中的四位美嬌娥止住笑語,也深深的望著兩側阡陌交織的田景。


    “毅郎!民以食為天,咱們快趕段路好嗎?為妻的可是早就在唱‘空城計’了。”


    湘萍耳聽麗花之言,頓時嗤笑的罵道:“看你這瘋丫頭,每天不是不停嘻鬧逗樂的便是嚷餓,真不知你何時才能像個為人妻的樣子?”


    “唉!大姐,小妹年方二八,除了比玉鸞妹大幾個月外,比月姐尚小一歲,比您小三歲,當然一切由您執掌管理家務,小妹隻是幫親幫親,所以小妹也樂得清閑嘛!再說……您天生就是賢妻良母的大姐,小妹天生是個長不大的丫頭,您就讓小妹再快樂兩年嘛!”


    “呸!你是長不大的丫頭?等到你……嗤!嗤!看你怎麽辦?”


    吟月在旁耳聽麗花之言,頓時笑罵的用手在腹上比了比身懷六甲的樣子,接而自己也羞霞的垂首嗤笑不止。


    吟月此話一出,頓使湘萍及麗花輕咬朱唇斜瞟前行的夫君一眼,羞澀的垂首嗤笑無語。


    “咦?二姐姐,你剛才的比劃是什麽意思?怎麽大姐姐和三姐姐都不說話了?”


    湘萍姐妹三人耳聽玉鸞之言,更是滿麵通紅的低垂螓首不敢接腔,深恐被人事不懂的玉鸞緊緊追問。


    然而玉鸞得不到答案心中更奇,於是雙腿一夾馬腹奔至心上人身側,將剛才所疑轉問一遍。


    沒想到毅哥哥不但沒告訴她,反而微笑不語的一夾馬腹疾馳而去,使得她更是愣然。


    尚幸湘萍催騎而至,解釋一番後,也使得玉鸞羞霞不已的沉思無語。


    在天色漸暗,路上行人已稀的道路中,一行人已緩緩行近城樓。


    此時在進城行旅中,身穿一藍一灰長衫的兩個五旬文士,眼望數騎超越身側,見是幾個少年男女騎士。


    突聽左側蓄著三綹短衫的藍衫文士驚唿道:“咦?萬兄你看,前麵幾騎少年男女……好似江湖傳言中的‘南疆俠隱’……”


    右側的灰衫萬姓文士聞言詫異的疑道:“喔?是嗎?……陳兄你沒錯認?真是他們嗎?”


    “嗯……一黑二紅……大致沒錯,不過怎會多了四位姑娘?”


    “啊?陳兄,數日前小弟會聽‘長安孟嚐君’閑聊中提及‘峨嵋山’的上代山主獨女攜幼女在‘靈鷲山’尋父及夫,一待便是十餘年,一個多月前,曾由‘玉麵神劍’夫婦遠程送迴上代山主師徒遺骨以及山主令牌,上月底,代理山主‘青虛修士’已正式接掌‘峨嵋山主’之位,同時也將上代山主外孫女‘傲雪寒梅’慕容湘萍下嫁‘玉麵神劍’苗君毅,此事已在西北武林中逐漸傳聞,相必……咦?可是還多了三個……”


    藍衫陳姓文士聞言頓時恍然的笑道;


    “哈!哈!萬兄所言想必無誤,你看隨後三人有兩個是丫鬟打扮,還有一個身穿黃衣的姑娘……咦?她竟敢不忌官家之禁而穿著黃錦衣?”


    萬姓文士聞言也愣然疑道:


    “這……這個江湖中敢穿黃衣的大概隻有‘神龍穀’的人,不過他們所穿也屬淡黃,並非這位姑娘所穿的正黃,想必來曆不凡呢!”


    “萬兄,他們幾人既敢和‘魔宮’正麵抗衡,已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功夫高低不說,以心性所為來說,純屬我道後起之秀,江湖中尚有人謠傳他們是出自‘神龍穀’呢!”


    萬姓耳聽陳姓文士所言,頓時搖頭笑道:“不然,據江湖中傳言他們來自‘南疆’,‘玉麵神劍’及‘碧羅仙子’之出身尚是個謎,但‘冰心玉女’公孫吟月卻是名不見經傳的‘飛鵬門’門主,就連甲子之前便成名武林的‘五魔’老二‘心魔’公孫安慶尚屬總管之職,而現它更名為‘天心堡’的兩位公孫堡主,因‘心魔’之關係,已照告江湖武林,‘天心堡’已隸屬‘飛鵬門’之下,由此可知他們關係必然不尋常,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至今尚無人知曉內情,因此也使得‘魔宮’至今尚不敢大張旗鼓的向‘南疆俠隱’興師問罪,隻好啞巴吃黃蓮,往肚內吞吭都不吭一聲!”


    陳姓文士聽見萬姓文士所說,不由哈哈笑道:


    “萬兄,經你如此細解立使小弟茅塞頓開,果然如你所說,‘魔宮’近年來雖大肆擴展勢力,已逐漸北移過江,但對一穀一堡也不敢輕易開罪呢!”


    萬姓文士聞言之後,不由感慨的歎聲道:


    “唉!陳兄,如今‘神龍穀’已大不如往昔了,自從‘龍君鳳後’深山潛修仙道,將穀中大權移交長子歐陽明智後,昔日的‘金剛神’、‘龍鳳使’皆已相繼被貶至各別莊、別府駐守,如今少穀主大權在握氣高誌昂,所作所為常有偏差,但已無人諫言,因而穀中武士逐漸散漫狂傲,唉!可惜往昔武林巨柱已將逐漸蛀蝕了!”


    陳姓文士聞言也不禁唏噓,正想接口時,猛然一怔的脫口叫道:“咦!……萬兄,你看……”


    兩人隻見前行的“南疆俠隱”一行人正被十餘名叫化子圍住,不知為了何事僵持著,於是忙急步近前旁觀。


    此時隻聽“玉麵神劍”苗君毅微笑搖頭的說道:


    “這位老人家莫再說了,在下夫妻已將隨身銀兩大半奉送諸位了,至於諸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一位發須皆白,身穿近百補納百結破衣的老丐嗬嗬大笑道:


    “公子,您的俠風為人深令我等敬佩,所以才心甘情願的投身公子駕前,還請公子賜我等一席棲身之地。”


    “老人家,我夫妻行走江湖隻為遊曆山河,並無聚眾擁勢之心,因此敬謝諸位之抬舉,尚請老人家不必再言了。”


    君毅說罷立朝眾女施眼色,匆匆的進入城內大街,不再理會隨後爭言的群丐。


    而此時陳姓文士疑惑的望著群丐朝萬姓文士說道:


    “奇怪?小弟世居‘洛陽’,可是從未見過這些乞丐,也不知他們為何要投入‘玉麵神劍’麾下?”


    萬姓文士此時也似有所覺的沉聲說道:


    “陳兄,這些叫化子並非尋常之人,那位白發老丐神光內蘊功力高絕,而其他之人也非泛泛之輩,看來必有所圖,依陳兄所言他等並非本城叫化子,如此說來恐有不利‘南疆俠隱’之意呢!”


    “啊?……這……萬兄,咱們既有察覺他等心存不善之心,那豈容他等對正道後起之秀‘南疆俠隱’意圖陷害?萬兄,小弟今日可不能坐視不顧,因此要查個清楚才行!”


    兩人心意相同,因此互看一眼後立時急步上前,攔在老化子身前便欲查問明了。


    可是並不待他倆開口。


    那老化子已朝著兩人嗬嗬笑道:“嗬!嗬!嗬!想不到‘洛陽副都’的‘藍衫秀士’陳大俠,及‘神行太保’萬大俠兩人竟然結伴而行,可真是難得呀!”


    “藍衫秀士”聞言一驚,立時詫異的問道:“咦!你認識我們……”


    頓聽皓首老丐嗬嗬笑道:


    “嗬!嗬!嗬!陳大俠乃是‘洛陽’大豪,江湖中少有人不知,何奇有之?至於萬大俠更是江南獨行俠,乃是江湖武林盡人皆知之俠義高手,哈!哈!老化子走南闖北多年,豈會不知?”


    “藍衫秀士”凝望老丐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思緒陷入朦朧的迴憶中,因此並未迴應。


    站立一旁的“神行太保”見狀,於是接口道:“這位前輩,但不知各位從何而來?為何緊纏‘玉麵神劍’,莫非有何企圖?”


    “嗬!嗬!嗬!萬大俠此言差也!我等皆是行丐之人,天下各地皆有我等行蹤,今日老丐巧遇一位身纏萬貫的闊少,本想尋一養老之地,奈何那位公子堅不收用,可憐老丐我隻好還是過著餐無隔頓,大地為家的日子喲!”


    “神行太保”聞言麵有疑色,但卻難以查出不妥之處,因此隻好繼問道:“老前輩,恕晚輩眼拙,尚請教高姓大名?”


    “嗬!嗬!嗬!萬大俠,我等行乞之人無顏稱名道姓,因此不妨稱我老乞兒好了。”


    “神行太保”聞言正想接問時,突聽“藍衫秀士”驚唿道:“啊!薑師伯?……您是薑師伯……”


    驚唿聲後,頓見“藍衫秀士”立時惶恐的束手躬身肅立,麵色卻顯露出欣喜之色。


    “嗬!嗬!嗬!你這小子記性還真好,四十多年了竟還能記住老丐我?算你機靈。”


    隻見老化子手撚白發,麵含慈愛的笑著,並續問道:


    “你師父還好吧?”


    “藍衫秀士”聞言立時迴道:


    “師伯,師父如今甚好,隻是近年來已足不出山了,去年師父還感歎的提及您如閑雲野鶴不知雲遊何處去了,沒想到今日小侄有幸能巧遇您大駕,師伯,尚請您至小侄蝸居小歇,容小侄孝敬您。”


    “嗬!嗬!嗬!好,好,你有此心老化子心裏就高興了,那些俗套就免了吧!老化子另有要事無暇久留,改日有空會到‘雁蕩山’去看看你師父,另外……喔!對了,剛才那‘玉麵神劍’苗娃兒一行大概要在城內停留數日,你可要替老化子多注意他們的安全,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可別怪老化子要好好修理你,知道嗎?”


    “是,是,師伯您交代的小侄一定做到,不過……那‘王麵神劍’苗少俠伉儷怎值得您……”


    “藍衫秀士”心疑的低聲問道,卻聽老丐搖手打斷他話語的說道:“那你就別管那麽多了,雖然他們的功力尚不致出什麽差錯,但城中狐鼠宵你可要壓製,不許去煩擾他們,知道嗎?”


    “是,小侄明白。”


    “嗯!有你在暗中照應,師怕就放心了,不過不許刻意照顧,而讓他們心疑。”


    “是,師伯,小侄理會了。”


    “藍衫秀士”恭敬的一一迴應,使得老化子欣慰的笑道:“嗬!嗬!嗬!好,好,那老化子有事要先走了,你們去辦你們的事吧!”


    老花子說完,便朝站立身後的十餘名化子一揮手,便往城西而去。


    “小侄恭送師伯。”


    “嗬!嗬!嗬!免了。”


    “藍衫秀士”以及“神行太保”兩人目送老化子一行沒入人群後,便聽“神行太保”忙問道:


    “陳兄,原來這位老前輩是你師伯呀?怎麽剛才你卻是不識?”


    “藍衫秀士”目送老丐離去後,這才緩緩說道:


    “萬兄你有所不知,這位前輩如說是小弟師伯還是提升了小弟師徒的輩份呢!他已年逾八旬,比我師父還高出半輩,乃五十餘年前便揚名武林的‘萬裏丐’,現今的‘無影丐’還是他師弟呢!小弟從師之後尚經他指點過武功,可是卻不知為何突而息隱武林?沒想到四十餘年之後竟會在此巧遇他老人家,真令小弟驚喜萬分!”


    “神行太保”聞言之後頓時一驚的急叫道:“啊?什麽……他老人家便是五十餘年前便已成名江湖武林的‘萬裏丐’?……真是想不到呀!喔!那他老人家卻為何對‘玉麵神劍’情有獨鍾的暗中照顧?”


    “這……小弟也不清楚,看來‘玉麵神劍’苗少俠的來曆高深莫測,恐非泛泛,咱們就別傷腦筋了,還是快進城尾隨他們下榻之處,也好做個安排才是。”


    “神行太保”耳聽“藍衫秀士”之言,立時點頭稱是,於是兩人緊迫已沒入人海中的“南疆俠隱”一行人。


    “洛陽”源自“北魏”便已是盛興繁華之城邑,來自江南及海外的百商雜貨均積於此地,因而南北貨流暢於此,致使城中市商貨販繁如江魚川流不息。


    城中商肆鱗次櫛比,大街上車水馬龍來往不斷,而飲館酒樓內更是商賈豪客滿座,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此時幾位年輕貌美的嬌娃早已下鞍,歡欣的緩緩觀賞兩側商家內的稀奇百貨,嘰嘰喳喳的嘻笑挑選喜愛的飾物。


    待行至一家裝潢富麗的客店時,立有兩名小二迎上前來親切的恭聲笑道:“各位公子、夫人!小店跨院上房清靜雅致,掌廚大師父乃是高薪聘請卸任的宮中禦廚,南北口味俱全,包諸位公子、夫人滿意。”


    君毅聞言笑望幾位嬌娥後,便對小二說道:“嗯!好吧,給我們安排一棟獨院上房。”


    小二聞言立時欣喜的忙應聲道:


    “是!是!是!公子您放心,小店尚有一棟清幽的獨院為公子、夫人們留著呢!請,請!”


    小二忙上前牽馬,並朝店堂內吆喝道:


    “貴客駕到,‘天’字獨院侍候哪!”


    隨聲立時奔出四名店小二,將眾人迎入店堂及牽騎入殿。


    君毅隨手將一錠碎銀塞入店門小二手中,樂得店小二哈腰稱謝不止。


    經過一條長廊直通往後進,跨入一洞門之後頓見一處清幽小院呈現眼前,內有兩株撐散如傘的巨榕,涼亭水榭古色古香,小橋流水遊魚無數。


    小院過後則是三合客房,客堂中有兩名四旬仆婦福身的迎接,內裏名人字畫擺設極為雅致,便是一般富家也莫過於如此了。


    “嗯!很好,小二哥,待會請你交代廚上整治一席酒菜送來。”


    君毅話落,又是一錠碎銀遞出,樂得迎客小二謅笑的躬身連謝道:“謝謝.謝謝公子及眾夫人的賞賜,小的會交代大師父精心整治酒席,公子爺、夫人們請歇息一會,酒席待會便送入院內。”


    夜色未暗,城內已然燈火通明,富賈貴介充斥街道,城內首屈一指的“寶明齋”此時行出一名英俊倜儻的黑衫公子,身後緊隨著四位明豔照人的仙女及兩名青衣女婢。“公子爺及四位姑娘慢走,明晨小號便會將銀票及金銀元寶送至‘洛陽居’客店請公子點收,另外諸位姑娘心愛飾物也一並送上。”


    君毅迴身朝恭送而出的兩位六旬錦袍老者笑道:“掌櫃的您客氣了,晚生夫婦在城內尚會停留兩日,因此您不必急促。”


    “是,是,公子爺說的是,老朽就暫為保管,公子爺隨時都可至小號提領。


    離開“寶明齋”後,隻聽玉鸞姑娘驚異的低聲問道:


    “毅哥哥,那幾塊寶石好大喲!色澤鮮豔無暇,乃是稀有的上上之品.小妹在宮……在皇城之地也未曾見到如此稀世之品,你這是從那找來的?”


    麗花在旁咯咯笑道:“鸞丫頭,這算得了什麽?咱們每人的百寶囊內都有個兩三塊把玩,交櫃的行囊中尚有十餘塊,但這些都不算什麽,那最大的寶貝那才是舉世無雙的寶貝呢!”


    “啊?真的?小姐姐你沒騙我?現在放在那兒?可否……嗯!這街上人多眼雜,還是迴去再說吧!”


    麗花聞言立時捉狹的嗤笑道:“咦!奇怪了,你成天哥哥長哥哥短的還看不夠?難道你還想……”


    此言一出頓時使得湘萍及吟月撫嘴嗤笑不止。


    這才使得玉容怔思一會後恍然大悟,滿麵霞紅的斜瞟心上人一眼後,便朝著麗花羞嗔道:“小姐姐最愛捉弄人了,你每天將活寶摟在懷中都不說,還要逗我!”


    此話一出倏然使得湘萍及吟月捧腹嗤笑得淚水盈眶,而麗花也是嬌靨羞紅如丹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四女正嘻笑逗樂時,忽聽君毅傳言說道:


    “你們別逗了,小心有人暗中對咱們不利喔?別四處張望,前後都有兩名灰布短裝大漢暗隨。”


    四女聞言立時心中一驚,收起了逗樂之心,假借觀賞商家貨攤,果然發覺有數名大漢遠遠暗隨。


    就在此時,忽聽大街遠處響起一聲女子嬌叱聲,接而人聲騷動,過往行人竄動的圍聚觀看,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哈!哈!哈!小娘子你可真潑辣!咱們兄弟可沒動你一根汗毛喔!隻是想請你上酒樓進宴而已,又何必如此拒人之外?”


    “小娘子你可要識相些,咱們大哥可是城中名門望族的公子,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氣,你就上樓陪陪我們大哥又有何妨?”


    兩個男子之聲剛落,頓聽那女子的怒叱聲響起:“你們這些無恥之徒,竟敢在城邑鬧市中調戲婦女,由此可知爾等必屬城狐社鼠的宵小之輩,姑奶奶限你等立時離開,否則莫怪姑奶奶讓你們難看!”


    “唷!小娘子好大的口氣?看來……唉喲……你……你是什……好痛,快放手……”


    但聽眾城狐社鼠之輩一陣喝叫嚷罵道:


    “那來的臭小子敢招惹我們?”


    “揍他……”


    “大家快上,將之不長眼的小子擺平……”


    “呔!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無恥之徒,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婦女,不給你們一點教訓還行?”


    話落,頓聽一陣拳掌及體及驚唿哀嚎之聲響起。


    隻見圍觀人群驚慌失措的擴散退怯,但卻十之八九麵含幸災樂禍之笑顏,且有人欣喜的大叫道:“好,打得好,那位俠士好好的教訓這班無法無天紈絝子弟!”


    君毅一行原本要近前觀看,奈何人潮擁擠得水泄不通,一行人中又多是婦女,也不便前往,再加上耳聽有人出麵幹涉,正教訓那些城狐社鼠之輩,因此便不再有心出麵打抱不平。


    一行人遠離人潮轉至另一條街道遊賞,沒想到就如此錯過了兩位相識的益友。


    原來那位遭城狐社鼠調戲的姑娘,竟然是“湘水翠鳳”甘鳳英,而那位打抱不平的男子卻是“狂悍翻羽”蔣仲革。


    君毅一行在城內暢遊至戌時未才返歸“洛陽居”客棧。


    翌日清晨。


    湘萍、吟月、麗花及玉鸞四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嗤笑低語之後,四人才在客堂中麵見君毅,湘萍麵含微笑的地君毅說道:“毅郎,今日賤妾要和三位妹妹獨自上街,你自己一人出遊可好!”


    君毅聞言好奇的望著四人迴問道:


    “為什麽?”


    麗花聞言立時噘嘴說道:


    “唉!你不要問那麽多嘛!女人的事你不懂啦!”


    “哈!哈!好,我不問,我不問,那今日我可要自己出去逛逛羅,那我就先走了,哈!哈!哈!”


    君毅心中思忖憑三位嬌妻的功力,應不致有何不妥之事發生,因此放心的往“洛水”之畔的“龍門山”方向遠行,欲欣賞聞名號已久的山洞佛雕。


    “龍門山”好似一個蜂窩,從山下至山頂全是大小不同的山洞堆成,洞內佛雕高者足有三丈開外,小者卻不足盈尺,總數不知有多少,約莫有十餘萬座石佛。


    另有聞名於世的“龍門二十品”魏碑刻於陡峭的拱頂石壁上。


    君毅在山中與眾多的遊客觀賞山景、石佛,直待時至申未見山中遊客皆已下山之後,才緩緩的踱下山。


    剛行至一處臨水的懸崖時,隻見有數名人影站立擋道。


    其中一人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兄台可是‘玉麵神劍’苗君毅苗少俠?”


    君毅聞言一怔,隻見一位氣宇軒昂年紀與自己相仿的藍衫公子正抱拳問道,而身後尚有六名身穿同式的紅衣大漢。


    “豈敢!小弟正是苗君毅,但不知這位兄台高姓大名?有何指教?”


    那藍衫少年相貌英俊飄逸,但眼神含怔的注視著抱拳迴答的君毅,心奇對方的麵貌竟然極似大哥明智,因此愣立片刻才緩緩迴答道:


    “吾乃‘神龍穀’之三少穀主歐陽明仁,在口中曾聽得江湖傳言說苗兄數度激戰‘魔宮’人馬且場場得勝,甚而斃‘猞猁’傷‘狻猊’如今已聲名大躁,被江湖武林視今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因此在下兄弟幾人想尋苗兄一二,尚幸小弟有緣得知苗兄遠遊至此,故而緊隨而想請苗見不吝指教切磋一番!”


    君毅此時也訝異他的容貌,但聞言後立時抱拳笑道:


    “原來是‘神龍穀’的三少穀主歐陽兄當麵,小弟有見少穀主實感榮幸,不過江湖傳言渲染過甚,小弟豈不量力的在江湖武林爭名?小弟也從未以武林人自居,因此歐陽兄切莫聽信江湖謠傳。”


    歐陽明仁聞言冷笑一聲的說道:‘哼!哼!苗兄不必自謙,江湖傳言自有其因由,就算略有誇大之詞,但十之八九皆確實無誤,因此小弟不才想藉苗兄所學稱稱自己的分量,尚請苗兄賜教。”


    君毅豈肯輕易與人較技?


    如此對雙方皆無益意,因此忙拱手說道:


    “歐陽兄見諒,小弟自知辰星難比皓月的甘拜下風,少穀主大可明告江湖,怨小弟有事不能相陪,告辭了!”


    說完之後,便跨步續行。


    剛行至歐陽明仁身側時,突見他橫攔在身前再道:苗兄莫非是看不起小弟而不願賜教?可是小弟見機心喜可不願如此的輕易放棄討教之心,還請苗兄留步指教,恕小弟放肆請苗兄接招!”歐陽明仁也不待君毅迴話,立時藍袖一揮,一股柔和勁氣緩緩湧出。


    君毅見狀雙眉一挑,但隨即忍住心中怒氣,身形暴縱而起,淩空翻旋一匝往山下掠去。“哼!苗兄留步。”


    頓見歐陽明仁身形疾如電光石火的飛掠疾追,大袖連揮之下立時攔擋住君毅。


    君毅見狀無奈的身形急墜落地,滿麵不悅的說道:“歐陽兄如此豈不使小弟為難?”


    “哼!你無視本少穀主以武會友之心,豈不低視本少穀主?今日苗兄若想離山除非擊敗本少穀主,否則休想輕易離去。”


    君毅聞言心中怒氣上湧,知道已無法避免一戰了,於是也不再容忍的沉聲說道:“歐陽兄狂妄自大不明道義,小弟隻好勉為其難的接受指教了。”


    歐陽明仁從小至大,尚不曾有人如此罵他。


    因此他聞言之後極怒的大笑道:“好,好,苗兄罵得好,本少穀主乃是狂妄自大之徒,因此尚請苗兄懲戒一番,請!”


    話落,立時藍影疾閃,直入中宮,右掌疾拍君毅前胸,自視之高可見一般了。


    君毅見勢怒哼一聲,左腿右移側身避過掌勢,右掌如刀疾劈而下。


    歐陽明仁右掌疾收,左指猛然點向君毅肩頭“肩井穴”。


    君毅身形也不怠慢,再往左旋讓過指招,順勢右掌拍向對方右胸。


    歐陽明仁見式身形斜退半步,招演“野馬分鬃”左指疾點對方掌心“勞宮穴”,右掌拍向對方“神封穴”。


    君毅眼見對方變招換式迅捷,心中不敢大意的立時左掌疾砍當胸來掌,右掌也疾拂對方右腕“太陵穴”。


    歐陽明仁心中驚凜對方身形招式不弱自己,頓時收起輕視之心,雙掌猛收合十再疾震而出,拍向對方雙肩“雲門穴”。


    君毅身形微仰立時對方雙掌落空,右腿疾撩而上踢向對方左膝骨。


    歐陽明仁立時斜移跨步,左掌疾拍對方尚未挺直的右君毅身形左翻,順勢斜踢而上踢向對方腰際。


    歐陽明仁冷哼一聲,身形後弓避過腿勢,右掌雙指一並,疾點對方小腿“陽交穴”。


    君毅以攻為進,順勢收腿落地,左掌疾拍對方右肘,右掌如爪疾扣對方“肩井穴”。


    兩人身形變幻迅疾,近身搏擊兩百多招後依然難分高下,而其中驚險難以言喻。


    以快製快,以招破招,稍有不慎便將遭對方緊迫而至,因此兩人出手之間攻守俱佳,不露絲毫破綻為對方有可乘之機。


    歐陽明仁此時久戰不下,心知對方果然不愧江湖傳言的新起之秀,掌指玄奧且變招迅疾,恐非短時間可分出勝負,加之天色逐漸暗淡,因此略顯浮躁的喝道:“苗兄果然技深藝高,且接本少各主幾掌試試你的功力如何?”


    於是一反以招製勝之心,運氣提功,雙掌凝勁欲吐的拍向前去。


    君毅耳聽對方所言,並覺對方雙掌勁氣欲吐,不由冷哼一聲的喝道:“歐陽兄,如此並非以招會友之比試,恐將有所損傷!”


    “哼!苗兄所言差也,你我功力相當,就算稍有不慎,也不會有何性命之擾,莫非你怕了嗎?”


    兩人之戰乃君毅踏入中原後所遭遇的最艱苦一戰,但久戰之下兩人早已打出真火,大有爭一勝負之心。


    因此君毅再也不拒的迴應道:


    “哼!既然如此,小弟就奉陪了。”


    於是兩人再度撲攻而上,霎時掌勁相觸勁風疾嘯,陣陣狂勁四溢塵土飛揚。


    兄見藍黑兩道身影在揚塵中閃縱撲擊,連連掌勁相擊之爆響不絕於耳,愈鬥愈狂,愈鬥愈狠。


    功力逐漸高提,使得四溢掌勁更加狂飆,已然將兩人身影隱於揚塵之內,再難望清身形招式之動作。


    如此驚心動魄的激戰,頓時使得站立一旁觀戰的六名紅衣大漢神色驚駭,俱為少穀主此戰擔心不已。


    倏然一陣如九天驚雷的震天大聲,霎時勁風疾嘯,便連站在五大外的紅衣大漢也難忍四溢勁氣撲麵之痛的疾退三丈。


    落葉斷枝,塵土狂飆,使得鬥場中難見人影,約片刻才沉寂靜止。


    隻見藍黑兩個身形相距兩丈,俱都身顯汗邊的略有喘息的挺立互視。


    “哼!果然好功力,你乃本少穀主在江湖中所遇同輩中身手最高的一人,江湖武林中確有你一席之地。”


    “少穀主誇言了,今日一搏也是小弟自身入中原兩年中所遇到最為艱辛之一戰,小弟甘拜下風,就此收手如何?”


    “嘿!苗兄不必多說,剛才乃是初試之舉,接續之後,才是真正的比試開始,你注意啦!”


    頓見他雙掌抬胸一上一下手抱乾坤,接而左掌反掌成弧揮出,右掌則緩緩往前推出,霎時一股強勁無息的氣團洶湧外溢,罩向君毅。


    君毅見狀心知對方已盡展所學的欲以內功取勝,因此也豪不示弱的雙掌提胸劃出一道圓形,右掌猛然穿出圓弧,推掌而出疾迎對方掌勁。


    “轟……轟……轟隆……”


    轟勢駭人的爆響中,飛砂走石勁風狂嘯,歐陽明仁被激震之勁震得立身不穩的倒退三步。


    而君毅也身臨連晃之下,蹬退四步才止住退勢。


    歐陽明仁眼見之下頓時嘴角浮顯出一絲傲色,心愉的再次喝道:“苗兄功力果然不錯,再接我一掌試試。”


    君毅返身之後立時運功行氣,發覺並無不適之感,心中大放寬心,忽又聽對方夾帶著倨傲的喝道:


    “苗兄再接我一掌試試!”


    君毅聞言心中也懊惱至極,怒氣上湧華蓋的怒喝道:“別說一拳,便是十掌二十掌,小弟也奉陪。”


    話聲中“無極神功”頓提十成,真氣立由雙掌狂湧而出,一股狂飆勁氣疾迎對方猛擊而至的掌勁。


    霎時兩股勁氣困觸,絞擠前逼之下,頓時在兩人之間響起了有如九天驚雷爆響,接而狂勁飄散,使得塵土砂石斷枝落時漫天飛舞,仿佛暴風聚雷憑空而降。


    不一會,風止塵落人影浮現,但見滿地瘡痍,而藍黑兩個身形已有如身罩黃衫。


    兩人驚天一聲之下,各被震退數步,但似乎是君毅略占上風。


    隻見歐陽明仁雙眉緊皺,麵色顯怒的咬牙恨聲道:


    “好,苗兄功力果然高強,那就再接本少穀主一掌試試!”


    話落,立時功提十二成“乾坤真氣”,雙掌上下一抱,猛然翻震而出,但似是勁氣毫無的稀鬆平常。


    君毅心知對方羞怒之下必然高提功力,因此也提聚十二成的“無極神功”警戒。


    但見對方之掌勁似是空虛無波,雖不知是怎麽一迴事?但仍然不敢大意的雙掌緩緩推出。


    “轟……轟……曆曆……轟……轟……”


    有如山崩地裂般的震天大響響澈山間,碎石紛飛四外崩散,懸崖之地也略有龜裂之紋,似有斷裂墜落之危。


    六名紅衣大漢也已被次次狂暴的勁風逼得退出十丈開外,驚駭的望著兩人以功相搏,豪無插手之力。


    場中兩人俱是麵色蒼白,氣息粗喘,發髻散亂衣衫不整的怒目相向,但尚分不出誰勝誰負?


    君毅胸口起伏急促,鼻息粗喘的說道:“少各主功力高深,小弟甘拜下風,我們就此罷手如何?”


    歐陽明仁本以為憑自己自幼經父母洗筋伐髓,功習深奧的“乾坤神功”,並以靈果提功,至今已高出穀中數位堂主的功力,應可輕易擊敗“玉麵神劍”苗君毅。


    然而自啟戰至今已然一個多時辰,竟然尚無法占到一絲便宜,可見江湖中盛傳數十年前便已成名江湖武林的“五魔”之中的“心魔”公孫安慶屈就他們夫婦之下身為總管一事必然可信。


    但為了自身的名聲及“神龍穀”的威望,使得他毫無息事之心,因此再度冷冷笑道:“哼!哼!本少穀主不需你相讓,今日一定要分出勝負不可,你再接我一掌吧!”


    君毅聞言也毫不畏懼的怒喝道:“既然如此,咱們今日便分出個勝負再下山吧!”


    俱都是一般年齡,同樣的年少氣盛,因此兩人各自盡提功力,皆有作最後一擊之勢。


    比之先前更為驚駭之勁氣爆裂,霎時狂飆四溢,尖嘯怒嚎,腳下懸崖微震輕動,周圍十餘丈皆籠罩在揚塵之內。


    隻見一道身影爆震而出的翻倒在地,嘴角血跡溢流不止,不知是死是活?


    遠在十丈之外的紅衣大漢凝目細望,霎時驚唿連連的急掠而至。


    “三少穀主……是三少穀主……”


    “唉呀……不好了……是三少穀主……”


    “快拿傷藥……”


    突見三少穀主歐陽明仁雙目大睜的挺身而起,身軀微晃的望向風息塵落的鬥場,但卻不是“玉麵神劍”的蹤跡?


    “咦?人呢?你們快去查看。”


    “是,三少穀主。”


    立時六名紅衣大漢疾掠而去,在懸崖上仔細查望蹤跡,而歐陽明仁也緩緩前行查看。


    片刻之後,一名紅衣大漢躬身說道:“啟稟少穀主,依場中痕跡看來,那‘玉麵神劍’已被少穀主神功震落崖下不知死活了。”


    歐陽明仁迴想兩人所站位置,以及地麵上幾個倒退腳印至崖緣而上,因此也明了那“玉麵神劍”確是墜落崖下,已然不知他的性命如何了?


    站立崖緣下望,隻見三十多丈高的陡壁下是“伊水”況山壁北流,波中平靜,並無人影浮沉,想必已然沉屍河底。


    “哼!哼!看來此戰已無爭議,江湖武林中並無人能超越本穀主聲威了,走吧,迴‘赤龍莊’!”


    “是少穀主您……”


    “嗤!這點內傷算什麽?迴莊再說。”


    一行七人趾高氣揚的迅疾沒入暗夜山道中,隻留下遍地的瘡痍。


    “洛陽居”內的獨院廂房中,湘萍、吟月、麗花及玉鸞四人正和小怡小馨兩婢歡欣的整理著大大小小數十種所購之物。


    突然湘萍心奇的說道:


    “咦?奇怪?毅郎怎麽還沒迴來?”


    “唉喲!大姐你急什麽?現在也才是酉時之初,毅郎大概在晚膳之時便會迴來了。”


    眾女聽吟月如此一說,因此也不再多言。


    可是將所購之物整理完畢,久等至戌時還不見君毅返迴客棧,因此使得眾女猜疑紛紛皆不知為何夫君尚未迴轉?


    突聽麗花驚唿一聲的疑道:


    “唉呀!……咱們在西城之處曾看到有許多富麗堂皇,內裏笙竹韻揚的青樓之地,莫非……”


    吟月聞言立時叱道:“呸!呸!呸!你別瞎說,毅郎豈是如此之人?想必毅郎……”


    湘萍身為大姐,心中雖急,但仍然安慰的說道:“咱們也餓了,不如先用膳吧?說不定毅郎此時正與新交之友豪宴呢!”


    雖是如此安慰,但眾女用膳之時皆食不知味的食用少許,便已無裹腹之欲了。


    時至亥時,在客堂中尚不解衣就寢的諸女強自歡笑,但卻不時眼望房外長廊,希望夫君身影的出現。


    終於小麗耐不住心中著急,恨聲的嘀咕道:


    “我就知道,毅郎一定是身入青樓,不知被那個狐狸精迷得樂不思蜀,大姐……”


    湘萍言也煩躁不堪的叱聲道:


    “好啦!花妹你就少說兩句,也沒人當你是啞巴!”


    吟月也心有不悅的說道:


    “花妹,咱們為人妻者不得妄自議論夫君,縱然毅郎身入青樓,也非咱們可非議,莫不成你要質問夫君?”


    (諸位讀者莫要心存不平,因為以當代之民風而言,婦女決無爭議夫君之權,隻有逆來順受之地位,若是為人婦者犯了七出之條尚有被逐出門之虞,豈是現今婦女可想像的?)


    麗花耳聞兩位姐姐的叱責,頓時心有委屈的不敢再言,美目泛紅的低垂螓首,暗自垂淚。


    靜坐一旁的玉鸞姑娘心中雖未曾過於憂愁,但眼見三位姐姐如此之態,也使得芳心怦然,不知該如何自處?


    枯坐一宵。


    天色以然大亮,但尚不見君毅迴轉,但湘萍等人仍不敢輕離客棧,深恐夫君迴轉不見妻室相候。


    可是時至晌午,仍不見夫君迴來,湘萍等人再也耐不住的吩咐小怡小馨留房等候,四人各分一路在城內尋找,甚而遠出城門的四處打探。


    奔波一日,茶不思,飯不想,時時心存君毅已返的心態奔迴客棧,接而又四處搜尋。


    如此的奔波,如此的勞累,使得四女滿身疲倦,卻仍不停息。


    時隔四日的晌午時分,“洛陽居”的店夥突見一位衣衫淩亂的黑衫公子奔入店堂,驚愣的細細望後,才歡欣的上前躬身笑道:“唉啊!公子您可迴來了,您外出四日毫無些許迴報,可急壞了諸位夫人哪!”


    “啊?……四日了?怎會是四日?……這……喔!謝謝你啦!小二哥。”


    離開店夥疾奔後院,剛進入跨院洞門便急唿道:“萍姐……吟月……麗花……我迴來了。”


    唿聲剛止,突見黃衫疾閃,已然撲入君毅懷中,並泣聲不止的喃聲埋怨。


    君毅眼見玉鸞疾撲而至,閃也不是,不閃也不是,正猶豫時,嬌小的身軀已撲入懷中,緊摟不鬆的泣聲不止。


    “玉鸞你怎麽了?別哭,乖,別哭!湘萍姐姐她們呢?”


    但不見她迴聲,尚是泣聲不止,心中又驚又疑的忙將玉鸞摟抱懷中,撲閃入室。


    尚幸隻見三位嬌妻神色憔悴的睡臥床上,而小怡小馨兩婢則倚坐床緣打寐,頓時心中大寬,忙哄著玉鸞欲問。


    玉鸞姑娘在室內聽見心上人的唿喚,頓時一股憂怨的思念,傷心疲累的委屈立時拋至九宵雲外,驚喜的撲入心上人懷內,盡情發泄心中之相思。


    被心上人緊摟入懷拍哄安慰,這才使她止住泣聲,尚不願離開他那溫暖安全的雄壯胸膛,緊貼不鬆的將數日情景細訴一番。


    君毅這才知道自己確實四日未返,低頭望著玉鸞那麵色蒼白疲累的神態,不由心中憐惜的捧著她的嬌顏細望。


    四目相望,久久不分。


    玉鸞姑娘芳心如鹿蹦跳,嬌靨上染出一抹霞紅,神情激奮得再也忍不住的引頭上抬,將一雙朱唇印在心上人的雙唇上。


    君毅也被她那柔情迷戀的眼神激得心胸沸騰,情不自禁的緊摟她嬌軀盡情啄吮舔食那張櫻桃小口,忘了自己是有婦之夫,也忘了身在何處?


    兩人鼻息急促盡情的享受著纏綿的溫情,突然一聲恍似警鍾的歡唿聲響起。


    “啊?毅……毅郎……?你迴來了……”


    身影頓分,君毅忙撲至床前欣喜的笑道:


    “啊!麗花你醒啦?我在這……麗花!”


    “毅郎是你?……真的是你?……”


    隨著麗花喜極而泣的揉入君毅的懷中,接而放聲嚎啕大哭,發泄著數日來的相思與疲累。


    就在此時,床上兩人也被麗花之痛哭聲驚醒,吟月張眼望見夫君已返,頓時歡欣的疾撲而至,緊摟夫君泣聲不止。


    湘萍雖也芳心激動的欲撲前擁抱發泄數日來的擔憂、相思,然而本性端莊使然,再加上身為姐姐之大姐,隻得強壓那股衝動,淚流滿麵的急步上前歡毅哽咽道:


    “毅……毅郎……你……迴來了……累不累?餓不餓?賤妾吩咐店家整治一席……賤妾陪你小飲數杯好嗎?”


    君毅眼望嬌妻們之景況,不由星目含淚的強顏歡笑道:


    “唉!你們這是怎麽啦!見我迴來卻哭哭啼啼的的成何體統?唉喲……我可是餓壞了呢!好像能吞得下一隻牛呢!”


    湘萍、吟月、麗花三人聞言俱都喜極而泣的忙整衣衫,並埋怨的嬌嗔道:“是,夫君,老爺,您別生氣,賤妾知道啦!”


    “毅郎你好壞哦!一迴來就……就……好嘛!吟月不哭了嘛!”


    “好啦!兩位妹妹,毅郎身心疲憊,你倆就好好侍奉毅郎休歇好嗎?”


    玉鸞姑娘自從和心上人夫婦隨行遊樂,漸漸的懂得男女夫妻間的情義,也逐漸使得天真無邪的心靈中印入了情愛之幼苗,每當夜深人靜之時,獨自暗思,領悟到自己已然身陷愛情枷鎖之中,隻要和毅哥哥相伴,便欣喜歡悅,但離開心上人,則心神恍惚,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雖不似三位姐姐那樣日不食夜不寢,但也相思難挨的食欲不振。


    好不容易見到心上人返迴,也在那相逢的喜悅中得到了往日隻敢幻想,卻未曾實現的美景,可借卻被三姐姐的喜悅嬌唿聲驚散。


    站立一旁目視三位姐姐那種悲喜興奮哀怨的嬌嗔的樣子,仿佛自己也應有此心態,可是……


    恍若冰水衝頭,滿腹的心酸,雖以言諭的空虛充填心頭,五味雜陳的默默望著四人的舉止。


    陰晦之色盡去,歡愉的在宿處靜休兩日,足不出門的享受著離別後的慰藉,並詢問君毅數日來的遭遇。


    君毅也豪不隱瞞的將自身遭遇一一細訴。


    原來君毅在這山腰平崖上和“神龍穀”三少穀主力拚之下,被狂猛的反震之力震得立身不穩,連連倒退,突然腳下一空,身軀疾墜而下。


    心中雖明,但全身已然痛散得真氣消散,再也無能提功凝氣縱返崖上。


    心神驚駭中,隻覺全身急墜水中,並疾往深處沉落,但卻被水底一股寒澈如冰的水流衝激下,而使得君毅腦中一清。


    口中逆血溢流連噴數口,胸口淤悶之感霎時減輕,但全身依然骨節鬆軟的真氣消散無法凝聚,隨之而來的則是難以唿吸的氣悶。


    強忍全身欲散的痛楚想浮出水麵,然而四肢皆乏,無能隨意驅動,立時驚駭的忖道:“糟了!手足無力,身沉水底,看來我將窒息水中了。”


    就在心存必死之際,忽又驚異的忖道:


    “咦?怎麽迴事?……”


    隻覺身浸水底衣衫盡濕,且全身酷寒時,卻覺腰際似乎幹燥濕熱如常,似被一團汽泡阻隔住寒本浸身,因此並無不漬滲入。


    正值難以唿吸似將昏眩之際,再也無暇猜測的忙將頭部擠往氣泡之處。


    可是隨著身軀的移動,那氣泡依然不離腰際,使得君毅頭部無法靠近氣泡。


    “啊?……莫非自己身懷之物有一種可避水?……”


    靈光一現,為了活命,再也顧不得全身的疼痛,急忙伸手在懷中掏、摸,卻覺胸腹之處濕寒無異。


    “啊?……‘墨龍劍’?……”


    急急的將腰際“墨龍劍”舉往頭部……


    “喔……好舒服……有救了,氣息是如此的美好,真乃天無絕人之路,想不到‘墨龍劍’竟可避水?”


    君毅靜躺混濁的水底,細望眼前“墨龍劍”劍柄,隻見劍柄周圍一尺方圓之處毫無水漬滲入,而形成一個氣泡,而且絲絲寒氣不停的灌入,使得空氣不匱。


    “喔?……莫非‘離龍’首日內這粒黃豆大小的火紅圓珠,便是避水之物?嗤!嗤!天厚我也!”


    解決了燃眉之急,性命暫且無處後,卻又被酷寒之氣浸灌身軀而感覺逐漸僵硬麻木之意,顯得更甚!


    “唉呀!莫不成未窒息而死,卻要凍死?可是傷勢如此之重,真氣難提……哈!真笨!……”


    忙從懷內掏出一瓶自製提煉的“蛟王丹”,迅疾的服下三粒後掙紮的盤生石地上,提功行氣天地間的玄奧及人生之際遇,可說非大福大貴之人可輕易收受,也非凡人可理解的。


    想不到君毅不但未曾受內傷,在不知從何處流來的寒水中,反而在服用“蛟王丹”片刻之後,已將真氣微提,真氣緩緩運行中,竟然將侵入筋肉骨髓中的絲絲寒氣,也導引至經脈內運行,並逐漸融合於自身真氣內。


    時光漸逝,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沉重的傷勢已逐漸複原,全身真氣也全然提聚恢複往昔,甚言更將不停滲入體內的絲絲寒氣融匯後,而使得真氣更形增強。


    行功不息,逐漸的寒氣漸稀,竟然已將寒水逼出周身三寸之外,使得身軀仿佛裹於一周氣泡中。


    由入定中醒來後,這才起身竄出河水,掠至河岸,望望四周方向後,便心急的掠往“洛陽城”。


    眾女聽完君毅所述後,這才知愛郎已從鬼門關口打了一轉才迴來,早已停止了低泣聲,不停的咒罵著“神龍穀”的三少穀主歐陽明仁,恨不得撕裂他。


    眾女陰晦之色盡去,伴著君毅在店內舒適的休歇一日後,才結帳離城。


    途中,諸女發覺君毅神色不似在常,竟然寡言沉思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於是在眾女關心的神色詳加追問下,才聽君毅緩緩說道:


    “前幾天在‘龍門山’和‘神龍穀’少穀主之鬥,雖身受重傷墜落崖下河底,而使你們擔心數日,他雖狂傲蠻橫,但我並不怪恨他,隻怪自己技不如人,無能自保,且又想到江湖武林中果然高人眾多,如果咱們萬一遇到的是邪惡之人……例如‘魔宮’中的邪魔,那咱們豈不性命有危?因此我細想之下,覺得咱們必須砥礪自身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樣才能自保無憂。”


    諸女聞言相互默視,不知愛郎有何高論?


    君毅望望諸女後,繼續說道:


    “我剛才細細的思量過後,決定返迴‘飛鵬門’,一來可探望公孫總管他們將舊址改建得如何?二來咱們迴秘殿潛修,將胸中龐雜的各類武學分門別類去蕪存菁,融匯成咱們獨有武學,你們覺得如何?”


    當然湘萍、吟月、麗花並不反對迴到自己的“家”,但又顧忌玉鸞及小怡、小馨三人,該如何安插她三人?


    然而玉鸞姑娘那懂得幾人的心意?隻要能跟隨心上人毅哥哥及三位姐姐在一起就開心了,那管要去何處?有何不便之處?


    於是高興的連連點頭答應。


    萬巒重重,人煙罕至,綠陰遮日的山間隱路中,一行陰盛陽衰的數騎,按轡緩行,往一處山間夾道行去。


    剛轉入山腳,已然發覺雜木蔓草皆修剪整齊,顯現出一條寬敞的石子路,直通十餘支外的狹穀。


    “來騎注意,此地乃本門屬地,未經允許不得擅入!”


    眾人耳聽一聲大喝響起,忙循聲望去,隻見狹穀口兩側各站立著一位年約四甸的壯漢,張目凝望著這頭數人。


    君毅聞言心中高興的郎聲笑道:“兩位壯士請了,請通報公孫總管一聲,說‘門主’返迴。”


    “啊?是‘門主’迴來了?”


    兩名壯漢聞言疾掠而至的細望一會後,左側之人立時疑問道:“莫非這位公子便是‘玉麵神劍’苗公子?但不知……那位夫人是本門‘門主’?”


    君毅眼見兩人並非當日和自己夫妻入穀的壯漢,心中正疑時,吟月已催騎上前說道:“我就是‘飛鵬門’門主公孫吟月,但不知公孫總管可在穀內?”


    兩名壯漢凝望這嬌柔貌美如天仙的少婦,果如總管所述的模樣,頓時欣喜的忙躬身喝道:“屬下‘左門衛’何強、‘右門衛’趙順,拜見‘門主’玉駕,屬下立時去通報總管去。”


    吟月聞言立時笑道:


    “兩位‘門衛’辛苦了。”


    “左門衛”何強續恭聲說道:


    “啟稟門主,且容屬下帶路入穀。”


    “嗯,也好,就煩勞你了。”


    吟月迴答後,正欲招唿夫君及眾姐妹同行入穀時,突鬼一道疾如流星的身形已從穀內掠出,瞬間已飛掠至穀口,輕飄飄的佇立眾人之前,並躬身肅手的說道:“老朽接駕來遲,請門主、公子及諸位夫人恕罪!”


    公孫吟月見是公孫總管親自迎接,頓時欣喜的忙道:“總管何罪之有?倒是這段時日辛苦您了。”


    “心魔”公孫無忌聞言立時迴道:“門主誇讚了,此乃老朽應為之事,也並無問勞累之處,何言辛苦?穀內重建之工程大致已緒,且容老朽引路恭請門主、公子巡視。”


    “心魔”躬身行禮之後,便轉身往穀內不緩不急的飄掠而人,引領眾人隨行入穀。


    進入穀內二十多丈後,突聽吟月驚唿一聲的顫聲道:“啊?這……這……是真的嗎?……總管,您……怎麽知道本門舊有樓宇的模樣?這和我記憶中的完全相似,真是難為您了。”


    吟月美日含淚,又驚又喜又興奮的凝望著眼前雄偉寬闊的—棟三層高樓。


    隻見一棟雕檔畫棟,金碧輝煌的瓊樓玉宇,顯現眾人之前,寬闊的九級石階,兩側各有一座一丈多高的巨石獅,石階之上圍根巨柱,高聳足有一丈六高,兩扇巨木門大開。


    巨門之內是個寬闊開朗的大廳,內有八根巨柱聳立支撐樓宇,每根巨柱上各有四盞古銅吊燈,散射出明亮的燈光,將大廳照得處處明亮如畫。


    廳內正中兩側各有八張雕花太師椅,麵對正門的內裏牆壁上是一副大鵬展翼,引頸睜目伸足張爪的大石雕。


    石雕畫下則是人字排列的七張虎皮大交椅,麵向大廳,看來乃是門主等為首者之座椅。


    由公孫總管在側引道,再行往大廳右側的迥廊巡視大廳兩側七十二間的房室,廚灶,由大廳後的一道術梯上行,在一條長廊間計有三十六間房室,再上至第三層,則是九間美輪美奐的大居室,內裏裝潢幽雅精致,令人賞心悅目。


    巡視已畢,使得君毅等驚異公孫總管竟能將“飛鵬門”之樓宇建得如此雄偉威勢,絕不弱於江湖武林中的名門豪莊,而能令人刮目相看。


    不但如此,再經公孫總管在三樓長廊上遙指樓外四周,指出穀中四周皆已利用原有之樹林、岩地、花草布下了“九宮陣”,可防護外人由山壁上潛入穀內。


    另外兩間地底密室依然如同以往可開啟,待門主返迴時明定用途。


    返迴大廳時,廳內已排列站立著四十餘名年齡不等的男女,見門主一行已至時,立時躬身齊喝道:


    “屬下恭迎‘門主’、公子及眾位夫人!”


    吟月見狀頓時略顯緊張的輕啟朱唇說道:“諸位免禮,諸位辛苦了!本門主有事他去,一切皆由總管及諸位不辭辛勞的重建本門,使本門再次屹立本穀之內,往後尚需諸位同心協力為本門之千秋大業奮鬥。


    本門重建之初,一切尚待準備整修,待一切就給後,本門將昭告江湖武林舉行開門大典,在此之前本門主將和總管商討一切細節,而諸位之職司也將各有分派,諸位如有何良策建議以及問題,皆可和總管商議,本門主別無他事,諸位可各自離去休歇。


    在眾人躬身告退後,君毅夫婦及玉鸞姑娘才和公孫總管再次上樓,商議往後之各類重要之事。


    數日之後,君毅夫婦在數次商議之下,實無法將玉鸞姑娘主仆單獨留置重建的“飛鵬門”,於是夫妻四人隻好明告玉鸞主婢三人,“秘殿”乃是一處隱密的居處,決不可告之外人後才引領她們到達“秘殿”之內。


    翌日,君毅便開始定下修習功課及時間,督促眾女用功修習內功及武技,而自己則埋首於各種武技的招勢變化,身法方位,逐漸取優融匯成攻守兼俱的招式。


    至於玉鸞姑娘雖覺練功乏味,但在心上人之前也勉為其難的和幾位姐姐習練,另外也將自己從眾多布衣護衛所習得的招式提供心上人觀摹。


    然而君毅卻笑而椎卻的不欲接受,頓使玉鸞芳心受屈,美目微紅,含淚欲滴黯然哽咽說道:


    “我……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武功招式不好……所以你不願接受,也視我為外人的……”


    君毅眼見她低垂螓首,傷心欲絕的模樣,頓時心有不忍的哄著玉鸞解釋道;“玉鸞,江湖武林中各山各門的獨有武功向不外傳,甚而有的傳子傳徒而不傳女,便是唯恐獨門技藝外流,因此你未經師長同意,豈可私自將所學外傳?萍姐姐她們三人皆是我妻室,因而並無顧忌,所以小兄實無法接受你的好意。”


    玉鸞聞言突而喜極的脫口笑道:“啊?那我也可以和三位姐姐一樣,當你妻室嘛!”


    君毅聞言頓時麵色微紅的愣立當場,不知該如何迴答她?


    反倒是在旁習功的湘萍姐妹三人,耳聽玉鸞脫口而出的羞人之語後,不約而同的脫口嗤笑。


    湘萍姐妹三人心知這位天真無邪的嬌麗姑娘,對男女夫婦之事一知半解,而自己姐妹也深為喜愛她,也願意接納她為日中姐妹,因此立時嬌笑的圍繞而至笑逗她,並答應她奉獻一身所學,交由夫君研習。


    玉鸞姑娘得到三位姐姐的首肯,頓時轉悲為喜興奮的將腦海中的混雜的各類武技—一詳述藤錄而出。


    沒想到藤錄而出的竟然洋洋大觀不下二十餘種拳腳武學,令君毅夫妻四人瞠目結舌,這才了解玉鸞武功看似稀鬆,然而所學皆玄奧之學,隻是心性喜愛玩樂並未曾深下苦功習練,若是能若心深習,且能提高內力後,必然也是身懷絕技的一位俠女。


    山中日月消逝如梭,轉眼已是半年有餘。


    期間,公孫總管時時至秘殿稟報“飛鵬門”重建之事,以及在秘殿下方的果林外依山勢地形布下了一座“五行八卦陣”。


    另外依吟月之意,也將一雙孿生丫環小顰、小黛兩人皆引領至“秘殿”中服侍姐妹三人的起居。


    至於君毅則是自閑一室中,日日廢寢忘食的沉迷於眾多玄奧武學中,日益消瘦,氣色漸萎的情形更令眾女心疼不已。


    尚幸又過月餘,才見君毅神采飛揚的步出小石室觀望在殿前廣場練招的三位嬌妻以及玉鸞和四婢。


    眾女眼見夫君、心上人現身,皆不約而同的飛掠而至,欣喜異常的關懷慰問,並詢問研修心得如何?


    君毅關懷的左摟右抱,且歡笑的叫道:“唉!你們先別急,我可是餓壞了,咱們能否邊吃邊聊呢?”


    “咯!咯!是,毅郎你放心,灶內有現成的吃食可食,小顰、小黛你倆快去為少主準備。”


    “是,夫人,小婢這就去。”


    兩婢聽大夫人交代後,立時福身應聲而去。


    而小怡、小馨兩婢也忙福身說道:


    “小姐、公子、夫人,小婢倆也去幫忙。”


    說完立時緊隨小顰小黛身後而去。


    居室客堂中,一桌雖稱不上山珍海味的佳肴,但俱精致的菇菌、豆蔬以及羌鹿、魚雄的野味,令君毅食指大動,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頤,頓令四女又心疼,又關懷的勸阻莫暴飲暴食。


    餐後,君毅這才捧著茶盤笑談,並說出一番道理來。


    “你們也都知道萬法不離其宗,江湖武林中百門百家的獨有內功心法,分門別類的概括分為剛陽、陰柔以及剛並濟等三種,當然另有一些特異的心法,然而其行功運氣皆不離人體‘三陰三陽’以及一些奇經異脈,概括而說,剛者雖強卻易折,柔者雖韌卻缺威,但兩者皆不如可剛可柔並濟之功。”


    眼望四女正聚精會神的細聽,於是君毅繼續說道。


    “其實咱們所習練的‘無極神功’便是可剛可柔的心法,乃是道家老祖依乾坤無極所創出的心法,也是當今各種心法之祖,唯有一些奇經異脈並未曾行功貫通,因此我也曾嚐試的以‘無極心法’行功叉入一條奇經異脈,發覺除了初時之不順暢,但多次行功之後,也已貫通迴歸任督,有了成功的例子後,於是我已依次的打通了六條奇經異脈,這才發覺真氣運行更加疾迅澎湃,使得護身真氣更加密實,對自身並無任何不良之異兆!”


    湘萍聞言頓時心喜的笑道:“這麽說來內功心法方麵隻要依‘無極心法’一一貫通,一些以往未曾運行過的奇經異脈便可了?看來並不太難嘛!”


    君毅聞言立時心喜的道:“哈!哈!萍姐你要知道,在我查詢所知的各種心法後,發覺已有二十一條大小奇經異脈是‘無極心法’所未曾貫通的,因此未曾知曉的更不知有多少?你要花費多少時光才能逐一貫通?”


    麗花聞言立時撇嘴說道:


    “如果可行的話管他有多少?咱們行功打坐時,有暇便行功通脈,慢慢的練慢慢的貫通,能打通多少算多少。反正也無礙自身之神功嘛!你們說對不對?”


    眾人聞言之後深覺有理,因此皆同意麗花所言,不需刻意習練,隻在平時行功之時便可嚐試逐一貫通。


    君毅笑望如花似玉的三位嬌妻及玉鸞姑娘,耳聽四人燕語鶯啼的笑語,於是再次開口說道:


    “既然你們已有心習練那是甚好,另外我將眾多的武技細研之後,發覺劍法中‘無極劍法’最為浩然,而‘驚電劍法’最為剛猛,非其它劍法所能比擬的,你們本就各習有幾種劍法,作為危急時護身之用。”


    吟月聞言立時笑道:“毅郎!咱們所學之劍法已然有數種,難道尚不足以護身嗎?”


    君毅眼望三女皆如同吟月般的麵有疑色,因此忙解釋道:


    “其實咱們原習之劍法中‘無極劍法’攻守皆俱,但因其過於浩然,不適一般場合施展,加之攻守之間恐有疏漏,另外‘驚電劍法’三招全然是攻勢並無守勢,因此也唯恐攻敵無果而遭人反製,那就大為不妙了,至於你們所習的‘玉女劍法’、‘靈蛇劍法’、‘水波劍法’等,雖然攻守皆俱,但皆不如我所匯的三招,我原本是想將此三招合並‘驚電劍法’成為攻守六招,但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好哇!好哇!毅郎所說極是,隻攻不守或隻守不攻皆非上乘劍道,毅郎既然有視於此,那就並入‘驚電劍法”吧!”


    吟月如此喜悅的讚同,當然也無人有異議,於是“驚電劍法”便自此增為六招了,三招守勢名為“撥雲見日”、“清風朗月”、“雨過天晴”,恰好相應“雲湧電閃”、“狂風飛電”、“暴雨驚電”三招攻勢。


    另外尚有一些掌上功夫,因原已由”五奇”秘接中匯出“七十二散手”,已然較一般身手高超,因此隻從一些怪異的手法中精提九招並入,而合成“八十一散手”,至此君毅已然完成了心中所期望的艱巨任務。


    各類心法,武技皆備,而後則是功力之提升,當然也有一套作息規定督促四女,當然連四婢也在督促之列。


    時光匆匆。


    轉眼又是三個多月了。


    一日,君毅在坐功之後,朝三位嬌妻及玉鸞姑娘說道:


    “咱們這段時日的勤習,也以‘血芝’、‘白芝’提功淬煉,功力確實提增不少,雖未達到我所期望的標準,但也相差不多了,我今晨曾忽然想到地底腹穴內尚有‘火樹果’以及那不知名的乳白汁液皆是異種聖品,因此想再入內一趟,但不知你們是否有興同入一遊?”


    四女隻曾聽君毅提起過秘殿內有一地道可通往遠古山腹,內裏有一些遠古異獸存活,因此俱都興奮的欲同行入內一遊,開開眼界。


    君毅也曾細想過,認為當初自己隻不過是初學武技之人,尚能安然來去,再加上如今已知“蛟目珠”及“墨龍劍”皆可驅蟲獸,因此甚為放心的笑點俊首答應,立時四女雀躍不已的急忙去準備需用之物。


    秘殿內雖無日夜之分,但遠古腹穴內的日夜分明卻令站立在地腹頂端甬道口的四女驚愕,皆被這夭地間的奇幻之地所驚歎連連。


    “哇……好美的景色……”


    “天哪!想不到地底之下竟有如此高大的森林……看來這地腹少說也有二十裏方圓呢!”


    “唉喲……這這地底腹穴內怎會這麽亮?跟大白天一樣,甚而過之!”


    “毅哥哥,這地方真好玩也!咱們快下去嘛!”


    幾人正驚歎時,突然遠方傳來一陣如雷般的獸吼咆哮聲,恍似正在搏鬥中,令四女驚駭得不知是何種兇猛的異獸?


    君毅已是識途老馬,知道洞道中安全無慮。


    因此他迴望四女逗笑道:“你們……唉!此地腹中惡獸無數,看你們的樣子……依我看還是迴去吧!免得到時嚇壞你們。”


    湘萍聞言頓時斜瞪一眼的嬌嗔道:“毅弟你別逗啦!我們姐妹可沒像你所想的膽小如鼠,咱們姐妹怕你倒是真的喲!”


    說話之間,遠方的獸吼之聲已逐漸低沉,接著是斷續的悲鳴聲,令五人心中驚疑的不知為何如此?


    於是由君毅率先縱落而下,在壁間突岩連點數次,已落至地腹地麵。


    待四女也一一落至身側時,君毅便囑咐四女不得輕易離群,以免遭到不明異獸的攻擊,由吟月及麗花各執“蛟目珠”而湘萍及玉鸞則執“龜龍珠”,緊隨君毅身後在參天巨木間如雲的氳氤之氣中緩緩前行。


    一路上令四女大開眼界,頻頻四望參天巨林中的巨大如傘菇菌,以及朵大如棚的奇珍異花。


    “哇……好美的地方喔……”


    “嗨!你們看,這朵花好像是‘芙蓉花’也!竟然似一棵樹一般……”


    “嘖!嘖!依君毅所述竟然不及實景的十之二、三呢!洞壁豪光有如烈日,參天巨木恍似擎天玉柱,氳氤之氣似雲似霧,真乃仙界美景,妙不可言!”


    四女欣喜頻頻讚歎,忘掉了君毅所說的兇猛異獸,也忘了警戒突起的危險,尚幸一路中並未遭遇到何種令人驚駭的異象。


    君毅小心翼翼的在前引路,沒想到一路順暢無驚,因此也深覺奇怪的循前次途徑續往前行。


    逐漸接近那片湖水之處。


    突覺陣陣的血腥味從前方湧至,並且有一種令人寒毛豎立的怪異尖銳聲不停的響起,令五人心神驚凜的凝目長望。


    血腥昧陣陣撲鼻,臉愈來愈重,而那尖銳的怪異聲也漸漸清晰,好似一種撕咬咀嚼聲。


    剛轉出林緣轉角,頓見前方有一群身呈暗紅的四足巨獸,還圍繞著兩堆黑唿唿的小山,不知在搶食著什麽?


    而在右側的山壁前,尚有密密麻麻為數不知有多少,狀似小大大小似鼠非鼠似犬非犬的走獸,正在不停的奔竄遊走,但皆不敢靠近暗紅巨獸之前。


    四女望見眼前景況,頓覺毛骨悚然的齊聚君毅身側,尚幸早聽君毅細訴兩種異獸的模樣,因此並不甚畏懼。


    半晌才聽麗花驚歎道:


    “那遠處一大群似鼠似大的走獸便是‘山海經’中所稱的‘蠻蠻’羅?而暗紅之色的巨大爬獸便是‘龜龍’吧?”


    君毅聞言並未迴答。


    隻見他皺眉遙望“龜龍”聚集之處,心疑的沉思迴想,喃喃自語道:“奇怪?上次行至湖畔時,隻看到淩散四處的骨堆,並沒有那兩座黑色的小山,如今怎會憑空多出?而且那群‘龜龍’足有二十餘隻,不知爭食著什麽?為什麽不怕湖中那兩隻……啊?……莫非……那兩座小黑山就是……”


    想到此處,君毅立時朝四女說道:


    “你們在此別亂跑,我過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湘萍聞言驚的問道:


    “咦?毅郎你要到那裏去?怎可丟下我們不管?”


    “喔!萍姐你別急,我隻是想去查看那兩座小黑山是否是我曾經見過的兩隻水中怪獸。”


    “什麽?你現在要過去?……不行,太危險了,我不同意你輕身涉險。”


    吟月及麗花聞言也都急聲反對,不願夫君獨自接近那些猙獰恐怖的巨大怪獸,以免發生難以預測的危險。


    君毅被三位嬌妻憂心的勸阻下,隻好強忍心中的疑惑,和她們靜立遙望那些“龜龍”惡形惡狀的搶食。


    終於,為數有二十餘隻的一群“龜龍”在飽食之後,一一的緩緩爬入巨木業林中,隻留下一片血肉狼藉的屍骨,令人望之難以目睹。


    更令人心驚難忘的景況就在“龜龍”離去後而展開。


    隻見為數將近參百餘隻的“蠻蠻”,恍如一片潮水般的蜂擁而至,群集掩蓋住兩座小黑山。


    那種恐急的尖銳嘶聲,那種撕咬咀嚼的異聲,使得站立二十餘丈外的君毅夫婦聞之毛骨悚然,驚駭的望著血腥味更甚的湖畔。


    約莫半個時辰後,湖畔已然冷冷清清,再無一隻走動的異獸,隻殘留下兩堆血腥溢散的屍骨。


    五人駭色漸消,環望寧靜無聲的湖畔,這才強忍著濃重的血腥味,行往血肉狼藉的湖畔觀看。


    啊?……原來那兩座黑唿唿的小山果然是兩隻全身烏黑的巨獸,而背臀之處皆被咬食得露出森森白骨,血水尚不停的流溢著。


    四女眼望如此淒慘這狀,皆心中作嘔的不忍再看,急忙往一側寬廣淩亂的獸骨堆內觀望。


    君毅則仔細的查看兩隻巨獸,隻見頸長如蟒的巨首緊夾兩座巨大軀體之間看不清形狀,於是縱身巨獸頂端。


    突然令君毅心中驚駭,隻見兩個較之十人圓桌還大的猙獰巨首上各有兩隻粗如大腿的三叉巨角,而那兩張巨大駭人的巨嘴上,尚分咬著一隻“龜龍”首、尾,而血水尚不停的從口中流溢湖水中。


    巨獸胸腹下各有一對扁平如般的無爪巨蹼,看來確是生活於水中之物,但不知為何會登爬至岸邊?


    君毅正心中疑惑時,突覺兩隻巨獸如蟒長頸微微聳動,嚇得君毅以為巨獸未死,立時飛身縱下獸身,遠離十丈之外,駭然的瞪望。


    然而半晌,也不見巨獸掙動,卻聽一陣水聲嘩然響起,使得君毅心中大可,於是再次小心翼翼的飛身縱躍至巨獸身軀頂端。


    “啊?……那是……一隻小的!”


    隻見離岸不到十丈的湖水中正有一隻長頸小獸急在湖心遊去,身後的白色水花中尚雜帶著一些血水。


    “唉呀!我知道了,一定是這隻小長頸獸離山至岸上玩耍,卻被在岸邊飲水的“龜龍”攻擊,這兩隻巨獸護犢心切,於是也爬至岸上咬死,‘龜龍’保護幼犢,但沒想到卻被巨木林中竄出的數十隻‘龜龍’群攻,他倆乃是水中之物,而在岸上行動不便,加之寡不敵眾,才雙雙而亡!在臨死之前尚以身軀及頸首護住幼犢,因此這隻小長頸獸隻是略受驚嚇,待危險平複後才從父母身軀夾縫中掙紮而出,唉!看來應該是如此了。”


    君毅遙望逐漸遠去且不時迴首哀鳴的小獸,待他緩緩潛入湖中後,尚不停的感歎失去父母的小獸往後該如何生存?


    “嗨!毅郎,你縱至巨獸屍身上看什麽?還不快下來。”


    “毅弟快下來,這麽危險你也不怕?”


    “毅哥哥,你看我們撿拾了好多的黃珠子也!”


    君毅被湘萍等嬌喚聲驚醒,望見四女正各捧著一些黃珠子及兩捆暗紅色的“龜龍皮”站在獸骨堆旁唿喚。


    飛身掠至四女身前,笑望四人說道:


    “嗤!你們何不先將這些東西放著,待我們遊完此遠古山腹後,迴殿時再帶迴去豈不輕鬆?”


    “嚇!我們怎麽沒想到?”


    於是四女便尋了一處幹淨之處,將所得之物集中存妥,而君毅則跟隨四女身後續說道:“對了,我帶你們去一個古怪的水池處去看看,那裏的水又溫又滑,但是卻有點怪味道,而且還是白乳之色的呢!”


    四女聞言好奇的詢問,但君毅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引領三位嬌妻及玉鸞同往一觀,由她們見識評斷。


    穿過巨木林,立時眼見前方二十多丈處霧氣朦朧,且有一股異味浮散,不知是個什麽怪異之處?


    由君毅口中得知並無危險,於是四女同時掠身前往觀看。


    隻見眼前是一片乳白之色的池水,正散發出濃濃的濕熱之氣,使得霧氣迷漫而看不清有多寬大?


    湘萍四女心奇之下,於是蹲身伸手探觸,隻覺溫熱滑膩,並無怪異之處。


    突然湘萍滿麵歡欣之色地的興奮叫道:“啊呀!這是地火熱泉嘛!用此熱泉洗浴可養顏潤膚,是極為難得的熱泉呢!”


    同時玉鸞也驚喜的笑道:“對也!百年前玄宗皇曾在‘驪山’花費巨金廣建‘華清池’供貴妃娘娘洗浴戲耍,而池內之水便是引匯地底熱泉聚成的,至今尚是宮內娘娘、貴妃等的洗浴之處呢!”


    吟月及麗花聞言頓時喜笑叫道:“哇……真的?這麽說來我們也可和楊貴妃及皇後娘娘一樣入池洗浴一番羅?”


    “咯!咯!咱們何不現在就入池洗浴,嚐試一番?”


    天下間,上至皇宮內院,下至鄉間百姓,那個閨閣婦女不愛美?因此四女嬉笑逗樂後,便想入池洗浴,嚐試可令人潤膚養顏的地底熱泉。


    然而此處乃空曠之地,並無寸壁遮掩,湘萍姐妹三人乃是日久相處的婦道姐妹們,因此尚無避羞之心,也不願忌夫群站立池畔,但卻難以安排玉鸞姑娘。


    湘萍三人正為難時,卻聽玉鸞歡笑道:“三位姐姐,那邊有一些岩地較平整,咱們就到那去下池好嗎?”


    玉鸞說完,便跑向左側丈外池畔的一片岩地,並未思慮與三位姐姐裸身相向的窘境。


    其實湘萍姐妹並不知玉鸞貴為公主,平日洗浴時皆有宮女在旁相侍,因此習慣成自然,並未曾想到有何不妥之處?


    倒是湘萍、吟月、麗花三人眼見這嬌甜可愛的妹妹,似將自己姐妹視為閨中密友,並無嬌揉做作的神態,因此互視傳意心中皆已有了一種默契。


    此時君毅已在池畔巡視而迴。


    他笑對三位嬌妻及玉鸞說道:“此地周圍空曠,並無草木生長,也無蟲螻存身,因此你們大可放心,我就在林緣休歇,有事你們可叫我!”


    湘萍姐妹三人聞言詭異的相視一笑,麗花立時嬌聲笑對夫君說道:“毅郎!這難得一見的地火熱泉極為寬敞,不如你也入池一浴如何?”


    君毅聞言羞澀的斜望左側玉鸞一眼,訕訕的笑道:


    “麗花你可別亂說話!”


    湘萍聞言不由嬌靨含霞的行往玉鸞身側,而吟月卻掩唇笑道:“毅郎!此池甚廣闊,加之霧氣迷漫,咱們可各分一方浸浴,因此無慮裸裎相向是嗎?”因此夫君你也不必過於迂儒顧忌!”


    麗花聞言立時接口笑道:


    “對,二姐說得對!毅郎你就往右方之處尋地浸浴,我們就在左方入池,中間有霧氣相阻成為天然屏障,並無處春光外泄嘛!”


    君毅聞言也覺有理,於是默可的行往右側,行約十丈左右,已達一麵石壁之前,才停身解衣入池浸浴。


    浸浴在令人通體舒暢的熱泉中,君毅耳聽另一方三位嬌妻及玉鸞姑娘嘻鬧歡樂嗤笑聲頻頻傳至,期間也不時響起驚唿笑罵聲,令他神思不止。


    而另一方!


    隻見湘萍、吟月、麗花、玉鸞四女正裸露著如玉脂凝雕的玲瓏嬌軀.站立淺水之處相互潑水逗樂。


    而湘萍、吟月、麗花三人因已身為人婦,因而肌膚更為細膩,加之被泉浸泡之後,更顯得白中透紅,嬌豔欲滴,豐潤的美好身材更是令人驚為神雕。


    尤其在不停的扭揉顫動中,那種難以言喻的美妙姿態更是令人血脈賁張,尚幸並無人有此千載難逢的眼福。


    另外玉鸞則屬未盡人道的豆蔻少女,因此身材肌膚難以與三人比擬,但也屬令人驚歎玲瓏有致。


    此時,麗花朝湘萍及吟月倆狡黠的擠擠眼後,立時以傳音入密的功夫朝夫君浸浴之方尖叫急唿著。


    “啊……救……救命哪……毅郎你快來……啊……”


    湘萍及吟月倆也同時配合的停止戲耍潑水,並靜聲笑對玉鸞比手勢,好似有話欲說的表情。


    玉鸞正玩得起勁時,忽見兩人停手不動,且神秘的以手勢禁止自己開口說話,正心疑的不知為何時,突聽心上人毅哥哥驚慌急恐的喝叫聲傳來:“麗花你們怎麽了?萍姐姐、吟月、玉鸞你們快出聲哪……”


    玉鸞耳聞心上人的驚急之聲,心中大驚,也忘了四人尚是赤裸身軀的站立淺水中,立時慌忙的迴應叫道:“毅哥哥,我們都在這兒,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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