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尚還在憤怒的數落。


    文茹從趙老夫人墓前的鮮花堆裏找出兩捧漂亮的花放到翠老太墓前,蹲下輕輕的慢慢的笑著說:“阿姨,趙家的人都好厲害,您表姑更絕!一分都沒給姓趙的留。都怪您,非要托我照顧,害我差點也去見您了。


    您托我的事我努力了,可不許再來嚇我。我以後可能不會來了,你心心念念的老夫人去陪您了。至於我,您不要再掛心了,我會長命百歲好好的活著。你在那邊也好好的,記得啊?


    不要再來告訴我您甘心不甘心,不要再來拉我去陪您,我不去。您要記得我的好,多去嚇嚇那些欺負我的人,不要總來找我,可別介,我沒被他們整瘋,被咱們自己嚇瘋了,那才叫笑話呢!阿姨,您聽的到嗎?”


    文茹把臉貼上冷冷的墓碑,微笑的臉,含淚的眼,溫柔的聲音:“您好好的,我不會忘記您的。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文茹站起來沒和任何人打招唿就朝山下走去,劉律師忙喊住了她。文茹這才想起這還站著兩個大活人。她轉過頭,虛弱的笑著說:“噢,我都糊塗了。劉律師,按老夫人的遺囑盡快辦吧,我想在走之前看到這件事處理完。”


    “是的,文女士。不過還有些事要您處理。比如說這次我們去台灣的費用,這個不包括在我們和老夫人約定的年費裏,這個需要您簽字。”劉律師說。


    “用我出錢嗎?多少?從老夫人要捐出去的錢裏出行嗎?”文茹問。


    劉律師點點頭,說“除了這件事,還有,老夫人並沒有把全部財產捐出去,你可能沒有細看。”


    不僅文茹的眼睛瞪大了,齊尚也來了精神。文茹在地上搜尋了一下,劉律師說:“剛才給你的複件被嚴律師拿走了。現在我讀一下老夫人的遺囑……”


    這份遺囑寫著把財產收入捐給**機構,以後由劉律師的事務所和趙示蕊的家人監管這筆慈善款項在**機構的用途,下麵是一長串不動產。


    “那還有什麽?劉律師,你的意思這些不是全部?還有嗎?老夫人有沒有說剩下的給誰?”齊尚急急的問。


    劉律師沒有迴答齊尚,看向文茹說:“老夫人的遺囑後來的確有變動的意思,但各種原因沒有做,我想文女士也不願意糾結這些沒有意義事——”


    文茹專注的聽著,齊尚急的又插嘴:“我們就想知道,還有什麽?剩下的東西合法繼承人是誰?”


    劉律師笑了笑,繼續對文茹說:“立這份遺囑的時候,合法繼承人是趙家。但現在您是合法繼承人,所以——”


    “你說我是合法繼承人?”文茹問。和她同時開口打斷劉律師的還有齊尚,齊尚說:“到底還有什麽?剛才說了那麽多房產地產,還有幾處留下的?”


    文茹揉了揉鼻子笑著向齊尚翻了個白眼說:“沒有房產、地產,遺囑上寫的就是全部。我想劉律師說的是老夫人的書畫吧?劉律師,老夫人的書畫賬簿你那有嗎?”


    劉律師說:“沒有。”


    齊尚又要說話,文茹製止他說:“好了,齊尚。就算我得到了也和你沒關係,不要失了儀態讓人笑話。”


    文茹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合法繼承人,怪不得趙家出手那麽狠,世事變化太快,文茹嘲笑的向天翻了個白眼,心情輕鬆的感歎得虧老夫人把東西全捐了,要不自己還不心疼的肝顫。


    齊尚被嗆,一想到文茹居然還有戲,解釋說:“我剛才隻是著急,你拿我當什麽?我隻拿你當朋友,我是為朋友著急口不擇言,你——”


    “好了,不要說了。”文茹溫和的阻止齊尚,繼續對劉律師說:“我倒是見過那個賬簿票據。這個本不需和劉律師說的,不過我想著還是多一個人知道的好。我從台灣迴來的時候,老夫人家中字畫都不見了,還有她的首飾,是趙家派人拿走的——”


    “對,我們有錄音。”齊尚接口說:“劉律師,我們有錄音證明是趙家偷走的,是不是可以打官司要迴來?”


    劉律師說:“這個不好說,有一點難度。我要聽聽錄音,還要證明是授權拿走的還是這位先生說的偷偷的拿走,涉及很多。如果文女士把這個案子委托我們事務所調查,那我們還要詳細——文女士說的賬簿還在嗎?”


    文茹搖搖頭。劉律師說:“那文女士還記得其中的內容嗎,越詳細越好。”


    文茹笑著搖了搖頭。一聽律師那裏沒有存根,文茹自己就打了退堂鼓。算了,算了:“算了吧,拿走就拿走吧,我隻是和劉律師說一聲,日後不要生出麻煩。”


    齊尚趕緊說:“你再想想,你經常在書房翻賬,你想想,想出一兩件也是好的。畫室牆上也掛的畫,你想想掛的是什麽,那眼皮子底下的畫你總該記得吧!”


    文茹看了齊尚的表情,又露出嘲笑的表情:“真是的,我沒有證據。他們可以說是老夫人給的,何況我也沒留心那個,我拿什麽爭?”


    “咱們有錄音不是嘛!這是證據啊!”齊尚說。


    文茹象是恍然大悟的說:“對啊,有錄音,剛才還說有錄音呢。快,齊尚,把錄音發給劉律師。”


    齊尚也顧不得流量了,問了劉律師的號碼就傳過去。文茹很自然的說也傳給她一份。既然傳給律師了,也不在乎傳給文茹,齊尚為了彌補自己剛才跳竄竄的過失趕緊傳了一份給文茹。


    劉律師問文茹說:“那麽文女士是打算委托我們事務所辦這件事嗎?”


    “當然。”齊尚說。


    文茹一直等收完錄音才說:“這也是老夫人遺產的一項,劉律師做一個登記、備注,免的日後麻煩。至於官司就不必了,我不想再和趙家打交道。劉律師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迴去了,老夫人的業務一直是劉律師在管,我想她看人眼光不會差。其他的費用都在捐贈的遺產裏出,需要我簽字我們再聯係。至於別的,我隻是為求心安看一眼,遺囑的事拜托您了。”


    劉律師說:“我會備注這份錄音文件。這件事文女士能這樣想也算不辜負老夫人。我說過,捐出去的並不是老夫人所有的財產,我指的是房產——文女士現在居住的別墅,並沒有列在這其中。”


    一語驚醒夢中人,文茹就是那個數豬的人。她對那份房地產賬簿非常上心,研究過很多次,等著哪天過繼一套給自己。她還仔細的數過有多少處,與剛才這份文件上標的數量完全吻合,但她當時沒有計算住的這套,今天一時也沒想起來。


    文茹沒有說話,但誰都看得出她的高興。齊尚說:“劉律師,趙翊容不會來搶吧?那些畫他已經拿走了,他——”


    文茹說:“劉律師,看來我一時半會不會離開廣州了。我們迴去談吧。”


    三個人離開墓園。


    “我和劉律師說句話。”文茹上了劉律師的車。


    文茹說:“劉律師,我還有一份和趙家的協議幫我放在檔案裏。”


    劉律師接過文件仔細看完,又看了文茹一眼,沒有發表意見。


    文茹說:“我不想讓別人知道。趙家肯定也不會讓別人知道,現在這份文件對他們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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