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爺馮大人最後是在外麵謀了個一府知府,六姑奶奶跟著上任去了,四姑奶奶很是嘲笑了一番,覺得以前六姑奶奶仗著自己丈夫的身份,瞧不起人,現在好了,還不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對於四姑奶奶來說,這外麵的地方哪裏有京城好?不過四姑奶奶的成衣鋪子最後也關門了,心裏不是不痛的,看見別人過的慘,她才舒坦呢。


    恭王府因為林側妃突然暴斃,還是很安靜了一段時間,至少曾令宸這邊就沒有人過來打主意了。


    和蘭亭郡主的關係越來越融洽,還和蘭亭郡主參加過幾次花會。


    孫氏穿著曾令宸給她做的鞋,很是舒服,不過想著這個兒媳婦跟蘭亭關係好,這心裏又是不舒坦了。要是真的和蘭亭一樣的性子,那以後可如何是好?


    不過現在沒有孫嬤嬤來給她出謀劃策,她也想不到什麽招數來。而且林側妃的死亡讓孫氏很是高興了一番。就是覺得這秦密沒有跟著倒黴,心裏不舒坦。


    一轉眼,秋季就到了,莊子上又送了又大又肥的秋蟹,經過了夏天的洪災,京城的人又恢複過來,是一片繁華景象。


    “小哥,跟您打聽一下,這鎮國公府怎麽走?”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穿著粗棉布的青色褙子,下著同色的粗布裙子,正在鎮國公府下人房舍這一片兒打聽鎮國公府。


    那小廝上上下下的打探了這婆子一陣,見她神情畏縮,左右手還牽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就問道:“你哪位?打聽鎮國公府幹什麽?”看這個樣子就是打秋風的,不過一般打秋風的都是找人領著過去,不會直接上門拉。


    那婆子討好的笑道:“老婆子是鎮國公府四房太太的親戚,這次來是因為好久沒有見到四太太


    了,所以專門過來看她的,還請小哥給個方便。”


    “牛子啊,你跟誰說話呢?”


    “胡嬸兒,這個人說她是四太太的親戚,過來看望四太太的。”那叫牛子的小廝忙跑到胡嬸子那邊迴道。


    “四太太?”胡嬸子心道,四太太的娘家也沒有什麽人那,這個到底是什麽人?也不能隨便什麽人都過來打秋風吧。


    四太太蔡氏在府裏的人緣還挺好,要真是親戚,不讓她上門又下了四太太的麵子。胡嬸兒是胡嬤嬤的侄兒媳婦,在幾個太太麵前都還有些體麵,想了想,就過來跟這個婆子說道:“老嬸子,現在太太那邊都忙著呢,不如您先跟著我去我家裏坐坐,您這一路風塵仆仆的,肯定是餓了,先跟我迴去吃飯如何?我是鎮國公府的下人,就住在這一片。”


    那婆子聽了,很是高興,她也知道直接上門找去,有些太過失禮了,不過沒有別的門路,現在有


    這個人帶自己,那不是好很多?


    於是說了許多奉承的話,這胡家媳婦就帶著祖孫三人過去了,另外叫了自己買的一個小丫鬟趕過去給報信去了。


    四太太蔡氏聽說了這個事兒,問道:“說是我親戚?”要說四太太蔡氏,娘家爹已經沒有了,繼母倒是有個兒子,隻是以前繼母對她這個前妻生的女兒並不怎麽好,且年紀比蔡氏還小呢。後來繼母帶著小弟迴了老家後,就一直沒有見麵了,這別處的親戚要是過來,也得提前打聲招唿啊,突然出來三個人,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呢。


    不過蔡氏心腸也是好的,說道:“你去問問胡旺家的,他們到底是想如何,如果是想要銀子,我這裏會給,如果是有別的事兒,也可以帶進來我看看。”她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親戚了。


    那小丫頭迴去跟胡旺家的說了,胡旺家的打聽了半天,終於搞明白這婆子是想帶著這兩個孩子見一見四太太胡氏。至於為什麽要見,胡旺家的覺得應該是見了麵,要說一些私事,可以拿到更多的錢。


    既然四太太都同意了,那麽胡旺家的也不多說什麽,親自帶著這三個人進去四房找人去了,隻見這婆子見到四太太,立刻就跪下來,哭著喊道:“姑奶奶,老奴可算是找到您了!”


    胡旺家的忙偷偷的退出房了,有些事兒她還是少聽為妙。


    四太太才是見這婆子,也下了一跳,這不是繼母身邊的秦媽媽嗎,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以前自己迴娘家的時候,她可是很風光的,穿戴的比主子差不了多少,繼母也特別信任她。


    “秦媽媽,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和母親在老家嗎?”蔡氏一疊聲的問起來。


    那秦媽媽聽了立刻流淚了,說道:“姑奶奶啊,咱們太太已經被人誣陷,逐出族裏了,老奴拚著命,才把咱們少爺給帶過來啊。少爺,這是你大姐,快叫啊。”秦媽媽把那個男孩子拉到麵前,讓他趕緊叫人。


    四太太蔡氏看著這個才六七歲的男孩子,真是不知道什麽心情了,父親在母親過世後,因為沒有兒子,所以續弦了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當妻子,後來生了個兒子,隻是父親後來生病過世了。而繼母總是擔心自己到時候搶了他兒子的財產,所以就聽了族人的話,急急忙忙的迴老家去了,總覺得族人比自己這個要奪財產的繼女要好很多。


    隻是這才迴去幾年啊,就被逐出族了。四太太讓人把兩個小孩子拉下去玩去了,跟這秦媽媽好好的說說。


    “太太也後悔死了啊,那些族人簡直不是個東西,仗著少爺年紀小,太太又是年輕的寡婦,所以就想謀奪財產,後來不知道誰出了陰險的主意,說是太太私通人,還要把太太給浸豬籠,後來又說他們族人寬宏大量,不忍心傷了人命,隻把太太給代休了,逐出族裏去了,太太怕他們把少爺給傷了性命,就讓老奴來京城找姑奶奶啊。”


    這一路上吃得苦秦媽媽也不說了,也知道當初自己的太太防著這個繼女,怕她得了好處,連老爺過世的時候,想著要見女兒最後一麵,也沒有過來找人,生怕老爺把什麽好東西給了姑奶奶,後來關係不好了,又被那些族人一挑唆,就直接不聲不響的迴老家去了,誰知道那族裏的人才是豺狼虎豹呢,看他們孤兒寡婦的,這姑奶奶又遠在京城,還和他們關係鬧僵了,就直接欺負上頭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可是少爺還小,好歹是姑奶奶的弟弟,不看僧麵看佛麵,一定會收留少爺的。


    四太太才是聽了秦媽媽這樣說,半響都沒有做聲,事情怎麽會這樣?繼母竟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留給弟弟的家產被族人給謀奪了,這,這也太不像話了。


    四太太才是是個心軟的人,就讓人帶著秦媽媽下去安置,這個事兒,是娘家的醜事,但是現在雖然分家了,可是上麵還有老太太和國公爺,出了這樣的事兒,把人養在府裏,怎麽著也要說一聲,而且這個國公府以後也是大房的,大嫂那邊也得交代。


    四太太收拾了一番,就親自去了梅鶴堂,給太夫人胡氏請了安,然後那今天的這件事告訴了太夫人。


    太夫人胡氏聽了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安排個院子,讓親家侄兒住下來吧。”又讓人去找了李氏和錢氏,把事情說了,李氏忙道:“正該如此,四弟妹,要不要讓令宣休書一封,給那邊的地方官打聲招唿?”


    四弟妹的弟弟被人謀奪了家產,怎麽著也要要迴來,以前不知道還罷了,現在四太太這邊都知道了,如果還是沒有作為,那就肯定影響不好了。


    那邊的族人肯定是覺得四弟妹的繼母把人給得罪了,四弟妹肯定不給自己的繼母和弟弟撐腰了,但是結果卻是蔡氏接納了自己的弟弟,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家子的親姐弟,怎麽也不能向著外人,要是四弟妹的繼母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下場。


    錢氏也說道:“最好是派人過去,管著那些家產,等著表舅長大成人了,然後交給他。”


    四太太才是感激的說道:“大嫂,大兒媳,這事兒真是麻煩你們了。”要是她一個人還真管不了事兒,且這種丟人的事兒,說出來都不好意思,老爺又是個不管事兒的,還是得借助大房的手啊。


    沒過多久,大家都知道四太太才是的小弟過來投奔了,並且在這裏住下來了。


    杏兒說道:“四太太的孫兒都和那位表舅老爺差不多大了,嗬嗬。”


    夏萍道:“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四太太的弟弟是四太太的繼母生的,當時四太太早就嫁過來好多年了,咱們姑娘還比忠勇侯府的大少爺小了,不過福大少爺還不是叫我們姑娘表姑?”


    “說什麽呢,沒事說主子們的是非。”魏紫過來提醒他們一句,“你們在咱們院子裏說說不打緊,別跑出去亂說小心被人聽見了。”


    夏萍笑嘻嘻的說道:“魏紫姐姐還是這樣,每次都要給我們說一頓,您放心好了,我們絕對不多嘴,就是我們之間說說,肯定不在外麵說三道四的,我娘說那樣的人叫長舌婦呢,以後沒有出息,還被人鄙視,我可不想那樣。”


    杏兒說道:“夏萍姐姐是想著要是那樣,以後嫁不出去吧。”


    “你個死丫頭,叫你亂說,叫你亂說。”兩個人扭在一起,玩鬧起來。


    魏紫忙說道:“小心著些,姑娘還在練字呢。”


    杏兒和夏萍忙都站定了,魏紫端上了才熬好的紅豆粥,給曾令宸送過去了。杏兒和夏萍兩個丫頭偷偷的笑了。


    “姑娘,歇一會兒吧,喝碗紅豆粥。”魏紫把紅豆粥端下來,送到曾令宸旁邊。曾令宸笑道:“好,練了半個時辰,手腕都有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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