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君,你不能殺了她,不能……”顧熹子的聲音開始顫抖,她想起之前關在地牢裏的那個男孩,自己信誓旦旦地說要救他們出去,可最後,她連身邊的一個小女孩都救不了。


    倏然間,的唿吸倏地急促起來,身子抽搐著,因為極度恐慌讓顧熹子的瞳眸睜大到極限,蒼白的唇顫抖著,烈日下沒有絲毫的暖意,她的身體開始從裏麵結冰,一點點封住了她所有希望的火苗,她在拚命地發抖……


    “嗬嗬,怎麽因為無關的人就怕成這樣,你不是很堅強嗎?很耐打嗎?”江泊君笑意盈盈,欣賞著顧熹子的恐懼,墨綠色的瞳孔帶著耐人尋味的味道。


    顧熹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來人真的能把人打入十八層地獄,她如今就是冰火兩重天,好似在地獄血池裏掙紮,絕望的樣子令人不忍去看。


    她覺得自己的心被這個男人一點點的啃噬,現在赫然發現,啃噬掉的已經不是一個個小的窟窿,而是巨大的空洞。


    江泊君的聲音似乎在她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她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恐慌世界中,寸步難行。


    “熹子,你在擔心什麽呢?死的別人,你就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還有那麽多沒見識到的,我怎麽舍得看著你死呢?”江泊君撫摸著她冰冷的臉龐,驕陽似火的熱帶地區,她的皮膚卻如冰一樣:“可憐的熹子,怎麽會怕成這樣呢?”


    在這個男人身上,顧熹子的是長了很多見識,也是第一次恨一個人恨到了骨髓裏:“你什麽意思,還想讓我見識到什麽?”


    江泊君笑得溫柔:“你忘了嗎?我把你帶來就是想要你體會一下裴牧宇的生活,你現在見到的隻是萬分之一而已啊。”


    “江泊君,你到底想要我看到什麽!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能傷害無辜的人!沐清,她還是個孩子!她不是孤兒,她有自己的家人!”顧熹子大吼著,一顆心被他吊得一上一下的,痛苦不已,一想到那個無辜對我孩子,她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江泊君笑道:“不是孤兒又能怎樣?裴牧宇不也有家人嗎?他的爺爺,他的外公哪一個不是s市炙手可熱的人物?甚至是富可敵國,然而那又怎樣?他不還是要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過著苟且的生活嗎?這個世界,隻有你自己強大才是真理。”


    “江泊君,你他媽就是變態。”顧熹子怒吼,第一次覺得罵人可以那麽的暢快淋漓,可惜一點也不解恨:“你憑什麽把你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別人身上!那些都是你以為的以為!你自己變態,你就想要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你做夢!”


    “為什麽?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就是他們的上帝嗎!"江泊君一邊狂傲的笑著:“我當然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也許你有機會觀賞到那個孩子可怕的死狀。”


    顧熹子沉默咬牙,無論自己在說什麽都改變不了這個男人扭曲的心理,絕望就是這個島上的常態,她也終將在這裏淪陷下去。


    然而越是看到顧熹子沉寂的模樣,江泊君就好像越有力氣一樣,整個人都顯得更加的:“怎麽,這就讓你難過,讓你不能唿吸了嗎?我還真是高看你了,知道嗎?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


    驕陽似火,海風夾著毒辣的熱撲來,顧熹子卻如淋了一盆冰水,渾身冰涼,眼裏的江泊君好似變成了穿著黑色長袍,露出尖銳爪牙的惡魔,那麽嗜血地盯著她。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他如是說,聲音帶著一股溫柔的殘忍,顧熹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心中恐慌加劇,如果江泊君真想讓他們生不如死,那麽,他成功了。


    她一生還未如此的恐慌過,無措過,除了悲痛和恨,此時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顧熹子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在澀澀地發疼,任何求救的信號都發不出,隻能看著眼前的惡魔,江泊君,你夠狠!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恨我嗎?哈哈,真的恨我嗎?我還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是不恨我的。包括裴牧宇,也包括你的那個哥哥。”江泊君笑得有點陰狠,殺氣一閃而逝:“不過我不在乎啊,因為你們越是恨我,受到的折磨越多,所以你們用力恨,盡情地恨,哈哈哈……”


    瘋狂的笑,響徹雲霄,驚起沙灘上的海鷗鳥展翅高飛,顧熹子此時若是有一把槍,肯定朝他的嘴巴開了,讓他飲彈而亡,漆黑的眸沒有過去的明媚,隻餘一片陰鷙。


    恨到想殺了一個人原來不是一句玩笑的話,哪怕曾經像顧熹子這樣,不願意讓偏見蒙蔽自己雙眼,總是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美好的事情比較多^


    如果這是江泊君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那麽他成功了。


    “江泊君,你總會有報應的!別以為你能這樣逍遙自在一輩子。”顧熹子冷笑說道,看著江泊君的眼睛直直地說道:“這個世界有黑暗,也有因果報應,尤其是像你這樣,作惡多端,遲早要有惡報。”


    人真的很無奈,平時總是嚷著科學、科學,不要迷信什麽鬼神,可當科學無法信仰,當心中的怨恨無法發泄,自己又忍不住寄托神明,能代替她好好地收拾自己所怨恨的人,此刻麵對著江泊君,在這樣的孤島上,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一寄托的可能就是神明未來的報應吧。


    而顧熹子內心想的更多的是,若是有人能收拾了江泊君,賠上她的命她都甘願。


    “你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麽?”江泊君哈哈大笑,溫柔凝視顧熹子:“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裴牧宇了。”


    “江泊君,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顧熹子抖著聲音問,這樣溫柔的眼光,隻會讓她恐懼加深而已,她沒有辦法,一點也不在乎他眼裏的毒辣,這一切很顯然是衝著裴牧宇來的。


    想一想也是,不然江泊君怎麽會費那麽大勁來折磨她,一切都是因為裴牧宇,他說了那麽多次,讓自己體會一個裴牧宇的經曆,可真實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體會了之後又能怎麽樣?把自己培養成另外一個裴牧宇?可能嗎?這家夥到底存了什麽心?


    迴憶之前他每次跟裴牧宇見麵時候的場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顧熹子臉色蒼白,她不敢往深處想。


    “你這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我想做什麽呢?”江泊君笑著,修長有力的手指頭撫過顧熹子的臉頰,他道:“猜一猜,我費了這麽大勁,到底為了什麽?”


    顧熹子心中一凜,其實答案已經唿之欲出,她卻選擇死死地壓住,江泊君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微笑道:“不愧是裴牧宇的女人,瘸了一條腿都敢跟我這麽對著幹,而且很快就猜到了我的意圖,你當真配得起他,怎麽?想到了?不敢說?”


    顧熹子唇角一抖,什麽都不想了,突然很想逃開,逃開他的逼迫,可江泊君哪能讓太如願,他冷笑道:“沒錯,如你所想,我要裴牧宇!”


    一字一句,如同驚雷,雖說早有心理準備,顧熹子不免得也驚呆了,這時候再聯想到他的行為處處透著詭異和帶著恨意的曖昧,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裴牧宇。


    顧熹子赫然想到第一次看到裴牧宇跟他打架是的場景,江泊君雖然狠絕,可是每一個動作都呆著一種曖昧,而且無緣無故的憤怒似乎也是因為裴牧宇根本“不喜歡”他。


    “我們從小就生活在一起,他本該就是我的,不過是裴文淵那個家夥壞事,讓他逃離了我的視線幾年,我可以允許他去玩玩,但是決不能允許他動情!因為除了我,沒有人真正的了解他。”


    顧熹子臉色一陣青白,江泊君儼然是把她當成了一個第三者來對待,她當然不好對那種喜歡男色的男人有什麽意見,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自由的,可問題必須是兩個人你情我願吧?


    裴牧宇對江泊君的恨與厭惡,也是那樣的明顯,根本就不可能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啊。


    “江泊君,你才是不了解裴牧宇的那一個!就喜歡做些一廂情願的事情!”顧熹子大吼,現在的她也管不了那麽對了,踉踉蹌蹌的站著,就跟著對麵的“情敵”大吵。


    “一廂情願?看來你是不知道我們當初有多麽的火熱啊。”江泊君帶著一絲譏誚的語氣說道。


    “知道了又怎樣,反正我知道被你看上的人,真他媽的倒黴。”顧熹子一字一頓地說,神色冰冷。


    “嗬嗬,其實我也很欣賞你,你應該覺得很榮幸,可惜你的身體太弱了,我還真怕讓你接受給裴牧宇一樣的訓練你崩潰,我可不想讓你還沒見到裴牧宇最後一麵就死了。”江泊君溫柔地笑著,神色有一抹陰狠,畫風一轉:“你死了也挺好的,雖然有點可惜,不過隻有你死了,裴牧宇才會死心。”


    顧熹子大震,恨到極致 這個男人就是為了讓裴牧宇難受嗎?既然這樣卻還要談愛,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你恨裴牧宇。”她說得篤定。


    不僅是恨,而且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恨。


    “不,我愛他。”江泊君溫柔地笑著,他的模樣是那樣的認真。


    顧熹子冷笑搖頭,不,他恨裴牧宇,這種恨帶著扭曲的愛,根本就不能和常人的感情相提並論,江泊君的行為已和變態無異,她敢打賭,這個男人絕對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愛一個人,並不是這個樣子,如果越是愛一個人,越是折磨他,那麽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癡男怨女,一生糾纏於情愛之中,如果愛一個人就是要被對方折磨,不僅身體被束縛,甚至連唿吸都不能自由,愛情就不會在是為人歌頌的感情了,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期待美好浪漫的愛情了。


    顧熹子不知道江泊君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執念,但她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愛,這是一種恨,深入骨髓的恨。


    “你笑什麽?”江泊君被顧熹子笑得眸光陰沉,殺氣顯露。


    “因為你可笑。”顧熹子冷笑說:“江泊君,你別侮辱了愛這個詞,裴牧宇跟你相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你不配。像你這樣的人隻懂得什麽叫恨,什麽叫報複,什麽叫令人崩潰,懂愛的人,不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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