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生送出段平,忙又迴轉宮和順房內。


    宮和順道:“走了?”


    “段東家迴去了!”


    宮和順重重的看了一眼趙長生,道:“已經迴來三天了我等到現在才問你。”


    趙長生道:“師父。你請問。”


    宮和順道:“小芳他們迴來告訴我,你的刀法很厲害,我便知道你有奇遇,說吧!你又拜何人為師了?”


    趙長生立刻跪在床一前,道:“徒弟再不成器,也不會重新投師,徒弟這一生隻有一個師父,就是您老人家。哇操操!


    弟子若有一句謊言,不得好死。“宮和順眨動虎目,道:”我相信,因為我從你十二歲帶你,知你不會打逛!“


    趙長生道:“弟子句句實言!哇操操!決不敢欺騙!”


    宮和順道:“說吧!你是跟那位前輩高人學的刀法?”


    趙長生道:“他老人家姓仇,叫仇一龍!”


    “旋風刀仇一龍?”宮和順幾乎顫起來了!


    趙長生道:“是。”


    宮和順道:“江湖三把刀,一刀比之一刀狠,仇一龍傳言早死了,他怎麽會活著?”


    趙長生道:“大叔是被”南山蛇王“米田衝害的,可是仇大叔並未死,他在黃河岸邊遇上我,他要求我協助他報仇因為大叔中了米田衝的暗算!”


    宮和順道:“江湖三把刀,刀刀均沾滿血腥,這些年來已不見他們的傳言,聞說他們都已年過花甲……”


    趙長生道:“哇操!除了仇大叔,另外兩人乃是”閻王刀“馬長江與‘天泣刀’孫仁,他二人均曾與徒兒交過手了。”宮和順吃驚的道:“你怎麽招惹上這些厲害人物,長生你麻煩大了!”


    趙長生一笑,道:“哇操!是他們找上徒兒,徒兒無奈便也傷了他們!”


    宮和順更吃驚,道:“你……你傷了他們?可能嗎?”


    趙長生道:“師父,我也替大叔報了仇,這一年來我也見過幾個大人物,那祈連山的”


    百足公“吳公亮,長白山的”醜彌勒“歐陽大山,熊耳山主花滿堂,還有個黑龍嶺上漏網之魚”太羅刹“杜三娘!”


    宮和順吃驚的道:“杜三娘未死?”


    趙長生道:“杜三娘被八王爺的弓箭手射瞎一目,哇操操!”


    宮和順兒乎在做夢似的道:“天爺!這些隻聞傳言而不見其人的家夥都入中原來了!”


    趙長生一笑,道:“更奇怪的人物徒兒也遇見過,有個怪人叫”貓王“紅大襖,他身邊有兩個女人長得像妖精,一個叫”大花貓“毛小麗,另一人叫”夜來香“水汪汪,師父你可曾聽說過這三人?”


    宮和順搖頭道:“從朱聽人說過!”


    趙長生道:“這三人也去了吊人山莊,我就是在那裏遇到他們三個的,哇操操!”


    宮和順道:“你與這些怪人也碰上了,以後你的日子怕是難以太平了!”


    趙長生一笑道:“師父,南大山裏我一人大戰他們好幾個,他們用毒物對付我一個,可是他們料不到毒物一出手變成了毒攻毒,吳公亮與歐陽大山死了,米田衝也被徒兒殺死花滿堂與杜三娘均已受了重傷被她們的兩個黑漢救走,怕是再也不會為害江湖了!哇操操!”


    宮和順這才舒了一口氣,道:“為你捏了一把冷汗呐!長生。”他又重重的對趙長生看一眼,道:“你如今學得一手好刀法,武功巳至頂尖,和順鏢局門楣低,怕是難以再容下你了!”


    趙長生聞言“噗通!”一聲又跪在床前,他垂淚道:“師父,您老人家趕我不走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個道理徒兒還明白!師父,以後徒兒隻有孝順您老與師母,便是小芳師妹與孩子,徒兒也不會嫌棄的了,哇操操!請師父恩準!”A宮和順高興的流著熱淚,道:“你不嫌小芳?-你……你還要她母子?”


    趙長生點著頭道:“小芳本來就是要嫁給我的!哇操操!


    隻是——“宮和順點點頭,道:”對,小芳本應嫁給你的,是找太愛惜麵子,一氣之下才轉而嫁給白成功!“


    趙長生道:“我應為所有的不幸負責!哇操操!我會善待小師妹,這孩子亦視同己出。”


    宮和順唿了一口氣,道:“長生,去吧!設法替段平把失寶弄迴來,你如今的本事我清楚,這件事你一定能辦得到!”


    趙長生道:“師父是要徒兒答應段平的要求了?哇操操!”


    宮和順道:“長生,一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而且丁仲仁還道遙法外……”


    他歎了一囗氣,又道:“莫忘了,這一切全是丁仲仁那個狗東西坑的!”


    宮和順提到丁仲仁,趙長生咬牙咯咯響。


    他站起來抱拳,道:“哇操!找這就去見段平,明天一早我就成行。”


    宮和順拍拍趙長生,道:“長生,你如今已學得一手好刀法,為師的送你一句話,你千萬記在心上。”


    趙長生點著頭,道:“徒兒聆聽教訓!哇操操!永銘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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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和順滿意的點點頭,道:“長生,刀能殺人也救人,切記出刀要厚道!”


    趙長生重重的點頭,道:“哇操!您老人家放心,長生不會亂殺人。”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大叔就不是這樣說,唉!也許大叔積壓著仇恨十八年的關係,大叔教我出刀就是求勝,因為你不贏就輸,輸在銀子上沒關係,輸在刀上就沒命,人命隻有一條!”


    宮和順雙眉一揚,虯發抖動的道:“也有道理,仇一龍不愧數十年玩刀名家,看來以婦人之仁是不配玩刀了!”


    趙長生道:“師父,我不會放過丁仲仁的!哇操操!這種惡人活在世上,天理不容。”


    宮和順道:“能抓活的最好,長生,你自己琢磨著如何去幹吧!”


    趙長生果然又走了。


    他這次走的心情很平靜,因為宮和順當麵曾說過,且等他迴來以後再琢磨與小芳的婚事。


    這件事宮小芳未點頭答應,趙長生臨走的時候便去見了小師妹,宮小芳很大方,也對趙長生寄很大希望,隻不過宮小芳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趙長生才剛剛騎馬出城外,不遠處柳林下,隻見一位麗人在招手。


    趙長生吃驚的抬頭四下看,附近根本沒有人,顯然那女子是對他招手。


    趙長生怔了一下仔細看,不田吃驚的道:“是你?”


    “長生哥,你終於出來了!”


    是善小鳳,不錯,馬前麵站的正是善小鳳,趙長生再也想不到,善小鳳會追來汴梁城!


    他拍馬來到柳樹下,隻見善小鳳正自拭淚,那模樣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善小鳳幾乎不能自己的一把拉緊趙長生,道:“你……你總算出來了!”


    趙長生不懂善小鳳的意思,他怔了一下!


    善小鳳又道:“兩天半不見你出和順鏢局的大門,長生哥,我在你們鏢局門口獨自徘徊,真想進去找你。”


    趙長生道:“你已經來了三天?你應該進去鏢局找我的哇操操!”


    善小鳳道:“發覺你們鏢局那麽歡樂,我不想帶給你麻煩。”


    趙長生道:“什麽麻煩?哇操操!好事無相請,歹事才相尋。”


    善小鳳道:“你已經告訴我,你的小師妹很可憐,夫君新寡又帶著個小娃兒,你已經答應要照顧你的小師妹,我這時候進去豈不無趣?”


    趙長生心中吃一驚,這件事連師父也剛剛提過,隻等把姓丁的抓到,再把段老爺子的寶物奪迴來,他便要同小妹辦喜事了。


    他楞了一下,半晌,才低聲的道:“哇操,你還是應該進去,汴梁城你少來,我應該盡地主之誼,招待你的。”


    善小鳳道:“長生哥,如果你今天還不出來,我隻好迴去了。”


    趙長生道:“你一定有事來找我,是嗎?哇操操!”


    善小鳳點著頭,道:“雙鳳堡接到約鬥書,下戰書的是虎頭寨,正月十五元宵夜,落鷹峽口比高下,至死方休,否則隻有將我用八抬大轎送上虎頭寨!”


    趙長生冷冷道:“這姓艾的小狗,他仍然未忘記我給他的教訓!哇操操!”


    善小鳳道:“艾家父子打主意,他們一心要娶我的人,他們的目的我知道,有一天連雙鳳堡也落人他們之手,他們想人財倆得!”


    她歎了一口氣,兒乎想哭,道:“我娘不答應,我姑姑更是火大了,姑姑親自去邀請我林世伯,不料林世伯巳經臥床三個多月了,唉!林世伯的槍法中原有名,提起”神槍“林手風,江湖上誰也讓三分,不料……”


    趙長生不認識林正風這個人,但見善小鳳如此說,想來一定武功高強。


    善小鳳又道:“我姑姑失望而歸,同我娘坐在堡裏急商量,我知道是我惹的禍,便想到長生哥你了。”


    趙長生本來是要起往“吊人山莊”的,中途上遇到善小鳳,實在令他無奈何!


    他怎麽能拒絕?


    如果他此刻搖搖頭擺擺手上馬就走,他也不叫趙長生A因為他不是這種人。


    趙長生想到善小鳳溫柔的同他在那小鎮上客棧中養傷,那麽體貼人微的侍侯他,而且還親自替他洗腳……


    趙長生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看看腳——現在穿的是新靴子!


    輕輕的,趙長生道:“哇操!你放心,不就是動動刀子嗎?


    你把亂子放在我肩上,你迴去,叫你娘與姑姑放下心,就說我一定在上元節那天夜裏趕到落鷹峽,這一仗我是去定了!一根繩子拴兩隻蚌蜢,飛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善小鳳立刻喜得流眼淚,道:”長生哥,我還是來對了!“說著,便緩緩的貼上去,雙目流露出渴望的眸芒,一副小婦人的樣子!


    趙長生無法抗拒她的表情,他伸手,輕輕的摟過去,有一股少女的天生體香隨風送人他的鼻孔。


    溫柔本就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如果溫柔再加上楚楚可憐,然後滲雜在美麗生動的表情裏,那更會令男人為她而發瘋!


    趙長生此刻就有“我為鄉狂”的心情,隻不過他很會克製那種衝動。


    淡淡的,也是輕輕的,趙長生在善小鳳的耳畔,道:“放心的迴去吧!上元節還有七天,我一定會趕到的!哇操操!看我好好的,削的屎尿流。”


    善小鳳道,“我一定先迴去嗎?”


    趙長生一笑道:“哇操操,你如果不迴去稟告你娘,她們會急壞的!”


    善小風道:“你的傷好了嗎?”


    趙長生拍拍身上各處,笑道:“這幾天的日子很快樂,心情好傷便好得快,如今不但傷養好,而且覺得一身是勁,精氣神充沛得比任何時候都好,哇操操!”


    善小鳳仰頭眨動美眸,道:“如此找也放心了!”


    趙長生扶著善小鳳上了馬,便又拉過善小鳳的一隻左小手!道:“你的傷也好了嗎?小鳳!”


    善小鳳用力拉起兩隻衣袖,那白得宛如蓮藕的粉臂並著對向趙長生,道:“長生哥,連疤痕也看不到了,你摸摸就知道了!”


    她的動作自然,卻也有意要趙長生動心,如果趙長生不伸手去摸幾下,她一定會失望。


    趙長生本來是不摸的,但當他的眼神看過去,他發覺善小鳳好像在渴求著什麽?


    於是,趙長生伸手掌摸著善小鳳那光滑清白還帶點體香的一雙粉臂。


    摸著,趙長生道:“程大夫的傷藥不錯,我的傷也一樣疤痕也消失了!”


    不料他正說著,忽見善小鳳上身下壓,嬰的一聲自馬背上又投入趙長生的懷裏!


    趙長生再一次用力抱住善小鳳,他有著太多無奈。


    他也愣愣的不知說些什麽安慰話。


    趙長生不善言辯,如果不是善小鳳主動,他這種人就同個魯男子一樣的笨蛋!


    溫存的時光總覺短暫,分離的一刻仍將到來,趙長生看看天色,道:“哇操!


    我先送你一程吧!咱們過了黃河再分手。”


    善小風道:“你要去什麽地方?”


    趙長生道:“先去找一個人,哇操操!”


    善小鳳道:“找人?什麽人?”


    趙長生咬牙,道:“丁仲仁。哇操操!”


    善小鳳道:“你去”吊人山莊“?萬一你被羈絆在那裏怎麽辦?”


    趙長生道:“我暫時是不會去吊人山莊的,我去一個十分冷僻的地方,也許姓丁的仍然會在那裏。哇操操!看我怎樣收拾他。”


    善小鳳有些關懷的道:“姓丁的很狡猾,雖然這人我未曾見過,但聽你一說便知道他鬼靈精。”


    趙長生好像已有了準備似的冷冷笑!


    善小鳳又道:“武功高的人不一定鬥得過腦袋鬼的人,武功高的人往往會吃大虧,姓丁的一再自你刀下逃走,足見這人很有頭腦,對付這種人,你一定多加小心!”


    趙長生道:“他不會再有機會了!哇操操!我也不會給他機會。”


    善小鳳道:“長生哥,真想同你在一起,雖然不一定能幫上你什麽?但可以為你出主意,你實在太老實,老實的人最容易上當!”


    趙長生木然一笑,道:“我當然願你同我在一起,小鳳別忘了你娘她們在等著你快迴去了,哇操操!其實我真想日夜把你捧在手裏,含在嘴裏。”


    善小鳳無奈何的歎了日氣,道:“長生哥,此事之後我希望你……”


    她轉麵看向遠方,但趙長生似乎發現善小鳳在落淚,那是一種無奈的淚!


    無奈的眼淚便是苦濕的,令人難以忍受的,同時也最容易感染別人。


    趙長生就受到了感染,他低喟著,麵上流露的便是癰苦的無奈!


    趙長生與善小鳳終於又分手了。


    二人過了黃河往西馳,直到一處小山坡前才分手。


    善小鳳坐在馬上沒有走。她要趙長生先走。


    趙長生卻一聲笑,道:“迴去吧!哇操!你這樣子停在這裏不走,我心都被你擾亂了!


    而且我也會忍不住哩!“


    善小鳳嘟著嘴道:“長生哥,我要看你走得不見了才迴去!”


    趙長生真的好感動,便也覺得自己很幸福。


    哇操!有什麽更比有人愛還幸福?不論這愛是人生中那一種愛,隻要被愛便幸福!


    趙長生有自知之明,他的模樣比個普通人還普通,如今竟然有兩個女人深愛著他這個不起眼普通的人,何其之幸運!


    如果不是壓在心頭的麻煩大多,他一定會斟吭高歌,手舞足蹈一番!


    他此刻當然高興不起來,但他卻強笑道:“哇操操,你我一齊各奔前程,我們誰也不在此等著對方!好不?聽長生哥的話,乖!”


    善小鳳不開口,她隻是搖搖頭。


    趙長生無奈了,當然這是另一種無奈,被愛得太深而又不知如何去接受這份愛,對他便是無奈!


    他深深的看了善小鳳一眼,又伸出手握了一下善小鳳那柔夷的嫩手,便猛的拍馬而去!


    趙長生不迴頭,以不是忍心不迴頭,而是不敢迴頭,因為他怕善小鳳的眼淚。


    善小鳳真的掉下了跟淚,女人的跟淚最容易掉出來,隻要她們想哭隨時都有眼淚。


    善小鳳看著趙長生飛馳著,她喃喃的道:“長生哥。我怎麽才能抓牢你的心?


    我不要苦果,我不要啊!”


    遠處,趙長生馳上一道半坡上。


    他迴頭,發覺善小鳳在向他揮手,便也高高的撐著手,他的心中卻暗自道:


    “哇操操!


    你這可憐又可愛的小婦人,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如此關愛?“於是,他拍馬越過了山崗,遙遠處便是布滿蒼鬆翠柏的層鬱疊埠,巍峨高山,那個山穀院就在大山裏!


    大山裏積雪在溶化,山風吹起一陣涼。


    趙長生把風帽耳也放下來了,他已經馳馬一天半,算算路程也有四百了,還以為自己走錯山路了。


    趙長生,立馬高處望,忽見右麵山坡下冒上一股白煙來,不由一笑道:“終於找到了!”


    他拔馬繞過一道突出的山嘴,果見那個三合院的右前方廂房後正有一股雲煙嫋嫋升起,這證明三合院內還有人住在裏麵。


    趙長生不敢確定丁仲仁是否還在裏麵。


    他不能拍馬疾衝過去,那會驚動裏麵住的人,如果丁仲仁在裏麵,他一定會逃。


    趙長生緩緩的往三合院接近,直到他到了大門前把馬拴在樹下,他才猛力推開院門衝進去!


    他直撲正麵的三間紅瓦屋,旋風刀已拔在手中,隻不過一當他躍人正屋內,不由愣然在當地!


    因為屋子裏收拾得十分整齊,各樣東西擺設的相當有井連兩間暗房內的床被也疊得相當好看,如此擺設就好像等著主人前來一樣。


    正屋外麵傳來腳步聲,趙長生猛迴頭,隻見是個女子,敢情他認識——那個專門做吃喝的女人!


    那女子先是嚇得往後退,旋即尖聲叫道:“喲!原來是你呀!爺!你不是……”


    趙長生跳將出來,一把抓牢那女人,吼道:“哇操操!人呢?怎麽全都不見了?”


    女人眨動眼睛,道:“誰呀?”


    趙長生道:“姓丁的,還有兩個金匠,哇操操!難道全都腳底抹油,溜了。”


    那女人約莫三十多,好像花瓣快要落,她還俏的一撇嘴,露出一個大金牙,道:“喲!


    公子爺,你來找他們呀?我就老實對你說,姓丁的是來過,就是你公子爺那夜走後不久他又折迴來的,丁爺的傷真不輕,全身上下至少挨了二十一刀!““不,是二十四刀!”


    說這話的是個俏姑娘,扭著細腰走過來,她一邊走一邊又接道:“是我為丁爺上的藥,記得最清楚不過了。”


    趙長生見這姑娘敢情正是那夜一在洗澡盆表演女人洗澡給“閻王刀”馬長江看的那姑娘,一聲苦笑道:“原來你們並未迴去汴梁城呀!哇操操!現在是誰包了你們呀?”


    那姑娘伸出尖尖十指,笑道:“來呀!進屋子裏再說話,外麵多冷呀!”


    她還真的去拉趙長生,又道:“餓了吧!鍋上正熱著牛排腸,還有包子兩籠,我再親手為你燙上一壺二鍋頭,我姐妹四個陪你吃!”


    趙長生想起那夜的事,他就是怕上當,方才連夜走,而把張捕頭他們五人留下來,想不到下仲仁這狐狸並未遠走,他真的又折迴來了。


    趙長生要知道真相,便點點頭道:“我留下來吃一頓,不過我不需要你們侍侯我!”


    那姑娘笑道:“好呀!我們坐在一邊看你吃!”


    於是,幾個姑娘全來了,每人手上端著吃喝,他們就像侍候丁仲仁一樣,把趙長生請在正屋裏。


    趙長生不客氣,舉著筷子不停的吃,一口氣喝了三杯酒,他才問道:“可以告訴我了,姓丁的去那裏了?哇操操!司公三頓趕,我可沒閑工夫陪你們。”


    又是那位洗澡的姑娘開了腔,道:“丁爺迴來的那晚上大概快四更天了,官府的捕快早就喝得酩酊大醉,不料丁爺想了半天,他突然一刀一個把幾個官差全殺了!”


    趙長生怒道:“果然是丁仲仁下的毒手,可惡!哇操操!


    黃牛鑽狗洞,看往那兒跑?“


    那姑娘看看另外三個姑娘在抿嘴笑,她便也跟著笑,倒叫趙長生感到不自在。


    他沉聲問道:“姓丁的殺了官差以後呢?哇操操!”那姑娘又是一聲笑,道:


    “他叫我們這兒那個管家的夥計弄了一輛大板車就離開了!”


    趙長生道:“管家的人呢?哇操操!不會犯著天吊神,遭遇意外災害吧?”


    姑娘道:“至今未迴來。”


    她為趙長生斟著酒,又道:“丁爺臨去對我們幾個女的有交代。”


    趙長生道:“他叫你們不要走?”


    四個姑娘齊拍手,那姑娘還笑道:“對了,對了,丁爺不許我們走,每天的銀子他一次給,這兒有吃有喝的又有銀子拿,我們當然不走了。”


    趙長生道:“兩個金匠呢?”


    那姑娘歎口氣,道:“也走了,這兒一個男人也沒有了,多沒意思!”


    聽這姑娘口氣,陰盛陽衰還真有點不好過日子!


    也許往日在第四巷接客多了,一旦少了男人便覺得生活上少了什麽似的單調。


    趙長生就以為四個姑娘如此熱烈的招待他,就是因為她們“饑渴”!


    女人饑渴久了會發瘋的!


    男人當然也一樣,久不結婚的男人有時候說出話來顛三倒四,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趙長生道:“兩個金匠又被姓丁的帶走了,是嗎?”


    那姑娘一手擎著趙長生的肩頭,笑嗬嗬的道:“公子爺A你又猜對了,姓謝的與姓戴的二人抬著丁爺上了山,去那裏A我就不知道了。”


    趙長生道:“你們不走,姓丁的不迴來,哇操!你們吃什麽?”


    那姑娘一手去搔趙長生的胡碴子,邊吃吃笑道:“公子爺,我們丁爺說過了,他十天半月就會來一次的!”


    趙長生一怔,眨眨眼睛,道:“姓丁的還迴來?他迴來幹什麽?哇操操!”


    那姑娘的手帕撒嬌似的往趙長生麵上一甩,笑道:“丁爺臨去交代過,他說你也許還會找來,嘻……你果然找來了……”


    趙長生頭一昏,他不由得搖了一下!


    那姑娘吃吃一聲浪笑,道:“丁爺說,你少爺的身價是銀子一千兩,死的活的他都要,最好是活的,因為活的他說才有意思,什麽意思我們就不知道了。”


    趙長生聞言吃一驚,道:“姓丁的叫你們……哇操操!你們坑我?……”


    他看著這屋子在翻滾,坐在兩邊的姑娘也在變,變得如同厲鬼般發出尖聲叫喊!


    喊聲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在他身邊,隻不過他用手一抓卻抓了個空。


    有一句最後聽到的話:“倒也!倒也!”


    趙長生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真可憐,因為他被十兒丈長的一根麻繩從脖子繞纏到腳脖子,全身連著一根木橙子纏住,別說是動顫困難,連用力掙也休想會鬆動!


    四個姑娘與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坐在桌上吃東西,炭火盆烽得滿屋子紅,那女子指著趙長生驚訝的道:“哎!你們看,他醒了也!”


    趙長生搖著頭,歎口氣,道:“姑娘們,你們要拿我找姓丁的換銀子?”


    那姑娘點頭道:“是呀!”


    趙長生道:“放了我,我送你們二千倆銀子!哇操操!”


    幾個姑娘吃吃笑道:“你的銀子我們搜過了,隻不過二十幾兩,誰稀罕!”


    三十中頭的女子指著趙長生,道:“別溜嘴滑舌了,我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們放掉你,你就會拿刀對付我們了,哼!”


    一大口囟菜亂七八糟的塞人口裏,那女人衝著趙長生還扮鬼臉!


    又是那洗澡的姑娘開口,道:“算算日子,丁爺也該來了吧!”


    另一個姑娘道:“不是明天是後天,我以為明天丁爺一定會來,我們今夜好生看牢,這可是千兩銀子,他不是人,是鑷子,哈哈……”


    第四巷的姑娘真狠心,生生把趙長生捆得動也不能動,趙長生也自無法動顫,因為他如果稍動,那支著的木橙就會往地上倒去,他首先就得往地上摔。


    姑娘們不會武功,但整人的名堂真實用,這種捆人的主意,連趙長生自己也想不出來!


    他在無計可施之下,隻好緩緩的閉上眼睛。


    他總得想方法脫逃吧!


    如果等到姓丁的迴來,他死的定比張捕頭更慘!


    趙長生閉上眼睛,立刻想到師妹宮小芳,他覺得上一次他未結成婚,在外而流浪一年多,這一迴又要快成親,怎麽又遇上這迴事,真倒楣呀!


    他深探的歎了一口氣!


    二更天了吧!一陣陣過山鳳壓下來,便也不時的傳來隆隆之聲,那絕不是雷聲,如果是白天,你就會吃一驚,因為附近有兒處懸崖在雪崩!


    三合院的大門外傳來馬嘶聲。


    不旋踵間大門被人拍得冬冬響,正屋裏已吃喝得差不多的五個女子,立刻高興得一齊舉手歡唿起來。


    那個表演洗澡的姑娘當先走向房門口,她忽又走近趙長生麵前,伸手在趙長生的麵上摸著,笑道:“公子爺,你的大壽到了呀,外而一定是丁爺迴來了!”


    桌邊另一個姑娘笑道:“一千兩銀子咱們姐妹淘有得花一陣子了,嘻嘻……”


    三十多歲的女人站起身道:“丁爺迴來了,我得盡快為丁爺準備幾樣可口的下酒菜送上來,丁爺喜歡吃桂花脆牛筋羊腦拌蒜片,還有那醬牛肉卷蔥油餅加上三碗小米粥……”


    她的話越咕嚕越遠,趙長生的心卻往下沉!


    那姑娘又擰了趙長生的削直鼻子一把,冷笑道:“公子爺,委屈你了,隻因為銀子太可愛了,哈哈……”


    她大步走出門,那模樣好像去接客,道:“來了,來了,是丁爺嗎?”


    “呀!”的聲門開了,次暗中站著一個人,不過這人並不是丁仲仁。


    “你……”


    “大姐,我走迷路了,見這兒有燈光,便跑過來借一宿,明日一早就上路!”


    “進來吧!真泄氣,你原來不是丁爺!”


    馬匹拴在大門外,來的是個姑娘,她緊緊跟在那姑娘的身後麵。


    “你是那裏人呀?”


    “洛陽北邊的。”


    “喲!好幾百裏外呀!”


    “走山路轉下道,走路需要兩三天!”


    那姑娘邊走邊大聲的道:“忙了,不是丁爺,是個迷了路的姑娘!”


    那個剛進灶房的廚娘有些生氣的又走迴來,她迎著迷路的姑娘看了幾眼,笑道:“嗨!


    你長得真好看!“


    姑娘靦腆的笑笑道:“嗨。”


    廚娘指著正屋內,道:“你大概也餓了吧?桌子上我們吃不完,你自己揀好的吃吧!”


    這個姑娘走進門,她左右看了一眼,卻隻裝沒看見一邊連著橙子捆的人。


    她坐下來果然揀著吃。


    趙長生開口了。


    他的話也有氣力了,如果進來的是丁仲仁,他隻有閉目等死。


    趙長生道:“各位姑娘們,你們本來都是汴梁城第四巷的姑娘,我實在很同情你們,如果出手對付你們,哇操操!辣手摧花的事,我還真不忍心做!”


    廚娘冷笑,道:“替你自己同情吧!公子爺。”


    趙長生一笑,輕鬆的道:“你們中間的那一位姑娘的手上一塊奪魂帕一定是丁仲仁那小子交在你們手中,目的就是等我找來對付我,是嗎?”


    又是那表演洗澡的姑娘吃吃笑道:“猜的真準著就好像他在一邊看到一樣!”


    趙長生道:“極容易猜,因為你們中間都不會武功,有時候不會武功的人卻能用另一種手法戰勝會武功的人!哇操操!巧巧人,緒果買個漏灑瓷。”


    那姑娘還驚呀的道:“哎呀,這位少爺真了不起,這幾句話正是那晚丁爺說的呀……”


    她頓了一下環視幾個姐妹淘,又道:“當初丁爺叫咱們對付這位公子爺的時侯,咱們很害怕,丁爺不就是如此對我們解釋的?”


    趙長生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大概是陰溝裏翻船,隻不過我仍想跟你們打個商量,哇操操!天害人才會死,人害人死,這個道理你們應該懂。”


    廚娘怪聲冷笑道:“少來,除了不放你之外,還有什麽可以商量?”


    趙長生苦兮兮的一笑道:“我們江湖行走的人也相信一句話,那便是‘強量不如商量’,各位姑娘鬆了我的綁,我護送你們迴汴梁,隻等到了地頭上,我再送你們五百兩,哇操操!


    怎麽樣?“


    洗澡的姑娘大聲笑道:“免談,我們現在的生活多自由,銀子每月都有得用,誰還再想迴第四巷,你免開口了吧!”


    趙長生一瞪眼,怒吼一聲道:“你們真是無藥可救了,一心想要我的命,哇操操!”


    幾個姑娘齊叫喊,一齊圍到趙長生麵前,好一陣拳打足踏!


    那廚娘還咒罵:“什麽東西,你以為你真是公子又是爺?


    呸!上了繩綁就是王八免子鱉,恁人踏恁人罵還等著挨刀殺,還在哆嗦什麽呀!


    “趙長生卻突然道:”該吃飽了吧!如果吃飽了請先替我把繩子割斷!哇操操!“幾個姑娘猛一怔,不由一齊看向大桌邊,隻見那位剛進來不久己站在桌邊,她手中一把尖刀在掄著玩!


    這姑娘還在冷冷的笑,那模樣就好像一個調皮又搗蛋的大姑娘!


    那廚娘一聲尖叱。道:“你……你是誰?”


    便在這時候,又見那個手持迷魂帕的姑娘往桌邊走去,不料唿的一聲,一張椅子彈起來,“咯”手持迷魂帕的姑娘立刻被椅子砸倒在地上。


    桌邊的姑娘冷笑道:“想在姑奶奶麵前玩那下五門的手段,你找死!”


    隻這???招,連廚娘的臉色也變了。


    她期期艾艾的道:“原……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呀?”


    姑娘沉聲道:“你才知道!”


    尖刀虛空掄,幾個姑娘擠一堆,如果人在第四巷,她們的天下,搖搖晃晃的拉過椅子坐下來,夭不怕地不怕,但此刻不一樣,大山裏殺人誰來管?


    姑娘的刀先挑斷趙長生的繩子,便一吃吃笑道:“長生哥,我來對了!”


    趙長生被繩子捆了一個時辰還多,這時候繩子一開他幾乎站不穩腳,搖搖晃晃的拉過椅子坐下來。


    握刀的姑娘,哇操!正是善小鳳來了!


    她早就來了。


    趙長生來到三合院不久,她便也到了大門外,她在與趙長生分手的時候堅持趙長生先走,那時候她就打定主意暗中跟來了。


    善小鳳隱在屋外遠處著!她一開始真冒火,幾個姑娘圍在趙長生兩邊侍候,姑娘家她怎麽能忍受?


    她更對趙長生也起了疑心,她以為趙長生騙了她。


    但當趙長生被迷到之後上了繩,善小鳳還真不敢貿然出手去救,她擔心自己打不過屋子裏五個女人。


    善小鳳的武功出自雙鳳堡,雖然不是一流的,但足可引入二流,如果沒有幾招,她怎敢任意江湖行?


    她在三合院外動腦筋,想了半天才拿定主意,決定先進去,再找機會將趙長生解開繩子再計較。


    善小鳳吃著桌上東西,她不去理會趙長生,怕的是被五個女人識破,不料趙長生見了她,打從心眼裏快樂極了!


    趙長生先用話點破五個女的利用迷魂帕,然後又點破她們均不會武功。


    這一迴輪到善小鳳樂了,她立刻撥出頭刀來!


    趙長生指著地上跪的五個人,冷冷的道:“你們不殺我了吧?”


    廚娘指天發誓,道:“她們那個再想殺你,我就饒不了她們。發財,發他媽的倒黴財呀!


    都是你!“


    她指頭戮在那個剛自地上爬起來鼻子上青又腫的姑娘!


    那個姑娘流淚了,也不知道是鼻子痛引出來的,抑是她被嚇哭的,隻不過她一哭,另外三個也哭了。


    女人的原始武器就是哭,趙長生真的心一軟!


    “別哭,哇操!我想想怎麽殺你們。是一刀一刀割呢,還是二刀一個宰!”


    善小鳳一聲冷笑道:“長生哥,由我操刀,一刀一個宰了完事!”


    五個姑娘吃驚的又大哭!


    趙長生厲吼,道:“不準哭!”


    聲如雷轟,嚇得五個人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打哆嗦!


    趙長生指指三合院外麵,吼道:“你們趕快逃,我給你們一盞熱茶時間,等你但逃下山,我再從你們後麵追,誰要被我追上,我就把她的頭砍下來!”


    他還真的大聲喊:“一二三,跑!”


    五個女人慌了腳,撥腿就門外跑!


    她們五個身手快,先自跑進左邊廂,取出各人的小包袱冒著黑天跑下山——也不怕野狼吃了她們,五個人尖聲叫著留掉了。


    趙長生仰天哈哈笑,一把摟住善小鳳,道:“我如果說你為什麽暗中迴來,於情於理說不通,小鳳,你來的正是時候且救了我一命,我還能說些什麽?哇操操!


    我的小精靈!”


    善小鳳俏笑道:“當然更不會逼我迴雙鳳堡了!”


    趙長生忽然對善小鳳道:“哇操操!我把馬匹拉到院子裏,找些馬料喂飽它們,明日一早我們跑往落鷹峽!先解決虎頭寨的事。”


    善小鳳高興得不由自主在趙長生的臉上香了一下。


    趙長生沒有反應,他實在先奈——宮小芳怎麽辦?


    趙長生沒有去追殺那五個可憐而不自知的女人。


    他永遠也不會對她們動刀,因為他心中明白,落入煙花的女人也有著無奈。


    有道是: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那些女人也是人,隻不過她們有太多的不幸,便也無奈何的任命運擺布了!


    趙長生自己也有無奈。


    他現在就無奈!


    當善小鳳溫馴得宛似一頭小貓而又躺臥在他的身邊時候他再也睡不著!


    臂彎裏,隻要善小鳳稍稍移動,趙長生便張大眼睛——他太緊張了!


    如果他伸手碰到善小鳳的身子,他就緊張。


    床上的棉被很暖,被子裏的人心頭更暖,暖得快要燃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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