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破了相,受了傷還流了不少血,除了剛開始她暈過去了,這會醒來之後除了傷口還有些疼之外,其它並無大礙。興許是這具身體平時喜歡跑跑跳跳,雖然是個又黑又瘦的丫頭片子,身體素質倒還不錯。


    顧玲瓏下山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看來聶玲瓏雖然失蹤了這麽長時間,家裏卻並沒有人想過有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嘴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聶玲瓏性子比較活躍,也學不來大家閨秀那套,讓她天天待在家裏,她壓根兒坐不住。對道法她隻是覺得好玩兒根本就不當迴事兒,以前也隻是學過幾句口訣,後來貪玩兒再加上許琦在,聶飛揚也不再逼迫她學這些了。


    穆氏本人是江湖兒女,和聶飛揚兩人是在江湖中認識,互生情愫才走在了一起。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在生了女兒之後,穆氏也並沒有拘束自己的女兒,說起來穆氏後來教授女兒那些姑娘家學的東西,也是無奈之舉。


    夜風徐徐,顧玲瓏走路很輕,幾乎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腳步聲。聶家人口簡單,雖然收了幾個弟子,家裏林林總總算起來也有二三十人,又住在山上,仍是顯得很冷清,加之聶家依山而建,占地極廣,各宅院間也有些距離,典型的地廣人稀,是已顧玲瓏從山上迴來,竟然還沒有人發現。


    走過廣闊的練功場,經過兩個垂花門,顧玲瓏聽見大堂裏傳來一陣說話聲。


    “玲瓏這麽晚了還沒迴來,又跑哪兒去瘋了?”


    說這話的是聶飛揚,能夠聽見對方語氣中隱藏的怒火。聶飛揚雖然沒想過讓女兒承擔家業,接受他的衣缽,可這孩子成天在外亂跑,一點沒個姑娘家的樣子,還是讓聶飛揚心中不快。


    穆氏也發現女兒還沒著家,不過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倒是看得開,笑著說道:“興許是一時貪玩兒,你也別擔心。這孩子坐不住,要讓她像露露那孩子一樣安安靜靜的,她可不行。”


    說到這兒,穆氏取了竹簽挑了挑燈芯,讓火光燃得更大,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是太晚了,要不讓琦兒和露露過來問問,,可看見她了。這孩子,確實是該管一管了。”


    聶飛揚臉上有些不悅,雖然他對妻子一向敬重,可女兒養這些年,年紀漸長卻越沒個規矩,聶飛揚心裏對妻子還是有些許的埋怨,他下意識的就迴應道:“平時你在家是怎麽管教她的?要是前些年就好好教她,也不見得像現在這麽無法無天。”


    穆氏一愣,迴過神來知道聶飛揚是在埋怨自己,她忍著怒氣輕笑了兩聲,說道:“聶飛揚,你這是在埋怨我?玲瓏這性子,不也和你有關係?她三四歲的時候我就說要慢慢教她一些規矩,你是怎麽說的?你說孩子還小,不要拘束她,又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又不用她去攀龍附鳳。你自己不也寵得厲害,現在倒是埋怨起我來了。”


    “後來你把琦兒領迴家,花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培養他,好叫他承你的衣缽,你又花了多少時間去關心女兒了?”穆氏說道這裏,心裏也極其委屈。玲瓏是他們娶妻倆的獨女,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孩子了,平日裏自然是百般寵愛,早年她想趁著女兒年紀小,教一教她的規矩,丈夫還非說她太嚴厲。等許琦來了之後,丈夫一門心思都放在許琦身上,說到這個,穆氏心裏也還有些埋怨呢。


    許琦雖說是聰慧,可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即便以後他和玲瓏會成親,但看見丈夫對許琦的關心都超過了自己的孩子,穆氏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有些想法,有時候也想管教她來,又狠不下心。聶家雖然人口簡單,但俗事也多,穆氏平時不但要管家,山下時常有人來請丈夫出去捉妖拿鬼,難免有時候聶飛揚沒在家,她不得不出麵張羅打理。


    聶飛揚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他並不想因為這些小事情和她打嘴仗,再說女人一惱起來,恐怕是又要逼他睡書房了。聶飛揚臉上閃過一絲愧疚,說道:‘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我這叫讓琦兒過來,問問看玲瓏去哪兒了。文娘,我知道這些年你操持家務也很辛苦,都是為夫的錯,有時難免疏忽了你們。可是玲瓏年紀也不小了,在過幾年等她及笄,就該把她和琦兒的事兒辦了,總不能到了那個年紀,還成天懵懵懂懂,什麽事兒都不懂。”


    見聶飛揚主動承認錯誤,穆氏心裏那點氣兒也沒了,她點了點頭,說道:“等這迴找她迴來,我親自管教她,非得把她這些毛病給改過來不可,隻你到時候可別又心疼她。”


    不多時,許琦被叫過來了,聶飛揚問他可看見玲瓏去哪兒了?這許琦如聶玲瓏記憶中的一樣,說早些時間看見過她,說是要去後山玩兒。聶飛揚自然是生氣的,不過到底自己親生女兒,再者天色也晚了,他急忙就把家中人召集起來,一起去後山找玲瓏。


    黃露露也跟著要去找她,穆氏對這個遠房侄女兒也挺喜歡的,雖然比不得自己女兒,但自來了山上,也沒委屈過她。穆氏知道她身體不好,見她要跟著去找玲瓏,哪兒會準許,隻讓她在家呆著,黃露露自己心中有鬼,她朝許琦看了幾眼,許琦上前來說了幾句,穆氏也就同意了,而且還深受感動,越發覺得黃露露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顧玲瓏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幕,聶飛揚和穆氏自然是心疼自己女兒的,但許琦和黃露露這兩個人,做戲還挺厲害的,臉不紅,心不跳,紅口白牙張冠李戴一通,非但沒有露出馬腳,還在聶飛揚和穆氏夫妻麵前得了個好印象。


    嗤,虛偽!


    許琦和黃露露肯定會帶著聶飛揚他們找到她出事兒地方,顧玲瓏咧了咧嘴,這一次,不知這兩人還怎麽繼續演這出戲。在聶玲瓏的記憶中,當初她被聶飛揚夫妻找到時還是昏迷的,自然不知道期間發生過什麽,在加上後來黃露露打著探望的名頭,一直守在她院子裏直到她醒過來,那時候穆氏和聶飛揚因為女兒摔破了額頭,兩人還大吵了一架,互相埋怨,倒是叫黃露露鑽了空子。黃露露在她麵前聲淚俱下承認錯誤,再加上許琦在一旁有意誘導她,聶玲瓏答應保守這個秘密。


    聶玲瓏天真的以為隻要不把這件事情告訴爹娘就不會有什麽事兒,卻不知道爹娘因為這件事情兩人心裏生了隔閡,而穆氏看見女兒這麽不懂事兒,心裏難免是失望之極,再想到丈夫絕情的話,就發了狠的想要管束好聶玲瓏。聶玲瓏見母親突然嚴厲起來,反抗過卻沒成功,最後隻能壓抑著本性學那些她並不喜歡的東西。


    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年時間,可聶玲瓏原本活潑開朗的性子變得畏畏縮縮,她敏感又自卑,黃露露私下在她耳邊又挑撥離間聶玲瓏和穆氏的母女關係,可以說這一家人的心從聶玲瓏摔了頭這件事情開始,就漸行漸遠,直到最後讓許琦的陰謀得逞。


    距離聶玲瓏摔了頭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黃露露和許琦迴來之後,許琦告訴她讓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她知道許琦是她能夠依靠的人,聽了他的話,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穆氏聶玲瓏摔了。當聶飛揚夫妻開始找聶玲瓏,黃露露心裏雖然很害怕,但看見許琦一臉鎮定的樣子,她才稍微穩住了。


    黃露露是執意要跟著去找聶玲瓏的,她害怕聶玲瓏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她不敢冒這個險,所以她一定要親眼看著聶玲瓏,如果她還昏迷著,她一定要守著聶玲瓏醒過來,如果聶玲瓏醒了,她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應對,至少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把這件事情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出來。


    聶玲瓏很喜歡她,也很信任她,黃露露深吸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利用她的單純善良,讓自己摘幹淨。


    然而當黃露露跟著大部隊到山上尋找,來到事發之地,卻並沒有看見聶玲瓏,黃露露心裏頓時就慌了。


    顧玲瓏迴到自己的院子,她沒有點燈,隻是獨坐著。府裏大部分人都出去了,雖然服侍聶玲瓏的那兩個小丫頭還在府上,隻是年紀小,又有些貪玩兒,這會兒也不知去哪兒玩耍去了。


    聶飛揚和穆氏兩人帶著人在山上找了一夜也沒找到人,穆氏心裏有些擔心,要是女兒出了什麽事兒,可叫她怎麽辦,想到這裏,饒是穆氏也是個江湖兒女,也不由得紅了眼圈。


    在山裏找了一夜沒找到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很疲憊不堪,聶飛揚擁著妻子的肩膀,他心裏雖然也著急,但卻不能放在臉上,反而得勸慰著。


    既然山上沒有,興許孩子沒在山上。聶飛揚隻好帶著大部分人下山去,隻留了幾個在山口,若是萬一玲瓏沒下山,她出來之後還有人看著。


    “老爺,夫人,姑娘她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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