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醒醒……娘你不要丟下茂兒,娘……”


    一陣孩童的哭叫聲在耳邊響起,一隻小小的手推著她的身體,顧玲瓏隻覺得耳邊好吵,孩子哭聲陣陣,她皺了皺眉,下一刻,她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張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的小臉,小男孩兒看見她睜開了眼睛,雙眼一亮,他抽抽噎噎的道:“娘你終於醒了……哇哇……奶他們都說娘要死了,娘不要我了,嗚嗚……”tqr1


    顧玲瓏隻覺得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一樣,胳膊、腿兒的僵硬得厲害,她此刻渾身動彈不得,隻能睜開一雙眼睛。轉動著眼珠子四處看著這間屋子,土培房,連窗戶都沒一個,屋子裏放著兩個木箱子,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針線簍子,裏頭放著些碎布。


    顧玲瓏擰了擰眉,這特麽的又是個什麽地方?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家,還有,一接手的這具身體還是個帶孩子的女人,顧玲瓏在心裏將臨淵給罵了一通,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臉髒的就跟小乞丐一樣的小男孩兒看見她隻是睜開眼睛不說話,也沒有像往日那樣叫他的‘茂兒’,小男兒又哇哇哭起來,“娘,你怎麽不說話?我是茂兒,我是茂兒,娘……”


    顧玲瓏腦子疼得厲害,最主要的是她現在身體動不了,也不知道是何緣故。這會兒小男孩兒在旁邊哭嚎,更是吵得顧玲瓏頭疼,顧玲瓏試著張開嘴巴,然一開口嗓子都快冒煙了,她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水……”


    小男兒聽見娘說要水,忙就從床上爬起來跳下去,咚咚的跑了出去,顧玲瓏看著走出去的孩子,年紀約莫也就三四歲,很瘦,身上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襖子,頭發亂得就跟雞窩一樣,一看就是沒人管的。


    小男孩兒很快就端了個木瓢舀了水來,顧玲瓏自己根本沒法動,除了眼珠子能轉動,頭稍微能偏一點點,其他的什麽都幹不了!


    孩子見她不能起身,水根本喂不進去,反倒是灑了許多水出來,還弄濕了她的衣裳。顧玲瓏頭都大了,小男孩兒急得哭了,他哭了兩嗓子,自己咕嚕嚕的喝了一口,最後將嘴巴裏的水渡給顧玲瓏。


    顧玲瓏原本還有些嫌棄,然而當水入了嘴巴之後,水冰得跟以前吃的棒棒冰有得一拚,這一入口就凍得她直哆嗦,顧玲瓏看著這孩子這舉動,心頭也軟了下來。她也是當過母親的,雖然不可能把他當成小石頭和哼哼,但麵對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心裏帶著酸楚和憐愛。


    這應該是原主的意識,這是原主的孩子,所以即便現在顧玲瓏來了,仍然也有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顧玲瓏喝了幾口水之後,想起剛才他說自己是茂兒,便說道:“茂兒,娘不渴了。隻是娘現在還不太舒服,你讓娘自己一個人再待一會兒,好不好?”


    陳茂看著他娘,點了點頭,“娘,你要趕快好起來,不然奶和小姑說要把你用席子一裹丟到山裏去喂狼。”


    等到孩子走了,顧玲瓏才閉上眼睛,接收起這具身體的情況。


    這具身體,是一名童養媳。年幼的時候就被拐子拐走,叫什麽名兒也不知道。這戶人家姓陳,在這小鎮子上算得上是富戶,當然丫頭婆子是使喚不起,不過家裏有良田二十多畝,田地都租賃了出去,靠收租過活,算得上是個小地主。


    陳家的男人死得早,,女主人閔氏,生養了兩子兩女,大兒子腦子有些不太靈光,一直沒說上媳婦兒,然而小兒子卻是個讀書厲害的,十五歲的時候就考取了秀才。


    原主跟著拐子跋山涉水,又驚又怕之下生了病,她差不多要病死了,路過這座小鎮的時候被拐子隨手丟在陳家門外,陳母看她還有氣兒,便將她撿了迴來,也請了大夫來看了,說來也怪,在路上幾乎是要死的人,兩貼湯藥下去就好了。因著原主當時年紀尚小,對自家的情況也記不得,陳母也沒問出個什麽名堂,自此之後便在陳家住下來。


    原主好了之後,周圍鄰裏都說陳母撿了個女娃,莫不是給她兒子養著當童養媳?陳母哪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時心善,竟是被人貼著了,這孩子又甩不掉,她一個寡婦得養四個孩子,就算家裏的田地都租賃了出去,靠租子吃喝,但是家裏供著一個念書的,這銀錢花得快,陳氏自然是不願意白白養個人在家。既然大家都說是她養的童養媳,她想著自己大兒子腦子不太靈光,以後怕是不好討婆娘,便將這女娃養在家裏,不過當然不會像對自己孩子一樣對她。


    因著是白撿來的,陳母對外就是說她姓白,偏僻小鎮,又不興什麽名字,再說在鄉下人的看來,女孩兒就是賤命一條,哪兒配有自己的名字。


    原主自此便在這裏住下,卻是被陳母當成丫鬟使用,小小年紀家裏洗衣做飯打掃屋子的活兒全都是她包攬了,一有哪裏做得不如意的地方就被陳母一頓喝罵,大冬天的陳家母子在家,她還得去山上砍柴迴來燒火做飯。


    陳母的小兒子陳宣是個讀書人,人也長得有幾分儒雅俊秀,在讀書上頭頗有天分,他也隻比原主大兩歲。在以後幾年裏,原主漸漸長大,倒是個小美人,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卻難掩其麗顏。陳宣既是個讀書人,自然也是憐香惜玉的,再看又是養在自家的,算是從小一起站大,陳宣漸漸的就對她生了幾分情意。


    陳宣十五歲考了秀才之後,便跟陳母攤牌,想讓原主做自己娘子。陳母給氣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可她對幼子疼愛,再者陳宣會讀書,大夥兒都說他往後是有大出息的,陳母也不願就此將兒子得罪了,隻好如了他的意思。


    陳宣在十七歲的時候娶了原主,這時候的白氏也及笄了,她對這個會讀書寫字的哥哥心裏也喜歡的,兩人成親之後,倒也很是恩愛。可這讓陳母是更生氣了,常常對白氏辱罵,每當這個時候,陳宣也隻是勸著自己娘子忍耐。白氏十七歲的時候,給陳宣生了個兒子,同年陳宣考試,竟是中了舉,陳家在鎮子裏的身份地位更是水漲船高。


    陳宣春風得意,覺得是妻子旺他,雖是時下的鄉野女子都沒名字,陳宣卻是特意給她取了個名字,叫玲瓏,白玲瓏。


    白玲瓏也是聰明的,陳宣平時也會教她認字讀書,然而兩人柔情蜜意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陳宣二十歲的時候,說想出去遊學,增長見識,找個好師傅,想以後入仕。


    時下科舉考試製度不過才剛剛開始,選拔人才還不是很完善,主要以有名望地位的人推薦人才為主。陳宣有這個宏偉目標,陳母自然是支持,白玲瓏雖然舍不得夫君,但是為了夫君的前程,還是讓他去了。


    可陳宣這一走就是七年,前幾年還有書信來,出去第五年的時候,就徹底沒了音訊。有人說他在外麵死了,可白氏不信,她堅信自己的丈夫還在。這幾年中,白氏的容貌長得越來越漂亮,倒是引起了陳宣的大哥陳楓的主意。


    陳楓雖腦子有些不太靈光,憨傻了些,可也是個正常男人,再者常聽人說當初白氏原本是娘給他養的媳婦兒,最後卻被弟弟娶了。陳宣出去多年不迴來,陳楓膽子也大了,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硬是將白玲瓏給侮辱了。


    任白氏如何哭喊掙紮都沒用,哪怕她的婆婆就睡在隔壁的屋子,卻當什麽都沒聽見。陳楓的手之後,便有一有二,婆婆閔氏隻當不知道,白玲瓏在第一次事情發生之後曾經找過閔氏,閔氏卻根本沒管。


    白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孩子還小,她為了兒子隻能強忍著,她日夜期盼著自己的丈夫能早些迴來,給她討個公道。


    然而這個時候的陳宣已經在外另外娶了妻,還是娶的一位郡主,可算是得了錦繡前程。


    陳宣在外邊飄蕩了快七年,想起自己鄉下還有老母親,他想把娘接京城盡孝,至於以前的妻子和孩子,陳宣也想做個了斷。陳宣給郡主娘子說家裏有老母,要接來住幾天盡孝,郡主答應了。


    陳宣迴到了鎮上,他這幾年在外,見識了太多的人和事情。再看如今的白氏,隻覺得她就是自己人生的一大汙點,再者她如今也不再是青春年少的美嬌娘。陳宣還是念及她還是給自己生了個兒子,便提出用一筆錢打發他們母子走,白玲瓏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她苦苦等候的良人,竟然已經在外頭停妻另娶,如今為了那後娶的娘子,還要趕走她。


    郡主在陳宣走後,思夫心切,為了給陳宣一個驚喜,她也偷偷跟在陳宣後頭去了,到了鎮上,陳宣有妻有子的事實也被郡主知道了。郡主很傷心,陳宣這迴是殺了白氏的心都有了,陳宣請求郡主原諒自己,又說白氏隻是家裏養的童養媳,兩人並沒舉行過婚禮。閔氏見自己兒子竟然娶了郡主,為了不讓兒媳和兒子生有間隙,她便將白氏和陳楓攪合在一塊兒的事情說了,在她口中,不是陳楓欺負她,而是白玲瓏耐不住寂寞,主動勾引了陳楓。


    陳宣聽見白氏竟然與人有染,氣得要將她沉塘,郡主這時候道聖上正有意提拔他,此時萬萬不可做出這樣的事情。郡主便提議,反正他們當年辦酒席,白氏竟然已經和陳楓有了夫妻之實,不如就將白氏給陳楓,對外也說孩子是陳楓的,為了掩人耳目,還硬說白玲瓏是閔氏的遠方親戚,當年是來投奔她的。


    就這樣,白玲瓏成了陳楓的妻子,她受不得陳楓的折磨,將陳楓用剪刀刺死,她入了大牢,還被判處了砍頭的刑罰,在她行刑前,陳母來看她,說她的兒子已經死了,還是陳宣親自動手的,又說陳宣已經當了大官,和郡主娘娘已經有了孩子。


    白玲瓏最後的落得個身首異處,兒子也死的境地……死前白玲瓏心裏極其怨恨:恨陳家是非不分,顛倒黑白,恨陳宣心狠手辣,連親生子都不放過,恨那個郡主,若不是她出的這個餿主意,她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陳宣是負心漢,那郡主娘娘就是劊子手,兩人聯手將推她入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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