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片靜謐,燭台上的蠟燭已經燃盡,隻留下些許白色的印子。


    顧玲瓏其實早已經醒來,真要說起來她昨晚上幾乎是沒睡著,這會兒弓著身子背對著那人,一動也不動。身邊響起細微的動靜,能感覺到那人坐了起來,顧玲瓏趕緊閉上眼睛,不讓他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管輕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的氣息已經紊亂,哪裏還是睡熟的樣子,明明就是裝睡不想理會他罷了。他笑了笑,發出一聲暗啞低沉的笑聲,伸出手放在她肩膀上,“生氣了?不理我?”


    顧玲瓏不動,管輕寒繼續道:“還真不理我了?昨兒晚上是誰……“


    “你放手。”她偏過頭來看著他,麵露不愉。


    管輕寒笑道:“那你說說,怎麽一大早的就不搭理我了?還是昨兒晚上為夫太孟浪,傷著你了?”


    “呸呸……”顧玲瓏瞪著眼,“你別說話了,我煩你得很。”


    她是真的煩,沒來由的就是煩躁得慌,這會兒看著這個人就討厭。


    顧玲瓏臉色難看,可見是真的生氣了,管輕寒卻是不信這邪,他低下頭,雙手放在她腰間,撓了撓,他自是知道這女人最是怕癢的。果不其然,顧玲瓏一下子就扭動著身子咯咯笑了起來,麵色潮紅,也帶上了一抹朝氣。


    “還不快說,怎麽就生氣了?昨兒不還好好的。”管輕寒說著,眉心微蹙,手就從她衣裳的下擺探了進去,“難道真傷著了?我瞧瞧。”


    他說著真就撩起她的衣裳,顧玲瓏忙按住他的雙手,麵紅耳赤的道:“沒有,我沒有生氣。你今日不是要去林府,還不趕緊去。”


    管輕寒挑了挑眉,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顧玲瓏惱道:“你那麽多表妹,可都等著你這當表哥。”


    這會兒他算是弄明白了這女人怎麽一大早的就不理人了,原來是吃味了。管清寒的聲音有些暗啞,他湊到她臉龐,說道:“你這是在吃醋?你若是不喜歡,我不去就是,今日就在家陪你。”


    顧玲瓏見被他挑破了心思,她咬得牙恨恨的看著他,“誰讓你今日陪我了。我還有事兒,沒空理你。”


    他卻是不動,臉又湊近了些,貼近她脖子處笑了起來,一條腿壓著她的身子不讓她繼續扭動,“口是心非,還不承認。”


    顧玲瓏被他鬧得渾身癢癢,體力上的壓製,讓她根本就沒辦法反抗,顧玲瓏怒道:“你還有完沒完了。”


    “誰讓你不理我。”他壓著她,胸腔發出愉悅的笑聲。


    “今日你若是不說,我便不起了。”


    顧玲瓏咬著牙,倒是沒想到他如今都快奔三的人了,臉皮還這麽厚。


    “快起來,我都快被你壓得喘不過氣兒了。”顧玲瓏說著推了推他。


    “你不說,我就不起了。”管輕寒耍無賴,今日定要讓她說出口,他才會放開她。


    看著顧玲瓏被他逗得臉色緋紅,一臉惱意,偏偏那雙眼睛裏又帶著瀲灩風情,勾得管輕寒心頭一下子有些熱了起來。被他壓製著的女人試圖脫離他的掌控,一直扭動著身子,管輕寒低聲道:“別動。”


    顧玲瓏擰了擰眉,盯著他看,隨即感覺到那人身體的變化,頓時僵住了,撇開頭不看他,管輕寒笑了笑,低聲道:“說吧,到底是為何?你是我妻,我可不想讓你生悶氣,我心疼。”


    顧玲瓏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她道:“沒什麽,就是心頭不爽快?”


    “為何不爽快?”


    顧玲瓏怒瞪著他,咬牙道:“是因為你,行了吧。”


    她不願說,這人硬是要她說!好,她說就是!


    “反正你今天去林府,我管你有多少表妹的,統統都給我無視,無視明白嗎?”她瞪著眼,故作兇狠的樣子,逗得管輕寒大笑不止。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啊。”最後那個‘啊’字被他拉長了音調,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見她羞惱,心裏有些暗爽。這女人在這些事情上很是矜持,難得逼得她吐露真言,管輕寒知道凡事不能逼得太過,總要給她些麵子,笑著道:“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再說了,我哪兒有什麽表妹。”


    他連自己的生母都不知道是誰,不過是林貴妃的養子而已,他自來和林家的關係就不融洽,別人不用心對他,他也不會用真情對待,大抵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


    管輕寒笑了笑,下了床,一邊穿衣一邊道:“我會早些迴來的。”


    迴應他的是顧玲瓏的冷哼。


    管輕寒也不惱,穿好衣裳見她還躺著不動,低聲道:“你看你,有什麽要求跟我說就是,悶在心裏我又不知道,何故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


    見那人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顧玲瓏本就羞窘,張口就道:“跟個婆子媽一般愛嘮叨,你還不快走!真是煩死人了。“


    管輕寒站在床邊看著她,見她仍舊弓著身子背對著他,笑著說道:“好,我走便是。天色還早,你多睡會兒,那我走了。”


    說著他便離開房間,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連他的氣息都一並散去。顧玲瓏咬著嘴唇,有些懊惱,這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今日是林素的生辰,作為林貴妃的兒子,他也得出席今天的宴席。顧玲瓏微微歎了口氣,這會兒冷靜下來,想起自己先前那副作態,更是惱了起來。


    不是她不相信管輕寒,她是不相信別人。如今他貴為親王,位高權重,又沒娶妻,即便他心悅自己,可在別人眼裏,她不過是管輕寒養的一房外室而已。顧玲瓏心裏有些酸澀,以前她並不覺得如何,她一直認為兩個人的感情,不是靠那一紙文書就能定下,男人若是不愛,便是正妻又如何,還不是養小偷腥。


    可……顧玲瓏摸了摸胸口,罷了罷了,想那麽多也是自尋煩惱而已。


    ——


    今日林府的大門打開,院門口掛上了兩隻大紅燈籠,從屋外的石階一直到內院,都鋪設了長長的紅毯,周圍已經戒嚴,每隔三五丈遠的距離便站著一位士兵。


    從皇宮裏出來的貴妃儀仗隊緩緩而行,領頭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紫衣華服的青年神色冷峻,他便是如今享譽大燕的寧親王管輕寒,林貴妃的兒子。


    管輕寒從府裏出來後,便去了宮中,同林貴妃一起出發去林府。雖心裏是不耐煩的,可這戲既然已經開場,他也得繼續唱下來。


    林貴妃靠著軟椅閉目養神,她穿著黃色的貴妃禮服,貴氣逼人。今日啟明帝還派了一隊禦林軍護送林貴妃迴府,更別說那抬著的沉重箱子裏擺放的奇珍異寶。今日,林貴妃風頭直逼皇後,便是皇後當初迴娘家,也不過如此而已。


    昨日睡得不好,林貴妃有些困倦,這會兒甚至打起盹兒,待會兒她還得打起精神應酬。


    當貴妃的儀仗隊往林府緩緩而來,林素帶著全府的兒孫們全都跪在大門前,恭迎貴妃娘娘的駕臨。


    林雅萱跪在後麵,心尖都緊張了起來,她偷偷朝外看了一眼,卻什麽都沒看見。


    林貴妃下了馬車,走到老父親和母親跟前,將他們二老扶起來。


    “今日女兒是迴家省親,沒得講究那麽多規矩。女兒恭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林貴妃的聲音傳了出來,林雅萱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那亮麗的黃色閃得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那般的珠光寶氣,貴氣逼人,林雅萱隻看了一眼便立刻垂下眼簾。


    她心裏卻是震驚的,那年爹爹去世時林貴妃雖然迴來過,可那時姑姑身上還沒有今日所見的氣勢,想來姑姑這幾年在宮中過得很好。林雅萱微微咬著嘴唇,那樣的潑天富貴,誰人不喜呢?


    她也想,和姑姑一般高貴,甚至成為這天下間最高貴的女人!tqr1


    “祖父,祖母,母妃,還是先進府再敘吧。”管輕寒站在林貴妃身邊說道。


    林素看了他一眼,忙道:“好好,進屋,進屋。”


    林貴妃時隔六年不曾迴家,這會兒臉上也帶著歡喜之色,老太太杜氏緊緊握住女兒的手,一臉的欣慰和驕傲。


    這麽多年來,這是林貴妃第一次以貴妃儀仗隊的架勢迴府,可見在啟明帝心中,他們林家仍被聖上眷顧。


    管輕寒落在林貴妃身後,其他跪著的人,他連半個眼神都未曾放過。


    見前頭的人起了身,跪在後麵的姑娘們稀拉拉的也跟著站了起來,姑娘們麵孔紅潤帶著女兒家的羞澀。那就是,她們的表哥,如今的寧親王管輕寒,聖上的六皇子。長得真是英武不凡,相貌堂堂,比府裏的堂兄弟們更多了幾分氣勢和貴氣。


    管輕寒來林府的次數並不多,那年雖來過,到底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而且那時候這裏好多人都還隻是個孩子,是以不少人,是今日才真正的見到他。


    林雅萱朝那人看一眼,氣勢高昂,穿著代表著權勢富貴的親王禮服,綴了碩大東珠的金冠閃著別樣的光彩,林雅萱不由得看得有些癡醉了。


    表哥一直都是那般俊秀的人,雖也常年在外領兵,可身形卻一點都不粗魯,端的是一副好身材,又生得俊逸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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