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夾得血淋淋,劉尚書讓人拿掉刑具,問道:“現在,是說還是不說?”


    “大人,小的是真的不知情啊,您讓小的說什麽啊。”


    “還不說是不是?”劉尚書怒道,“看來剛才我對你是太客氣了,既然如此,這雙手那就不要了。\"


    話音剛落,便有十根兩寸許長打磨得光滑的鐵針拿了出來,即便隔了一段距離,那鐵針卻老遠一股血腥味傳來,管事兒剛受了棍夾之刑,這會兒看見這東西,又哭叫起來。


    拿來鐵針的衙役抽出一根,麵無表情的朝他走過來。


    “大人,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你可知這是什麽東西?你這十根手指頭,一根根戳進去,嘖嘖,那滋味可不好受。十指連心,你可想要試一試?”劉尚書問道。


    “大人,大人,您問,您問,小的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定通通告訴你。”


    他是真的被嚇破了膽,這東西若是戳入手指中,便是想一想都被嚇得渾身發抖,那種慘烈,一定比夾棍更嚴重千百倍。


    劉尚書抿了抿嘴,問道:“那就快說,宋知州是怎麽和文家公子合謀寧王殿下的?”


    “小的,小的是真不知道這事兒啊。前頭知州大人隻是說有位京中的貴公子會過來參加花朝節,可壓根兒沒提寧王殿下。小的隻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兒,這些事情,知州大人哪裏會告訴小的。平日裏便是知州大人的書房,小的也不敢多停留。小的是知道知州大人和京裏的大官有聯係,可委實不知道這大官是誰。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去知州府查探,定然能找到大人所需要的信件。”


    他渾身哆嗦著,臉上還帶著一臉害怕之色,驚恐的看著那寸許長的鐵釘,害怕那東西會一下子紮進他的手指尖。


    ——


    管輕寒從牢房裏出來,屋外的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他眯了眯眼睛,想著顧玲瓏此刻在做些什麽,小石頭在做些什麽。


    楚荀川問道:“王爺,咱們就幹等著?”


    “等。等劉尚書案子審了再說。”


    兩人這一下午便守在了衙門中,傍晚時分,劉尚書才帶著兩個副官從牢房中出來,他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汗水濕透,密室裏密不透風,如今又是大熱天,即便有人扇風,也是熱得讓人受不了,讓人心情無端的煩躁。


    劉尚書一出來,看見寧王和楚世子還站在外頭,連忙迎上前,管輕寒看著他渾身濕透,道了一聲“劉大人辛苦了。”


    劉尚書忙作揖,一邊道:“這是下官該做的,當不得辛苦。倒是王爺,這一下午,是等得急了吧。”


    管輕寒微微張口,“還好。既然審完了,便一起用飯吧。”


    上午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抵達宣城,倒是沒有等他們一起吃飯,這晚上卻不能再怠慢了。到底是聖上派出來的欽差,代表的是皇上的臉麵。


    幾人都各自換了身衣裳,去了宣城中最大的酒樓。觥籌交錯間,幾人幾杯酒水下肚,說起話來也活絡起來,先前還有些懼怕寧王的劉尚書這會兒也打開了話頭,主動說起今天審理的案子來。


    管輕寒靜靜聽他說著,撇開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整件事情唯一的得到的線索就是,這次的刺殺事件,是有預謀的。宋知州府上應該有和文家互通消息的信件。


    說著又說起了京中的文師爺來,劉尚書直言道聖上當日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文太師打入天牢,文家上下全都被關押在天牢中,文府被查封,隻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迴京之後將所有事情全部歸攏交由刑部處理,屆時啟明帝也會出麵監察。


    管輕寒臉上看不出什麽特別的表情,劉尚書尷尬的笑了笑,好在寧王在京中時便是這般,不愛說話,常常冷著臉,讓人親近不得。


    楚荀川倒是和劉尚書聊得熱絡,聊著聊著楚荀川說到了文仲星,他攤手道:“劉大人有所不知,那文仲星此次來宣城,還帶著他夫人一塊兒來了。他夫人是誰,劉尚書可知道?”


    劉尚書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道:“這文家和武林中的林家結了親家,說是娶了林盟主的女兒,這滿京城誰不知道?”


    那可是第一美女,林瀟瀟!


    楚荀川又道:“那劉大人卻知不知道,昨夜林瀟瀟吞金自盡了。真是可惜,這麽年輕漂亮的女人,那麽麽就想不開呢。”


    劉尚書頓時瞪大了眼睛,常年處理刑事案件,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寧王一眼,心裏捉摸著莫非是寧王有心殺她?


    楚荀川瞧見了他的小動作,又道:“不瞞劉大人,此事兒我們聽見的時候都震驚得很。在燕京,誰不說文仲星對妻子好,可是當世最寵妻之人。”


    文仲星娶了林瀟瀟,當年可是在燕京中熱鬧了許久,一個是當朝太師之子,一個是名滿江湖的第一美女,才子配佳人,多好的話題。


    劉尚書道:“當真死了?”


    楚荀川譏笑道:“可不就是死了。文仲星都死了,她活下來,以後隻怕是更遭人輕賤。”


    劉尚書抹了把臉,有些可惜的道:“許是那林氏追隨夫君去了,這等烈女,當是天下女人表率。”


    女人改嫁雖然很普遍,但也一些女人,願意為了丈夫守節,這些女人往往在臨老之時,會由政府出麵,替她修一座牌坊,以表彰她的堅貞。


    楚荀川輕嗬了一聲,喝了一口酒,說道:“劉大人若是知道後頭的,隻怕就不會這樣說了。她死了之後,仵作替她驗屍,才發現那林氏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前身後背都是交錯的鞭痕,私密地方還有不少燙傷。倒是沒想到,文仲星平時在京中一副人模人樣的翩翩貴公子哥兒,倒是還有這些癖好。好好一個美貌娘子,若是攤在別人身上,還不得天天像菩薩一般供著,他倒是舍得下手呢。我說文仲星死了之後,他妻子臉上怎麽這麽平靜,原來還有這等內情。”


    劉尚書聽得一愣一愣的,文仲星雖是文府的庶子,但在京中年輕子弟一輩中還是頗有幾分美名,未成親時,可是很招惹閨秀們的喜歡,卻沒想到,那樣一個人,竟然有那種癖好!


    看著文尚書有些呆滯的臉,楚荀川又笑道:“這你就傻了?那林氏還曾說,他們文府裏的齷蹉多了去了,她說眾人隻當她嫁了個好夫君,誰知道她的苦。還說……”


    楚荀川輕輕壓低聲音道:“還說,文太師還跟兒媳婦有一腿呢。你說這文府,內裏竟然如此齷蹉,真是丟臉啊。“


    權貴之家,誰敢保證自家沒有些齷蹉的,可是這文太師堂堂當朝太師,竟然做出這樣沒臉沒皮的事情。劉尚書聽得一雙粗獷的眉毛直直上挑,他道:“這文府,不帶這麽糟踐人的!”tqr1


    管輕寒由著楚荀川和劉尚書東南西北的扯,心思卻已經早就飛了。


    這頓飯因著又楚荀川在,倒是吃得賓主甚歡,楚荀川酒量不太好,離席之後已經醉得睜不開眼,劉尚書也差不多,雙眼迷離,讓人將劉尚書送迴去,管輕寒抬手用內力將楚荀川體內的酒水逼出,過了片刻,楚荀川便清醒了。


    管輕寒道:“荀川,以後沒事兒,少喝點。”


    楚荀川笑道:“我沒事兒的,荀川別的不行,也就這點能幫幫你的忙。攛掇得劉尚書想得更多,對我們也更有利。”


    他輕笑著,臉上的表情不是平時吊兒郎當的笑容,那笑容裏夾雜著幾分算計,一雙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著管輕寒。管輕寒抿了抿嘴,看著他道:“荀川,我管輕寒何德何能,當不得你如此看重。”


    他雙眼平靜的移開視線,看著寂靜的夜空,道:“當年我受傷,若不是玲瓏出手相救,我早就已經離開人世。那一年,我腦子受傷,思維舉止和孩童無異,是她收留了我。白簡秋治好我的傷,我就在想,這樣一個女人,這輩子我若是錯過,此生都會留下遺憾。我花了很多時間才讓她沒那麽抵觸我,接受我們的關係,我要迴京,也帶著她一塊兒迴去。我想過帶著她迴去會麵對什麽,可我無所謂,這個王位與我不過是雞肋,要與不要都可,隻要她在我身邊。可是我沒想到,處在這個位置,我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至少,當時那樣稚嫩的我,沒有選擇。她因為我陷入紛爭,林家想要她的命,那時我便想,既然都不給我路走,那我就闖出一條路,讓所有人都懼怕我。”


    這是寧王第一次這麽慎重的說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的關係,雖然早就知道這兩人之間隻怕是發生過不少糾纏,但楚荀川還是沒想到,當初失蹤一年多的寧王,是真的受了重傷隱在山間。


    “王爺這幾年,為國為民,披荊斬棘,大燕百姓無不敬畏你。顧姑娘乃天下奇女子,心地善良,你們還有個孩子,等顧姑娘心裏的氣兒消了,肯定會原諒你的。”楚荀川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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