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chuuya,你來武偵社想下什麽委托?是因為海洋軟體動物在陸地上生活不了了,來求救, 讓我們把你送迴深海嗎?”


    中原中也跟著國木田獨步往會客室走,一路上太宰治不停地挑撥他, 要不是這次來是有正事不好發作, 他現在就想把太宰治錘進牆裏。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緊握著的拳頭, 催眠自己旁邊是隻青花魚, 在說聽不明白的魚語。


    太宰治十分愉悅的欣賞著中原中也變來變去的臉色, 他知道中原中也不會發作,所以可勁的作。


    略略略,打不到我~


    太宰治背著手, 一蹦一跳在兩人身邊轉著圈走。


    “太宰。”國木田獨步扶了扶眼鏡,光在他的鏡片上閃過,語氣低沉中帶著警告。


    太宰治撇撇嘴, 伸手抓向中原中也,中也一擋, 他反手將中也的帽子搶走了。


    退後一步, 他將帽子拿在指尖上轉著,而後扣在腦袋上, 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


    “嘖,不好看, 蛞蝓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中原中也氣得微微睜大了眼, 拳頭攥起來。


    見勢不妙,太宰治反手將帽子扔向中原中也相反的方向。


    “還你——”


    嘴中還嚷嚷著:“乖狗狗,把帽子撿迴來。”


    中原中也反應迅速——或者說他對太宰治熟悉到骨子裏, 能夠猜到他想要使什麽壞——小腿肌肉緊繃,黑色的大衣在他身後一蕩,帽子就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裏。


    隻是下一刻,他終於炸了,忍不住跟太宰治打起來。


    國木田獨步看著變本加厲的太宰治,腦門出現一個“#”字。


    “太宰治!”他再次喊了聲。


    另一頭太宰治還在搞怪,注意力一直放在前搭檔中原中也身上,一時間沒有注意到現搭檔已經快到爆發的邊緣。


    在他再一次躲過中原中也的拳頭後,一隻鐵拳從頭頂直錘而下,瞬間將他砸得撲倒在地。


    國木田獨步活動著手腕,對中原中也說了聲“抱歉”,而後擼起袖子拽著太宰治的褲腿將人拖出門去,一陣“哐哐哐”之後,國木田獨步重新恢複了精英的樣子。


    麵色平靜的對中原中也說:“好了,現在中原桑可以說具體的委托要求了。”


    中原中也眉眼間俱是看好戲的表情,笑得格外恣意。


    聞言,稍微收斂了些,咳了一聲說:“首先說一下,這次的委托是我個人的,與港口mafia無關,我謹代表自己。”


    國木田獨步點點頭,在紙上寫著。


    “好,你說。”


    中原中也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眼睛盯著自己的手套說:“我的委托是讓夏目貴誌跟我一起去探明幾年前擂缽街的地下研究所事件。”


    “夏目?”國木田獨步瞬間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盯著中原中也,確認他是真心請夏目幫忙,而不是以此拐走武偵社的成員。


    中原中也抬眼,絲毫不讓的迎著他打量的視線。


    氣氛膠著,好似有一顆火星落下就要炸開似的。


    “為什麽是夏目?”久久沉默之後,國木田獨步最先開口。


    中原中也換了個姿勢,扯著手套說:“因為隻有他能夠看見你們看不見的東西。”


    “那你為什麽要查擂缽街幾年前的那起事件?”


    “因為什麽?”中原中也嗤笑一聲,眼中情緒晦暗。


    “因為我是擂缽街出身,因為我需要知道我來自哪裏。夠了嗎?”


    中原中也輕描淡寫地說著,國木田獨步點點頭,去外麵找夏目商量。


    夏目當然沒有異議,這本就是他與中也的計劃之一。


    國木田獨步還有些猶豫,一旁吃點心的亂步突然出聲:“帽子君還是不錯的。”


    這是之前將貓咪老師交給社長福澤諭吉時,亂步答應的條件之一。


    國木田獨步見社裏最聰明的名偵探大人都同意了,這才放下心來。


    迴屋遞給中原中也一張表說:“委托我們接下了,請照顧好我們的夏目,還有祝你盡快找到真相。”


    中原中也輕嘖一聲,理所當然的說:“夏目是我的朋友,我會照顧好他的。”


    “希望如此。”


    -


    會談室外,太宰治重新恢複了精神,趴在沙發椅背上,鳶色的眼睛盯著夏目和亂步打量著。


    心下困惑,總感覺這兩個人和蛞蝓在瞞著他們什麽。


    中原中也拿著外套從會談室中走出來,轉身遞給國木田獨步一張支票。


    “這是委托的費用。”


    太宰治順口懟道:“小矮……蛞蝓真有錢啊。”


    “你不偷刷我卡,我更有錢。”


    偵探社內,大家望著兩人麵色微妙。


    “狗狗的錢給主人花,不是應該的嗎?”太宰治語氣十分蕩漾的說。


    中島敦:……每次遇見中原先生,太宰先生總會變得格外興奮,看起來也比平常有活力,這就是一生之敵,不,搭檔嗎?


    夏目揉揉中島敦的腦袋,很想安慰他這是反麵教材,但是想到他和芥川龍之介……


    嗯,還是不要說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又吵吵了幾句,在中原中也即將爆發的邊緣,夏目拉著他出了武偵社。


    -


    擂缽街昏暗的街道上,中原中也按著帽子,與夏目並肩走著。


    “有人跟著我們。”夏目突然開口說道。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隨口迴答:“是太宰,不用管他。”


    夏目瞧了眼空蕩蕩的街道,怎麽都想不明白中原中也是怎麽確認的。


    中原中也沒有解釋,難道要說因為搭檔時間太長了,他和太宰的思路等十分相似,所以他能夠猜到太宰治想要做什麽嗎?


    嘖,才不要。


    “接下來幾天,你就跟我一起在外麵轉轉吧,為了將武偵社摘出來,你還真是……”


    用心良苦。


    “沒辦法,誰叫我放心不下呢。”


    夏目笑得眉眼彎彎,宛若冬日裏一杯熱氣騰騰的熱可可,香甜而熨帖。


    擂缽街中央。


    站在那個兩個人正式認識的地方,夏目和中原中也同時恍惚了一下。


    夏目望向中原中也,看著對方抽條的身高,這一刻真切的認識到中原中也的改變,上一次他還是一次汙濁就可以放倒的異能力者,現在他卻已經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神明。


    “開始吧。”夏目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中原中也盯著麵前空無一物的空地,仿佛投過虛無的空氣看見了隱藏在時間裏的東西。


    絲絲絡絡的紅色紋路從他的體內蔓延而出,逐漸攀爬纏繞到他的軀幹和四肢,直到指甲根處,仿佛綻放在指尖的鮮血,鮮紅欲滴。


    他屏息緩緩抬掌,虛無中黑色的陰影一點點被他扯出,周圍是仿佛快退一般的時間剪影,絡繹不絕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歲月的痕跡從臉上刮下,一直倒流到十多年前,那個巨大的爆///炸之前。


    兩人身後,相隔不遠的陰影中,太宰治表情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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