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德邤的心境,說是一日三變也不為過。[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最開始,兒子明打明的要求和他做筆交易,用長子的命,來交換宣平侯府和藍家聯姻,當時,他的心中是無比的氣惱,看著好言好語的兒子,咋就覺得那麽的憋屈?


    但是,想到兒子能從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甚至一言不合就頂嘴的狀態,轉變成現在這樣恭順尊敬的態度嗎,實屬不易,為了不打擊孩子向好的積極性,沐德邤暗暗決定,“先答應下來,但是在辦事的時候,我一定會實事求是的辦。”


    “若那藍明東父子真如鉉兒說的那樣,俱是驚才絕豔的才華,未來的前途十分美好之人,那麽,我沐家勉強低一低頭,也無妨。”


    他能這樣想,可想而知,如果現實和想象的有差距,被沐淩炫讚譽有加的藍家父子,隻不過是那起子沽名釣譽之輩,那麽,就算犧牲掉長子的一條命,恐怕沐德邤也不會點頭答應這門婚事的。


    再怎麽說,沐德邤身上還背負著整個家族的傳承使命,作為其中最關鍵的一個環節,怎能容許有差錯出現?


    後來,到了晚上,沐德邤瞧到那些讓手下專門收集來,圍繞著藍家展開的一係列消息,他的心裏又是好一番的糾結。


    原因無他,雖說看完那些消息後,他對藍明東此人到底有沒有能力,消除了大部分的疑慮,但卻又對藍家五小姐,曾經被安信候府退婚一事,弄得心裏及其的不舒服。


    自家的嫡子,唯一的嫡子,耗費了沐家無數精力,財力,物力,人力所打造出來的完美世子爺,竟然要娶一個被人退過婚的女人,這種身上有瑕疵的女人,怎麽能配得上自己的兒子?


    說實話,像這種有大缺陷的人選,別說是什麽前左相之女了,就算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他們沐家也不惜得要!


    於是,到了晚上歇息的時侯,沐德邤到底還是沒忍住,將此事拿出來,和夫人好好的埋怨了一通。


    他對正坐在梳妝台前,把一頭烏黑長發編成一根大辮子的梁文玉說,“咱們沐家,那可是大周朝百年的老世家,經世的侯府,鐵打的地盤!”


    “鉉兒又是咱家唯一的嫡子,身份貴重,要是娶迴來一位被人退婚的女子做正妻,那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


    “你想想,將來咱們嫡出的孫兒,他的親娘被人退過婚,你讓孩子長大以後,有臉沒臉?”


    “要我說,若是鉉兒實在喜歡藍家的小姐,咱們給他求娶迴來,做個二房夫人也就是了。”


    讓藍佳音退而求其次,是沐德邤想出來的應對之法,不過,就衝提到藍佳音時,兒子眼中迸發出來的熱情,他就知道,想要說服兒子很難,但是,他可以先說服自家夫人,夫妻倆先站在統一戰線上,那麽對付兒子的成功率,想必也會成倍的提升額。


    梁文玉對藍佳音退婚的事情,並不是不知情的,沐淩炫是她的親生兒子,娘倆又是活在一個外敵林立的壞境下,很多時候,都是母子相依為命的情形。[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她這個做娘的,從來都是一心為了兒子的好娘親,而被她這樣娘親養大的兒子,自然也是打從心裏,尊敬和孝敬她的,所以這對母子間一直都很親密,從來都不會有什麽秘密。


    沐淩炫自打起了要娶藍佳音的心思後,第一個想到能站在他身邊,無條件支持自己的同盟,就是自己的親娘。


    因此,迴到平京,沐淩炫見到梁文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和藍佳音的事情,從頭至尾的,給親娘說了個清楚明白。


    他本就是個極聰慧的,甚至為了能讓娘更喜歡藍佳音,都不惜自汙,在好些事情上,都把自己放在了陰暗麵。


    甚至就連安信候府為何會在藍家落難的時候,狠心上門退婚,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個被他派去暗衛弄掉的嬰兒,就是鐵證來的。


    這話要是旁人說出來,梁文玉鐵定不相信,搞不好還會笑著問一句,“你當是寫話本子呢?怎麽精彩,怎麽曲折,就怎麽寫?”


    “為了讓人小姐退婚,就能把心思動到人未婚夫家裏去?”


    可偏偏說這些的是她嫡嫡親的兒子,自己的孩子是個什麽脾氣,她當娘的能不知道?


    那真是,不管什麽東西,隻要沐淩炫看上了,管他是買,是搶,總是先弄到手裏再說別的。


    對待死物尚且如此,又何況是心愛的姑娘?


    按著沐淩炫的尿性,若是當初李家還堅持著不退婚,搞不好這位,就會製造一場,他和藍佳音的‘醜事’來達成自己的最終目的了。


    不得不說,知兒莫若母啊,梁文玉心裏的猜測,還真就是沐淩炫最後的破釜沉舟之計,咱把生米做成熟飯,你李家退不退婚?


    藍家把不把女兒嫁過來?


    隻是這個辦法未免太過慘烈,真是殺敵自傷八百,四家人的臉麵都丟光了不說,身為當事人的藍佳音,名聲也就算是全毀了!


    好在,李家的立場本就不堅定,而李維臻又被氣得病情加重,要不然,憑沐淩炫的決絕,他和藍佳音還不定走到那條邪路上去呢。


    這些後果,梁文玉都能想得到,她忍不住先嗔怪兒子太莽撞,竟是背地裏做下這麽損陰德的事情,心裏卻是十分的同情藍佳音,人家本來好好的親事,卻被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兒子給攪和了。


    “若是自家侯爺不答應婚事,可要讓這可憐的孩子怎麽好啊?”梁文玉發愁啊,兒子把人家人家家姑娘給耗住,死活不丟手了。


    這事往好了說,是情深意重,往壞了說,那就是不嫁給我,你也甭想嫁給別人啊!


    在梁文玉的心裏,還是很同情攤上自家兒子,這麽個霸道男人的藍佳音的。


    女人,隻要一旦心存憐惜,這好感自然就有了。


    最關鍵的是,藍佳音這孩子還兩次三番的救過沐淩炫,作為親娘的梁文玉,心中自然是感激的不成,把結不結親家先拋開一邊不說,隻憑著救命之恩,她對藍家女眷,就打從心底的真心結交,存心的要幫著初來乍到的藍家,在平京城裏站穩腳跟了。


    最後,藍佳音本人,還是個有貌有才的千金小姐,善良純真,猶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泉,絲毫沒有沾染上小姐們慣有的毛病。


    隨著兩個人越是接觸的多,梁文玉就越覺得喜歡的不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她老覺得,這個笑顏如花,不笑不說話的討喜女娃兒,不管是說話辦事,還是品味口味都那麽的和她的心意,就仿佛兩個人早就認識了許久似得,相處的就是那麽的默契。


    麵對著這麽一個處處都可心可意的女娃兒,真是太難得了,由不得,梁文玉就打從心底的想要疼愛藍佳音。


    幾乎沒怎麽糾結,她自己就先拿定了主意,“既然這可憐孩子的婚事,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才被毀掉的,那麽,鉉兒就應該將人家娶迴家,好好的對待著,疼愛著,要不然,佛祖都不會饒過他!”


    這會一聽夫君為這個事情,心裏不舒服,少不得放軟了姿態,換上了笑容,將安信候府和藍府的糾葛,說了個清楚。


    倒也不用她添油加醋,安信候府趁人之危,在藍家落難之時,生怕被謀逆之事拖累,做下這等劃清界限的狠心事,本就是被人唾棄的小人行徑。


    沐德邤是武將,最恨的就是這起子兩麵三刀的蠢材,聽完心裏那股子不舒服倒是沒了,也歎息這藍五小姐的命苦。


    心裏卻是更糾結了,“我兒子娶妻,自然要選哪旺夫益子身具大運勢之人,這藍五小姐自己的命運,已經是如此不濟,別再是個克夫克子的寡婦命吧?”


    就算覺得藍佳音的遭遇,著實可憐,著實值得人同情,但奈何事情可是牽扯到自己的兒子,孫子,沐德邤哪能不慎重。


    對於這點,梁文玉和他擔心的是一樣的,想了想,梁文玉有主意了,“侯爺,這個擔心其實也很好破解,這倆孩子要是成了,不就先得合八字嗎?”


    “到時候,妾身就親自把兩孩子的八字都送到安福寺去,請方丈大人親自批過,到時候,若是他們彼此間八字契合,相輔相生,那自然就不存在藍家小姐會克到鉉兒的事情啦!”


    沐德邤聽了這話,頓時有種茅塞頓開之感,“著啊,這裏是平京,藍家這外來的,哪能在短時間裏,和寺裏的大師搭上關係,隻要批八字時不能參假,那結果自然也試試讓人放心的了。”


    “若是八字不合,婚事成不了,那鉉兒也不能怪我這做老子的了!”


    饒是原先的疑慮,一件件的都被打消了,可沐德邤還是不能全然放心,少見的糾結了一夜,第二天起來,連那眼底都帶上了黑青色.....


    誰能知道,就在沐德邤馬上要和藍明東見麵之前,卻是憑白橫插了白氏這麽一檔子事情進來。


    英雄也有氣短時啊。


    沐德邤這會頗有點苦笑不得,彷佛沒什麽選擇的餘地了,好像沐家和藍家結親,是天經地義一般,這幾日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在把結果往這個最終的方向推。


    “難不成,兩孩子的婚姻,是天注定?”想到這種可能性,沐德邤覺得自己好像找到點安慰,心裏有了底,全身都為之一輕,原本沉重的腳步也變得鬆快起來。


    他擺手吩咐身後的小廝,“觀言,一會藍大人到了,讓人將侯爺我才得的金瓜貢茶沏上來。”


    觀言腳下一頓,拱手應了,起身和青明交換了個眼神,心裏對今日的客人該如何侍奉,便有了底了。


    心情大好的沐德邤,其實一時也是被白氏的慘狀給唬住了,他也不想想,白氏在明麵上,可是報呈得了不好的惡疾,再加上她先前還偷跑成功過一次,現在的院子裏自然是層層守護,絕不可能輕易的讓人出來。


    想要控製的如此嚴密,梁文玉手底下的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想當然,最近控製白氏的人,全都換了一茬子。


    這樣的嚴防死守,白氏都能出現在沐德邤的眼前,還能哭訴這麽一長串話,都愣是沒有人出來將其給拖下去,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呀。


    至於這刻意為之的人會是誰,其實並不難猜到,對吧?


    有了某人殫精竭慮,前前後後安排的周到體貼,今日宣平侯和藍府尹的會麵,也格外的順利,氣氛從開始到結尾,都很是融洽。


    沐德邤今日對藍明東父子的到訪,很是看重,因此陪客的人雖然請的不多,隻有兩位,但這兩位卻都是親近的身邊人。


    一位是他嫡親的五弟沐德安,一位是鐵三營中鐵騎營的陳大將軍陳啟光,這位年紀和藍明東相仿,論其為人處世,與人結交,也比郭老將軍活到,因此,沐德邤斟酌再三,為了氣氛還是請了這位過府作陪。


    原本,沐德邤還在謹慎的觀察藍明東父子,可是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過後,他就對這位藍府尹格外的高看一眼了。


    原因無他,在大家說話間,藍明東極為巧妙的暗示,此番執掌平京一地的庶務,便要腳踏實地的做到實處。


    這卻是主動給沐德邤交了個底,‘我是一心要做實事來的,還請侯爺放心,咱是不會將給皇帝打小報告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


    這可也太知趣了些,沐德邤對藍明東這樣完全配合的態度,很是受用。


    再想到兩家在不久的將來,關係極有可能會更近一步,咱們冷傲孤高的宣平侯,還少見的留藍家父子用了午飯。


    大約是看沐德邤的態度實在很好,藍明東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機會,幹脆就在席間,委婉的將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在心裏思索的想法提了出來。


    西地幹旱,由來如此。


    因此種植農作物的產量,要比別的地方,低上將近三分之一,有些地方因為無水,甚至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被黃沙黃土給一點點的吞噬掉,可惜了如此廣闊的地方,著實讓人心痛不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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