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到藍佳音名字的時候,沐淩炫的聲音裏明顯帶上了發自內心的喜悅,原本就奪目的雙眼中,更是映射出絕然不同的光彩,看的沐德邤心中暗驚不已。[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自家兒子十六歲,沐德邤可不是十六歲的毛頭小夥子,知天命的年紀,他最是明白,沐淩炫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情根深種。


    猛然間,他的心一緊,彷佛瞬間迴到了幾十年前,那時節,梅花飄香,梅樹下那被人簇擁的小姐,美如仙子,燦若雲霞,一見就在他的心裏紮了根,再也沒能趕出去.....


    “鉉兒要是這點上也隨了我......”沐德邤想到這點,心裏頓時覺得沉甸甸的。


    “藍府尹?”他才迴平京沒幾天,倒是知道換了新府尹,可忙自家事情都還忙不過來呢,哪有時間見這新府尹?


    “崇北候?”說到這裏,沐德邤越發糊塗了,“崇北候的嫡女不是左相夫人......”


    “哦!你說的是左相之女啊!”


    兜了這麽大一圈子,沐德邤總算是想起來了,一個沒忍住,就拍了桌子!


    西地離京城雖遠,但是邸報一向都是六百裏加急,每個月都來得十分及時。


    前陣子朝堂上鬧得最大的事情,不外乎就是燕王謀逆,而被聖上信任的藍左相,從來都是對皇子之爭敬而遠之,這遭也被自己的蠢材弟弟拖下了水。


    雖然聖上對他還是迴護的,但在輿論的壓迫下,也隻能選擇將其貶官外放。


    沐德邤那會還嗤笑藍明東,自己精明有什麽用?不把家裏的蠢材看好了,你再精明也抵不過蠢材犯傻不是?


    這事情鬧得大,但離西地太遠,影響也是有限,沐德邤後來又去巡邊,因此對藍明東的去向,還真是不知道,合著這位是跑到自己的底盤上來了?


    可想而知,聖上這次把藍明東送過來,是安著什麽心思了,自己的兒子,怎麽就對這別有用心之人的女兒,動了心呢?


    這要是藍左相還沒貶官,也沒有來到西地充當聖上眼線的話,沐德邤許是就點頭了,畢竟左相之女,也是崇北候的孫女,此女的身份不算低,倒也配得上自家阿炫。


    可現如今麽.....


    沐德邤想著,兒子這可是第一次愛上人,準保是熱情如火,這會別的東西怕是都得靠邊站了,某些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東西,怕也都被刻意忽視掉了。


    許是因為經曆過,也和自家老子對抗過,沐德邤覺得,這會強力鎮壓,那完全是火上澆油,所以他心裏一尋思,還是決定繼續溫和的處理此事。


    同一時間,沐德邤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難怪這臭小子,最近毛順的不行,原來是因為有心上人了啊。<strong></strong>”


    他不禁是又好笑,又好氣的搖了搖頭,正色對沐淩炫說,“既然藍大人現如今是咱們平京府尹,那麽藍五小姐她也隻是三品府尹之女,阿炫,你可是世子之尊,娶妻還不得是個侯府千金,才算是門當戶對?”


    想到大周朝的侯爺,滿打滿算也就那麽幾位,沐德邤話音一改,“至不濟,那也得是一品大員之女啊,你看看,咱們兩家這是門不當,戶不對,又如何能結親呢?”


    眼看沐淩炫皺著眉頭,想要辯解一二,沐德邤擺手道:“就算她外公是崇北候,可終究她姓藍不姓柳,鉉兒啊,你娶親乃是咱們侯府的大事,可不能等閑視之,這事兒,怎麽也得跟你娘說明,咱們一家人再從長計議才好。”


    沐淩炫不是沒想過,沐德邤對自己和小丫頭親事會是何種態度,自己這位脾氣不好的父親,也許會當場大怒,把他罵個狗血噴頭,也許會鄙視輕蔑,將藍家貶低的一無是處。


    可真沒想到,自家老子居然是懷柔的打起了太極!


    一句‘從長計議’,怕這門婚事,就要被他給計議沒了吧?


    不過,不管怎麽說,原本動不動就劍拔弩張的父子關係,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也算是他們父子倆各退一步,才能達到的結果了。


    對這好現象,他唇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將心頭那抹惱意牢牢的壓住,耐心的問了自家父親句,“誠然,現在的藍伯父,的確隻是三品府尹,可是以後呢?”


    “兒子此番迴家,路上被殺手設伏受傷,和身邊暗衛和失去聯係,要不是偶遇藍家小姐,出手相助,救了兒子一命,此刻您怕是見不到兒子了,更別提,藍家在危難關頭,對兒子不離不棄,幫著兒子在碧天峽贏了那關鍵的一仗。”


    “一路同行下來,兒子對藍家了解的越來越多,依兒子拙見,不但藍伯父日後必被新皇重用,就連那藍宏森,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兒子記得父親曾經教導過兒子,眼光要放長遠些,按著您的教導來看,和藍家結親是最合適不過的。”


    “您想想,您能在藍伯父陷入低穀時,和他結成兒女親家,等來日他高升了,世人少不得要讚父親是不介意門第,不在意貧富的真君子。”


    “好麽,為了個女人,連馬屁都學會怎麽拍了!”沐德邤哭笑不得,這三天,沐淩炫拍他馬屁的次數,不可謂不多。


    誠然這種感覺很舒服,但一些該說的事情,也得給這小子點明才成,“藍大人乃是聖上的心腹,你可知他到平京的深意?”


    沐淩炫聞言不見麵色有異,而是對著他爹拱了拱手,這就一撩長袍的下擺,走到沐德邤的跟前,附耳小聲的,跟他說了好一會的悄悄話。


    沐德邤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還在心中暗暗的驚歎,“沒想到啊,鉉兒京城之行,卻是出了這麽多的事情,不但在藍明東一事上牽扯頗深,就連齊王爺那裏,都過了明路。”


    “搞了半天,齊王有意收攬藍明東為己用,而平京府尹一職乃是王爺可以引導,聖上這才下旨的,為的就是讓藍明東處在自己的控製中。”


    “這樣看起來,說不得,招攬藍明東的事情,就落在鉉兒的身上,這孩子讓人說他什麽好呢?”


    “憑地癡情了些!”


    沐德邤這一脈,從來都是秉承祖訓,一門心思的守好大周朝西大門,別的事情,那是不予理會的。


    前幾代的沐家還好些,畢竟大周朝才立國,老將和皇帝都是生死與共的情義,可時間長了,一輩輩的消磨下來,眼看著四大都督就成了皇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若是龍椅上坐著的那位,心中對那一家能顧念幾分,那麽這一家人,相對的,也就能過的安穩些,比如說現任的皇帝和崇北候,這君臣倆不就是相知相的,各退一步,從而都過得份外愜意嗎?


    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因此沐德邤心裏也是有期盼的,他希望下一代的新帝,也能和沐家有這樣的情分,這樣沐家至少也能再平安一朝。


    於是,兒子和妻子娘家侄兒的那些小動作,他表麵上隻做不知,可其實,暗地裏是大開方便之門,齊王這幾年勢力大增,其中可少不了沐家的支持。


    並不是沐德邤不安分,非要插手皇位之爭,要知道,立國後的四大都督到這會,看似還是四位,其實已經四去其二,鎮東都督早就已經換上皇帝的心腹,崇北候眼亮,扶起寶泰帝的同時,便選擇急流勇退,將都督之位給了心腹擔著,不過有可靠消息證明,如今的鎮北都督,私底下也已經歸順了皇家。


    這樣一來,可不就隻剩南邊的方家和西邊的沐家麽,既然已經知道方家支持的是魯王,那麽兒子堅定的選擇了齊王,也是對的。


    這麽些年看下來,齊王為人溫和,行事穩妥,極有耐心不說,還非常的冷靜,最主要,這位一點都不貪功冒進,和那二貨燕王簡直就是截然相反。


    讓沐德邤自己選,他也會選擇在齊王這邊雪中送炭,而不是去魯王那邊錦上添花!


    但要是為了讓藍明東上船,就要自己的兒子和藍家聯姻,這未免也太兒戲了些吧?


    沐德邤是個強勢的人,讓他做這種拿親兒子當好處的事情,他真心覺得不舒服,不痛快,不樂意!


    但是為了家族,為了沐家,更是為了西地的安寧,他必須有所選擇!


    以藍明東在當今聖上心目中的位置,他說的話,對聖上的影響必然很大,聽聞今上自經過燕王一事後,龍體大不如前,要是齊王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添此良助,勝算無疑就更大了!


    他可是知道的,府尹對聖上有直諫的特權,要是寶泰帝沉屙在床時,寫信來詢問新帝的人選,那藍明東這邊的迴答,份量之重,真是不言而喻啊!


    這樣一想,藍明東此人,的確是有收攬的意義。


    “罷了,還是等我先見過藍明東,看看此人究竟值不值得我沐家如此做吧!”他摸著自己順滑的胡須,點頭對靜立在身側的兒子說:“這麽著,想來你樂叔那裏應該有藍府尹的拜帖,你告訴樂叔,下請帖,請藍府尹和公子明日過府一敘。”


    “若他們父子倆真有你說的那麽好,而那位藍五小姐,也能得你娘喜歡,那麽這件事情,為父便不反對。”


    “可若是見麵之後,為父發覺你言過其實,藍家父子不但無才,反而還不堪大用,那麽,可別怪為父的不留情麵,不但此番和藍家的親事不成,就連日後你娶親,也得父母說了算,你不得私自拿主意,可成?”


    “好,就按父親說的辦,兒子沒有異議。”沐淩炫對藍家父子絕對很有信心,他說了那麽多,無非也就是想要爭取一個機會罷了。


    現在,這個機會已經安全的到手,沐淩炫心中狂喜,一顆心跳的噗通,噗通的,生怕一個繃不住,就在老子跟前露了原形,趕緊就笑著告辭,“父親,今日藍府辦玫瑰花宴,娘也接了帖子,答應藍大夫人要去府衙玩耍一日,兒子這就陪娘出門赴宴去了。”


    “大哥那裏,您總是避而不見也不好,該說的,還是早說為好,昨兒晚上,小二和小三他們就逮到了倆呢。”


    沐德邤本想說,“既是去藍家赴宴,那何不一同前去?”但一聽沐淩炫後麵那幾句話,登時就沒了心情,無他,昨兒晚上,他派去監視沐逸山的暗衛,也逮到了一個要出府傳訊的小賊。


    搞了半天,沐淩炫這邊還抓住了兩個呢!


    接二連三的往外派人,可見被軟禁的沐逸山得有多心慌,這都不管不顧了呀,一念及此,沐德邤的心情頓時就越發不好起來。


    緊皺眉頭,胡亂的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和你娘早些迴來,還有,她脾胃弱,莫讓她貪涼,吃多了冷的,還不是自己受罪?”


    沐淩炫眨巴眨巴眼睛,腳下發飄的出了書房門,剛才他不是幻聽吧?


    貌似父親是在關心娘?


    父親不是一直寵愛白氏,和娘的感情破裂了嗎?


    這倆人不是時常爭吵嗎?


    怎麽?


    兩人卻有如此親密的一麵?


    沐淩炫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定是自己太期盼父母和睦了,這才會聽差了。


    出了恆德苑的大門,迎麵就碰見沐樂山領著三五個小廝過來。


    這群人恭聲請了世子爺安,沐樂山笑眯眯的問他,“世子爺,老奴將車馬都備好了,不知您和夫人幾時出發?”


    “您看,就讓梁管事跟著您們一起去,可好?”


    梁有仁出門是沐淩炫的管家,迴府就是沐家的管事,因著家中主子出門,都得有管事的跟隨,沐樂山想著,既是世子爺出門,不如就派他得用的好了。


    “我這會就去內院接娘出來,應該馬上就要出發了。”沐淩炫對沐樂山招了招手,兩人離那些小廝遠些,這才將有關藍府尹的事情告知。


    沐樂山連連點頭,“老奴知道了,一會就讓人去送帖子,就讓二管家親自去。”


    他可是老人精了,女人,兒媳,女兒,都在內院做事,自然知道那日藍大夫人來訪的詳情。


    再加上自家世子爺這般的殷勤相對,沐樂山猜著,八成自家這位爺,是看上藍家那位俏麗和善的五小姐了。


    自己這個為人管家的,怎麽也得給藍府尹做足了臉麵才成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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