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盼到關鍵時刻來臨的薛如蘭,此刻的心情是即緊張又興奮,她從幼時起,便一直過著安逸的生活,此刻的緊張刺激簡直從未有過,竟是隱隱的讓她血脈噴張,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在她全身肆意的流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薛如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定了定神,她含笑對沐淩炫說,“藍家五小姐長相俏麗,為人親切,說話大方,行事周全,一點都不做作拿架子,大嫂我真是很喜歡她呢,若是將來能和她做妯娌,想必我們之間也會相處的很好。”


    “可公公他是個什麽樣的脾氣,咱們做晚輩的都知道,你大哥是個庶子,他都要費盡心力的求取我這個薛氏嫡女,更何況,世子爺您還是他唯一的嫡子!”


    “你覺得,他老人家能點頭答應,成全你和藍五小姐的好事嗎?”


    不得不承認,薛如蘭看問題看的很準,她嫁入宣平侯府的日子長,對家裏人的脾氣秉性,也都了解的格外透徹。


    沐德邤可不就是這麽個,凡事都要做到最好,還一直都堅持己見的人麽?


    沐淩炫對於薛如蘭的連番追問,並沒有一點想要迴答的意思,他的唿吸很平穩,脊背也挺得筆直,瞧起來還是那麽的穩如磐石。


    隻是,薛如蘭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關乎到沐淩炫最在意的藍佳音,不由自主的,他就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這要是擱在粗心人眼前,他這般輕輕的一點頭,許是就被忽略過去了,可薛如蘭不但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而且還一直密切的注意著沐淩炫的動作表情。


    眼見沐淩鉉蹙著眉頭,微微頜首,下意識的表示了讚同的觀點,她深吸了口氣,極力壓製住了心頭蹦跳的雀躍。


    盡量語氣平穩的接著說道,“您此番在歸程險些喪命,拿住的賊人裏竟有咱們家的侍衛,而且熟人怕是還不止一個,這幕後人會是誰?”


    “其實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要想把事情完全證實,讓他承擔相應的責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有那日藍家女眷前來咱們府裏做客,白氏使勁渾身解數,從看管嚴密的院子裏跑出來去見夫人,根本就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拿自己的一條命,來換親生兒子的一個轉機。”


    “還好藍五小姐實在太過機智,出乎所有人意外的,就將她這一招苦肉計給輕鬆化解了。”


    “這些事情雖然都已經過去,但是等公公迴府後,作為宣平侯府的主人,他免不了還是要問及這些的。”


    “麵對著親生骨肉相殘,想必誰的心情都不會愉快,您你手裏的確是有人證,有物證,樣樣都是真實的。”


    “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世人多同情弱者,更何況大爺沙場征戰幾十年,有好幾次都命懸一線,對侯府,對大周,都可謂是勞苦功高。”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您還沒出生的時候,沐逸山對於侯爺來說,可是長子的存在,老侯爺將最後的心血,都傾灌在這個庶長孫的身上,作為老侯爺的兒子,公公他豈能一點影響都不受?”


    “在我向來,對於沐逸山,他老人家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你能打他,能罵他,能罰他,能關他,可就是不能殺他,原因就是,你父親根本不忍心殺他!”


    “你自覺此番手裏鐵證如山,就能逼得他老人家點頭答應殺了沐逸山,恐怕是太過想當然了。<strong></strong>”


    “你這樣任意為之,這事情就隻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父子反目!”


    “到那時,其實沐逸山的生死都無關重要,世子您卻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侯爺的鼎力支持。”


    “您不會忘記,大爺的底下還有二爺和三爺吧?”


    “你和大爺鬥了個兩敗俱傷,最後‘漁翁得利’這樁故事,恐怕就要在咱們家上演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薛如蘭終於停了下來,她端起守邊已經有些發冷的茶盞,來了個一飲而盡,大約是說的渴了,這位也不喊漢文上前伺候,自己端起茶壺又倒了一杯,咕嘟咕嘟的又灌了下去,真是豪氣的可以,在她這一副大家夫人的外表襯托下,可真是顯得突兀極了。


    沐淩鉉認真的聽完了薛如蘭所言,心裏也開水鍋似得,翻騰個沒完,暗歎這個女人,不愧是薛氏一族,傾心培養的嫡長女,見識的確不同羽尋常婦人。


    這位看事情很準,分析起來又頭頭是道,主要嘴巴還很利索,說出來的話合情合理,很容易打動人。


    隻是,就算薛如蘭說的再好又怎樣?


    這些顧慮,這些可能發生的結果,沐淩炫也全都能想到,他現在要的不是和自己看法一致的人,而是一個能完美解決這一切的好辦法。


    於是也吝嗇給一個表情了,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這些事情我心裏自然有數,不過,我想請問一句,大嫂說這些和我的婚事,又有什麽關係?”


    “既然您不能和公公翻臉,也不願父子間走到盡頭,那麽何不趁此良機,拿著手中的證物,還有大爺的一條小命,去和他老人家談個條件呢?”薛如蘭伸手將鬢邊的亂發,順手順到耳後,含笑瞧著沐淩炫,不疾不徐的說了句,“比如留大爺一命,但他老人家得答應您的婚事自主?”


    沐淩鉉到這會才算是瞧了薛如蘭一眼,搖頭淺笑道:“我娘和大嫂你的想法差不多,可是這樣一來,等於是縱虎歸山,一旦大哥緩過來勁兒,隻怕你我都不得安寧。”


    “我這裏倒還無妨,反正我們兄弟倆之間,也鬥了十幾年了,隻是,大嫂,敢問您就一點都不怕嗎?”


    沐淩炫此言一出,薛如蘭麵上的笑容登時就是一僵,原本堪稱完美的姿態,終於有了一絲裂縫。


    “嗬。”沐淩炫看著她這一刹那的失態,輕笑著暗想,“我還以為你多胸有成竹呢,原來,心裏也是沒底嗎?”


    他擊破了薛如蘭完美的表現,心裏踏實許多,現在,他的確需要抓住一切有用的力量,但是,如果對方本身太過強悍,沐淩炫也不會做出養虎為患的蠢事。


    他心裏正尋思呢,就聽底下薛如蘭飽含哀怨的輕歎一聲,“是啊,若是沒有了大爺和娘家,我又算是個什麽?”


    “我並不是個貪生怕死的,隻是,我擔心我走了以後,元姐兒姐弟三個就要受罪,所以我絕對不能死。”


    “所以,妾身才破釜沉舟,生出了這樣膽大妄為的念頭,想著和您聯手,一起給自己拚出來未來。”


    “話說到這裏,我也就再也不需遮著瞞著了,喏,我這裏還有幾封書信,乃是大爺和戎狄霍姆大王暗中勾結的證據,雖然他們現在還隻是做人口,鹽,酒和生鐵之類的買賣,但估計再這樣繼續合作下去,他離叛國也不是很遠了。”


    “您要是拿著這樣的證據,請問,能不能讓公公將大爺軟禁,削了他的兵權,讓他老老實實的在平京思過?”


    “能!”沐淩鉉眼神一亮,斬釘截鐵的答道!


    心裏大歎,果然家人的背叛,才是最可怕的,暗道一聲:“這才是女人心,海底針,不知道大哥知道自己最後,是栽在自己妻子身上,會不會後悔曾經冷落了發妻?”


    薛如蘭輕輕點頭,接著說道:“世子爺忌諱大爺,無非是他不但鎮守著旭虎關,還緊握著背後的古田城,有兵力,有財力,就算侯府斷了糧餉,他也能撐得住。”


    “可那裏是大爺的老巢,被他防的鐵桶一般,他常年不迴家,就呆在古田城不動彈,你便是想暗地裏動手,也苦於沒有機會。”


    “如果此次事成,那大爺也算是拔了利齒,斬了爪牙,徹底成了一隻不能傷人的籠中虎,那麽,請問世子爺能答應我,讓咱們都再無後顧之憂嗎?”


    這話說得極是隱晦,但卻是在暗示沐淩鉉,抓住機會,便將其趕盡殺絕的意思了。


    沐淩鉉自然會這樣做,他對待敵人,從來都是冰一樣的寒冷無情,隻是,他會毫不留情的下殺手,是因為他和沐逸山是死敵,不死不休的局麵,也隻有兩人中的一個死掉,才能終止的了。


    而薛如蘭竟然也如此決絕,一點不念夫妻之情,難道是隻為了男女之情嗎?


    “大嫂,我多句嘴,為了沐仁能活,你就非得要大哥死才行嗎?”對於夫妻之道還一無所知的沐淩鉉,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夫妻反目,突然就覺得有點心寒。


    他和藍佳音,將來成親後,也麵臨著聚少離多,就像當初的沐逸山和薛如蘭一樣,那麽,藍佳音有一天也會變成薛如蘭這樣嗎?


    薛如蘭一聽這話眼睛就紅了,麵帶淒色的搖了搖頭,“我不是隻為了阿仁,更多的,是為了三個孩子不被拖累,還有我爹和我娘能好好地活著。”


    “我大哥他早被權勢迷了眼,走火入魔一樣的跟著大爺,一年一年的走到現在,世子爺從孱弱走到了強大,而他們卻沒有一點知難而退的意思,反而是越發的變本加利起來。”


    “要是再任由他們這樣下去,仇恨隻會越來越多,到最後徹底爆發的時候,大爺毀掉的不光是自己,我,和三個可憐的孩子,還有我們薛家,都得一起跟著下地獄,為他們倆的野心陪葬。”


    “我是個沒用的娘,勸不住大爺的野心,也是個不孝的女兒,攔不住大哥的欲望,所以隻能選擇這個最簡單,最直接的法子,您想想,若是沒了大爺這個由頭,大哥他還能蹦達的起來嗎?”


    “隻要他能安心的做薛家家主,不再夢想著做一方霸主,我們薛家就安全了,至少我爹娘也能平安老死。”


    沐淩鉉聽完薛如蘭這一席肺腑之言,也是感慨良多。


    聽完這些話以後,了解了薛如蘭內心的真實想法後,你還能說薛如蘭毒辣沒有人性嗎?


    貌似不能,因為她分明是想要挽救更多的人。


    你還能說薛如蘭是無情無義嗎?


    貌似也不能,她明明就是個好母親,是個好女兒,更是個好妹妹。


    想來,若是沐逸山能認清現實,不再和沐淩鉉以命相博,甚至拿妻兒和嶽家做賭注,那麽薛如蘭也不會狠心出賣他的。


    畢竟是年少的結發夫妻,又共育三個孩子,即便兩人都不存愛意,可也依舊是親近的家人。


    沐淩鉉看到這點,心裏多少是舒坦了點,那股子寒意也隨之悄然退卻。


    再者說了,人和人也都不一樣,他隻要愛上藍佳音,就會竭盡全力的把人給娶迴家,真心誠意,柔情似水的養著,愛著,疼著,寵著,一輩子......


    沐淩炫真情一片,真的有點想不通那些移情別戀的人,明明已經掏心挖肺的愛上了,怎麽這愛還會消失不見了?


    這不是一件很奇怪,很讓人難以想通的事情嗎?


    但眼下,明顯不是分心他顧的好時機,宣平侯隨時都有可能迴府,而已經先見過父親的沐逸山,還不知道在人耳邊說了多少自己的不是呢。


    還是先處理了這樁大事情,再談起他吧。


    “大嫂,我和你聯手是可以的,保你和幾位侄兒侄女無恙,那也是理所應當。”沐淩鉉想了想,覺得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才成,“但是你大哥薛天遠,據我所知,此人對權勢的貪婪,幾乎已經可稱是走火入魔。”


    “大嫂可還記得,你娘家旁枝的堂弟薛毅文麽?”


    薛如蘭輕輕點頭,“記得,那是我三叔爺的庶出十二孫,從小便聰明好學,把家裏嫡出的公子都比沒了,長大了,更是德才書院有名的才子,他今年才十五歲,便已經過了府試,端午節的時候我還聽嬸娘說,文堂弟已經決定,三年後上京參加會試了。”


    “世子爺怎麽好不好的,說起他來?”


    沐淩鉉皺眉問了句,“那大嫂最近可曾見過他?”


    薛如蘭搖頭道:“他帶著家仆下人出門遊曆,說什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要趁著還有時間,去江南好好的開開眼界,看看那十裏蓮花,人都走了都有兩個多月了,我去哪裏見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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