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的心中湧起了無比的傷感和仇恨,他更加恨這個世界,恨這些官兵,也恨自己無能,想到母親任緡對他的期待,他便感到一陣難以抑製的痛楚。


    對於斟睿,乃至所有的鄉親們,杜康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的愧疚,這一切,都是他所帶來的,他的大夏皇族後裔身份,為鄉親們帶來了這麽多的災難,若不是因為他,這些鄉親們就不會蒙受如此的折磨了。


    “別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斟睿勸道,其實,他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杜康聞言漸漸的平靜了心態,他沒想到,斟睿居然可以說出這麽有深意的話,以前,他隻是個四肢發達的屠夫,自從加入神龍會之後,短短的幾個月,他居然就發生了這麽明顯的變化,他的性格也似乎成熟了許多,更是有了一種令人不怒自威的氣勢。但他的性格還是那麽樸實,還是像以前那樣坦誠。


    “好吧,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是和我一起並肩作戰吧,怎麽樣?”杜康有些激動地拍了拍斟睿的肩膀,說道。


    聽到這話,斟睿卻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不行了,此一時彼一時,雖然綸城那邊也是大有可為,但現在我已經加入了神龍會,我曾經宣誓過,永不叛離神龍會。”


    杜康苦笑一下,道:“你還是那麽信守承諾,好吧,那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我們綸城,永遠歡迎你!”


    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行駛出了很遠,斟睿看了看外麵,道:“你們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我和兄弟們約好了,在離此地不遠的分舵所在地匯合,我們就此別過吧。”


    “也好,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杜康拱手道。


    於是,杜康等人便與斟睿分開,直奔綸城而去,一路之上也算順利,沒有再遇到官兵。


    迴到綸城之後,已經是傍晚了,令杜康驚喜的是,綸城可謂是秩序井然,尤其是城防,明顯嚴密了許多,看樣子,姬崇開在這幾天裏下了不少功夫。守城的士兵見杜康歸來,歡唿雀躍,負責修繕城牆的嶽華靈等人更是遠遠的便出城迎接。


    杜康等人來到祥瑞坊,卻發現這裏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格外的寧靜。杜康派人給姬陶安排了一間屋子,姬陶對於這個院子的環境非常滿意,至少比他以前那種風餐露宿的日子要好多了,可以有個地方安頓下來了。


    奇怪的是,姚菲並不也在這裏,他本以為姚菲會留在綸城的,怪不得,杜康一進院子,就感覺出奇的靜。


    用木桶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杜康這才感覺渾身舒爽了許多,微閉雙眼,在蒸騰的熱氣中,享受著這種愜意的感覺。幾日來,連續奔波勞頓,他著實感覺有幾分疲憊不堪。


    漸漸的,杜康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想到了母親任緡之死,姥爺老族長之死,還有舅舅背井離鄉去投身義軍,這一係列的事情,無不體現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


    杜康深刻地認識到,於文華作為東夷的貴族,揭竿而起,讓天下震驚,而樂正軍起兵,豈不也是為了活得有尊嚴?為什麽自己以前卻總是要被敵人追得四處逃亡?如果自己手中有千軍萬馬,曹冥還敢來放肆嗎?姚虞思還會對自己小看嗎?


    想到姚菲,杜康便有些異樣的感覺,姚虞思事實上在骨子裏還是看不上他,頂多隻是將他當成一個家丁而已,在姚菲以死相*的情況下,他才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而究其原因,當然是因為杜康無權無勢,隻不過是個浪跡天涯的草根,即便是現在,也不過是綸城的一個地方官而已。


    想到這裏,杜康難免有些憤怒,想要提高自己地位的願望更加迫切。杜康並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會比任何同齡人遜色,他也自幼修煉家傳的神奇功法,在《天官寶書》裏麵甚至還有關於行軍打仗的內容。


    隻是,杜康作為前朝帝王後裔,遭受寒浞父子打擊,但這並沒有導致他缺少自信,他如今也有了遠大的誌向,隻是缺乏強大的實力而已。


    杜康正在思緒如潮的遐想中,門外忽然響起了“咚咚咚……”的幾聲敲門聲。


    旋即,湛小艾的甜美聲音從門外傳來:“主公,司徒姬先生在外麵等候多時了,他正要請你赴宴呢。”


    “好吧,我這就去。”杜康連忙拿起掛在木桶上的一條浴巾,就要擦拭身體。


    這時,湛小艾卻推開了門,隨手又把門關緊,施施然地走了進來,臉上帶有一絲淡淡的笑意,她的手中,恰好拿著杜康的衣衫。


    杜康不由得驚異的問道:“小艾,你……你怎麽進來了?”


    湛小艾嫣然一笑,道:“是司徒姬先生吩咐的,夫人不在的日子裏,由我多多伺候你,你也沒有貼身的侍女,我就算是客串了……”


    “這……這怎麽可以?這豈不是委屈你了?”杜康打斷了她的話,既喜又憂的說道。


    喜的是有湛小艾服侍自己,杜康確實心裏感覺很滿足,憂的是一旦被姚菲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杜康禁不住有些懷疑,姬崇開真可謂是用心良苦,他這麽聰明的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湛小艾“撲哧”一笑,臉色一紅,美目中含情脈脈,柔聲說道:“沒關係,康哥,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那麽見外嗎?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再說了,如果夫人迴來,我就自然會避嫌的。”


    “可是,別忘了你是斥候長啊,軍務要緊。”杜康有些擔憂的道。


    “這不是有姬陶了嗎?他初來綸城,確實需要曆練幾天,對於他來說,這是個極好的機會。而且,他擅長遁地術,很適合做斥候的。”湛小艾含笑說道。


    杜康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


    說完,杜康便站起身來,湛小艾幫他擦拭好身體,又穿好了衣服。兩個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湛小艾自然也沒必要過於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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