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等人自以為柳衝熊被捆綁了就不會有什麽威脅了,卻不知柳衝熊善於使用蠱術,柳衝熊口中默念咒語,幾乎聽不到聲音,而此刻正在騎馬疾行的斟玄也並未注意到柳衝熊的變化。這時,幾隻蠱蟲緩緩的從柳衝熊的口袋裏爬出,爬到了斟玄的身上。


    這幾隻蠱蟲叫做“龍蠱”,由於形態與龍相似而得名,隻是體格微小,是由蜈蚣等長爬蟲變成的。


    時值夏季,斟玄穿的衣服並不多,由於事發突然,也未來得及穿上更多的衣服,蠱蟲很輕易的就鑽進了斟玄的大腿。斟玄忽然覺得大腿一陣酸痛,如同被蚊蟲叮咬一般,但卻並不在意,因為在夏夜裏本就是蚊蟲很多。


    九黎族的法術有很多流派,除了魔神蚩尤創造的天魔*之外,還有一些鮮為人知的巫術、蠱術等,尤其是這種蠱術詭秘流傳,但卻陰毒無比。


    這些龍蠱是柳衝熊用邪法養的,柳衝熊先是刺破自己的手指,把幾滴血滲入到泥土裏,再用這些土燒製成瓦罐。然後,在夏曆五月五日端陽那天,柳衝熊在田野裏搜集十二種不會飛的毒蟲,放到這個瓦罐裏封存一年。在這一年裏,柳衝熊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要念咒語一次,一日不可間斷。


    這些毒蟲在瓦罐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隻剩下幾個,就成了蠱蟲。由於這個瓦罐燒製的時候,曾經含有柳衝熊的血,這個瓦罐養的蠱蟲,就會完全聽從柳衝熊的指揮,柳衝熊就成了這些蠱蟲的主人,可以對這些蠱蟲進行遙控,危害別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眼見後麵早已不見追兵了,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任緡心善,建議道:“康兒,還是把那個人放了吧。”


    杜康迴頭看去,倒是並未發現被牢牢捆住的柳衝熊有何明顯的舉動,卻發現斟玄此刻雙目赤紅,使他的表情看起來竟然有些猙獰,現在,杜康已經修煉到了“煉氣化神”境界的中期,在這深夜裏,雖然不能像白晝一樣看的清清楚楚,卻也可以達到依稀可見的地步。


    讓杜康感到奇怪的是,在方才這段時間裏,斟玄一言不發,而在平時,斟玄卻是個話很多的人。


    不過,此刻畢竟尚未完全脫離危險,杜康無暇顧及斟玄的變化,道:“娘,此人乃是九黎族的叛將,按理說,我該幫助鄒玄清理門戶,除掉這個叛徒。”


    斟睿也道:“幹娘,此人方才對你多有不敬,您可別姑息養奸!”


    任緡卻淡然問道:“難道你們要殺了他?既然我們已經逃出來了,何必還要殺人呢?”


    杜康輕歎一聲,他知道母親向來與人為善,道:“這樣吧,我先問問他再說。”


    於是,杜康翻身下馬,把柳衝熊從馬背上拽到地上,問道:“快說,官兵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如果說的是實話,我就放了你,否則,日後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老實點!”斟睿抓住柳衝熊的頭發,用殺豬刀*著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威脅道:“快說,否則我砍掉你的狗頭!”


    柳衝熊此時已經認出了斟睿,見他這般兇神惡煞般的模樣,不由得心生懼意,那天曾經親眼目睹斟睿的兇悍,至今仍然心有餘悸,哪敢撒謊,當即答道:“末將隻是奉命行事,你們部落的那個‘花少’向寒澆告密,說你們是夏朝餘孽……”


    “什麽?”斟睿怒斥道。


    “哦,是夏朝的貴族之後。”柳衝熊連忙改口,道:“因此,寒澆便讓鹿椒率軍來抓捕你們。這些都是花少幹的,與我無關啊……”


    柳衝熊自然是說了彌天大謊,把這罪名全都推到了花少的身上,瞞去了自己告訴寒澆,杜康和斟睿是華夏族人的事實。之後,鹿椒給寒澆獻策,派人暗中調查,自然是先去找身為國戚的花少調查,而花少為了立功,就把對於杜康的懷疑說了出去。


    這樣,杜康對於花少的懷疑就得到了確認,不過,要想報複花少,隻能等到以後了。


    杜康瞪了柳衝熊一眼,道:“看在我娘的份上,我今日饒了你,你的手下會給你鬆綁的……”


    說完,眾人就要翻身上馬,繼續前行。


    而這時,斟睿卻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杜康和任緡身邊,握緊了殺豬刀。


    “爹,你要幹什麽?”斟睿驚訝的問道,他著實不解,方才,他的父親始終一言不發,表情也是怪怪的,仿佛中了邪一般。


    其實,眾人不知道,此刻,蠱蟲已經順著經脈潛入斟玄的腦子裏,斟玄已經失去了神智,成為了被柳衝熊控製的行屍走肉。


    斟睿的一聲驚唿,並未喚醒斟玄的神智,任緡和杜康迴頭一看,立刻大吃一驚,斟玄居然揮舞殺豬刀,砍向了杜康!


    這麽近的距離,非同小可,杜康已經來不及閃躲,而且他根本想不到,斟玄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任緡毫不猶豫的擋在了杜康身前,“噗”的一聲,斟玄一刀砍到了任緡的胸口,頓時血如泉湧。


    “娘!”杜康一腳踢中斟玄的腹部,同時,一把摟住母親的肩膀,哽咽道:“娘,別怕,有我呢……”其實,杜康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做。


    任緡全身無力的癱倒在杜康的懷裏,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氣若遊絲的說道:“孩子,娘不行了……好冷啊。”


    杜康抱住已經癱軟的母親,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同時撕下身上的衣服,給母親包紮傷口,但傷勢正在胸口要害之處,已無法挽救。


    受了杜康方才那一腳,斟玄竟然被踢的倒飛出幾步之外才重重的落到地上,濺起一大片塵土。


    目睹這慘烈的一幕,柳衝熊獰笑了一下,又一次念誦咒語,潛入到斟玄腦中的蠱蟲再次發作,一陣劇痛之後,斟玄竟也頭痛而死。而這一切,杜康等人根本未曾注意到,他們根本沒想到,這與柳衝熊息息相關。


    “你……你踢死了我爹!”斟睿憤怒的衝到杜康身旁,見到任緡這個樣子,斟睿心中也是沉痛不已,但他還是把杜康視為殺父仇人,隻是不想在任緡麵前就和杜康火拚。


    任緡目光迷離的看著杜康,撫摸著他的頭發,喃喃的道:“孩子,以後你要堅強,你們倆是兄弟,要……照顧好彼此。”


    杜康緊咬牙關,點了點頭,眼眶裏滾動著淚花。


    任緡看了看杜康,又看了看斟睿,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卻一口氣沒接上來,脖頸微搖,就此逝去。


    “娘……”杜康放聲痛哭,如遭電擊一般,心中一陣陣宛如刀絞,周身劇烈顫抖。


    斟睿小時候便沒有了母親,想起父親往日對他的諸般好處,也是淚流滿麵,哭成了淚人。


    夜已深,天地間一片淒涼。有風吹來,隱隱有一絲絲血腥的味道,更顯得肅殺無比。


    杜康雖然心中悲痛之極,但他的頭腦卻是相當清醒的。他無意中發現斟玄雙目赤紅,臉色發黑,有中毒之象,而且,杜康竟然見到有毒蟲從斟玄的口中爬出,向著斟睿爬去,這自然也是柳衝熊的所為。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猛然一閃,杜康忽然想起,鄒萌曾經說過,九黎族有一種蠱術,可以用毒蟲害人,而柳衝熊就會使用這種卑鄙的伎倆。莫非,斟玄是被蠱術控製才會做出這種事?


    “九黎蠱術!”杜康驚唿道:“斟睿,你快走開。”說著,杜康一把將斟睿拉起。


    杜康又轉頭看向正在爬行著意欲逃走的柳衝熊,喝道:“熊黃子,想跑?沒那麽容易!”說著,杜康抄起一把殺豬刀,向著柳衝熊擲去,“噗”的一聲,正好砍掉了柳衝熊的腦袋。


    杜康把對於斟玄是中了蠱毒致死的懷疑簡要的說了一番,但斟睿畢竟是個粗人,對此仍然半信半疑,而由於斟玄動手在先,斟睿自覺有愧,雖然不至於與杜康火拚,但心中卻從此有了一個深深的隔閡。


    杜康用袖子拭去臉上的淚水,環顧四周片刻,道:“咱倆真可謂是難兄難弟,彼此節哀順便吧,我們目前仍然處於危險之中,如果鹿椒接到了稟報,肯定會從村子那邊追過來。我們應該先讓親人入土為安,然後再繼續趕路。”


    兩個少年不敢相信也不願接受這個悲劇,可是,他們又不得不接受,因為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杜康揮劍指向附近的兩處土地,“轟”的一聲,一股股劍氣把那裏的塵土震開,地上出現了兩個大坑。兩人安葬了親人,跪在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又哭得死去活來,半晌之後才漸漸止住哭聲。


    四周寂靜無聲,杜康茫然地望著遠方,目光深邃得如同夜空深處的寒星。夜風吹過杜康那淚痕遍布的臉,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的深沉,仿佛是對人生突然有了一種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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