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隨著每個人的手機都收到了大霧黃色預警的短信,濃濃藍色霧氣籠罩著整座城,氣溫驟降,連出行的車輛都變少了許多。


    一邊搓手一邊嗬氣的警員開著車停在了看守所門口,他跟身旁的同事寒暄道:


    “這個天氣出來押送嫌犯,感覺跟電影大片裏一樣的,我覺得準保要出事。”


    “說什麽呢?你以為咱們這裏是國外?大陸可沒有這麽多劫獄的。”


    對此不以為意,另外一個警員則是撇了撇嘴,囑咐他認真開車:


    “仔細點,這種大霧天氣一個不注意就會出事。”


    沈聿被人從看守所帶出來的時候,看到手上的鐐銬就明白了,這其中肯定出了什麽岔子。


    “這是怎麽迴事?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嗎?”


    故作驚訝地看向押送著自己的警員,沈聿現在不知道慕晚安的計劃,隻能事事詳盡為她找好後路:


    “我還急著迴去談生意呢。”


    “這上麵的意思,我們這種人又怎麽知道?”


    對此也一知半解,警員嘿嘿一笑,把他帶到了停在門口的囚車麵前。


    看到囚車,沈聿雖然麵露疑惑,但是心裏卻沉了沉:


    看來事情遠比自己所想的更加嚴重。


    到最後,他也沒表現出什麽異樣,隻是不解又順從地坐上了囚車。


    聽到外麵落鎖呢聲音,沈聿合上了眼睛,他的大腦飛快地轉著,前麵透氣的小窗裏傳來了兩個警員交談聲:


    “這可見度也太低了吧?路況這麽差,容易出事啊!”


    “攤上了今天這天氣,能有什麽辦法?昨天天氣預報就出來了,上麵不肯把時間往後挪,唉……”


    “你說咱們押送的這個人是犯了什麽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像是犯了事。”


    “誰知道?”


    ……


    從他們的對話裏掌握到了一定的信息,比如盡管天氣可見度這麽差,但是上麵還是不改計劃——這一句話頓時讓沈聿意識到了什麽:


    看來大陸警方是真的掌握了一定關於自己的真實身份的證據。


    他還沒來得及想該如何應對,伴隨著一道緊急的輪胎和路麵摩擦出來的尖利的聲音,車輛緊急停了下來。


    “怎麽迴事?你這車開的太不穩當了!”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警員抱怨著同伴,而駕駛員則趕緊為自己開脫:


    “不是!我沒有踩刹車,是這車輪胎出問題了!”


    見事實如此,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警員隻好下車去檢查,他先是檢查了自己那邊的輪胎,然後才來到了另一邊,正低下頭的時候,脖頸後就被重重一擊、被人按著頭倒在了地上。


    駕駛座上的警員正打算拿根煙出來抽,但是卻不經意地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有人把同伴給打暈了,忙不迭地拿出了手槍跳了下來:


    “不許動!你在幹什麽?!趕緊舉起雙手退到一邊!”


    帶著口罩的黑衣人隻是手腳利落地把被自己打暈的人丟到一邊,然後抬起眼睛瞟了他一眼,緩緩地把手往上麵舉:


    “我不過是想打個劫……沒想你們是警察、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們的……”


    他舉止畏畏縮縮,看起來不像是什麽窮兇極惡之態,舉著槍的警察戒心稍微放鬆了下來,握著槍的男人也鬆了鬆——正是這個時機,黑衣人幾步衝過來一腳踢向他的手,將槍踢得老遠,然後把他按在地上。


    警員也是一驚,他們警隊的人平時雖然鍛煉,但是跟這個身形矯健的黑衣人比起來,卻不是一個程度的。


    他隻用了一隻手就按住了自己,另一隻手則是從背後利落地掏出了一支注射針劑。


    瞳孔都不由得瞪大了,警員拚命地大叫和掙紮起來,“你要幹什麽!你這是襲警!”


    “……”


    沒有絲毫猶豫地在他的臂彎處注射下去,黑衣人眼睜睜看著這個強壯的男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地合上了眼睛。


    從他們身上摸出了鑰匙之後,黑衣人趕緊把囚車打開,在看到沈聿之後,他才拿下口罩:


    “主上,我來了。”


    在解開他手上的鐐銬之後,亞就快速地把計劃說了出來:


    “在那邊有一輛摩托車,上麵有頭盔和證件還有機票,你趕緊離開大陸!”


    “到底出什麽事了?長話短說地講一遍,還有你呢?你什麽時候迴法國?”


    這種所有的計劃自己都不知情的感覺實在不太好,沈聿蹙起了眉頭,“晚安呢?”


    “宋秉爵原本是想借著你的身份讓小姐留下來,但是沒想到整個事情裏似乎出現了第三股力量,把你的身份捅了出去。”


    對於自己沒能調查出真相,亞也覺得羞愧萬分,他繼續低聲解釋道:


    “聯合了其餘幾方勢力,幾經斡旋之後我們決定在今天把你救出來……好了,先不說了,趕緊離開這裏。省廳很重視你,估計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走到停在路邊的摩托車旁,沈聿剛剛檢查了一遍東西, 然後看向又戴上了口罩的亞:


    “那你呢?你去哪裏?有把握全身而退嗎?”


    “我要先替你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言簡意賅地道,亞把那兩個警員拖到了路邊,然後坐上了車,對著沈聿比了一個神采飛揚的手勢:


    “我們法國再見!”


    見他如此,沈聿也放心地騎車朝著跟囚車相反的方向駛去。


    此時,一直在省廳的看守所等待著囚車過來的警方人員看了眼時間,忍不住低聲交談:


    “這是怎麽迴事?按理說這個時候他們就應該到了。”


    “會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麽問題?畢竟沈聿的身份不同尋常,他的同黨說不定會來救他!”


    “沈聿的那個妹妹會不會參與進來了?據說她很有錢,為了救她的哥哥,她會不會安排人來?”


    “先給負責這次押送的人打電話詢問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


    在打了兩三次電話都無人接通後,省廳的人才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抽調人手過去,又讓交警那邊開始在監控裏查找囚車的下落。


    不多時,他們就發現了正開往江心大橋的囚車,從視頻監控裏看,原本應該有人的副駕駛座上空空如也,隻有一個黑衣人駕駛著囚車。


    “那是誰?!”


    在這裏看著的眾人都忍不住驚了驚,而一路順著囚車原本的路線尋找過去的警察也發現了已經昏迷過去的兩人。


    其中一個醒的比較早,在去醫院的路上就斷斷續續地把情況都說了,警方立馬派出了精銳警力,跟囚車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趕的大戲。


    敏銳地注意到了從各個路口圍追堵截的警車,亞眉目沉了沉,當機立斷地拐上了江心大橋。


    前路上也出現了追兵,亞果斷地踩下刹車,趁著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橋上縱身一躍。


    眼見著嫌疑犯從自己麵前消失,警方隻能緊急-抽調江上巡防力量,希望盡量能夠找到犯人。


    因為沈聿身份特殊,所以能夠通行的關口和機場都被戒嚴,而大批警務人員也來到了慕晚安所在的半山別墅。


    “你們有搜捕令嗎?”


    在聽到他們的要求之後,慕晚安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抬眸看向來人:


    “既然你們都是警務人員,應該明白,沒有搜捕令你們就不能隨意搜查我的家。”


    “自然。還請你過目。”


    把搜查令放到了慕晚安麵前的茶幾上,一個女警察看著慕晚安動作優雅地拿起搜捕令看了一下隨即就放下了,她淡淡地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自便。不過,千萬別在我的家裏亂動,明白嗎?”


    她神情優雅中不缺傲慢,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緊迫感,卻又不讓人覺得厭惡。


    警察們紛紛散開,開始在別墅裏搜查起來,為首的女警官則是在她麵前坐了下來,緩和了聲音道:


    “慕小姐,按照我們的調查,你的哥哥很有可能就是國際所通緝的黑社會組織頭目,我們知道你跟他並沒有多少感情,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夠提供一些有用信息。”


    “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呢?”


    並沒有反駁她的話,慕晚安隻是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跟他並沒有相處太久時間,問我豈不是無濟於事?”


    “對了,之前跟在你身邊那位形影不離的保鏢呢?”


    今天來想問的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這個,女警察佯裝很好奇地四處打量了一番:


    “聽說他體格非同常人,我們隊裏的男同事都自愧不如呢!”


    “他是沈聿的人,來去不受我的控製,我又怎麽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歎了口氣,慕晚安一副自己也同樣困擾的模樣,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大約是在前天吧,他就出去了,我向來是不管這些的,沒想到他到現在都沒有迴來。”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試探著問出口,女警察不太相信慕晚安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麽一無所知:


    “看來你對自己的員工很好。”


    “他是沈聿的人,不是我的。”


    糾正了女警察的說法,慕晚安麵上也露出了淡淡的不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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