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法國擁有較大影響力的人,強奸了她,讓她懷上了孩子,然後,在她生育之後抱走了孩子,並且催眠了她,讓她忘了這一切。


    而許爍,出於保護她的心理,也選擇了緘默。


    這就是目前她知道的一切。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這一句道謝,是真心的。


    慕晚安撐著桌麵站了起來,她有些搖搖欲墜,“還有,剛才的事情,真是對不起。”


    “你……你還好嗎?”


    見她神情慘淡,許爍擔憂地伸出了手,想要攙扶著她,卻被她揮開了,“我沒事,我能自己走。”


    婉拒了他伸出來的手,慕晚安脊背挺得筆直,“曾經在法國、迴國之後,我都要謝謝你。但是,我剛才的話也是真的,我要離開這裏了。”


    聽到這個消息,許爍的心髒仿佛被人揪緊了,他原本以為,她方才的話隻是在哄騙自己而已——


    “為什麽?”


    “我想去找迴被我丟失的記憶,也想知道,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裏。”


    看著一臉愣怔的許爍,慕晚安看向他毛毯之下蓋著的雙腿,“如果你還能聽得進我的話,我希望你能把腿治好。李念說過,你的腿尚有一線康複的機會,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


    “好……”


    這個好字,仿佛哽在了他的喉嚨裏一樣,許爍坐在輪椅上,看著她邁著堅定的步子,一步一步地離開了自己的視野。


    “齊城,你去了李念的婚禮,見到陳欣雪沒有?還有慕晚安,她現在怎麽樣?是不是一副被拋棄了的怨婦的模樣?她現在一定比我還醜……”


    一想到這裏,陳欣嬈就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襯著她那張無比恐怖的臉,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你失望了,慕晚安現在很美,臉上光彩照人,比起從前更加美好了。”


    坐在床邊的齊城一邊給她削著蘋果,一邊淡淡地道:


    “還有你的姐姐,她現在跟在宋秉爵身邊的時候趾高氣揚,一家三口,無比幸福。”


    聽到這個消息,陳欣嬈臉上的笑容頓住了,她看向神色沉靜的男人,“你說什麽?你是在騙我的吧?陳欣雪怎麽可能會得到宋秉爵的心?她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跟在宋秉爵身邊?”


    “不管你相不相信,這都已經是事實了。”


    抬起眼,齊城看著這張刀痕交錯的臉,試圖從上麵發現一絲曾經的美麗,“現在隻有你,還沉浸在無休止的嫉妒怨恨之中。陳欣嬈,你該醒醒了。”


    他的語調平淡,顯然,這樣的對話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這一次,女主角陳欣嬈全然沒有理會他的說辭,隻是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怎麽可能呢?陳欣雪當時喜歡的明明是他啊,她又不喜歡宋秉爵……這兩個人的關係不可能變得這麽好的……”


    又是這樣。


    失望地收迴了視線,齊城繼續著手下削蘋果的動作,病房裏隻有陳欣嬈一個人的聲音了。


    晚上的時候,在確認陳欣嬈已經睡下之後,齊城便離開了醫院。


    然而,門剛剛關上,陳欣嬈就從床上坐起身來,她一邊摸著自己的臉,一邊躡手躡腳地穿上了鞋。


    宋家別墅。


    看到同桌吃飯的男人,陳欣雪心裏升起了一種滿足感,發生了關係之後,她總是覺得,宋秉爵比之前體貼多了。


    這些日子以來,唯一讓她不滿的,大約就是李念婚禮那天,他莫名其妙地要下車的事情?


    她不傻,知道他必定是去找慕晚安去了,不過看結果,卻不怎麽好。


    吃完飯之後,宋秉爵正欲上樓處理公司的事情,陳欣雪便急急開口阻攔:


    “秉爵,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說。”


    已經行至樓梯旁的男人皺起了眉頭,“如果是一些小事,不要來打擾我。”


    把碗一放,陳欣雪嫵媚妖嬈的臉上就染上了些許委屈,“是這樣的,我想著,我們兩個是夫妻,總不能一直分房睡吧?這讓家裏的下人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麽想我……不如我今天搬到你房裏去?”


    “不用。”


    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宋秉爵無比冷淡地瞟了她一眼,語氣堅決:“我習慣一個人睡覺。”


    “可是……”


    猶不死心,陳欣雪還想再勸勸他,但是一對上他冰冷的眼神,隻能訕訕地閉了嘴。


    迴到自己睡的客房之後,陳欣雪躺在床上,隻留著一盞小夜燈,她正在迴想自己這幾天有沒有說錯話,絲毫沒察覺到房間裏多出來的一抹人影。


    “這男人真是難搞!睡也睡過了,還想怎麽樣?”


    狠狠地踢了踢腳,陳欣雪一想到剛才在用餐廳裏的對話肯定會被那群該死的傭人傳播,就越發煩躁了:


    “不過是一群拿錢辦事的低等人,哪裏有臉在這裏對我說三道四?”


    她話音剛落,昏暗燈光下,一張逆著光的、十分可怕的臉就出現在自己麵前,陳欣雪被嚇得忘記尖叫,這個莫名闖入的人卻卡住她的脖子,厲聲追問:


    “陳欣雪,你明明不喜歡宋秉爵,你喜歡的明明是宋承言,你為什麽要跟我搶?為什麽?啊?”


    她手勁不大,陳欣雪用力掙了幾下,便連滾帶爬地逃脫了,她已經從聲音裏辨認出了這個形同女鬼的人是誰。


    “什麽宋承言,我根本就不記得了!我勸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陳欣嬈,你說我跟你搶男人,你也不看看,就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還用得著搶嗎?”


    把房間的燈都拉開,陳欣雪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心裏都有些害怕,“是個正常男人都會離你遠遠的!”


    “別打岔!”


    聽她這麽說,陳欣嬈趕緊把自己的口罩扶正,一雙眼睛卻還是緊緊地盯著陳欣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明明都跟著宋承言一起私奔了,你明明愛的是宋承言,為什麽還要迴來!”


    “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


    見她對自己的事很是清楚,這裏又沒有別人,陳欣雪索性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跟你實話實說吧,愛情不愛情的,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隻要我坐穩了宋夫人的位置,什麽東西得不到?愛情又算是什麽?”


    見她這麽說,陳欣嬈不禁神色扭曲,她口中發出牙齒被咬的咯咯作響的聲音:


    “宋秉爵本來是我的,他是我的,你明白嗎?你怎麽可以跟我搶東西?”


    “我為什麽不可以?”


    看到如今的陳欣嬈,陳欣雪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她走近她,一把扯掉了她的口罩,然後又強硬地拉著她來到了自己的梳妝台前,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看自己的臉: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眾人追捧的陳欣嬈?你以前受歡迎,不就是因為這張臉嗎?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你已經是個醜八怪了,哪個男人願意娶你?”


    嗤笑了一聲,陳欣雪看著陳欣嬈臉上露出了崩潰、不可置信的神情,一把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


    “看到這張臉,我晚上都要做噩夢了。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跟秉爵,已經睡過了。”


    繼續說著足以摧垮她的事情,陳欣雪湊近她,示威般地道:


    “對了,我忘了,你還是個處女吧?而且,就衝著你這張臉,這種感覺你一輩子都不會懂……”


    “啊啊啊啊啊啊!”


    聽到這個消息,陳欣嬈徹底地瘋了,她看著麵前這個被她稱作姐姐的女人,眼裏隻有仇恨:


    “你憑什麽?你這個朝秦暮楚的賤人!賤人!就你這種女人憑什麽能呆在秉爵身邊!”


    說著,她也顧不得臉上的傷痕了,死命地朝著陳欣雪打去。


    兩人在房間裏的這一番動靜,自然引來了其他人。


    當管家帶著保安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欣雪被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女人掐住脖子的模樣。


    似乎被掐得久了,陳欣雪臉色漲的通紅,還是幾個保安衝上去,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她們兩個分開。


    陳欣雪在兩個傭人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她對一臉疑竇的管家道:


    “管家,讓你看笑話了,她是我的妹妹陳欣嬈,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突然狂性大發……多虧你們及時趕到。”


    說著,她似乎通氣不暢地咳嗽起來,管家沉著眉眼,囑咐了保安幾句,然後去了二樓書房通報。


    等宋秉爵來到大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保安死死扣住的陳欣嬈,還有一臉驚魂未定的陳欣雪。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秉爵,欣嬈似乎這裏出了點問題——”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陳欣雪一副為難的模樣,“她今天一見到我,就要掐死我,要不是我躲的快,管家他們又警覺,我可能就要死在臥室裏了。”


    “賤人!你又在這裏顛倒黑白!”


    原本陳欣嬈是想搶在她前麵把她和宋承言的事情說出來的,沒想到她先發製人。


    無比羞愧地低下了頭,陳欣嬈不想讓宋秉爵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宋先生,你千萬不要聽信這個女人的話!我雖然情緒有些失控,但是我絕對是清醒的!你不能跟這個給你戴過綠帽子的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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