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陳欣嬈目露感動:“伯父……”


    說著,她擦了擦眼淚,埋進宋鎮國的懷裏,抽噎著鼻子:“伯父,你對我真好……”


    聞言,宋鎮國的火氣驟然消散了一大半,他看著懷裏那張越發和記憶的人相似的臉蛋,心頭柔軟了一片,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感歎了一句:“伯父,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他的話隱約有些奇怪。


    懷裏的陳欣嬈頓了頓,但很快拋至腦後,臉上露出一絲甜笑:“謝謝伯父……”


    ……


    這一頭。


    翌日。


    一夜沒睡好的慕晚安聽到鬧鈴一響,準時醒來。


    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她的眼睛睜了又閉,閉了又睜,恍恍惚惚,好不真實。


    足足又在床上纏綿了五分鍾,她才一鼓作氣地起了床。


    因為沒睡好,眼下的烏青太明顯,向來隻怕淡妝的她塗了一層遮瑕膏才將那點暗色遮下。


    這一邊,他們和德倫的洽談還未確定下來,但和他們同期進行的考察已經結束,她下樓的時候,剛巧看到宋氏派來的那組考察團提著行李,準備離開。


    她腳步一頓,想著要不要避開。


    哪知,剛要轉身,就被其中一個同事眼尖看到。


    “慕小姐。”考察團裏的一個人出聲。


    慕晚安唿出一口氣,隻好轉過身,走了過去,微笑著對他們打招唿:“早。”


    這次她和宋秉爵來法國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若是這樣,估計她往後真的是百口莫辯的,想到這裏,她笑的有點苦。


    心裏那麽想,但麵上她恍若平靜,詢問:“你們這是要迴去了嗎?”


    “這邊考察完畢,基本的數據和情況都已經采集好了,就等著迴去整體分析上報。”其中一個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迴答。


    慕晚安定了定神,依稀記得迴答的人好像是考察團的領隊陳胄。


    “好。”她點頭,隨即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剛要打算離開,就見陳胄忽然開口詢問了一句:“慕小姐,我們這邊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不可以問一下,總裁這邊大致什麽時候能結束?”


    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慕晚安一頓,掩下心頭的怪異,說道:“宋總日常流程都是韓秘書規劃的,具體我……並不清楚。”


    前幾天在科研基地發生的事情被壓下,並沒有人知道。


    也不怪,對方會提出疑問。


    “那就奇怪的,連最基本的行程都不知道,慕小姐跟過來的,是做什麽的?”隱約間,男人的語氣裏多了一絲咄咄逼人。


    慕晚安的臉色難看,也知道對方在質疑什麽,她深吸了一口氣,片刻,才道:“陳經理,如果你對於公司的任何安排有所質疑的話,你可以上報公司。”


    “至於有關於我的安排,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訴你。”


    她到底為什麽會跟過來,宋秉爵和她講過,但那個理由不足以讓她去告訴別人。


    但說到底,被這麽責問,她多少有些惱火,連帶著語氣也都冷硬了下來。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佳,一旁的人察覺,連忙和稀泥:“經理,慕小姐能來肯定另有安排,公司也不可能什麽事情都說出來……”


    “對對對,說不定有什麽特殊任務……”


    慕晚安臉色不變,目光坦誠地看著陳胄。


    陳胄不為所動,聽著周圍人的勸解,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最好是這樣,我進宋氏,是因為宋氏素來公平公正,而不會私權濫用。”


    隨即,他一頓,最後睨了慕晚安一眼,道:“希望慕小姐除了傳說中的暖床功能以外,還有別的令人刮目相看的能力。”


    說完,他提起自己的行李,不等眾人反映,便率先一步離開。


    陳胄的話毫不留情,所有人都驚愣住了。


    慕晚安隻覺得心口肺被他那一通話撩得火氣橫生。


    她也不是氣陳胄的話有多令人難堪,畢竟她和宋秉爵的關係,原本就令人口舌。


    而是她在氣自己,氣自己不夠心如止水,氣自己,在麵對別人質問的時候,做不到心口相一。


    她和宋秉爵的關係……她甚至做不到,她能底氣十足地和別人說,她和宋秉爵絕對沒有關係。


    一邊的人連忙反映了過來,剛要替陳胄說些什麽,就見慕晚安已經迴神,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陳經理心直口快,沒什麽。你們趕飛機的話,就趕緊跟上吧。”


    說完,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她抱著自己手裏的文件,轉身離開。


    ……


    德倫公司的人會在早上九點的時候過來接他們。


    為了確保準時,她和韓修約在早上八點半在餐廳見麵,她提前十分鍾到,並沒有察覺到,剛才那一幕,被剛從電梯裏出來的宋秉爵和韓修看到。


    陳胄說的話太難聽,就連一側的韓修都覺得有些過了。


    見宋秉爵臉色陰沉,他頓了頓,解釋道:“陳經理在公司做了三年,一向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所以,總裁……”


    “所以,他就該嚼舌根?”宋秉爵緩緩地開口。


    想到剛才女人麵對質問時,那臉上一瞬而過的蒼白,胸口莫名發堵。


    顯然,這種情況,她麵對的不止一次。


    上次他和她的關係,是在他有意下,在公司裏公開的,原因是不想再出現和關笑笑那樣的刁難,但是他沒有想到適得其反,反而讓公司的人對她的存在,而有所怪論。


    這是他的過失。


    想到這段時間,她在他麵前恍若無事,他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見狀,韓修立馬解釋道:“其實也就剛開始會這樣,但後來慕小姐處理得很好。”


    也就是這樣,他才沒有提醒總裁。


    更何況,如果處處都依靠總裁的話,他想,隻會讓慕小姐更陷窘境。


    “如果總裁想要讓慕小姐在公司過好點,那麽請總裁盡量做到一視同仁。”見他眸光閃爍,韓修又補充道。


    在發現總裁昨晚實際上留宿在酒店,他是意外的。


    尤其是結合了慕晚安昨晚的反映,他更覺得有些事情,該說的,還是得說。


    顯然,他也是誤會了什麽。


    聞言,宋秉爵一頓,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到底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段時間,不管之前他耐性等候了多久,在將慕晚安徹底揮入自己羽翼下之後,他貌似真的有些操之過急,物極必反。


    這,對她,對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他啟唇,直到考察團的人陸陸續續地離開酒店,他才轉而走向餐廳,等看到餐廳裏,女人坐在窗邊,認真查看資料,分外恬靜美好的模樣,眸底溫柔,開口問道:“德倫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史密斯被擱置,這次和我們接洽的是……”韓修跟在他身後,匯報。


    ……


    三人在餐廳裏吃了早飯,不過一會兒,德倫的人就過來接他們。


    麵對宋秉爵,慕晚安努力做到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


    一路上,她兢兢業業,跟在他們身後,不多說一句廢話。


    這一次談判,德倫表現得相當有誠意,作為代表前來的是史密斯的侄子羅伯特。


    相比較史密斯的陰鷙,對方給人的感覺簡直可以用如沐春風來形容。


    一看到慕晚安,羅伯特就相當有誠意地道歉:“對於上次的意外,我們感到抱歉,希望慕小姐能夠接受我們真誠的道歉。”


    羅伯特下足了功夫,全程都用自己無比生澀的中文與他們溝通。


    慕晚安笑了笑,接受了道歉。


    這一次洽談由外的順利,等到旁晚,拒絕了對方共進晚餐的邀請,他們迴去的路上,慕晚安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要知道,照之前的情況,有關於分利占比德倫遲遲不肯妥協,而這一次,羅伯特基本想都沒有想,便同意了。


    “會不會有什麽內幕?”現在順利了,她反而有些緊張。


    宋秉爵沒有迴答,坐在前方開車的韓修笑了笑,一臉運籌帷幄:“一切都在我們的把控中,之前史密斯賠了夫人又折兵,羅伯特怕有意外,自然不敢拿喬。”


    慕晚安似懂非懂,輕輕地“哦”了一聲,看向一側的宋秉爵。


    結果,正好對上男人宛若星辰的黑眸,心就仿佛被燙了一下,想到之前擁吻的那一幕,她倉促地別開眼。


    窗外的火燒雲映著她似火的臉頰,由外的愧麗。


    男人看在眼裏,眸底暗了暗,隨即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心緩緩地沉了下來。


    他掃向前方,手卻伸過來,將她的手攥進了掌心裏。


    慕晚安心口一跳,急促地想要將手抽開,卻被男人緊緊地攥著。


    “宋……”


    “韓修,靠路邊停下。”宋秉爵開口。


    聞言,韓修一頓,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將車停在了路邊。


    路邊的梧桐樹一片金黃,遠遠望去,尤為浪漫。


    “不介意的話,我們走走?”宋秉爵開口。


    慕晚安一愣,等反應過來他是在詢問她的意見,看著兩個人相握的手,不知道為什麽,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既然難得清閑,是該走走,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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