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一陣冷汗,說:“他不會打算幹什麽奇怪的事吧,我聽著這對話的內容似乎還……哦,還好。”


    “我不知道什麽是奇怪的事,隻知道你的小丫頭已經幾次動了殺心。所以我才不得不站在這吹風。”


    “殺心……老頭還真是不知死活啊。”李察冷汗更多了。


    十七級的水花,又有秘境指引和黑暗唿吸,再配合永眠指引者的威力,一旦爆發,瞬間的殺傷力極為恐怖。若是被她命中弱點,普通聖域必死。


    而且經過多年戰場混戰的磨礪,少女刺殺技藝已經到了相當的境界,動手前毫無先兆,出手就是雷霆閃電般的一擊。何況這次水花在絕域戰場待了不少天,據說參加的都是前鋒戰隊,殺意更濃厚了許多,一旦全力出手,連李察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躲得過去。


    聖勞倫斯就算在全盛時機被水花襲擊得手也得重傷,更不用說現在這種風燭殘年了。


    兩人的對話顯然驚到了房間裏的兩人。少女一聲驚唿,整個人閃電般彈到了沙發背後,藏了起來。老頭倒是毫無羞愧之意,堂皇站起,大搖大擺走出了房間。一直看著他出了房門,白夜才對李察說:“我迴去了。”


    然後白夜轉身,身影一閃,已然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麵對老頭的無恥嘴臉


    “嗨!李察,你迴來了?怎麽傷成這個樣子,已經去了小半條命啊!”勞倫斯就象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熱情洋溢。


    李察苦笑著說:“不小心中了埋伏,和一隊人馬戰士繞著要塞兜了半天圈子,這才逃了迴來。”


    老頭上下看了一眼李察,說:“這傷可不輕,看樣子你自己處理不了。這樣吧,一會你到我這來,我來給你治療吧。另外,我正好也有些話要對你說。”


    李察迴到房間,把兩個鼠魔的頭扔到牆邊的鐵盆裏,對仍緊貼在沙發後麵不肯出來的水花說:“出來吧,反正你們剛剛說的我都已經聽到了。先幫我把這兩個戰利品處理一下,我得去治傷了。”


    盡管李察這樣說了,但直到他離開後,少女才從沙發後麵探出腦袋。


    再次躺到了冰冷的鐵台上,感受著一件件冰冷器械在身體裏攪動,李察居然意外地有了種安心的感覺,也有些體會到了白夜的心情。


    隻要能夠躺到勞倫斯的手術台上,命就算撿迴來了,和出現在梵琳麵前的感覺差不多。老頭雖然有數不清的缺點毛病,可隻要他站在那裏,就會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


    李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散開去,一個真正的領主是否也應該如此,因他的存在而給眾多追隨著自己的人以未來的希望和現實的安定?歌頓是不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會有十三騎士不計得失的追隨?如果歌頓不曾失陷在珞琪位麵,也許再過一段時間,追隨他的人還會更多。


    就在李察出神的時候,老頭嘎嘎的低笑聲打斷了李察的思路:“嘿!臭小子,一會我給你個構裝,那是我私藏了很久的寶貝,隻要給你那個水花小妞裝上了,她在你身邊一定範圍內時,隻要你動動念頭,就可以讓她全身癱軟!到時候你就可以充分發揮那熊首督軍的天賦了。這個構裝可是好幾個月前,我就按照你的特征重修過了,保證盡善盡美。哈哈,怎麽樣,我老人家為你想得周到吧?”


    李察又是哭笑不得,斥道:“別想把你那套東西推銷給我!”


    “你這就不對了嘛!不過也難怪,你還很年輕,在女人上的經驗怎麽能跟我老人家相比。我跟你說,那類所謂的兩情相悅有個狗屁意思。男人,不!是雄性,天生就是要征服的!而雌性,天生就是被征服的!等你用上了腳軟構裝,才會知道什麽叫情趣,要的就是這種讓她反抗不能的樂趣!”


    說到這些,勞倫斯的一張老臉又綻放如菊。


    任勞倫斯如何勸說,李察就是不同意,兩個人一直爭執到治療結束,也沒爭出個結果來。


    經過這麽一鬧,李察胸中的積鬱倒是消去了很多。當李察從鋼台上下來時,身上已經紮滿了繃帶,不過全身上下到處都洋溢著勃勃生機。用不了兩天,李察強大的恢複能力就會讓所有的傷勢痊愈。


    迴到自己的房間,少女已經把兩顆戰利品全部處理完畢,並將收獲的材料分門別類地在貨架上整齊擺好。她甚至開始打掃房間了,隻不過由狼群養大的少女在這方麵顯然沒什麽天賦,打掃過程中在房間裏留下了不少刮痕和爪印。


    一看到李察進屋,少女即刻彈射到屋角,筆直站好,視線死釘在地板上,動都不動。


    算起來,自從當初在死亡訓練營中遇到了水花,在各個位麵中已經是數年過去了。


    少女的小臉依然是那樣線條鋒利的精致,她現在也還是保留了最初的短發,也許惟一的變化就是漸漸放棄了賴以成名的鋼椎。可是在戰場上,隻要形勢許可,少女依然不會放過後門這個如此明顯的要害,這是狼的本性之一。


    她好象沒什麽變化,可歲月流逝總會帶來變化,就象現在站在這裏,她會筆挺的站直。


    李察印象中,少女大多時候是隱藏在樹冠和草叢中的,就是站著的時候身體也會微微弓著,因為這個姿勢可以隨時發力撲擊。她從來沒有象今天站得這麽直過,挺腰收腹,一身曲線終於完美地呈現出來。


    她並不粗壯,甚至有些纖瘦,可是整個身體尤其是一雙長腿卻總給人以充滿了爆炸般力量的感覺。那是纖弱與力量的矛盾,卻在少女的身上被融為一體。她本是充滿野性與狂放,此刻卻被羞澀所支配。


    她站在那裏,有若暴風雨前的山花,行將被摧殘至凋零。


    就如勞倫斯所說,當看到一個無助少女時,是安慰她還是直接撲上去,是檢驗真正雄性的不二標準。


    李察現在就被檢驗著,而且立刻有了答案。騰的一聲,熊首督軍的本能即刻壓倒了一切,讓他的***筆直挺立!


    少女的目光依舊釘在地上,但憑殺手的敏銳感知,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李察身體的變化?


    李察一時無法壓製身體的反應,愕然之下隻能轉身向自己的床走去,一邊含糊地說:“那個……水花,我累了,休息了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一上床,李察就麵向牆壁團身躺下,腦海中卻全是少女那風姿卓絕的站姿。李察不由得暗罵勞倫斯害人,這種姿勢儀態顯然是老頭教她的。


    少女安靜地站了一會,就過去把房門關上,窗簾全部拉起來,讓人為的黑暗籠罩了一切。房間裏很安靜,又有著溫暖和少女本身淡淡的香氣。


    李察終於成功地催眠了自己,迷迷糊糊地正欲睡去,忽然身後一暖,少女已經爬上了床,如一隻小貓般拱在李察的身後。


    李察剛想說什麽,水花已輕聲說了聲“我冷”,這句話把李察到了嘴邊的一切話語都堵了迴去。


    夜很黑,也很安靜。房間裏隻能聽見細長的唿吸聲。


    當兩個人都察覺到彼此的唿吸聲時,原本自然的節奏就顯得有些亂了,一個變得有些粗重,一個則是漸漸加快。


    “水花。”


    “嗯?”


    “勞倫斯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跟你說了?”


    “……是的。”


    李察翻了個身,仰麵躺著,望著被黑暗籠罩的天花板,平靜地說:“別怕,我會保護你們的。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隨便征用我的財產,我的領民,甚至是你們。”


    “我不需要保護,我想……在你身邊戰鬥,不要把我拋下……”


    “……好。”


    有那麽一刹那,李察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拒絕,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答應。這是為什麽,李察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心軟,還是其它的什麽?


    黑暗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讓李察和少女都慢慢地進入夢境。


    當清晨李察醒來時,看到少女睡得正香,整個人都蜷伏進了自己的臂彎裏,手臂和一條大腿如八爪魚般盤在他的身上。李察好不容易才從少女的糾纏中脫身,一邊思考今天乃至今後應該做些什麽,一邊做著一天伊始的準備。


    上午時分,李察離開了住處,又到黑暗原野中去獵殺達克索達斯人,但這次他不再孤單。


    這次獵殺,整整持續了四天。李察和水花就象兩頭狼,在茫然無際的原野中奔跑、潛伏、戰鬥、獵殺。


    有時候他們甚至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在戰鬥方麵,少女有讓人驚羨的天賦,自然而然的就和李察配合得完美無缺,甚至李察都無法再指點她什麽。


    兩個人沉默地戰鬥,沉默地逃亡,沉默的進食和休息。隻有短暫的小睡時,少女才會顯露出性情中柔弱的一麵,一定要緊緊貼著李察才能放鬆下來。隻要靠在李察身上,這個狼一樣的少女就可以立刻熟睡,幾乎叫都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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