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海麵上那翻滾的浪花之中突然升起一團濃厚的白霧,它就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向著徐辰所在的戰船飛來。


    一落到甲板上,白霧就擴散開來,將整條船都籠罩在內,眾人的視線頓時變得模糊了起來。


    拘纓國的將士們立即察覺到了危險,紛紛站直了身體,將兵器緊捏在手中,兩眼驚恐不安地看著周圍。


    王申冷笑著說:“就這種小孩子玩的障眼法,也好意思顯擺。”


    “是嗎?”一個洪亮的男聲自霧中傳來,隨即霧氣中緩步走出一個清瘦的男子,他手中拿著一把暗青色的木劍,劍刃上黑氣繚繞,象蛇一樣地蠕動著。


    他一出現,便是帶著強大的氣場而來,令人不寒而栗。


    這男子周身纏繞著淡淡的白霧,它在不停地變幻著形狀,從而使這名男子的出場增添了幾絲神秘感。


    當他的身形完全在眾人麵前顯現出來時,那籠罩在戰船之上的白霧也隨風吹散而去,此刻他正用一雙血紅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徐辰愕然地看著這個神秘男人,小聲地問紫菱:“他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魎木?”


    “是的。”紫菱輕輕地點了點頭,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蘇淩軒的手不由自主地彈了幾下,有點感慨地說:“可惜啊,我現在元氣大傷,不然的話,就可以和這個妖怪過幾招了。”


    他已經看出來者具有玄天界的修為,雖然他的修煉層次可能比毗沙門天要高,但蘇淩軒自信可以做這家夥的對手,隻是他現在有點力不從心了。


    想到戰場上又出現了一個玄天界的高手,蘇淩軒的那雙劍眉不由緊皺了起來,事實很明顯,麵對這樣的一個強者,他手下的將領沒一個是對手,即使徐辰也不能抵擋。


    “是嗎?”魎木眼朝著蘇淩軒又問了句同樣的話,而後說道:“敢和我這樣說話的,想必你就是那個掠走紫菱的徐大了?”


    蘇淩軒還沒來得及開口迴答,一道強大的利劍光芒便衝天而起,直斬向坐在椅子上的蘇淩軒。


    “砰”的一聲,劍芒頓時崩碎,徐辰瞬間出現在了蘇淩軒的麵前,他手持寒冰劍,冷冷的對魎木說:“你搞錯對象了,我才是徐大!”


    “嗤!”魎木眼中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轉頭看向紫菱說道:“你的眼光還真是有些特別啊,就這種傻不拉幾的小子,也配讓你背叛邪虯大人嗎?紫菱啊,你太任性了!”


    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現在迴頭還來得及,我擔保你不會受到大人的懲罰。”


    說完,他就視若無人的朝著紫菱走去,同時還伸出左手,瞧他的樣子,似乎準備帶著紫菱離開,而後的事情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不,我不跟你迴去!”紫菱身體直往後縮,一直躲到了王申的背後。


    王申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他內心是希望事情就到此為止,起碼能將眼前的這個妖怪打發走,而後他能專心致誌的對付毗沙門天。


    “老東西,念在你半截身子都到了黃土裏,現在滾到一邊的話,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的不敬。”


    “嘿嘿,萬事好商量嘛,幹嘛這大的火氣!”話才說完,魎木手中的劍便高高舉起!


    突然,悠揚的笛聲自上方響起,半空中水魅冷冷地說:“住手,這個人的命是我的,誰都不許碰他!”


    “嘿嘿!”魎木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笑容,他眼望著上方,說:“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這老家夥是你的相好。也罷,既然你難得開了次口,我就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怎麽迴事,我們無憂宮的女人,眼光都那麽特別嗎?專挑些奇形怪狀的男人,難道正常的男人都死光了?”


    “你給我閉嘴!”水魅一張玉臉氣得比寒冬裏的雪還要白,隨著她輕啟朱唇,笛聲再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笛聲變得陰森又充滿殺機。


    甲板上的魎木頓時站立不穩,一連後退了七八步後方才站穩腳跟。


    一船的人看著這兩個修為驚人的妖怪在搞窩裏鬥,全都為之動容,暗地裏卻是吸了口冷氣。但沒人敢趁機上前攻擊有點失態的魎木,畢竟這兩個妖怪的實力太強了,偷襲不成被反殺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給你最後一次警告,再敢惹怒妾身,絕不會有好果子吃。”水魅冷冷地說:“別這多的廢話,趕快辦正事!”


    魎木被水魅數落了一頓,雖是心裏有氣卻不敢作聲,畢竟他心裏清楚,就連邪虯大人也要敬水魅三分,自己要是把她搞火了,她一怒之下說不定真會把自己殺了。


    於是魎木就把這腔怒火轉移到了徐辰頭上,隻見他轉過身冷哼了一聲,說:“你這小子,是自覺的跟本護法迴無憂宮接受邪虯大人的懲罰,還是等我把你打的滿地找牙後押迴去?”


    “就憑你,也配威脅我?”徐辰大笑了起來:“腿長在我身上,憑什麽跟你這個妖怪走?再說你問過我手中的這把劍答應了嗎?”說完,他舉起了長劍,準備迎接一場惡戰了。


    魑木頓時雙眼一寒,冷視著徐辰,厲聲說道:“好大的口氣,本護法今日不給你這無知小輩一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死字怎麽寫!”說著,手中木劍便淩厲的朝著徐辰砍去。


    他一出手就是氣勢驚人,劍芒如銀河般傾瀉下來,蘊藏在其中的強大能量完全可以壓塌整艘船,讓人心顫不己。


    魎木的招式一出,連紫菱和蘇淩軒都不由臉色為之一變!


    轟然震響!徐辰身形倒飛出去撞到了桅杆之上,將它攔腰截斷,自己也是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魎木的實力本來就在徐辰之上,而且又高出對方一個境界,劍中蘊藏的木靈氣不知要強徐辰多少倍,徐辰如何能是他的對手,簡直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徐辰掙紮著爬了起來,心裏有些吃驚,雖然是已經知道對方不容易對付,可沒想到魎木比毗沙門天還要厲害,恐怕四大護法中,除了水魅以外,就數這個家夥最強了。


    關鍵是這家夥一劍砍來的那股渾厚的木靈氣極其純正,說明他是專修木靈氣的玄天界高手,而不是像他的同夥金魍那樣喜歡玩花架子,這就意味著徐辰曾戰勝過金魍的那套法子,在這個妖怪麵前絲毫的不管用。


    看來隻有硬拚了!徐辰把牙一咬,瞬間全身真氣暴漲,一股強橫的氣息從其體內席卷開來。


    魎木表情冷然,將劍平直往前一刺,驚人的氣勢再次爆發,輕而易舉的將徐辰的攻勢壓製住,緊接著在他駭人的眼神中,木靈氣如驚濤巨浪般肆虐開來,眨眼間撲到了徐辰身前。


    “轟!”徐辰如同被颶風席卷的樹枝,身形一震之後,再次倒飛了出去,體內的五髒六腑仿佛都被打爆了一般。


    眾人皆是低下了頭,不忍看到徐辰現在的這副慘像。紫菱心如刀絞,她正想撲上前去,卻被王申拉住了,用眼色示意她不要緊張。


    見徐辰仍掙紮著站起身來,魎木不無譏諷地說:“還不肯求饒嗎?等下可就不是這樣能夠活命的待遇了。”


    “是嗎?我可不這麽認為。”徐辰咧嘴笑了起來,自信的表情是緣於他相信王申說的話,邪虯還等著將自己捉迴去,以便吸取蟄伏在體內那個神祗的元神,倘若魎木在這裏將自己打死了,邪虯肯定不會輕易的饒了他。


    徐辰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著魎木,嘿嘿冷笑了一聲:“少說大話嚇唬我,你有種殺我嗎?”


    “哼,我有何不敢?”魎木說的很鎮靜,心裏卻是納悶了起來。


    確實臨行前邪虯大人再三強調,就是要將這小子活捉迴去,可無憂宮與拘纓國相隔數千裏,他是如何知道這個訊息的,難道這小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其實這也怪不得魎木心裏犯嘀咕,邪虯在惡龍穀裏不僅吞食元神失手,連肉身也被那位神祗摧毀,這種丟盡麵子的事,他怎麽好意思會和手下如實述說,因此四大護法隻是知曉他被一名叫徐大的凡人擊傷,其他的細節都是一概不知。


    這下子讓魎木犯了難,想要生擒這小子必會激起他的反抗,一時間也難以辦到,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就在他內心猶豫之際,徐辰又說了句非常刺激的話:“嘿嘿,知道為什麽說你不敢殺我嗎?妖怪,你給我聽好了,因為我是你的祖宗啊!”


    徐辰這罵人的話一說出口,眾人頓時哄堂大笑,有些拘纓國士兵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魎木氣的是七竅生煙,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真夠是窩囊,先是挖苦水魅被對方教訓了一頓,現在又被這個卑賤的人類辱罵,可自己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隻能盡量控製住體內的怒火,避免一時衝動下重手將這小子打死,到時就無法向邪虯大人交差了。


    當魎木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嘲笑他的拘纓國將士的身上時,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怒氣的出口。


    既然他殺不了徐辰,那麽這些家夥就替他去死得了!


    隨著這個惡毒的念頭在心裏生起,他手中長劍似乎閃爍了那麽一下。


    就連徐辰都沒有察覺出這道陰冷的劍芒,但是轉瞬間便是光華大盛,從那群拘纓國戰士的腰間一閃而過!


    眨眼間,這些將士們的動作都凝滯了下來,跟著就是慘叫聲四起,他們竟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魎木一劍劈成了兩半,瞬間失去了生命!


    所有的切口都平滑如鏡,鮮血如冰塊一般凝結在傷口上,沒有一絲血肉濺出。


    “畜生,你好卑鄙!”徐辰頓時被這妖怪的殘忍手段氣得渾身直抖,他徹底暴怒,全身真氣狂亂釋放,猛然一劍刺向魎木的胸口。


    就在長劍即將要轟到魎木的胸口上時,這妖怪突然身形一閃躲過了徐辰攻擊,跟著就是冷酷地說:“看到了吧,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你要是再不肯就範的話,將會有更多的人給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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