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王露出一副兇相說:“是不是怕了?怕了還不快招供,本大王或許會考慮饒你們一命。”


    徐辰定下心神,將進山采藥之事如實向這妖王說了一遍。在迴答問話的時候,他暗地裏氣運丹田,想憑借自身的力量將繩索繃斷,哪知是白費力氣,這妖繩卻是越纏越緊。


    徐辰這小動作被坐在上麵的妖王瞧個一清二楚,他頓時臉有慍意,不再相信徐辰所說的話,轉而對左右說:“人類真是狡猾,居然想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伺機逃跑!”


    那手持柳棍的小妖說:“大王,這混蛋好像會法術,不如我再找根繩子把他綁緊一點?”


    “哼,懂點法術又怎麽樣,我這可是在冥河水中泡過九九八十一天的縛妖繩,別說是他這樣的弱小人類了,就是他們的神王被我綁了也休想掙脫。”


    徐辰也是不無好氣地迴敬他說:“有本事把小爺放了,我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看看是誰厲害!”


    這笨拙的激將法對這妖王根本不起作用,他聽完大笑著說:“我才沒有閑工夫陪你玩耍,小的們,快給我打,我先去喝幾杯酒!”


    小妖才舉起木棍,李九農就嚇暈了過去,徐辰心裏過意不去,暗想是我害了李大叔,不能再讓他受罪了!於是他伸著脖子對妖王說:“他隻是我請來的夥夫,你們不要為難他!所有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打就打我一人。”


    “哈哈,沒想到你居然有點義氣。也罷,全都記到他頭上,我看這小子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這妖王也不喝酒了,就坐在椅子上看手下打徐辰。


    雖然徐辰在崇吾山修煉了五年,身體有一定抗打能力,但這一百柳棍劈頭蓋臉地打下來,他也是承受不住,渾身疼痛不說,還有幾棍是打到腦門上,血順著發稍流了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可他依舊是硬抗著,一句求饒的話也沒有說。


    妖王臉上不禁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以前有人類碰到他,別說是用刑了,一些膽小鬼見到他這副模樣都怕的跪地求饒。


    不過他眉頭一皺就計上心來,擺出恐嚇的樣子說:“你要是再不招供,我就挖出你的心肝當下酒菜。”


    “沒想到我會死在這夥妖怪的手裏,真是窩囊啊!”徐辰暗地裏歎了口氣後對妖王說:“要殺就殺我,不要為難我的同伴,他是無辜的,還望大王能給他一條活路。”


    就在這時候,那熟悉的香味又飄進了徐辰的鼻子裏,外麵突然傳來了女子的清笑聲,跟著有個嫵媚的聲音說道:“舉父君,你是要吃誰的心肝啊?”


    這妖王聽到這女子的說話聲,頓時臉色大變,趕緊離坐去迎接她。


    徐辰抬眼望去,隻見一個俏麗的白影輕盈地飄了進來,可他雙眼被血水迷糊住,無法看清她的具體相貌。


    妖王來到這女子麵前,才說了一個“啟”字,這女子便伸手製止他說:“是什麽事情簡要地說,我不是個獵奇的人。”


    “是。”妖王趕緊把事情經過闡述了一遍,態度非常恭敬。


    女子嚶笑著說:“他們也夠笨的,這山中哪還有黑靈芝,早被我們采完了。”


    說完她走過來,查看綁在石柱上的兩人,可這時徐辰已煎熬不住,兩眼一黑昏迷了過去。


    “咦,是這混蛋啊,他怎麽跑這裏來了?”


    這是他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仿佛有溫暖而柔和的氣息在臉龐上流動,徐辰渾身一震,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那白衣女子見他醒了,頓時臉頰飛起一片紅雲,急忙從他身邊站起。


    徐辰一眼就看到她眉心上的那顆美人痣,頓時失聲叫了起來:“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櫻桃小嘴,水靈的眼睛,飄入鼻孔裏的是馥鬱的體香,徐辰不禁一陣心神恍惚,認出眼前的玉人就是數十日前和自己在崇吾山搶奪千年靈芝的那名白衣女妖。


    徐辰從床上爬起來遲疑著問:“是你救了我?”


    “當然,我還用真氣治好你身上的傷。”


    “你為什麽要救我?”


    “誰叫本小姐心地善良了,說吧,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徐辰一愣,不知如何迴答,摸著頭想了好半天才說:“大恩不言謝,姑娘以後有用得著在下的時候,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我記住你這句話了,你可不許耍賴。”白衣女子嫣然一笑,煞是嫵媚動人,徐辰竟把持不住,趕緊低頭掩飾內心的慌亂。


    突然間,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趕緊平撫心緒對女子說:“李大叔在哪裏?”


    “你說的是和你一起進山的那名同伴吧?”白衣女子輕輕地拍了拍手,守候在門外的妖王便帶著李九農進來了。


    兩人劫後重逢,不禁唏噓了一番,那妖王舉父上前賠禮說道:“兩位不好意思,原來是一場誤會,先前有得罪之處請原諒。”


    徐辰瞪了他一眼沒有作聲,一百大棍那滋味不是那麽好受的,豈能是一句道歉的話就能抵銷。


    倒是李九農安定了不少,他拱手對舉父說:“大王,我倆隻是來山中采摘黑靈芝,還望你行個方便。”


    白衣女子手指著舉父說:“你們也別白費勁了,整個塚遂山的黑靈芝都被我安排他全部摘完了,你怎麽可能采的到。”


    李九農大驚,可他又不敢詢問其中的原因。


    舉父咧嘴一笑說:“實不相瞞,其實是公……咳咳,我們也需要黑靈芝治病。”


    妖族本就不擅長說謊,舉父說完這話不禁有些老臉通紅。


    “怎麽,還在計較著那一百殺威棒嗎?”


    白衣女子何等冰雪聰穎,見徐辰還繃著那張臉,便知是怎麽迴事,又見舉父也不自在,便招手示意他過來耳語了幾句,再說:“這裏沒你什麽事了,先退下吧。”


    舉父諾諾而退,徐辰見他對女子這般恭敬,不由暗付道:“一洞之主在她麵前竟這般聽話,看來這女子不簡單啊,隻是不知她是何身份?”


    又想起那天爭奪千年靈芝時,自己和趙飛對她的種種無禮,可她卻全不計較,我若再擺出一付高傲的姿態,那就顯得自家小氣了。


    想通了這點,徐辰便上前行禮說道:“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千霜雪。”


    這個姓倒是很少見,徐辰聽都沒有聽過,他隻好找話說:“好名字,正配的上姑娘玉潔冰清的形象。”


    “是嗎,我倒不覺得。聽父親說,在我出生的時候,一連下了三天大雪,所以父母便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原來是這麽迴事,這名字倒也是起的應景。徐辰也不客套了,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千姑娘,你們采摘黑靈芝,不知是用來治什麽病?”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還應該怪你。”千霜雪盯著徐辰狡黠一笑。


    “怪我?”徐辰愣住了,不知是何原因。


    千霜雪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那天徐公子好威風啊,聯合眾多師兄弟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本小姐打不過你們,隻好轉到這裏來收黑靈芝了。”


    這幾句話就像有人用拳頭捶在心口上,徐辰本是嘴拙之人,見她現今舊事重提,頓時臉紅不已,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九農卻是驚訝地說:“沒想到徐公子和姑娘是舊相識。”


    他心想既然是舊識,卻不知兩人為何會打起來,我且溫言幾句,再討要幾棵黑靈芝,想必不會是什麽難事。


    於是他輕聲說道:“徐公子乃忠厚之人,依我看來這可能是場誤會。”接著他把徐辰在李家村暴打李大少,替自己出頭的經過向千霜雪說了一遍。


    千霜雪聽完有些驚詫,不禁對徐辰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觀,於是她也把自己需要黑靈芝的原因告訴了兩人。


    原來千霜雪的父親修煉時不巧遇到了天狗食月,導致他真氣大亂身體受到極大的創傷,所以千霜雪不得已行走人間,尋找天下的奇珍靈藥來給父親治病。


    徐辰聽完大慚,趕緊又向她賠罪,說:“既然是救人,當時千姑娘若肯吐露實情,我自當是雙手奉上。害的我以為姑娘是來強奪,言語間多有冒犯,還望你別放在心上。”


    千霜雪嚶嚶一笑,說:“我若是怪你,也不會在這裏和你說話了。倒是你們人類,視我種族為洪水猛獸,恨不得斬盡殺絕。”說到後半句話時,她神色已有些淒涼。


    事實確實如此,雖說是兩族爭鬥不休,但若是碰到妖族,他們卻是很默契的槍口一致對外。平日裏那些長輩教誨手下弟子,也是說妖族如何兇殘暴戾之類的話,所以兩族中人都把斬殺妖怪當作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徐辰本已恢複常色的臉又紅了,他是個隨性的人,見千霜雪眼露憂傷,頓覺有些於心不忍,便開口說道:“以在下看來,人有好壞之分,妖族中自然也有善良之輩。我神族中通情達理的人並不少,既然要懲惡揚善,就不會濫殺無辜,姑娘又有何擔憂?”


    千霜雪聽了大是受用,於是也把話說開了,“人類對我族群多有誤解。就拿舉父君來說吧,他以前來這塚遂山修煉時,那洞主柳仙夫人確是視人命為草芥之輩,所以造下無邊罪孽,以至於引來殺身之禍。”


    頓了一下,她又說:“舉父君卻是清修之徒,自從他當了洞主後,手下皆和他一樣吃素為生,何曾傷過附近百姓?即使是山中生靈也活的逍遙自在……”


    徐辰單純,心裏有什麽都掛在臉上,他聽到這裏不禁冒失說道:“不對吧,我聽村子裏的百姓說,前幾年有兩個後生進山之後便一去不迴,若不是被你們害了,難道他們自殺了不成?”


    話一出口,徐辰就看到李九農朝他直眨眼,頓時後悔起來,可惜已經收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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