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急退慢雨慢退,滂沱大雨來得快退的也快。微涼清風鋪麵,鳥兒清唱饒耳,又是一個充滿朝氣的清晨。


    木子的床鋪上,兩個花臉兒小女孩兒睜開惺忪睡眼。二人皆茫然詢問:“這是哪裏?”


    木子答道:“這是客棧,昨夜下大雨,我暫且把你倆抱迴來睡上一晚。”


    原來是夜晚大雨之前,木子悄無聲息把倆小女孩兒抱迴客房。沒有驚醒二人,讓他們繼續享受寧靜。


    胡亥商會的小女孩禮貌的說道:“謝謝大哥哥。”


    小乞丐自顧自長歎一聲:“好舒服的被褥,我在多睡一會兒。”


    另外一張床鋪,被吵醒的小鯤鵬幽怨道:“大清早的,不能安靜一會。”


    說完後抓起大被蒙住腦袋,想著把剛才夢中的燒雞吃完。


    木子沒好氣兒:“睡了一個紀元了,還是睡不夠嗎。我們把早飯吃光了,你起來後可別哭鼻子。”


    小黑炭的大被子猛然掀開,小家夥迅速穿好衣服,仰著黑炭似的小臉兒到處踅摸:“早飯在哪呢?"


    小乞丐動作更快,因沒脫衣服省了個穿衣的步驟。先小黑炭一步踅摸早飯的位置。


    胡亥商會的小女孩兒,醒後便起身穿鞋。昨天奔跑哭喊了一個下午,又沒來的及吃晚飯,這時肚子裏麵咕咕在叫。


    木子吩咐店家一聲後,沒多久便上來一桌早點。早晨嘛,客棧的早餐隻有清粥、包子和鹹菜。


    木子坐在桌旁,擺出嚴肅表情:“不洗幹淨手臉,不許吃飯。”


    三個小家夥照做,商會小女孩洗幹淨後白皙可人。小乞丐常年日曬,洗幹淨後露出黝黑的小臉蛋兒。小鯤鵬還是跟小黑炭似的,洗和沒洗區別不大。


    商會小女孩多是喝粥,小口小口的文靜無聲,偶爾吃幾口素包子。


    小黑炭和小乞丐狼吞虎咽,專盯著肉包子動手。偶爾喝兩口粥,嘩啦嘩啦作響。


    木子很滿意這樣的畫麵,小孩子嘛,就應該無憂無慮。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別往心裏擱。


    至於到底有沒有心事兒,隻有三個小家夥自己知道了。至少商會小女孩兒,現在滿心愁楚,一時半會是放不下的。


    木子說道:“都介紹一下自己吧。”


    商會小女孩兒放下筷子,咽下口中的清粥。小聲說道:“我叫韓雨詩,來自胡亥商會的韓家。可是、可是現在的韓家沒有了。”


    說話完,雨詩泫然欲泣,沒有了在繼續吃飯的念頭。


    木子點評:“觀語成詩,寓意你飽讀詩書出口成章。”


    小乞丐使勁往嘴裏塞肉包子,生怕慢了被小黑炭吃光。說話含糊不清。


    “我叫紫玲瓏,無父無母。”


    木子冷聲:“這叫什麽話,人怎麽可能無父無母?”


    紫玲瓏理直氣壯:“本來就無父無母嘛,聽養父養母說,一天夜裏突然掉到他們家的牛棚裏。把他家牛棚的砸碎了。”


    “紫玲瓏這名字,是養父母做夢時,聽有人唿喚紫玲瓏,就把這名字按我身上了。”


    “誰家孩子不是父母生養的,隻有我特殊從天而降。”


    木子冷著臉:“你養父養母呢?”


    紫玲瓏隨口說了一句:“都死了。”然後就繼續他的吃肉包子大業。


    小黑炭則是隨意的迴了一句:“咱倆人不用介紹。”


    木子不急不緩道:“吃飯飯紫玲瓏該幹嘛幹嘛去,我不能一直照顧你們。管得了你們一時管不了你們一世,終究是要迴歸自己原來的生活軌跡。”


    紫玲瓏聽聞後,拿著肉包紙指向韓雨詩:“那她呢?”


    木子正色道:“她要去報官,後續事情由官府處理。”


    韓雨詩輕輕點頭小聲迴答:“曉得了。”


    紫玲瓏隻顧著吃,眼中的失望一閃而沒。小黑炭沒心沒肺的,壓根就沒聽木子說話。


    早飯過後,紫玲瓏先被打發走。和韓雨詩交代一番後,任由小女孩兒自行離去。


    一大一小一白一黑留在屋內,木子眯縫著眼睛看向小鯤鵬。


    後者立馬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要出去就自己出去,我在客房內呆著哪裏都不去,隻要別在把我敲暈就行。”


    木子猛然伸出手,嚇的小黑炭脖子一縮。


    結果這次沒疼,小黑腦袋隻是被手掌揉搓一圈。


    “好生在客棧呆著不許亂走,否則讓你暈上個十年八年,正好長大了直接扔外麵自力更生。”


    小黑炭大叫一聲:“得嘞,領命。餓了可以自行點吃的吧,先記賬等你迴來付錢。”


    木子笑道:“隨你。”


    木子已經消失,客房內隻剩下歡唿雀躍的小黑炭。


    小女孩的身影獨自一人走到衙門,期間數次打聽路人,方才找到正確的方向。


    衙門外的鳴冤鼓太高,韓雨詩身高不夠。踉踉蹌蹌搬了幾塊石頭墊在腳下,歪歪斜斜沒有什麽穩固可言。


    小女孩兒摔了四次,終於站穩身形敲響鳴冤鼓。


    不多時有衙役出門,將小女孩兒帶至府衙內。


    平日間府衙審案,官府的大門是敞開的,允許百姓們參觀駐足。今日確是有些奇怪,衙役帶小女孩兒入門內後,隨手將大門關的嚴嚴實實。


    跟隨在韓雨詩身後的木子,頓時感覺到事態的蹊蹺。白色身影輕飄飄翻牆而入。


    雖然不能飛行,不過以木子的身體素質。飛簷走壁不是困難事兒。衙役大多是身體素質稍好的壯年,自然察覺不到開玄境的武者偷偷潛入。


    實力被壓製神魂未被壓製,在封神界時刻媲美太陰境界的神魂。在這都是凡俗的府衙內,木子想要探查什麽,自然是手到擒來。


    隻見韓雨詩被帶入府衙內,官老爺未曾升堂,未曾詢問。直接命人將小女孩兒鐵鏈捆綁枷鎖伺候。


    並未下入大牢,而是兩名衙役帶著小女孩兒從後門離開。


    木質枷鎖少說二十斤重,手腳的鐵鏈也有十斤左右。這些家夥事放在成人身上都顯得沉重,何況是一個七歲多的小女孩兒。


    出了胡亥鎮,進入一山林之中。山間小路蜿蜒崎嶇,又是上山爬坡,加之韓雨詩身上三十多斤的負重。


    小女孩踉踉蹌蹌連滾帶爬,走路稍微慢上一點,便招來兩名衙役的拳打腳踢。


    “快點走,別浪費大爺的時間。”


    “是啊,早些完事,迴去後可以先去吃些花酒,在會衙門報差。”


    “不錯不錯,今日這差事不錯,走走路就有賞錢,足夠咱哥倆風流快活了。”


    “嘿嘿,大白腿***,想想就醉生夢死。”


    兩名衙役相互交談,根本就沒把小女孩放在眼中。看不順眼時還會拳腳招唿一番,小女孩走路太慢耽誤時間,就拎著脖領子將之玄在半空。


    小女孩兒已經累的虛弱哭得禁聲,默默忍受吊在半空的苦楚。不吊著又能如何,走路的沉重也不好受。被吊著雖然勒的脖子疼,但不用費力氣。


    尾隨而至的木子多次想要出手,隻是怕錯殺好人。興許韓雨詩家族犯錯,受牽連發配降罪呢。


    興許衙役隻是當差,將小女孩送往其他的衙門審理呢。


    又不能直接搜魂,萬一沒把控好神魂力度,害的兩位衙役癡癡傻傻,木子豈不是傷及無辜。


    兩名衙役輪番拎著小女孩兒前行。倒是有說有笑風輕雲淡。


    “韓族,富甲胡亥鎮的胡亥商會,大白天被殺得一幹二淨。可惜了商會的財富,一把大火毛都不剩。”


    “噓!小點聲,聽說韓族是得罪了京城的大人物。在京城的韓族也被滅個幹淨。若是被那些人知道咱們在背後議論,說不定會和胡亥商會一個下場。”


    ”荒山野嶺的你怕個啥,他們還能有順風耳不成?在衙門內就能聽到咱倆說話。話說縣老爺吃了多少金錢,連個韓族小丫頭都不放過。“


    “也是,怕個毛線,一會找個安靜的地方,把這小丫頭解決之後仍深山老林裏,過了今晚就成了野獸的口糧。韓族徹底沒了,這件事情也結束了。”


    二人自顧自的說笑,全然不知身後的危險。身體健壯的凡俗而已,在木子麵前土雞瓦狗。


    兩名衙役的自大,將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淵。木子無需在聽下去,隻要知道小女孩兒無罪即可,他是不會容許韓雨詩在眼皮子底下被無緣無故的殺害。


    韓雨詩不能死,死的自然是兩名衙役。


    迴去的路上小女孩兒沉默不語,木子問一句她答一句,沒有定點兒多餘的言語。


    “你想去京城找出事情的原因嗎?”


    “想”


    “你不怕京城的人權勢滔天,你去後會自投羅網。”


    “不怕。”


    “如果當真是韓族有罪,亦或是誅九族的大罪呢?”


    “不會。”


    “的確不會,否則不用收買當地官府要你性命了,直接光明正大殺了就是。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


    胡亥鎮的官府,是一個縣衙級別,官老爺是一名縣令。


    當天夜裏縣衙內潛入一個白色身影,正是木子。


    既然已經知道縣令私收賄賂有錯在先,就沒什麽客氣的,直接收魂查找真相。


    縣令知道的不多,隻收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賄賂的人員已經返迴京城。


    當晚駐守衙門的衙役,全是縣令的心腹,已在縣衙設下陷阱,等著他人跳進。


    縣老爺並非隻知收錢的傻子,兩名衙役深夜未歸,事有蹊蹺在前。


    胡亥商會在此地經營多年根深蒂固,難免有些江湖朋友。慘遭滅門衙門未出一兵一卒,難免被人詬病,並且找上門鬧騰一番。


    所以這位縣老爺想著布下天羅地網,將胡亥商會的殘餘同黨一網打盡。來他個永絕後患。


    隻是胡亥商會的同黨沒有出現,反而引來了一位白衣青年。


    木子的強大神魂感知一番後,凡俗衙役的所有小動作皆在眼皮子底下呈現。


    木子並非善良到迂腐之人,該出重拳時絕不含糊。悲催的胡亥鎮衙門,縣令以及駐守衙役,悄無聲息便被人擰斷脖子。


    當天晚上的胡亥鎮,官府衙門繼興旺酒樓、胡亥商會之後,燃起了兩日內的第三次大火。


    木子帶著小黑炭和韓雨詩,當天夜裏收拾好行囊,在房間內留下足夠幾日的開銷,便悄然離開。


    如此著急連夜離開,並非怕麻煩上身。而是現在敵人不明情況不明,遇到麻煩不知是該殺還是該留。


    自早晨一頓肉包子果腹後,小乞丐便抱著木子贈送的行禮,將睡覺地點由牆角改到了客棧門口。


    躲在被褥裏的小乞丐,在月色下依稀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小小心髒砰砰亂跳。


    木子察覺到被褥下的異常,並未揭穿也未言語,徑直帶著小黑炭和韓雨詩離開。


    被褥中的小乞丐,見三人走遠。掀開被子起身,貓著腰點著腳,盡量讓自己發出的聲音很小,遠遠的跟在三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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