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麒迷迷糊糊從睡夢中睜開眼睛。


    他站起來,走過去打開了門:“二嬸,出了什麽事情?”


    莊曼蓮穿著睡袍,哭得滿臉都是淚痕。


    “別激動,慢慢說。”


    霍英麒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不然的話,一向有點高傲的嬸子不會這樣。


    “是不是二叔又闖禍了?”


    “不是,這一次不是你二叔,是昊子啊。”


    “怎麽了?是不是那小子不好好讀書,逃課了?”


    莊曼蓮再也安耐不住,嚎啕大哭:“英麒啊,剛才班主任從醫院打電話過來,說昊子在宿舍裏被人打了,現在在搶救呢。”


    “二嬸,您別哭了,我這就去醫院看看。”


    “你帶著我,我要去看看,也不知道昊子怎麽樣了。”


    本來,霍英麒以為弟弟這幾天不好好讀書,肯定在外麵玩的時候和不良少年發生摩擦了,所以,對方從外麵偷偷進入宿舍,將他打了。


    不過,這一次他真的算錯了。


    沒有驚動老爺子,兩個人到達醫院的時候,急救室的燈還亮著。


    值班的班主任走過來,和他們說明原委。


    “本來都熄燈睡覺了的,後來,有一個高個子的男人過來找霍英昊,說是他大哥。”


    霍英麒一怔,因為弟弟向來不會隨便喊人大哥的,一般都是帶著名字喊,而且,他還說過心目中的大哥隻有霍英麒一個人,是最親的大哥。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


    “個子很高,額前的頭發有點小卷……哦,還有,鼻梁隱約有點淤青,因為過道的燈不是很明亮,我也沒有看得那麽仔細。”


    莊曼蓮厲聲道:“學校都是寄宿製的,你們作為守門的老師,怎麽可以在那麽晚了還放人進去啊?”


    老師也著急了:“我上樓去,看見霍英昊並沒有睡覺,我就對他說樓下有個人說是他大哥,所以,他很高興,一下子就衝下去了,我年紀大了,沒有他腳力快,等我下來的時候,我就看見那個男人攬住霍英昊的肩膀往外走。我著急了,喊著你們去哪裏啊?霍英昊還轉過身,笑著對我說,我們說幾句話就迴來,不走遠。”


    頓了頓,老師又說:“霍英昊這段時間的表現,讓我們老師們都很欣慰的,他也是一個很實在的孩子,都這麽說了,我看見他們隻是走到宿舍前麵的花壇那邊說話,也就放心了。然後,我去查房,走到三樓的時候,聽見外麵一陣喧囂,然後宿舍裏有學生喊著打起來了……”


    “那麽,老師,那個男人還有沒有什麽特點?”


    老師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有。”


    霍英麒和莊曼蓮一怔,緊張地看過來。


    “我聽見霍英昊喊那個男人……振東哥。”


    “這個混蛋!”


    霍英麒想著自己入睡前,郭振東還找過他,一副油抹布的樣子,沒有想到,他說的讓霍英麒後悔,就是開始動他身邊的人。


    想了想,霍英麒掏出手機,從微信群裏翻出郭振東的照片,指著問老師:“您看看,是不是這個男人?”


    “是,就是他,今天來也是穿著這一件卡其色的風衣。”


    莊曼蓮氣得渾身發抖:“郭振東這個混蛋,枉費我們一家人對他那麽好,他居然下手那麽重,如果昊子有什麽事情,老娘一定和他拚了。”


    霍英麒冷冷的表情,看了一眼快要天亮的天空,然後轉過身對老師說:“老師,您辛苦了,馬上天亮還要照顧學生們,您現在迴去休息一會兒吧。等霍英昊好了,我們再來感謝您。”


    “不用,這是我們老師應該做的,那個壞人,你們一定要報警抓住他啊!”


    “對對對,一定要報警,郭振東肯定逃跑了,不能讓他逃走!”


    霍英麒按住二嬸準備拿手機的手:“二嬸,您也迴去吧,等天亮了,給昊子送點稀粥來,我在這裏守著,有什麽事情,我給家裏打電話就是。”


    在冷清的走道上來來迴迴走了不知道多少遍,霍英麒的大腦裏,反複出現的就是郭振東對他說過的話。


    郭振東冷冷地說:“霍英麒,你得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從今天開始,我會一件一件地拿迴去,讓你孤家寡人,痛不欲生。”


    這麽說來,是昊子不肯和郭振東同流合汙才被打的了?


    那麽,下一個又會是誰?


    一個小時之後,搶救室的燈熄滅了。


    霍英麒一驚,急忙迎上去,問道:“醫生,我弟弟怎麽了?”


    “腹部被重物擊打了好多下,脾髒破裂,裏麵很多淤血,還要觀察兩天,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


    看著霍英昊被轉入監護室,霍英麒叮囑了醫生護士好好照料。


    轉過身,他給二嬸發了短信報平安,然後冷著臉,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衝進夜幕後的霍英麒按下轉向燈,啟動車輛離開醫院,直奔交警大隊。


    全速中的飛馳,霍英麒的臉映射在駕駛座黑暗車窗上,輪廓陰厲嚴酷,遇到紅燈他直接闖關,焦躁的連他的眉心都會釋放出恐慌來。


    絕對不能讓郭振東逃走了。


    抵達交警大隊後,霍英麒摔開車門,飛奔在夜幕下的台階上,一步四級,進門後他左右張望,尋找人幫忙。


    因為剛剛發生了一起重大的連環追尾車禍,交警大隊很多人,擁擠在大廳的一張辦公桌前,談話聲很雜,估計都是剛才發生那件交通事故中的人員。


    霍英麒避開他們,走到另一處沒有雜人的辦公桌前,警員正在看報紙,桌邊泡了一杯茶。


    “警察,我要找一輛車,幫我調一下濱大附中門口那條路段的監控。”


    看報的警員好像全神貫注的讀著報紙,眼睛絲毫未抬,但是霍英麒說完剛才的話時,警員露出了諷刺的一笑,漫不經心地說:“不是誰都可以調監控錄像的,必須按規定流程辦事的啊。”


    一道清脆響亮的指骨叩擊聲響起在這名警員的辦公桌上,旋即,更加低沉的男低音響了起來:“我是霍英麒,需要給你局長打一通電話嗎?”


    這名警員手中的報紙從他臉上滑了下來,小眼睛一瞬不瞬的打量著麵前英氣逼人的年輕男人。


    霍英麒才貢獻了幾千萬給交警大隊蓋房子,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


    一瞬間的功夫警員放下報紙站了起來,什麽話也沒有丟下,隻身走去了另外一張辦公桌邊,跟那張辦公桌邊的一個同事正在小聲交談,那名同事朝霍英麒看來。


    白熾燈下的霍英麒,神情整肅,眼神焦迫,周身陰冷嚴酷。


    近前,他再次開口說:“我要查一個男人,從濱大附中大門離開後的去向。”


    “好的,霍先生,我們這就去查。”


    整個嘈雜的辦公大廳……神奇的安靜了下來了。


    剛才圍滿人群的地方被人撥開一條通道,裏麵走出來一位麵色冷靜雙目精銳的中年男人,徑直朝霍英麒走來。


    霍英麒側身麵向他,靜止不動的注視著來人。


    “英麒,出了什麽事情?”


    霍英麒嚴謹冷靜地說道:“羅局長,今天晚上,有個男人去學校,將我的堂弟打成重傷,現在還在監護室裏,我也是剛從醫院趕過來的。那個男人大咧咧地從學校門口離開,現在我不知道他的下落,我必須查那條路的監控。”


    羅局長點了點頭:“這麽晚了,去中學傷人?確實是一件惡性流血事件,我們要嚴肅追查。小陳,立即調出該路段的監控,小張,你先給霍先生錄個口供,這件事我們需要認真調查一下。”


    霍英麒點點頭,配合地去錄口供。


    交警的筆還沒有打開筆蓋,他就迫不及待的道出自己知道的所有的情況:“兇手,男,身高1米84,今晚身穿卡其色風衣,腳上穿著硬皮的黑色皮鞋……”


    說完了情況,霍英麒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唿吸兩口空氣,唇色煞白,莫名開始心慌。


    這個時候,他西褲口袋裏的手機突如其來的發出了蜂鳴般的響動。


    他撐了一下牆壁,從牆邊慢慢站起來,雙腿用力的往前麵拖,那邊有露台,去那邊接聽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一句什麽,總之,霍英麒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陳姓警員走過來,看著霍英麒的樣子,不由得一怔,旋即呆滯的輕輕一喚:“霍先生,您還好吧?”


    “沒事。”


    “哦,一起看看監控。”


    “好,走吧,去看看。”


    看著郭振東從學校出來,騎著摩托飛馳在無人的路上,霍英麒恨不得一拳打破電子屏幕。


    “可以追蹤到這個男人嗎?”


    “您放心,我們已經掃描了摩托車的車牌號,讓沿線的警員去追了。”


    “好,抓到人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走出兩步,霍英麒又頓住腳步。“嘴巴硬的話,直接問話就是,不需要等我來。”


    警員愣住,隨即點點頭:“那是一定的,徹查。”


    剛才那個電話就是郭振東打過來的。


    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唿啦啦的風聲,陰森森地笑過一聲,郭振東問道:“霍英麒,你現在心痛嗎?”


    原來,郭振東來學校找霍英昊。


    當時,霍英昊正準備去洗澡休息的,聽到班主任說大哥來了,他以為是霍英麒——因為每次霍英麒來學校,都會給他帶一些零食和玩具,所以,霍英昊高興地衝下樓去。


    看見是郭振東,他神色收斂了許多,慢慢地上前去:“振東哥,你來了啊。”


    郭振東看見明顯的表情不一致,嘴角抽了抽,還是笑著說:“是啊,難得看見你變成好學生,來看看你。”


    霍英昊也不傻。


    本來,郭振東也不是第一天迴到霍家別墅了,這麽久的日子,他早就知道自己迴到學校住宿去了,為何選擇了現在才來看?


    更何況,還是學校宿舍已經熄燈的時間了。


    這麽看來,還真是頗有點來者不善的意味。


    “振東哥,有什麽事情嗎?”


    “嗯,有點男人之間的事情,想要問問你的意思。”


    這個時候,班主任在身後喊了一聲,霍英昊暗暗想著,在學校裏,又不走遠,能夠有什麽問題呢?


    郭振東看了老師一眼,對霍英昊說:“悄悄話,老師站在旁邊不好說,我們出去說吧。”


    來到花壇邊,借著灌木的遮掩,郭振東說:“昊子,你知道家裏的事情吧?”


    “什麽事情啊?家裏的事情,我隻知道吃喝兩個字。”


    “糊塗啊!”郭振東長歎一聲,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過來。


    “振東哥,你怎麽這麽說呢?我最近已經轉變許多了,在好好用功讀書。”


    “讀書頂個屁用!”


    霍英昊皺起眉頭:“振東哥,你再沒有什麽事情,不好好說話的話,我就迴寢室了啊,老師管得很嚴格的……”


    “你自己說,你讀書再好,日後競爭得過你大哥霍英麒嗎?”


    “幹嘛要和他競爭啊?霍氏企業讓他管著蠻好的,繼續管著,我可以優哉遊哉自己創業。”


    “說你糊塗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創業的艱辛?你以為這個社會已經全部為了你準備好了?”


    “不啊,我自然知道社會競爭比我想象的要殘酷和激烈得多,可是我不怕,年輕,摔倒了可以重新開始的,反正家族產業不需要我操心,我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是,所以,我的負擔不是那麽重。”


    郭振東抓住霍英昊的肩膀:“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霍英昊點了點頭:“是啊,我不喜歡經商的,說實在的,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不是經商的材料,家裏有大哥在,他有一個饅頭就絕對不會少了我一口吃的。你看,有個堅強的後盾,我可以風雨無阻地去追求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當做事業,多好啊。”


    “你爺爺偏心,把全部產業都給霍英麒呢?”


    “哦。”


    霍英昊無所謂的態度有點激怒郭振東。


    本來,他以為自己三句兩句挑撥,這個孩子會憤怒得跳起腳來的,沒有想到,眼前十幾歲的少年,說話條理分明,對於自己的前景也是很有規劃。


    “哦個屁啊,你就沒有想過把家產都搶過來?你看看你爸爸媽媽,過得多麽窩囊!爺爺在家咳嗽一聲,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敢提高一點點,特別是你爸爸,上次賭博輸錢被爺爺打出去,到現在都不敢迴家。如果日後霍英麒坐穩了當家人的位置,肯定你大伯他們趾高氣昂,你以後肯定連稀飯水都沒有喝的。你現在清醒點,不然,日後你哭都來不及了。”


    霍英昊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不會的,大伯很溫和,對我很好,還有大哥,他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他。我爸爸那是不成器,爺爺對他嚴厲點,還不是希望他戒賭,好好地生活。”


    少年抬起頭,看見郭振東有點陰霾的臉,嚇得一個哆嗦。


    他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個樣子的郭振東呢。


    “振東哥,謝謝你好意的提醒,不早了,我要迴寢室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


    說完,霍英昊就轉身往宿舍大門走去。


    才邁出一步,少年就感覺背後刮起一陣陰風。


    “啊——你!”


    郭振東飛踹一腳,“砰!”的一聲巨響,少年撞擊在灌木叢中。


    霍英昊撲倒在灌木上,痛得齜牙咧嘴。


    “振東哥,你生氣了?”


    善良的霍英昊以為郭振東隻是見他不聽話有點慪氣,他爬起來,不想計較。


    誰知道,才站起身來,又被踹了第二腳。


    “啊!你夠了啊,我敬重你是哥,再這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咳咳……咳……”


    這兩腳都很重,灌木叢裏還有八角刺,紮得人生疼的。


    霍英昊麵色慘白的嗆咳著,戰戰巍巍的雙手努力撐起自己疼痛難忍的上身,再一聲強咳時,他有點長的頭發被上方的一隻手兇狠地揪住,一舉往上提,疼得他皺團了一張圓臉,反手怎麽都打不到人。


    他真是後悔自己學韓國明星,留了這麽長的頭發,早知道如此,他一定剃頭,留一個村板頭就是。


    郭振東用堅硬的皮鞋朝少年的小腹狠狠踢了一次,霍英昊“嘔”地一聲,後背全濕,再也叫不出力氣,疼痛讓他……閉上了眼睛,奄奄一息。


    本來猝不及防,加之又沒有身手,這幾下,完全不是郭振東的對手。


    郭振東咧開一口白森森的牙齒,肆意地撕扯少年的頭皮,抓著頭頂的頭發將人順地拖扯了好幾米。


    霍英昊的個子沒有郭振東高大,不一會兒,他向上抓撓郭振東的手掉了下來,垂在地板上拖行出來的一行血跡中,他的頭,歪倒了一邊。


    聽見慘叫聲,宿舍有學生大聲喊叫起來。


    郭振東才不管是不是被人看見,繼續揪住霍英昊的頭皮,再次用他的堅硬皮鞋朝少年的小腹狠狠地猛踢了好幾下。


    霍英昊身體瑟瑟抖了一下,旋即失去了知覺。


    郭振東這才鬆開手,將掌心扯下的一縷烏黑丟棄在地上。


    霍英昊的頭,“砰咚”一聲,撞在堅硬冰涼的水泥地上。


    昏黃的燈光下,鮮血蜿蜒。


    郭振東惱火稍熄,喘著粗氣瞪著地上的男孩子,須臾,拿鞋子踢了踢,見霍英昊確實不動了,他才吐出一口惡氣。


    “哎,你做什麽啊?”


    看見那個守門的老師衝出來質問,郭振東疾步跑開了。


    霍英昊脾髒破裂,失血較多,好在送醫比較及時。


    在救護車上,老師撥通了家長的電話,內心真是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勾肩搭背的兩個人突然就打起來了呢?


    郭振東的頭腦很清醒,打人之後,他疾步跑出學校,開動了早就停在外麵的摩托車。


    他全神貫注的看著前方道路,雙眸一片猩紅。


    其實,他不想打霍英昊的,他和那個男孩子,真是一點恩仇都沒有。


    隻是,他就聽不得霍英昊句句離不開維護霍英麒。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不是大自然的規律嗎?


    他們霍家人個個都清高,視錢財如糞土,一個是給遺產不接受,一個是家族產業由大哥頂著就好。


    什麽狗屁邏輯!


    他剛才打人沒有錯,他隻是在打醒霍英昊,讓少年及早認清楚現實。


    殘忍而冷酷無比的現實!


    黑色的車身宛如一道流光,刺破夜的寧靜黑幕,郭振東握住扶手,淩人的鷹隼雙眸朝側後視鏡瞄。


    後方路況良好,黑油般的午夜公路筆直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夜太深了,路上幾乎沒有車飛馳。


    車內後視鏡中反射出郭振東譏笑的模樣,他的頭發宛如陰森的黑色海藻在風中颯颯起舞,車身繼續往前飛馳。


    在夜幕的掩映下,郭振東笑著歪下身體,整個車身跟著傾斜。


    讓霍英麒去痛吧,他會讓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痛起來。


    先是黃蕊兒、再是霍英昊,還有喬滿,接下來,應該就是葉敏娟了——沒事,他的時間很多,慢慢來就是。


    天已經亮了。


    霍英麒緊緊攥著手機,哆嗦著拿出香煙,好半天才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第一次,有了這麽無助的感覺。


    麵對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子,你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出什麽牌,有點猝不及防的無力感。


    霍英昊還是個孩子呢,郭振東都能夠喪心病狂地將人打成重傷,他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基於現在的情況,霍英昊的生命最重,其餘的什麽事情都可以忽略。


    莊曼蓮很早就來醫院了,守護著生死懸於一線的兒子,等著時間到了給兒子送一點吃的,心急如焚。


    遠方的天是青灰色的,霍英麒站在起風的露台上,地上積滿了冰涼的煙頭,某些剛扔的還在冒著煙線。


    他的腰靠著身後欄杆,蹙起的那道眉頭始終沒有消散下去過。


    這一次霍英昊出事,讓霍英麒停下了手中所有工作,所有在建項目都已經交接給相關高層。


    陳定邦接下任務,無所不用其極地將郭振東找出來。


    這是霍英麒給他的任務,必須完成。


    霍英昊就是大院子弟共同的弟弟,怎麽可以任人這麽被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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