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哥哥又不知道要出去多久才迴來,”小男孩心中失落的想到,然後望著村子盡頭,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兒發起呆來。


    “拜小劍……拜小劍……這時一個焦急慌張的聲音從村內傳來,將正在發呆拜小劍喚迴神來。


    拜小劍尋聲望去,隻見來人正是自己平時最好的玩伴吳要嚴,比自己大一歲,家住在村子西邊。


    “要嚴,你怎麽了?拜小劍見吳要嚴還算清秀的嫩臉上一臉的焦急和慌張之色不明所以。


    吳要嚴沒有迴聲,而是直接跑過來,拉住拜小劍的雙手,將不明所以的拜小劍拉著快速的向著村子北邊跑去。


    過了一會兒,拜小劍望著吳要嚴,慌亂的腳步,一種不祥的預感由然而生。


    “要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拜小劍語氣中帶著慌張的詢問道。


    吳要嚴拉著拜小劍的手不由得鬆了鬆,然後放滿腳步,喘著粗氣,支支吾吾地道:“許……許大嬸剛才……突然在地裏暈倒,是……張大叔發現了,才……將許大嬸背迴你家的。


    拜小劍聽著娘暈倒時,隻覺得腦袋一轟,待吳要嚴一道完,更是加快腳步,反倒拉著吳要嚴快速的向著向著自家跑去。


    “自己剛剛答應了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顧娘的,沒想到哥哥前腳剛走娘就病了,”想到這裏,拜小劍更是自責不已,如果自己不在那發呆的話,如果……。


    一路上,隻有刮耳而過的唿唿風聲和劇烈跳動的心跳之聲,雖然隻有幾百步的距離,但誰又知道現在拜小劍複雜的心情。


    不多時,拜小劍拉著吳要嚴衝進了一間破舊的茅屋內,首先影入眼簾的是幾個相隔不遠的鄰居和那張大叔,全部都一臉沉重的望著一位躺在茅草鋪成的簡易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看上去十分蒼老的婦人身上。


    在她的不遠處,一團鮮紅的血跡深深的刺激著拜小劍脆弱的神經。


    “娘,你怎麽了?拜小劍帶著哭腔,撲著跪倒在了婦人床邊。


    那婦人見拜小劍進得屋來,原本麵無血色的臉上略帶一絲紅潤,“無道,你迴來了,你哥走了罷!


    “嗯,”拜小劍咬緊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滴晶瑩淚水從嘴角掉了下來。


    婦人見此,略帶一絲血色的臉上露出了慈祥地微笑,用滿是厚繭的雙手摸了摸拜小劍圓圓地小腦袋,虛弱地道:“無道,娘以後不再你身邊時,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娘,為什麽這樣說,你以後不要無道和哥哥了嗎?”拜小劍聽得此處,再也忍不住,埋首在婦人胸前大哭起來!


    “張大叔,求求你快去村頭把李大伯叫來,給我娘治病呀!”拜小劍這時顧不得哭泣,就像在水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跪著轉身向屋內一位大漢嘶聲喊道。


    “無道,沒用的,我得的是喀血之症,仔細聽我最後的吩咐,”床上的婦人這時開始嚴厲了起來。


    拜小劍趕緊轉身,紅著雙眼默默地低著頭,一副仔細的聆聽婦人吩咐模樣,他知道喀血之症是什麽,爹就是因為這喀血之症而故去的。


    床上婦人見此才一臉認真地道:“無道,為娘走後,你哥哥和全村人會好好照顧你的,長大後,希望你娶妻生子將我們許家發揚光大!知道嗎?”


    拜小劍隻是低著頭,淚水一滴滴的往下掉,沒有迴答婦人。


    床上婦人見此,心中一激,“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娘,娘……你不要走啊!我以後長大了了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還不行嗎?”拜小劍見此哭著臉將從大人那學來的一套句子搬了出來,然後用粗布麻衣擦了擦婦人嘴角鮮紅奪目的血跡。


    此刻,破舊的茅屋外,刮起了唿唿的秋風,破舊的茅屋開始隨著這秋風輕輕的搖晃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倒塌一樣,原本陰沉的天空開始變得更加陰沉可怕起來!


    而茅屋內,床上婦人聽了拜小劍的迴答,強打精神地道:“那……那你答應……為……娘了?”


    拜小劍知道娘已經是彌留之跡,不忍讓她傷心,於是抓起婦人枯燥的雙手,放至小臉邊,鄭重地保證道:“娘,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將許家發揚光大的。


    床上婦人聽到此處,望著屋內幾位鄰居和張兄弟,隻道了句:“拜……托……你……們了”,道完便一直盯著屋裏的人。


    周圍鄰居都點了點頭,床上婦人才微笑著閉上了雙眼,永遠……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人世。


    “無道,許大嬸她已經故去了,這時吳要嚴見拜小劍一直在安靜的看著許大嬸便好心的提醒道。


    哪知,拜小劍突然當場吐出一口烏血,暈了過去。


    “無道,無道,你怎麽了……。


    ※※※※※


    “娘……娘,拜小劍從惡夢中驚醒!


    見身邊的哥哥睡得正香,便輕身爬下由茅草鋪成的簡易床,披上粗布麻衣,出得茅草屋,望著璀璨明亮的星空,一陣發呆。


    ※※※※※


    “無道,有道,過來吃飯了,隻見一****和一中年男子微笑地望著正在互相追逐打鬧的兩個小孩一臉的慈愛。


    “爹娘,你們做的飯菜我最喜歡了,”那大的小孩一臉興奮的道。


    “哼,哥哥欺負人,那小一點的可愛小孩不滿的哼道,然後開始在那****和中年男子麵前開始告起狀來!


    就這樣一頓飯的時間在兩個小孩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挖苦中過去,雖然飯菜很是簡單,但是兩個小孩仍舊吃得很是開心……。


    ※※※※※


    “無道,你怎麽了?”這時一個關心的聲音從從屋內傳來,將陷入遐想中的拜小劍拉了迴來。


    “哥哥,你說,娘和爹現在在一起嗎?”拜小劍對著屋內的哥哥許有道詢問道。


    屋內的許有道聽著弟弟這句問話,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自從娘幾天前故去,自己才迴來,現在弟弟又被村頭的李大伯珍斷為得了喀血之症,我多麽希望得喀血之症的是自己,上天難道要奪走我唯一的弟弟嗎?”


    許有道就這樣思緒萬千的想著,過了許久才艱難的從嘴中吐出三個字:“也許吧!


    拜小劍聽罷,小手緊握,望著神秘而又遙遠的星空,堅定的道:“一定會在一起的!”


    ※※※※※


    清晨,拜小劍被一陣冷風吹醒,望了望身邊,發現哥哥已經起床,抬頭望向茅屋外麵,發現昨晚大地已經經過了一場大雨的洗禮,四周大霧彌漫,連茅屋兩三步遠的地方的一棵小柳樹都變得朦朦朧朧起來!


    拜小劍揉了揉紅腫的雙眼,爬下簡易的床,然後向著茅屋外小步走去。


    “哥哥,這茅屋是你補的嗎?拜小劍顧不得外麵的泥濘之地,小跑到正在燒火的許有道身邊,指了指茅屋上新鋪的茅草。


    “昨晚下了大雨,我隻是起來隨便鋪了一下,”說到這裏,許有道摸了一下腦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拜小劍知道哥哥一定是把衣物淋濕了,所以才會這樣早起來燒火,看著哥哥那已經快要幹了的衣物,拜小劍隻是暗中感動。


    許有道見弟弟久久不語,便試探性的問道:“無道,現在娘也走了,你就由我來照顧了,不過……,”許有道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哥哥,不過什麽?”拜小劍見哥哥突然停頓了下來,不由得睜大紅腫的雙眼,擔心的望著哥哥。


    “無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許有道一臉不舍的望著弟弟,這個自己最親和最喜愛的弟弟。


    拜小劍出奇的沒有像以往那樣依戀,而隻是淡淡的應了聲。


    兩兄弟一時陷入了沉默,連灶內跳動不已的火焰何時熄滅都不知道。


    許久,拜小劍望著瘦弱的哥哥,“哥哥,那周財主待你好麽?”拜小劍語氣中帶著半分不舍半分難過。


    “很……很好,”許有道低著頭不敢再望著弟弟那雙明眸,但是他的動作卻已經徹底出賣了自己。


    拜小劍見這老僧風塵仆仆,心中不忍,於是從石登上飛跳起來,用粗布麻衣在自己坐的石凳上擦了擦,然後才答道:“老人家,請坐這裏,這裏是許仙廟,你隨便住就是了”。


    那老僧沒想到拜小劍小小年紀竟會如此知禮,不由得仔細觀看了拜小劍一眼。


    “這小施主竟然天生的身有慧根之人,看來老衲機緣在此啊!老僧心中高興想到,這時,一個收徒的念頭出現在了老僧的腦海內。


    想及此處,老僧便對拜小劍委婉地道:“老衲觀小施主身具我佛慧根,何不遁入空門,皈依我佛,尋求極樂。


    “那你們可以娶媳婦嗎?”拜小劍一臉認真的問道。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施主修要再問,我們出家人四大皆空,卻是不可以娶媳婦的”,老僧寶相莊嚴的道。


    “那我就不入什麽空門了,”拜小劍聽到“不可以娶媳婦”時便迴絕了,


    老僧知事不可為,便不再強求,隻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可惜了一根修佛的好苗子。


    拜小劍見老僧一臉的失望之色的在哪兒惋惜著什麽,不由得大奇,又見這老僧也不過來就坐,更是讓拜小劍感到奇怪,不由得四周望了望,發現原來老僧嫌棄自己擦的石凳不幹淨,於是用粗布麻衣使勁的在石凳上擦了一遍又一遍。


    待老僧迴過神時,見拜小劍正一遍遍的擦著石凳,隻見上麵已經擦得恢複了原來青石的顏色,暗道一聲拜小劍好毅力,然後臉上帶著焦急之色的對拜小劍勸了一句:“小施主快快住手,我坐便是了。”


    隻見老僧身形一動,便出現在了拜小劍麵前。


    正要再擦拭石凳的拜小劍,見一隻枯瘦的大手擋住了自己,將拜小劍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然後抬頭一望,見老僧正站在麵前,一臉讚許的望著自己,拜小劍不禁麵色一窮,又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望著老僧弱弱地道了句:“老人家,你坐,我家就住在村北一間小茅屋內,有事你就來找我,我先走了,”說著拜小劍指了指村子北邊一間破舊的小茅屋,然後快速的跑向村裏。


    那老僧久久地望著拜小劍離去的方向,一臉的惋惜之色。


    ※※※※※


    夜晚,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了以往的各種蟲鳴之聲,再加上周圍的白色的霧氣正徐徐形成,周圍開始變得朦朧起來,使得今夜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就在許仙村不遠處的森林古墓外,周圍的陰氣流動速度突然加快向著古墓內湧去。


    此地乃極陰之地,正是滋養陰穢之物的風水寶地。


    隨著陰氣的流動速度加快,其中還伴隨著一道道死氣湧向古墓內,更是帶起了陣陣陰風。


    在古墓內,一聲聲敲棺之聲傳來,似有人撬棺,有又似有人在頂棺,周圍的陰氣和一道道死氣全部湧入棺中。


    這時一聲聲“吱吱”之聲響起,在側室停留的棺裹突然裂了開來,一隻幹枯的右手從棺裹內伸了出來。


    在主墓室內,大部分的陰氣和死氣都湧向一尊停在石座上的金棺之內,在金色棺裹的外圍,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各種困邪圖案和符號,可見金棺內所困之物非同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棺棺蓋開始向上抬了起來,金棺外麵密密麻麻的圖案和符號開始金光閃現起來,將正在慢慢向上張開的棺蓋壓了下去。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下去,不過這時金棺內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不多時,伴隨著這聲音,堅固的金棺突然爆裂開來,巨大的轟鳴聲迴蕩在整個墓室,久久不絕。


    拜小劍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想到自己黃昏時遇見的那個老僧,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望著茅屋外特別朦朧的夜色,拜小劍更是擔心不已,匆匆的從床上爬起來,披上粗布麻衣。


    百年後,拜小劍終於打破輪迴,超然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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