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想不到她倒是都說了出來。不錯,我就是了,那又怎樣?就你們三個又能奈我何?你不過是人間俗世的一個小小的武師,平常市井之間的鬥毆也就罷了,尋常精怪你也可以仗著一身煞氣將其擊退,但我可不是那些不中用的陰靈,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降妖除魔的。”


    齊修呸了一聲道:“今天就要你看看灑家的手段!”


    說話間渾身的衣衫無風自動,滿身的煞氣收歸體內,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似乎泛起一股異樣的光澤。


    齊修大喝一聲,沉胯扭腰,腰帶肩,肩帶臂,臂帶肘,肘帶拳,打出一道拳風。這一拳大巧不工看似毫無威力,那書生模樣的人本來還在冷笑,誰知須臾間拳風已到了麵前,那書生大吃一驚,要躲時有哪裏躲得過,勉強躲了一半,極力泄勁,卻依舊被打的頭發披散,半邊臉青腫起來,逍遙巾也不知落到了哪裏。


    那書生踉蹌中探手入懷,撚出一拜符紙,揮手間那符紙無火自燃,轉眼間符紙燃盡,餘燼尚未落盡就有一道紅光飛出護住了那書生全身。


    那書生站定身形,摸了摸臉上的青腫,怒極反笑:“好好好!是我托大了,多謝你打醒了我,不該拿自己的短處和你們相比,以後還是先做好防護再和你們這些習武之人動手。”


    齊修冷哼一聲,也不答話,縱身上前一拳向那書生打去。那書生伸手一揮,又是一拜符紙飛出,在空中爆出一片青光,齊修急忙躲避,卻還是被濺到一團,低頭看時,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隻見半片衣衫已經化為破布模樣,輕輕一觸便即化為飛灰。


    那書生滿臉獰笑,一步步的逼了過來。嘿嘿笑道:“看你還有什麽手段使出來。”


    齊修伸手將背負的劍匣拿至麵前,迴頭道:“拜小劍你且看清楚了,我這一派講究的是儒墨兼修,世間的俠客上溯起來便大都是墨家的傳承。行俠仗義之人摩頂放踵以利天下,要的就是除盡天下不平之事。我雖然不是劍俠,但也不是沒有壓箱底的手段!”


    隻見齊修將劍匣打開,探手入內,將長劍取出,向西方庚辛太白金位拜了一拜,深吸一口氣,哼的一聲從鼻中落下兩道白光繞到劍身上。隻見昨日還不見特異的長劍驟然霞光蒸騰,從劍身竄出一道青色劍芒。


    那書生見了臉色一變,不見他驚懼,也從腰間抽出劍來,卻是一把烏木寶劍,隻見他淩空作勢,虛畫幾道,劍身便生出一片金屬的光芒。


    “嘿嘿,你當你真的有那降妖除魔的手段不成。”


    說著忽然手一指,剛剛已經退到那書生身後的女子忽的向拜小劍撲去,齊修大驚,一劍向那女子揮去,眼見著那女子就要香消玉殞,忽然本來暈倒在地上的阿牛縱身過來要擋這一劍,齊修隻得收住劍勢,卻已經有一道劍氣刺入阿牛體內。


    齊修迴歸神來,迴頭處隻見拜小劍已經被那女子死死抱住,就要向他吻去,眼看著已經救無可救,猛的自拜小劍懷中衝出一道毫光。毫光中一物正是李老管家今天交於拜小劍的護身符。


    毫光越來越盛,漸漸膨脹開來。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


    毫光之中,一道人影端坐其中,正自誦讀不輟,看那形象,不是拜家先祖卻是誰。


    拜小劍看著自家先祖祖靈顯聖,不由得拜開了嘴,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房中圓桌清酒瓶開,杯中剩飲。卻也留香,讓人恍惚。此酒有一名叫黃春酒。


    房中清燭,一撫既滅。


    拜小劍從傳道之後便精神奕奕。但無眠多日隻覺孤寂。


    娑娑之聲漸響,意隻是蟲蟊之類,不想動手清掃,逐隨它鬧騰去。


    嘶嘶!紙窗破一小洞。卻見穎綠光盈,鑽了進來,呲呲,遊動攀沿靈活蜿蜒,其意竟是衝著木桌上清酒而去的。


    娑娑巡遊桌上磐住酒具,似是懶得理會周匝事物。縮身往尊中探去,複而四迴、隻傳出


    飲水聲,細長聲線,拜小劍俯身盤坐起來,覺著也是怪,曲指彈出小小火星將火燭點燃,。


    卻一愣,與嚐酒青蛇兒做了個對眼。蛇兒瞟了一眼拜小劍繼續磐住酒壺,嘬飲。


    細觀此蛇兒有四寸長短,從頭到尾食指粗細,混體宛若翡翠質地。


    是一條翠綠蛇兒,不過也是拜小劍眼目細銳,還瞧出蛇目眩顯絲紅暈,抬頭一打飽嗝讓人隻覺怪異。


    似找到些許精氣神,拜小劍趴在桌上極盡處,盯視蛇兒大行其事卻將杯酒主人視若無睹。見狀,對蛇兒道:“蛇兒蛇兒,你貪杯,偷酒怎就忘了與我這主人說說。”蛇兒不點與他。


    忽覺泄氣,見沒起效果轉言到:“饞蟲,你若跟了本準仙人,包你每日喝酒喝個夠。”蛇兒懂人語,但見這句似乎聽得極是清楚。則遊向拜小劍,瞅了瞅,昂起頭,猛地點了三下。接著複而,盤迴酒具豪飲開來,飲的更是歡實。


    “嘶嘶.嘶”


    通體卻泛起紅暈覺著也是好看。拜小劍有道:“咿兒(兒化音),以後就叫你貪杯蛇兒了,不好不好,常言..人長言道美人麵若桃花。還是叫你美人,也好。瞧你,這麽貪酒就叫你醉美人吧。”心中卻想女子也就粉麵才得佳人。:人麵桃花柳眉杏眼水靈秀氣美麗動人櫻桃小口這該當這是美人吧。


    “噝噝”


    嘬飲完殘餘酒液,紅蛇傾吐。


    順著手掌攀上肩頭,卻見將頭往拜小劍衣褶幾蹭,卻道是愛幹淨。


    拜小劍自知,身著的水雲袍,隨其物性不沾穢物。卻也皺眉一番,後逐笑開顏。自顧自的翻迴身依在枕上。


    則個將火燭一滅,人兒卻是將精氣神耗去不少,乏了便與酒醉的美人兒枕夢而睡去。


    夜行過半,忽做一夢,銷香暖雲化作屏,入似其間適哪堪酒醒。


    人間一事最幽奇


    病醉皆非半睡時


    經紙屏低心正愜


    蘧蘧蝶夢縈孤枕


    呃呃雞聲過短籬


    夜色早已退去,一覺直睡到天明,起身憑窗目睹朝日,晨曦弗照卻也宜人,漸趨睡意盡消。唿又覺昨日夜夢,卻是銷香暖欲臉若桃紅,也是不知情趣,卻見蛇兒蜿蜒,仍做慵懶舒在肩頭,其狀宛若可人。


    暖意漸濃,掛街卻見人流稀疏,行人大多忙著行路,少有頓足留意攤販。則伸了懶腰,蛇見狀鑽衣盤起身逐做起縮頭蛇來。蛇兒似是極輕輕若葉,卻思,這酒卻也不得這幾分量,怎的都去無底洞。


    覺口幹,端杯中飲,杯輕卻無酒。拜小劍捉頭疏發大感無奈。


    倒是盤視衣著,不見淩亂不整。逐去樓下飯堂酒廳,祛去饑餓。轉念從腰間掏摸出十餘銀錢道:“嗨,小二哥,拿些黃春酒來。”


    小二似是樂了:“小客官,你這可喝的下這十餘尊酒啊。”


    “哈哈,幫我打到這瓶兒中就好了。”拜小劍一樂,從袋中拿出一物,滴翠若水的一物,其物平頭細頸肚兒大,也就寸許多大小的瓷瓶兒。


    小二大感怪異,要是裝的一點可就別怪我嘍。複道“那我就給你裝去。”十餘銀錢酒兒也是不大不小的買賣自然要裝,小二拿去瓶,到台上便灌。


    一甕


    兩甕


    三翁


    細聽甕中酒水如溪流湍湍不帶停歇。小二這才叫怪,又望向拜小劍卻多了敬畏,和著這少年人是仙人般人物,要不怎持有這種寶物。掌櫃先生聽見小二怪叫,出的門廳見的這怪異事也是一愣神。


    閑來吃食的食客,卻也瞅到這奇事,直唿怪哉。


    灌去十七甕。慌取白布一拭瓶上酒漬,又是急踹踹把瓶兒端給拜小劍。怕摔了瓷瓶,惹到少年神仙。


    瓷瓶複到身前,似有酒氣散發。聞得酒氣拜小劍衣中饞蟲這時便探出頭來。忽瞧見這青蛇,小二與店中食客一嚇。卻將少年歸到鬼怪之類。


    拜小劍不以為意,得了酒。便起得身,去台間付房宿錢。


    掌櫃麵寬眯著眼盯著少年人,雖是第二次見少年,卻在此瞧得與大大前日不同,怎麽看都不像大大前日的落寞少年。卻漸漸後頸生出汗,莫非是做戲:“公子是住的夠了??本店不收錢,您神仙中人,光顧小店亦是讓小店蓬蓽生輝。怎有敢收仙爺您的錢。”少年此時卻也迴過味來,卻也一笑。


    “鬱小子,快去幫少爺取行囊去。”


    又想起,手中未收入袋囊的玉瓶,樂道:“嗨,老掌櫃我又不是鬼怪,你怕的做什麽。不過就是拿瓶子裝酒兒。,掌櫃,我要行路,客棧就近可有賣馬的地方?”


    見少年人要離去,食客則個不慌張,安分吃喝間捎帶議論少年人。


    蛇兒在襟口像饞蟲似的,看的拜小劍手中酒瓶整入神。


    “嘶嘶”


    眼皮跟著一跳道“那少爺您要,行路馬,還是駿首馬,讓鬱小的幫公子選。”


    “哈哈,不用了,你告訴我在哪裏就行。”


    “嘶嘶”


    ————————————————————————————————————————————


    初掛天際,紅日被雲氣輕遮。


    客棧也似活絡起來,見少年人離去,安坐的他人也是心中俱是平複。


    且說出了客棧,鬱小二麵苦如是說道:“公子爺您還是把你綠蛇,收起來吧。看著確實駭人。”


    “嘶嘶”


    支吾一聲“哦,方才你和展櫃.....。”,才瞧見,蛇兒露頭盯著自己,挪揄道“複而到:小醉乖。出了城就給你酒喝。”


    小二這才想的明白,少年買酒卻不是為了別的,確為了這蛇寵。


    拜小劍見有清霧飄來,又見馬卻愈是不聽使喚。則是扳過馬頭,見其眼中鈺迷,鼻息奇重,心中決計這不正常,思量丟棄馬匹。


    下一城鎮似是,隻有七十裏餘。


    此刻見馬不聽使喚,便棄馬步行。行到一大樹下,提氣一個盤坐,從寶囊中取出竹簡,欲尋一行路法術。蛇兒似是被驚醒,蛇兒鑽出衣間,見拜小劍讀簡已然神遊。


    盤尾峭立,紅信吞吐,似警做裝護主。


    馬兒亂行鑽林而去,已然在附近走丟身影。


    白日惶惶業已落,斜月鬥輕與星間。


    白日終於隱去,荒林官路,卻化尋常草坳。原來是馬早已被謎,走的便不是什麽陽關道。法術做景卻一絲未被看穿,可見此處,卻是詭異。


    此處喚作迷夢障,確是人世少有危險之地。入皆被迷,早年也元和府衙派大隊兵士與道修全真之士前往肅清,可是卻一人未歸。官府逐棄了條官路,在城中業以高旋告示。不過此事也已是數年前的舊事故,人早就忘卻。


    向南官路已然作廢多年,尋常人早已不敢走,拜小劍卻一人行了許久。不入,豈不,無門南行,唿唿,唬唬。


    說畢。忽聽細碎聲響,恍若千重疊。綠蛇兒,巍然不動,碧眼精芒一現,撇嘴張吐卻吐出迷醉的氣息,恍若陳年酒氣,沉醉深沉。


    綠蛇兒一頓,碧眼似是汨。些許青光隨,口張閉合。混入醉氣中.................


    “嘶嘶”輕吐。


    刹那蟲海一頓,


    《註》司馬曰:汨,湧波也。郭雲:迴伏而湧出者,汨也。與汩別


    憑青蛇吞吐丹氣,化作一雲障,擋住蛇群蟲海,倒是讓拜小劍多了許久參悟法術的時辰。心神間用的圓潤,轉念原是這般,迴神見被雲所攏繞,綠蛇兒癱在身前,著實覺著不妙。蛇兒卻也是淒哀慘狀,慌把蛇兒放迴衣襟中,攜起一道清氣而起,踏雲而立,見雲霧酒氣散去這才一驚:我的乖乖,滿地蟲蛇遊肆,蛇彩蟲或青或黑必有劇毒,自不是尋常蟲蟊,看這架勢恍如要吃我。


    逐也不停留,慌慌駕雲而竄。拜小劍初引得遁光卻是不甚快速,順勢被蟲蠅飛起追逐。


    “吱吱”聲忽起,卻見原那林間飛行的劇毒蠅孑蟲蟊,飛的也是極快的,更是急的拜小劍運了全身法力,青光刹那間極速若流星飛遁。飛許久,見甩開毒蠅蟲,也是歇了口氣,想起樹下原來是蛇兒護自己在那許久,才變作淒慘摸樣,複而觀衣襟中蛇兒依然不動,疲憊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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