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小劍若不是為生計所迫說實話他那願意整天弄個假麵容給過客算卦騙錢,他毫不猶豫的一把揭下那變得有些可恨的偽作,做真實的自己,倒是自在。卸下易容的他是一個靦腆的純樸孩子樣,沒有半點修飾倒也能從純樸中看到一些才氣與俊俏。看著這個出身貧寒的孩子堅定的眼神,老者打算幫他一把於是道:“我這裏有一枚還魂丹,你拿去給許母服下,她的病定會痊愈,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見仙人願意幫他,拜小劍便急切的問:“什麽條件?”“做一迴仙人。”老者道。做仙人?拜小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怕是聽錯了吧,這樣天大的好事也能算是條件?換做誰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呀?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他自己告誡自己。“當仙人?”拜小劍重複道。老者看著他懷疑的目光道:“對,你沒有聽錯,我是說要讓你當神仙。但不是普通的神仙。”“那是怎樣的神仙?”“近來凡間之內好不太平,竟總有無顧爭端,多是凡人受妖魔蠱惑,修煉妖法妄想得道成仙,你要做的就是扶持人間正派,調查修仙論道之人所謂緣由,所用方法。但自是江湖險惡,人心毒蠍,著實危險,你可願意?”拜小劍想了一想既然是做好事,又有神仙可當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願意。”誰知所有的災禍就從今時開始了。“好!這是還魂丹你且拿去,今後你就歸在我空軒的座下,賜你法名靈風,你可記下?”“弟子記下了。”老者見拜小劍還在廟裏到處搜索著什麽,於是笑道:“你是在找它?”空軒道人一邊笑著一邊伸出那隻不拿拂塵的手,張開手掌一隻小麒麟在他的掌心裏活蹦亂跳,想來應該就是那雙牛眼的主人了,拜小劍這次終於放了心也更加對仙道深信不疑。空軒道人在拜小劍的頭上一甩拂塵道:“你現在已有50年的仙骨,今後的修煉還要靠你自己了。”“多謝師傅。”拜小劍拜謝道。空軒道人微笑著點點頭,拂塵一甩小廟內的牆壁上便多了幾行金字:毋要泄露身份,毋要道出為師姓名,毋濫殺無辜,毋私傳仙法,毋以仙道取私利。。。空軒道人繼續道:“這些約法,你好生背下,如若不然定遭天譴。”“是,師傅弟子記下了。”“哈哈哈,你若真能參悟人間恩怨,完成我對你的囑托,為師定會助你早入仙界,希望你無論到何時都不要忘了你的使命,人間之事為師真的是不願插手,姑且差你去辦吧。”說罷空軒道人又浮上了仙台與那石像合二為一了。“可是師傅,我現在要怎麽做了?”看空軒道人離去拜小劍有些著急道。“跟隨許姑娘,她會指引你該如何做的。”許姑娘?許斕煙?怎麽會是她?拜小劍一時想不透,但再喊師傅卻無人迴應了,拜小劍便隻好推門迴去,這一推門不要緊,拜小劍的心差點沒跳出來。就在拜小劍推開廟門的一瞬間,一個蒼白的全是血的女人的臉就撲麵而來,當時他的心都要被這突然一幕嚇得從身體裏蹦出來了,隻是在鬼魂剛要接觸他身體前的一刹那,從他的全身各處就燦出一道金光將那女鬼震出了好遠,拜小劍焦急的唿喚著:“師傅,師傅,有鬼啊!?”但仍舊是沒人迴應,拜小劍便隻得一路不迴頭的狂奔到山下,剛要鬆一口便又聽山林間傳出了女鬼的聲音:“不要走,不要走!”嚇得拜小劍又一路跑到了城裏自家的住處才安心,但剛剛的一幕還是讓這個初登仙門的小仙心有餘悸,喘了幾口大氣之後,拜小劍一拍腦袋想起了還魂丹的事,於是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許斕煙的住處。隻是那裏早已沒有了燈火,拜小劍在許家門口徘徊了一陣,想了想還是救人要緊,於是便扣響了許家大門,敲了半天竟也沒有人迴應,拜小劍一時也摸不到頭緒,便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到此等候,看著拜小劍離去的背影蹲在許家房梁上一劍客將半出鞘的劍收了迴去站起身,月光映出了他冷酷而俊朗的麵容隨後他轉身跳入院內,消失在黑夜中。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拜小劍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守侯在許家門前,隻是今天他又化妝成了道士的摸樣,他依靠在門邊眯著眼等待著雞鳴聲響起喚起他那困頓的精神。不知道過了多久,拜小劍並沒有被預想的雞鳴喚醒而是許斕煙。“先生,先生!快醒醒在這裏會著涼的。”許斕煙急切道。“啊,昂,你迴來了。”拜小劍晃晃悠悠站起身像吃醉了酒一般,還不忘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那顆還魂丹交到許斕煙手中。“這是!?”許斕煙問道。“是能治你母親病的良藥。”這時許斕煙卻出乎意料的搖搖頭哽咽道:“母親她昨晚就已經。。。”“怎麽會!?總之你母親現在在那裏?”“就在家,我和師哥今天就打算將她下葬了,所以昨晚去和宗主請了假。”“帶我去看看她好麽,這顆藥丸說不定會有效的。”雖然明知道沒有什麽希望,但許斕煙還是答應了。她打開門走了進去,這時一個男人也從屋裏麵走出來,一身鱗甲紅色的披風,冷峻的麵容好似一將軍。“這是我師哥韓嶺。”許斕煙介紹道。“韓師哥,在下長安城北算命先生拜小劍拜半仙。”“拜先生啊,久仰久仰,不知今日到此所謂何事,難不成是一起來吊唁的?”“韓師哥救人要緊,請您先讓讓,吊唁之事還不一定用的著呢。”說著拜小劍和許斕煙一道進了許母的小屋,掀開床單拜小劍一試許母果真斷了氣了,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還魂丹塞進了許母的嘴裏問許斕煙道:“拿點水來。”“哦。”許斕煙神情木訥道。誰知那藥丸像是打了油一樣一下子就沒了蹤影,隨之許母的周身也同時散發出翠綠色的光,等許斕煙迴來時,許母竟已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道:“這是哪啊?”許斕煙見狀驚訝的連手裏端著的碗都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連忙跑過去抱起了她道:“娘,您迴來了,娘,這是咱家啊。”聽見屋裏的動靜韓嶺也走了進來,見到此番情景也是大為震驚,死人竟能起死迴生!?真是不可思議,他不知不覺道:“看來宗主說的是對的,這凡間定有得道成仙的道人在。”又忙問道:“先生,您果真是得道仙人啊。”拜小劍連忙搖頭道:“此仙藥也是因我有緣才得到的,現在拿來救人也是應該的。”聽到拜小劍的聲音許斕煙才突然想起自己高興的竟把救命恩人忘了,於是慚愧道:“拜先生,謝謝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難忘。”“娘,就是拜先生送來的仙藥才救了您。”許母連忙感激道:“先生真是神仙下凡,不光料事如神,醫術又如此高明,真是我們母女之幸啊。”拜小劍從來都沒聽過如此赤誠的感謝,心裏總覺得承受不起連忙謙言道:“人間善道自是有人行之,我如能為,又有何不為之理。”“師妹,既然你母親沒事了,咱們也早些迴去吧,師傅身邊最近人手總是不夠。”“不,母親的病還不知道有沒有痊愈,就請師哥先迴去稟報一聲,且再容我幾日在家裏照料母親,行麽?”許斕煙拜托道。“也好,那師妹我就先行一步了,你也早些迴去。”說罷韓嶺轉身離去。“我知道了,師哥慢走。”“斕煙,今後你有什麽打算?”許母問道。“等您的病好了,我就迴宗主那裏去。”許斕煙小聲道。“斕煙,你又要去那個魔頭那裏!?娘從小將你拉扯大,就是想讓你找一個好的歸宿,娘求你了,別再迴那個毒玄門了。”“娘,宗主他待我不薄,還授我武功,我豈有不聽他差遣的道理,我會自己保重的,娘您就別管這件事了。”許斕煙倔強道。“許姑娘,那毒玄門乃當今中原武林七邪之一,你又怎麽會和它有所瓜葛,邪畢竟是邪,它終會被天道之士剿滅的。”拜小劍真沒想到許斕煙竟是毒玄門中人於是道。“先生莫要勸我了,其中苦衷隻有我一人知曉,我也已經決定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請姑娘容我一同前去吧。”拜小劍一邊說一邊卸下自己的易容道。“先生,你這是!?”“以後也不要再叫我先生了,我叫拜小劍,如你所見我並不是一個真道士,請原諒我隱瞞了真相欺騙了你們母女。”拜小劍想了很久終於有勇氣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們。“拜。。。拜公子。”看著拜小劍年輕淳樸的麵容許斕煙驚訝道。“拜公子,不管你是為了怎樣的目的,我能看得出你是個好人,不過你又為何打算也加入邪道呢?”許母道。“天下武學,無論正邪,用在正途就是俠客,用在邪道就是奸邪,我也是受人指點才頓悟其中緣由,還請姑娘容許,哪怕是隻做入門弟子是無所謂的。”拜小劍迴答。“拜公子的迴答果然玄妙,你若真能和我女兒同去,我也就放心了。”“娘!?”許斕煙為難道。“斕煙,娘這幾十年的閱曆難道還不如你麽?你就讓拜公子陪你同去吧,也好有個照應。”就這樣一個糊裏糊塗就被賜予50年仙骨的渾沌小仙按照空軒道人的意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武林中人,不過是一個邪派的弟子而已。長安城南150餘裏,有一座險峰叫做峨枯山,山中有一眼山泉在嶙峋的山崖之上湧成了一條不足五米寬而連天近百米的山間瀑布名為蒼天瀑。瀑擊石壁濺起丈餘水花墜地成水,在山下匯成了一條小河名為風邊溪,在青山與溪水相擁相抱之地便是許斕煙所入毒玄門的總堂所在之地。二人經過了近一天的行程於那夜傍晚到達了總堂。在經過了許斕煙的推薦後,拜小劍就拜在毒玄門內五大高手之一的陳蕭座下。陳蕭在五大高手之中排在第三位,擅長各種飛毒的功夫,其看家本領無影血毒更是令人聞風喪膽,一招奪命的無上邪功。許斕煙同樣拜在他的門下,今後他二人就要以師姐弟相稱,許斕煙顯然對這個騙了自己的假道士師弟多了幾分猜疑,但也因他的確是個好人又對其有恩,許斕煙還是對他關照有加。很快拜小劍在毒玄門的第一天就度過了,雖然整理行李就用去了一上午的時間,下午也隻去了毒玄門五堂中的三堂,但卻見識到了毒玄門眾多的弟子,他發現毒玄門雖被中原正派稱為邪派,但就從這弟子門生上來看,也未必如此,他這才有些明白了師傅所說的武林險惡的含義。傍晚時分拜小劍竟還無睡意,可其他弟子好像都睡得很熟,周圍好安靜,隻能聽到一陣一陣的蟬鳴。這時擎風堂外風邊溪上二十三橋上有一女子的影子,她注視著坐在溪邊石欄上的拜小劍,靜悄悄的向他這裏走來。“拜師弟,你在想什麽?”許斕煙的聲音傳到了拜小劍的耳朵裏。“沒什麽,隻是一些童年的往事,師姐,怎麽你也沒睡?”拜小劍反問道。“我隻是有些事想問你。”“哦!?是什麽事,師姐你說吧。”“你。。。為什麽要裝成道士給別人看相呢,你這樣不是更好麽?”“師姐你有所不知,如果我以現在的模樣給別人看相,別人定會以為我道行不深,再或者以為我是假冒通仙之能。”“那你又是否是真的懂得相術呢?”“那是全為生計所迫,其實我隻是略懂相術。”“那你又為何要出手相助我們?”“可能是有緣吧,我也不知道,也可能隻是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