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冷宴瞪了一眼抓著自己的警察,嚇得對方立刻鬆手。


    冷宴一腳踹在椅子上,凳子拖著李欣妍滑了一米多遠。


    幾個警察上前拉住冷宴,“冷總不能打了,萬一出事了您是要擔責任的。”


    “對啊。”


    “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審理給邱小姐一個公道。”


    眾人紛紛勸阻,攔著冷宴不讓他動手。


    “冷宴,住手!”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喝聲,眾人迴頭,見局長站在門口。


    “局長。”眾人像看見救星一樣,紛紛喊道。


    “警局裏公然動手,你把這當成你家了嗎?”局長看著冷宴喊道。


    冷宴站在那裏沒說話。


    “跟我去辦公室!”局長看了冷宴一眼,轉身走出去。


    冷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臉色煞白,帶著傷的李欣妍一眼,轉身走出去。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找人給她看看啊!”剩下的人有人喊道。


    於是眾人手忙腳亂的找醫生給李欣妍看傷。


    警察局長臉色鐵青的走在前麵,路上遇到的人紛紛退避。冷宴跟著他走進局長辦公室。


    “冷宴啊,你說我說你什麽好呢。”一關上門,局長神色焦灼的站在那裏。


    “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上麵的大佬,現在人家又搞不到你,隻能拿你身邊的人撒氣,你倒好,拿對方找的人撒氣,你讓我們怎麽做啊。”


    局長搓著手,看著他一副頭疼的樣子。


    他和冷宴幾年的交情,所以對冷宴最近發生的事情知道不少。加上在官場摸爬滾打今年,聽到事情經過,就把背後那些彎彎繞繞猜了個大概。


    “你竟然還在警局公然打人,如果不是我早把你帶出來,到時候那些人治你一個妨礙公務罪,我看你怎麽辦!”


    “我這也是氣急了。”冷宴扶著額頭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哎!”局長在他對麵坐下,“你女朋友怎麽樣了?”


    “胳膊上受傷,現在還在醫院沒有醒。”冷宴眼底閃過冷光。


    “沒大事就好。”


    冷宴側頭看著他,“有沒有人來保釋李欣妍?”


    “沒有。”


    對方迴答的太快,冷宴眼睛微眯,“真沒有?”


    “真的。”見冷宴明顯不信,局長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沒有保釋,但是確實有人來看過她。”


    “誰?”


    “你應該能猜到。”局長給他倒了一杯茶。


    “張鬆?”


    “是他手下的人,還找了上麵的領導,我也很為難。但是對方和李欣妍談了之後並沒有說要保釋的問題,可能出現了什麽問題。”


    “能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嗎?”


    “這個真沒有。”局長身子往後靠了靠。


    冷宴也不強求,對方既然談話一定不會留下證據,所以應該不會在那些審訊室之類的帶攝像頭的房間裏。即使有,也有可能關閉了。


    “但是走之前我看見對方打電話的時候神色,應該是被訓了,可能責怪李欣妍辦事不利所以才放棄保釋她。”


    “辦事不利?”冷宴輕聲重複一句,眼睛微眯。


    張鬆竟然幾次三番的挑釁他的底線,真的以為他就是好欺負的嗎?


    “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麽大,喝點茶水降降火。”局長把被子往冷宴那裏推了推。“前幾天廳長得了點好茶葉,問我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去他那喝茶。”


    “都什麽時候了我哪有心情喝茶。”冷宴沒接那杯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還要迴醫院,就先走了。”


    “對了,如果有人要是過來保釋李欣妍,一概拒絕,一定把人給我留住了。”


    “知道。”


    看見冷宴走了,局長才歎口氣。走到辦公桌,把桌子上扣著的文件放到帶鎖的抽屜裏。


    文件上印著張鬆的名字。


    冷宴雖然能力不錯,但是仍然不比那些混跡江湖的老油條有經驗。隻是不知道他到底能查到哪一步,希望能盡早收手,不然吃虧的總會是他。


    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了將近二十歲的小友,他是很欣賞的,也不希望他卷入那個混水裏太深。


    冷宴出了警局就收到徐曼打來的電話,說已經查出前兩天張鬆找過李欣妍,還給她一大筆錢,甚至連出國的機票都訂好了。


    冷宴握著方向盤的手不斷地收緊。


    張鬆的名字在他腦海裏不停地迴響。


    “既然他這麽喜歡陰人,那我們不做點什麽迴應他一下好像不好。”


    徐曼一聽冷宴的語氣頓時精神起來。


    冷宴低聲交代著,徐曼一邊聽一邊應著,最後感歎,冷宴還是那個冷宴。


    “姓李的竟然敢坑我!”張鬆一進辦公室就把手裏的領帶扔到地上,一邊往椅子走,一邊解襯衫的扣子。


    本來他的計劃是讓李欣妍出麵把邱秋引出來,然後綁架她威脅冷宴住手,但是沒想到那個蠢女人竟然敢做出公然潑硫酸這種事情。


    “董事長,這件事有問題。”他的助手猶豫著說道。


    “怎麽說?”張鬆問。


    “從這件事一發生之後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按理說她答應我們的計劃了不會輕易改變,她也不是那種有膽子的人,如果她真的有破釜沉舟的勇氣,那她就不會被逼成這樣了。”


    助手的話讓張鬆低頭思考,“接著說。”


    “然後她的硫酸從哪裏來?銀行把她的賬戶都凍結了,家裏沒法給她提供幫助,在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窮困到要賣以前的東西度日,怎麽可能弄到硫酸那種東西。”


    張鬆眉頭皺的緊緊的,之前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聽助手分析才覺得不對勁。


    看見助手臉色難看,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催促:“繼續往下說。”


    助手臉上的表情非常糾結,最後咬牙說道,“我從警局出來之後往下查,發現還有其他人接觸過李欣妍,其中有一個就是,就是……”


    助手的話在嘴邊有點說不下去了。


    “是誰?”張鬆身子微傾看向他。


    “不知道,隻知道那個人你見過,就是上次在福聚樓那次,我去給您送文件,正好看見他從包廂走出來。”


    助手一直知道張鬆的生意不幹淨,而且也猜到他上麵還有人,但是是誰他並不清楚。


    張鬆連手下最得意的助手也瞞著。


    “福聚樓?”張鬆腦袋裏迅速的迴想,過了好久他的腦袋裏才形成一個人影。


    他嗎?可是怎麽可能是他呢?他是老板得力的助手,怎麽可能會插手這樣一件小事,如果是,那他的用意是什麽呢?


    “你看一下是這個人嗎?”張鬆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隱隱約約能看到裏麵人的大致的輪廓。”


    這是有一次他們聚會的時候喝多了拍的,也是唯一一張留下來的照片。


    助手接過照片,皺眉思考。


    “輪廓很像,但是看不清楚正臉。我記得他右手受傷有一道傷疤。”


    張鬆的繃直的身體突然鬆懈下來,“你出去吧。”


    助手走後,張鬆一個人看著照片發呆,右手有疤就是他無疑了,可是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張鬆給老板打電話,但是一連幾個都是秘書接的,理由都是老板在忙。


    晚上打完最後一個電話後,他終於放下手機。


    那個人隻聽老板一個人的話,所以他既然敢這麽做,一定是老板授意的無疑了。就在兩個小時前他接到了家人的電話,說老板已經派人把他們全都接進了莊園。


    聽著家人們在那邊欣喜歡唿的聲音,張鬆隻覺得脊背發涼,到現在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老板其實已經決定放棄他了。


    從讓他一個人處理這件事開始,或者更早讓他去老撾開始。


    冷宴已經開始猜測他就是毒藥了吧。


    以毒藥的身份替他開毒梟會議,然後讓李欣妍改變計劃把冷宴的怒火全都轉移到他身上,隻是不知道還有什麽呢。


    張鬆頹然的靠在椅子上點起煙,哪怕知道這是老板坑他他也不能說出來,因為自己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


    張鬆不知道應該為自己悲哀,還是要感歎自己太蠢。被人算計到這種地步竟然還一直感恩戴德的對他,誓要守住他的公司。


    冷宴的車還沒到醫院就接到杜力的電話。


    “冷總你在哪裏?”杜力上來第一句話就問。


    短短的幾個字冷宴就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對勁兒。


    “怎麽了?”


    “邱秋小姐出現了一點問題,你趕緊過來吧。”杜力猶豫著說道。


    “到底怎麽了?”


    “還不清楚,醫生正在檢查。”


    杜力說完就聽見那邊嘭的一聲,連忙問道:“冷總你沒事吧?”


    “沒事,我馬上就到。”冷宴說完掛掉電話。


    他的車和前麵的車追尾在一起,車主下來就要找他理論。


    冷宴從錢包裏把所有的現金拿出來,然後遞給他一張名片,“我全責,如果錢不夠給我打電話,現在我有事先離開。”


    冷宴說完,不管愣在那裏的人,調轉方向盤離開,剩下那個人在那裏淩亂。


    “冷氏集團總裁?”那個人愣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名片。


    冷宴一路開車,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趕到醫院,找到邱秋的病房推門就進去,隻聽見醫生的一句話。


    “神經性失語?”他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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