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唐閑來說,驚訝歸驚訝,戲還是要演下去的。


    “兄弟!你怎麽了!”隻聽唐閑一聲哀嚎,直接撲到王二瘋身上。


    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一不小心打翻了香煎豬肉脯的盤子,頓時肉脯上的芝麻飛的滿天都是,最後竟大部分都落在王二瘋附近。


    頓時王二瘋翻了個白眼兒,差點暈厥過去。


    這時候,酒樓的老板聞聲趕來,見狀焦急向那小廝問道:“這……這是這麽迴事!”


    小廝也是一臉無辜的樣子,明明前一秒還好好地,可是那肉脯往前一擺,這人就忽然犯了病一樣,麵容猙獰、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這……一定是菜裏有毒!我兄弟剛剛還好好的,吃了這頓飯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唐閑哭天哭地、撕心裂肺的喊道:“我兄弟要是死在你家,我非要把你告到衙門去!”


    淚如雨下,那叫一個淒淒慘慘切切!


    “這……這怎麽可能!”小廝驚慌,慌亂中說道:“剛剛看著小子像是要吃白食的樣子,說不定現在這也是裝的!”


    “裝?”唐閑滿臉的悲憤,指著已經麵色蒼白、四肢抽搐的王二瘋,吼道:“你能裝出這個樣子嗎?”


    這時,一旁有些江湖經驗的武者上前,對老板說道:“老板,我看這卻是不像是裝的啊……”


    頓時周圍武者們紛紛附和,要說是裝的,恐怕就算是皇宮裏的戲子們,都沒有這份演技。


    唐閑繼續哀嚎,道:“我兄弟原本要參加劍譜的爭奪,沒想到竟然在這遭了你的毒手!說!你是不是金真族的奸細來殘害我大鴻的年輕一輩!”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江湖好漢們向周圍一閃,警惕的看向肉林酒樓的老板。


    要知道,現在可是非常時期,每天鐵戟軍的巡邏都增加了幾倍的兵力,聽說光是在這兩日,便捉住了那金真族的十幾個奸細。如果在這節骨眼上被認定有嫌疑是金真族的奸細,那恐怕第二天就會被鐵戟軍叫過去喝茶啊!


    任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觸了鐵戟軍的黴頭。


    這時,王二瘋似乎是有些緩過來了,輕聲呻吟了一聲,微微睜開雙眼。


    可唐閑怎麽能讓這好戲斷了?不留痕跡的抄起一手芝麻,遞到王二瘋眼前。


    “呃……~”頓時王二瘋哽唧一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又暈厥了過去。


    “我……我……我不是奸細啊!”那老板平日裏也算是本分人,何曾惹上過這種糟心事兒?見王二瘋似乎病情再次加重,頓時滿頭的大汗,連忙說道:“小兄弟,趕緊帶你這位兄弟去醫館救治啊!放心,錢我出!”


    說罷,肉林酒樓老板直接扔出一個錢袋,裏麵鼓鼓囊囊竟然裝滿了銀子。


    唐閑抄起錢袋,直接將王二瘋扛了起來,向酒樓外奔了出去,邊跑邊吼道:“我兄弟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肯定去衙門告你!”


    唐閑跑的飛快,仿佛真的是擔心兄弟的性命一般,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隻留下一群唏噓不已的江湖武者和擔驚受怕的老板。


    ……


    距離肉林酒樓不遠的小巷子中,唐閑蹲在角落裏,興致勃勃的掂量著錢袋,而一旁的,則趴著驚魂未定的王二瘋。


    此時王二瘋已經恢複了過來,但是臉上的蒼白卻還是難以退卻,口中喘著粗氣,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滿臉幽怨的看著唐閑。


    “閑兒,你怎麽對我這麽狠心……”王二瘋幽怨說道。


    “賢兒?”唐閑一個顫栗,瞪了一眼王二瘋,開口道:“再瞎叫,信不信我把你埋芝麻裏!”


    王二瘋似乎眼前閃過了被埋在芝麻堆裏的場麵,頓時臉色又是一白,現在再次暈厥過去。連忙跪求唐閑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這時,唐閑打開錢袋,倒出裏麵的銀子,數了起來。


    裏麵一堆銀子裏,竟然還夾著幾張銀票,算起來差不多竟然有將近二百兩!顯然是那肉林酒樓老板在情急之下,也沒顧得上細看,直接將一袋子銀兩全部扔了出來,隻求平安無事。


    頓時唐閑眼冒精光,從小到大,什麽時候見到過這麽多銀子?


    一旁王二瘋見狀,也像是聞到了魚腥的貓,瞬間滿血複活,臉上漫起一絲激動的紅暈,連忙湊了過去,開口道:“我發現你比我還賊啊!一會的功夫掙了這麽多錢!”


    “慢!”唐閑一攔王二瘋,隨後將銀兩裝進錢袋,揣進懷裏,不讓王二瘋接近,開口道:


    “這年頭,賊都要防賊,你還是離我遠點的好!”


    王二瘋又是一臉的幽怨,開口道:“閑兒,你這麽說讓我很惆悵啊……”


    “切!”唐閑懶得去理會王二瘋的惆悵,道:“還記得咱倆得賭約嘛?”


    王二瘋輸了,便要跟著唐閑混了!


    王二瘋此時對唐閑可謂是佩服的很,連忙點頭道:“記得記得!以後我就跟著你混了!是讓我當鷹犬還是狗腿子,全憑你一句話的事兒!”


    “嗯?”唐閑一愣,隨後稱讚道:“當狗腿子沒什麽,厲害的是理直氣壯的講出來,這才叫本事!”


    “那可不!”王二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得意洋洋道:“當婊子還想立牌坊,那是讀書人才幹的事!咱可沒那麽偽君子。”


    “確定不立牌坊?”唐閑懷疑道。


    “就當狗腿子,不立牌坊!”王二瘋篤定道:“不信你看我的眼睛,很真誠的!”


    唐閑很是欣慰,沒想到活了十幾年,終於遇到個與自己誌同道合的人。


    想到這,唐閑不禁誇讚道:“果然是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那……好看的皮囊呢?”王二瘋問道,隨後眼神試探的向遠處的青樓——醉仙坊瞄去。


    “好看的皮囊,五十兩一晚!”唐閑一本正經答道。


    隨後,兩人心有靈犀的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發出邪惡的笑聲。倘若此時一心道士在的話,恐怕會以為是不是有鬼物降臨了。


    “閑兒,要不咱今晚……”王二瘋似乎也是個未經世俗的家夥,光是想想,便已經是臉上漲的通紅。


    唐閑剛要迴答,忽然腦海中閃過一柄散發著寒芒的袖裏刀,頓時感覺到後背冒汗,胯下一股涼風襲過。


    連忙正襟危坐,一臉正氣,斷然拒絕道:“我這麽正直的人,怎麽可能去那種地方!”


    “當真不去?”王二瘋狐疑問道。沒想到唐閑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我這種正人君子,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唐閑嚴詞拒絕。


    “這……還沒當婊子呢,怎麽就要立起牌坊了呢?”王二瘋低聲嘟囔著。


    “你說什麽?!”唐閑問道。


    “沒!沒什麽,你說不去咱就不去,嘿嘿……”頓時王二瘋的狗腿氣息肆意,濃鬱極了。


    兩人起身,從小巷中走了出去,向著鐵戟軍營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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