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萬裏的長城天塹,佇立了不知多少年,關卡林立,守備森嚴,而這虎門關,便是最重要的一道關口。


    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不到虎門非好漢,屈指行程三萬裏。


    此時,唐閑等人第一次領略到了其中的含義。


    精鐵打造的烏黑關門,上麵竟然還殘留著幹涸的褐色血跡,無數道刀劍傷痕刻畫在上麵,向人們演示著當年金戈鐵馬的故事。


    門口站著兩隊黑甲衛士,手持巨戟,要配寬背大刀,一張牛角巨弓背在身後,冷冷的審視著來往的行人商隊。凡是目光所及之處,人們紛紛眼神躲閃,不敢與其正視。


    這便是聞名天下的大鴻國鐵戟軍。


    戟,大殺器也。更是大鴻國的國器。而這經曆了無數烽火洗禮的鐵戟軍,無論是步戰、騎戰還是水戰,都絕對是冠絕天下。


    曾經不可一世的梁國坐擁三十萬精銳水師,連鎖戰船更是堅不可摧,試圖在黃江與大鴻國隔江而治,分庭抗禮。誰料大鴻國皇帝一聲令下,十萬鐵戟軍進軍北上,一戰擊潰梁國三十萬水師,大鴻國就此統一黃江南北。


    這時,唐閑似乎明白了為何大劍豪吳問道要在這裏選擇劍宗劍譜的傳人。


    江湖人士大多膽大包天,這劍譜若是放在其他州郡,恐怕立刻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能夠鎮壓江湖的,也就隻有這鐵血著稱的鐵戟軍了!


    入城後,唐閑、一心道士便離開了商隊,而那趙苟且卻一聲不吭,隻是跟在唐閑身後。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唐閑無奈對身後趙苟且說:“為啥非要跟著我?”


    “聽書!”趙苟且依舊惜字如金。


    “聽哪段?”唐閑道。


    “李拂雪大戰神僧!”趙苟且道。


    唐閑無奈,也不知道魯老頭兒胡編亂造的這一段故事對趙苟且究竟有什麽吸引力,若是換了旁人,再精彩的故事聽個十遍以上,也是如同嚼蠟。


    不過趙苟且跟著自己,也就是多了張吃飯的嘴,並沒有什麽其他影響。


    此時距離劍譜問世,隻有半個月的時間,大街上隨處可見江湖武者,背著刀的、蒙著麵的、穿白衣的……每一個武者的都想先的特立獨行,恨不得把自己獨特的地方寫在臉上,奪得旁人的幾聲驚歎。


    要知道,聚集了如此之多江湖人士的場麵可不多,劍譜隻有一個,一些有自知之明的武者根本不會去奢望,隻是想著在這個盛世之時鬧出些什麽動靜來,闖出些名號。


    “大家快去看啊!青州趙天和野狼嶺劉哲五年前相約的一戰,就在此時城北!去晚了就趕不上了!”


    “伏龍派的少主為了一個花魁,與大刀宗的弟子卯上勁了!”


    “恨天刀和離恨劍打起來了!”


    總共才走了幾條街,唐閑便看見了至少三夥打架,不由得讓唐閑唏噓不已,有鐵戟軍的震懾尚且如此,躺妥放在其他州郡,恐怕官府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此時整個虎門關的客棧爆滿,住滿了前來看熱鬧的江湖人士們,可謂是一房難求。


    而唐閑則讓一心道士利用六扇門客卿的身份,住進了虎門關驛站。大鴻國的每一個城市都有驛站,用來給那些外來的官府人員住宿。


    驛站很大,總共加起來有數十個庭院,雖然沒有奢華的布置,卻很是安靜,還有下人可以使喚。


    放下行囊,唐閑優哉遊哉的躺在院內的搖椅上,叨念著這一路的見聞:“嗬嗬,這群人為了出名,打架的理由真是五花八門,那個恨天刀和離恨劍之所以打起來,就是因為名號裏有有一個‘恨’字,互相罵的挺狠,仿佛有奪妻之恨一樣,結果打起來沒有一個是殺招,招式倒是挺好看,跟青樓裏麵花魁跳舞似的。”


    一心道士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評價唐閑的話,明明是熱血的江湖兒女,期待書寫一段屬於自己的傳奇,卻被唐閑說的如此市井,但細想起來,一心道士卻又無法反駁,就像自己沒有理由不去修煉《破魔心經》一樣。


    想到這,一心道士轉身迴屋,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開始修煉起破魔心經來。


    而趙苟且,早就走到院子的角落中,對著鐵木樁練起劍來。


    “啪!啪!啪……”


    鐵劍撞在木樁上,發出一陣陣結實的聲音。


    唐閑聽在耳中,不禁暗自驚歎,這每一劍都充滿了力道,都是劍客全神貫注的一劍。


    要知道,趙苟且每日隻是個沒有內力的普通人,或許就連武者都算不上,可是每日卻堅持揮劍三千次,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劈砍,這種毅力卻是強大的可怕!


    就在這時,趴在唐閑旁邊的平頭哥兒猛地起身,呲牙向牆邊低吼。


    “嗖!”


    下一刻,一道白芒閃過,從隔壁庭院騰空,劃過空氣刮出唿嘯的聲音,刺向趙苟且,竟是一柄劍!


    “小心!”唐閑大喝一聲。


    趙苟且一個沒有絲毫內力的人,怎麽可能察覺到如此迅猛的攻擊?就在他剛剛感受到那一擊降臨之時,劍已經臨近身邊!


    “啪!”


    長劍並沒有刺中趙苟且,而是擊中了趙苟且手中長劍,瞬間火花四濺,金戈相交,發出刺耳的聲音,刮著人的耳膜。


    這一劍的力道很大,大到直接將趙苟且的劍擊飛出去,而趙苟且的手依舊死死握著劍柄,所以趙苟且也跟著飛了出去。


    “噗通!”


    趙苟且連人帶劍砸落到牆角,口中溢出一絲獻血,撲在地上啃了一大口泥,可是手中依舊握著那柄破劍。


    而隔壁飛來的劍則崩飛到空中,落下,刺到鬆軟的泥土當中。


    這柄劍要比趙苟且的劍不知強上幾百倍,深紅色劍身仿佛澆築了鮮血,劍刃卻閃著一縷寒芒。


    此時唐閑已經挑起,擋在紅劍與趙苟且之間,緊緊盯著紅劍飛來的方向。


    “什麽人?”唐閑沉聲問道。


    就算趙苟且沒有內力,可練劍多年,身子骨卻是結實得很。這紅劍能從隔壁拋出,精準的打在趙苟且的劍身上,並且連帶著趙苟且擊出至少三米遠的距離,想必甩出這一劍的人,至少也是上八品以上的修為。


    這時,一道身影白色身影騰空而起,一躍而過庭院圍牆,飄然落在那柄紅劍旁,伸手提起紅劍,甩了甩上麵沾染的泥土。


    青年男子,長發過肩,大概雙十年紀,腰間陪著一柄長劍,劍在鞘中,無法看的出品質,手中還提著一柄紅劍,竟是一名雙劍客。


    唐閑上下打量著,男的、年輕、白衣、長發、兩柄寶劍……


    符合了在江湖上裝逼的所有氣質,看來也是個極有個性的江湖中人。


    “咳咳……你是誰!”趙苟且用鐵劍拄著地,掙紮起來,問道。


    雙劍客將紅劍也收入鞘中,腰間左右各配一劍,掃了趙苟且一眼,冷道:“吳十三!”


    麵冷、言冷、心冷,整個人仿佛都是一塊高聳入雲的雪山,藐視著蒼生螻蟻。


    “五十三?”唐閑的聲音極有違和感的出現,打斷了雙劍客那冰冷的氛圍。


    “五十三這個數字對你來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你竟然用個數字當名字?”唐閑問話中可以聽出極強的求知欲。


    雙劍客手握緊了劍鞘,從牙縫裏擠出:“我姓吳,吳十三!”


    “那……十三這個數字對你來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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