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個中國男人心中,大概都有個大哥情結。這情結說不清,道不明。反正,有本事的人自己當大哥,沒本事的人自己去找合適的大哥。不僅僅混社會的有這大哥情結,幾乎各行各業都有這大哥情結。


    比如說你在單位裏想混好,必須得找個大哥,拜個山頭,等哪天自己混出來了,自己再當大哥。比如說你在社會上混,也需要有個大哥給你指點迷津。就像二狗這樣的閑散人員,出來混,也得拜個大哥。這大哥不是白拜的,拜個大哥說明自己有立場。如果出了問題大哥會幫忙,大哥有責任讓小兄弟們過得更好,而當大哥需要幫助時,小兄弟們更是義不容辭。


    這種大哥文化在全球也就是中國有,說難聽點是相互利用,說好聽點是有情有義。你什麽時候見過英國人、美國人互相稱兄道弟,終日混在一起拉幫結派?就連跟中國文化接近的日本男人間,都是有限度的交往。像是中國這種講兄弟情義的,歐美人根本讀不懂。十個歐美人看《英雄本色》,起碼得有八九個人認為這是一部隱晦的同性戀電影,剩下那一兩個不認為是同性戀電影的,肯定是因為本人就是同性戀。


    而且這種大哥文化,中國古已有之。戰國四君子,不就是手下那些門客的大哥嗎?關羽,不就是始終糾結在究竟該拜曹操當大哥還是該拜劉備當大哥嗎?拜了一個,就意味著舍棄另一個。誰要是做了三姓家奴,得被全社會鄙視。


    盡管在當今社會中,這種大哥文化已經越來越不明顯了,可國人心中的這種大哥情結,哪能是一天兩天的就能磨滅的?


    老海在寫材料,一筆一畫認認真真,時不時地還問問別人。


    “她給你戴綠帽子了?”騰越可能是覺得刀哥比較好玩,願意跟他嘮。


    小牛居然被騰越一菜刀給幹死了!騰越混了二十多年社會,第一次看到被菜刀一下就砍死的人,而且,就是出自自己的手。


    騰越樂了:“你爸真是這麽說的?”


    “操!”趙紅兵又開始翻那本破《刑法》了。


    錢三看樣子是想擁抱一下趙紅兵,可想了半天,還是沒好意思。


    “有事說事。”趙紅兵雖然再次幫了他,但還是煩他。


    小李子“哇”的一聲,又哭了。


    老牛說:“100萬沒有。”


    “謝謝騰哥。”刀哥喜出望外,表情跟舊社會的大茶壺收到了打賞似的。


    騰越多年來的鬱鬱不得誌,騰越仇恨現在的人不講道義,騰越這些年在外麵受的有錢人的氣,都在這一刀上。


    現在看守所裏騰越的心態很正常,聊到最後,說:“別他媽的以為有錢就了不起,老牛家是有錢,那又怎麽樣?小牛還不一樣被我幹死了?我一條老命換他一條小命,值!我這條爛命折騰夠了,早死八個來迴了。我現在死,也他媽的算為民除害了。有錢能怎麽樣?有錢有幾條命?別他媽的得罪我,得罪我就是個死!”騰越那個年代的老流氓,甭管自己是幹什麽的,總希望給自己貼上正義、拔刀相助、為民除害的標簽。


    刀哥閑著沒事,看著騰越他們都吃好吃的,主動溜達過去搭話。


    當然,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很正常。隻有趙紅兵知道這平靜水麵下的暗流。老曾報複,是早晚的事。趙紅兵操了老曾的大爺,老曾也一定會操趙紅兵的大爺。


    “我爸說,咱兒子早晚得進監獄去,到了監獄你會天文地理都沒用,就數廚師最有用。進了看守所就當勞動號,進了監獄裏就繼續當廚師,幹活少,減刑快……”


    “夥食不錯啊!”刀哥一看就是個小毛賊,看見人家吃口好的,都湊上去分杯羹。


    “可不嘛。”


    “嘿嘿……”刀哥下意識地按住了自己胳膊上的“刀”字。


    小牛更加不屑:“看你窮成這個逼樣兒,100萬,至於嗎?那兩個逼錢算什麽啊!”


    騰越迴身去廚房裏拿出了菜刀:“我想知道知道後果是啥。”


    一個小小的遊戲廳,一年收入百十來萬不成問題,一旦遇上個冤大頭,說不定三五天就在這扔上幾十萬。騰越在開了遊戲廳半年後,終於遇上了個大主顧:一個我市最大的民營企業家老牛的兒子。據說這小子在來騰越遊戲廳前,已經輸了幾百萬,次次都是他爸派人來還錢。這小子屢敗屢戰,卻越戰越勇,又來到了騰越的場子玩。


    趙紅兵沒想到,中午錢三他們剛走,下午號裏就調來了三個。而且這三個中,有兩個都是重犯。除了一個溜門撬鎖的小毛賊,其他的兩個可能都是死刑。


    “你那煙我享受不了,我抽外煙。”騰越說著,自己掏出包三五,邊點邊說,“煙是沒你煙好,可我就好這口。”


    騰越說:“有種你就報案吧,100萬,少一個子都不行。欠條在我手上,警察來了我也有理。”


    老曾被扔到馬桶旁邊,過了一會兒,自己也緩過來了,倚著牆直喘粗氣。


    “太他媽的難吃了。”騰越把飯盆扔在了一邊。


    老牛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他知道騰越是求財的,肯定沒膽子把他兒子怎麽樣,也想讓兒子接受接受教訓,所以還真就撒手不管了。


    騰越早就對他的背景了解得一清二楚,在他輸了十幾萬現金以後,開始記賬了,隻要肯打欠條,騰越怎麽給他上分都成,騰越有過開討債公司的經驗,十分確信自己能拿迴這筆錢。


    話掉地上了,趙紅兵沒法接茬兒。不過趙紅兵是場麵上的人,不差事兒,又遞過根煙:“抽根煙總行吧?”


    另一個可有些來頭了,趙紅兵早就聽過他的名字。他叫騰越,是20世紀80年代初期最早的一批混子,和他同時代的東霸天、李老棍子、陳衛東、張浩然等人早已作古,他本人也混得一直都不怎麽樣,可是這個人的一生就是一部傳奇。他的傳奇之處在於他引領著我市一切犯罪的潮流,什麽犯罪是新型的,他就犯什麽。


    “不是廚師,我飯做得好的主要原因是我爸高瞻遠矚,我20歲那年,他看電視看著有廚藝學校招生,我爸立馬把我送了去。我媽問為啥,你猜我爸咋說?”


    老七已經快到門口了,一迴頭,看見小李子正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老七快步走到小李子麵前,伸手要掄小李子耳光,掄到一半,又把手放下了。


    騰越在被張嶽打跑之後,當然沒有洗心革麵。他跑到了福建,幹起了強拆,本來幹得好好的,可是後來他的老大因為別的事兒進了監獄。騰越去年隻能灰頭土臉地迴到了本市,迴來以後,騰越瞄準了電子遊戲的賭博市場,開了個不大不小的電子賭場。這種電子遊戲的賭博,不同於當年李四的撲克機和馬三的大滿貫之類的小打小鬧,而是真真正正的賭博。有獅子王國、電子百家樂、奔馳寶馬這樣的吃錢機器。


    趙紅兵環顧監舍一周,以後要是再跟老曾衝突,能幫助自己的,恐怕隻有姚千裏和刀哥。姚千裏是個愣頭青,刀哥又是個窩囊廢,誰都不堪重用。即使趙紅兵是頭獅子,領導著這倆玩意兒,也夠費勁的。


    其中一個是二十多歲的郊區小夥子,叫三林,他幹了一件有些弱智的綁架殺人案。他犯案的動機是弄到筆錢,然後做點小買賣。結果他綁架了自己的親表弟。綁架到手以後兩個小時覺得事情肯定會敗露,幹脆先把人質殺了。如此業餘的綁架流程,不被抓簡直是不可能。三林長了一雙三棱眼,相書上說這樣的人奸詐、兇殘。


    “操,我倒是想!”


    “然後就來看守所了?”


    騰越說完,就把電話關了。本來騰越是想關上電話,嚇嚇老牛,裝裝逼。哪知道老牛確實害怕了,可再撥騰越電話時撥不通了。這下老牛可急了,一個電話打到了公安局……


    從晚上開始,趙紅兵就覺得此人不善。其實他對趙紅兵言語上倒沒什麽不敬,隻是趙紅兵的直覺告訴自己,此人對自己有敵意,至於是不是因為張嶽的關係,趙紅兵不太清楚。


    騰越點點頭:“關鍵你不像好人,你看看你那胳膊上,還刺著青。”


    半個月過去了,騰越看了看手中的欠條,已經100萬了。騰越知道,再欠下去就不保險了。所以,開始跟這小子要賬了。結果自從騰越第一次張口要賬之後,這小子居然消失了,再也沒來過遊戲廳。騰越打電話,他也根本不接。


    趙紅兵聽騰越跟別人聊,也大概知道了騰越這些年過得不怎麽如意,但是生活肯定沒什麽問題。


    “咋說?”


    “也不是壞事兒,就你那一身膘。該減減了。”騰越說。


    “再說也是這麽迴事兒,痛快的把我放了,給你個十萬八萬的。你要是不放我,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小牛洋洋得意。


    騰越說:“好吧,那就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要錢還是要兒子。”


    錢三眼淚汪汪地跟趙紅兵道別,趙紅兵也微笑著揮揮手:“走吧!爭取減刑。”


    騰越用的還是十幾年前要賬的老一套,哪知道現在這一套早就過時了。現在有幾個人還像以前一樣講規矩啊。


    “我飯做得好啊!”


    趙紅兵早就知道這麽個人,可是趙紅兵很少出去瞎混,所以不認識他。現在趙紅兵好好地端詳了一下他:中等個,長相還算清秀,但眼神卻是桀驁不馴,頭發和胡子有些花白,指節非常大,像是老鴰爪似的。舉手投足間,一看就是個老混子。


    騰越嘴裏雖然在罵,可是的確是聊高興了,伸手摸出包煙,扔給了刀哥:“拿去抽去!”


    現在,趙紅兵就希望號子裏能夠補充進來點新鮮血液。趙紅兵知道慣例,用不了兩天,肯定得進來新人。他準備晚上重新排一下鋪,讓老海或者張國慶睡在自己身邊,然後再讓老曾睡到最下麵。


    話徹底掉地上了,趙紅兵該給麵子給麵子,人家不領情,趙紅兵再這樣,就是犯賤了。其實人和人之間的溝通很微妙,隻要是情商不太低的人,基本不用說“我喜歡你”、“我討厭你”之類的話,互相就能感覺是不是能夠對眼。趙紅兵的情商肯定沒低到一定份上,他知道,這輩子,他不可能和騰越交上朋友。


    趙紅兵被小李子哭得心情煩躁:走吧,走吧,都走吧!


    “玩唄!”刀哥覺得這個話題十分不利於自己,趕緊轉移話題,“我問了,像我這樣的,最多判個一年半載的,我覺得我能當上勞動號,到時候,騰哥你嚐嚐兄弟的手藝。”


    1騰越早晚有一天得鬧號,鬧的對象就是自己;


    騰越有著像張浩然一樣出眾的商業頭腦,當年也有著比較強的勢力,隻怪他的意識太超前,更多的工作用在了辛辛苦苦地培育市場和引導消費者上,這是喬布斯這樣的商業領袖才該幹的活,真不該讓他去幹。


    騰越說完這句話,還看了趙紅兵一眼。趙紅兵眯著眼睛看著騰越冷哼了一聲。趙紅兵當然懂騰越的意思,最後一句話,就是說給趙紅兵聽的。趙紅兵的確不知道為什麽騰越對自己有那麽大的仇恨。難道是因為張嶽多年前收拾過他?難道是因為騰越仇富?


    迴頭吃完晚飯看電視的時候,趙紅兵發現:這騰越別看不願意跟自己溝通,但還是特別願意和號子裏的別人溝通的。尤其是跟一起進來的這兩個人,騰越更是當小弟照顧著。他不吃趙紅兵的,倒是讓那兩個小弟吃他的。


    老曾好像是倚在牆上睡著了,半天都一動沒動。


    姚千裏又賤兮兮地湊了過來,朝趙紅兵伸大拇指:“哎呀,哎呀。”


    “那你可快點,我怕我等不到那時候了。”


    在十幾二十年前,騰越的確還算是個大哥,按輩分來說,還要比趙紅兵高上一輩。但是,騰越在殘酷的競爭中混敗了。在當今社會,手裏沒錢,怎麽當大哥?


    雖然趙紅兵對老海和張國慶挺好的,可趙紅兵從來都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他什麽。這就好像是你對我說一句“我愛你”,未必會換迴我的一句“我愛你”,但是如果你對我說一句“操你大爺”,那麽一定會換迴一句“操你大爺”,並且,可能還會換來更多……


    “你碰我一下,你就倒黴了。”


    騰越不但跟刀哥聊天,整個號子裏他逮誰跟誰聊,這和他對趙紅兵的冷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紅兵自己知道,今天是威風了,以後不定有多大的麻煩呢。過幾天,錢三等人都下了勞改隊,自己還得繼續麵對已經結了仇的老曾。看老曾這架勢,是要跟自己死磕到底了。自己肯定是不怕老曾,可老虎也得打盹,你能保證他不半夜把一根釘子釘到你心髒裏邊?老曾可是犯了死刑的!手上再多條人命,還是死刑。


    “你肯定長命百歲。”刀哥的話把趙紅兵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所謂槍打出頭鳥,他幹的事全和犯罪相關,公安不抓他抓誰?


    “我也不想啊!我跟我家那娘們兒吵吵完,就找我朋友玩去,那時候已經是10點多了,我朋友在歌廳唱歌呢,我就過去了。哪知道,我剛進了歌廳的過道,就看見前邊打起來了。我再一看,是我朋友在那打架呢。我這麽仗義,能不上去幫忙嗎?我幫著踹了幾腳,這架也就散了,我們也各迴各家了。我在洗浴中心住了一宿,到了第二天,警察給我打電話,說找我了解一下昨天打架的情況。我去了才知道,我那朋友昨天後腦挨了一下,當時覺得沒什麽事,到了淩晨,死了!這下可好,我們打架的兩幫人都被關到這了。這警察也太不講理了,是我的朋友被打死了,我已經夠倒黴的了,還把我抓進來幹嗎?”


    騰越一菜刀朝小牛掄了下去……


    “你?廚師?”


    1990年出獄後,騰越以其敏銳的嗅覺,發現了目前社會中三角債問題太多,所以騰越就開了全市第一家討債公司,可剛剛把這家討債公司的名聲打出去,騰越就因為重傷害又進去了。像是張嶽後來開討債公司,那也是借鑒了騰越的經驗。


    騰越說:“嗬嗬,心領了,我是不富裕,但是還吃得起。再說,哪能隨便吃人家的飯呢。吃了你的,不就成了你小弟了嗎?你小弟那麽多,也不差我一個了。”


    騰越說:“你欠我錢還有理了?”


    “去哪不好,來看守所幹嗎?”


    這時,李曉強走了過來,握了握趙紅兵的手:“老疙瘩,一句話,當心吧!”


    小牛一臉不屑地跟騰越說:“我就說你別綁我,有勁嗎?這下你折騰大了吧!我看你怎麽收場。”


    “唉,我爸給我弄了一敗家媳婦兒,就不太高瞻遠矚了。”


    被抓起來以後,騰越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老牛一定會動用一切關係把自己給判了。


    趙紅兵也懶得想騰越究竟是為什麽對自己如此敵視,趙紅兵隻知道兩點:


    “那你爸還真是高瞻遠矚。”騰越不住地點頭。


    三天後騰越再去找老牛,老牛幹脆連見他都不見了,這可完全激怒了騰越,拿著電話就罵:“我操你媽,別以為有倆騷錢就牛逼。是你兒子欠了我的錢,你一天不給錢,我一天就不會放人。今天你再給我100萬我都不要了,告訴你,多一天就多10萬。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不見我嗎?好,我迴去就給你兒子放點血。”


    “我操你媽!”


    “真的。”


    趙紅兵聽張嶽說過曾經毒打過騰越,但是趙紅兵不太了解具體的細節。都是出來混的,趙紅兵對騰越這樣的老混子還是挺給麵子的。畢竟,人家騰越是從東霸天、劉海柱、李老棍子那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混出來的,即使現在混得差了點,可人家當年肯定也是一條好漢。趙紅兵二話沒說,就讓騰越睡在了二鋪,讓三林睡在三鋪。


    可以想象這一刀有多重。


    騰越惱了,這麽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居然還敢玩自己!騰越一怒之下,開著車到處去找他,結果,在另一個遊戲廳裏找到了他,他又在另一個遊戲廳裏欠了不少錢。騰越二話沒說,直接把這小子綁走,就綁到了自己家裏。自己拿著欠條去找他爸老牛。老牛可能是每天為兒子還債也還得焦頭爛額了,就跟騰越說:“給你50萬你放人,要是你覺得50萬還不夠,那我就報案了。這個兒子我也不想要了。”


    他1983年嚴打入獄後,被判無期,1990年的時候,他在監獄中硬是主動“傳染”上肺結核,得以保外就醫。


    老牛說:“就50萬。行的話現在就拿走。”


    騰越說:“還能有多好?”


    而且,當大哥的人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氣質,這和家庭、生活環境密切相關。比如趙紅兵,幾乎從懂事的那天,就是孩子們的大哥。到了後來,更是江湖大哥的大哥。這樣的人,一旦沒了當大哥的感覺,肯定會無比失落。以前號子裏的這些人敬著他,是因為他在外麵名氣大,是因為他比別人都有錢。現在這些人再敬著他,可真是覺得他是個大哥了。這兩種感覺,對於趙紅兵來說,很不一樣。雖然趙紅兵和錢三等人以前沒什麽交情,但是這次事件以後,趙紅兵就是錢三的大哥。以後趙紅兵讓錢三去赴湯蹈火,錢三也得去。當然了,趙紅兵可能一輩子也用不上他。


    “我這還一身膘呢?我進來都瘦了10多斤了,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多胖,夥食多好。”


    2等著騰越鬧那一天,毫不猶豫把他歸攏,歸攏到像是老曾那樣服了為止。甭管他是死刑犯還是什麽犯,在我趙紅兵這,都不管用。


    事實證明,趙紅兵也有錯的時候。


    比如下午的時候,趙紅兵問他:“吃點什麽?一起點了吧。”


    騰越打開手機的同時,家樓下響起了警笛。


    幾年後騰越出獄,出獄後他又開了全市第一家ktv,當時全市人還不知道ktv是何物,每天騰越的歌廳開個喇叭在那叫叫嚷嚷的也沒人去,後來騰越招幾個小姐進來,生意才火了起來,可是沒火太久,就和前去光顧生意的趙山河等人掐了起來,再次因為重傷害鋃鐺入獄。在他入獄之後,他的ktv那條街上雨後春筍般地開起了20來家,形成了相當大的規模,家家都賺翻了,唯有騰越無法享受勝利的果實。


    這次騰越入獄時間不長,一兩年就出來了,出來以後他又發現了當時剛剛出現的毒品搖頭丸,他又成了全市第一個賣搖頭丸的。他當時主要賣藥的地點就在富貴的夜總會。那時候張嶽正是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此事被張嶽知道之後,把他連打帶趕攆走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究竟在沒在本地,是死是活,沒人關心。


    趙紅兵笑笑,拍了拍李曉強的肩。


    趙紅兵瞄了老曾一眼,看見老曾倚在馬桶邊的牆上,連頭都不抬。是睡著還是醒了,不知道。


    “你怎麽還刺了個刀?”騰越也覺得刀哥的刺青比較奇怪。


    騰越說:“三天內,100萬。”


    刀哥看著自己飯盆的白菜幫子說:“不錯了,就我這白菜幫子,豬都不吃。豬不理,我還得理。”


    “她敢!她就是成天跟我吵架,我能跟老娘們兒吵吵嗎?我就離家出走了。”


    趙紅兵認為,讓騰越這樣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睡在二鋪,是給自己上個保險。隻要自己善待他,他還能去和老曾同流合汙不成?趙紅兵向來對自己跟江湖人物的溝通能力有信心。


    張國慶在看一本足有1000頁厚的玄幻小說,邊看邊落淚,趙紅兵幾次想搶過來看看這玄幻穿越的小說究竟寫了什麽,讓他一個見慣了人間冷暖的老頭兒感動成這樣。


    錢三等人依依不舍地走了。一下走了五個人,號子裏空了。


    “厲害,厲害,我以後真不洗澡了,沾沾你的仙氣。”


    “我操你媽,你再說!”


    騰越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掄了這麽一刀。菜刀掄下去以後,騰越自己都驚了。這一刀,端端正正地砍在了小牛的太陽穴上,小牛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小李子躲在角落裏抽泣,不知道是不是幼小的心靈剛才又被老七給傷害到了。


    第二天,錢三、老七、小痞子、李曉強等人都下勞改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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