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建一句吃完飯順路送你去公司,讓一起吃飯的場麵變得漫長而又讓人煎熬。隨著章奶奶最後優雅的放下牛奶杯,宣告早餐結束,百朵才魂不守舍的離開餐桌,起身迴房間。


    大家都有些意外,今天的百朵似乎有些安靜了些。大夥以為可能是剛搬進來的緣故,倒也沒有多問。


    百朵靜靜的坐在床上,雙手環抱著小腿,巴掌大點的臉兒輕輕抵在膝蓋上,已經散下的長發如同瀑布般垂在雙腿兩側,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卻仿佛沒有焦距,幽黑深邃的眼底充滿了迷茫。臉上一副困倦的樣子,就那麽靜靜的抵在膝蓋上,似是連扯動嘴皮子的力氣也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去質問剛剛重逢的青哥哥,怎麽會剽竊他們的設計方案;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該不該迴去公司,去接受那些異樣的目光,更不知道自己住進遲家這個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吃飯時的餐桌禮儀讓她更深刻的感受到她和遲子建的差距。


    雖說住的離遲子建近了,她卻突然覺得的又遙遠無比。


    百朵奶奶敲了幾次門進來找百朵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動不動的百朵,仿佛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一碰就會碎掉。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百朵,似是掉入無邊的大海,孤單無助卻又抓不到救命的浮木。腦中似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盯著百朵看了一會,希望能從她眼中讀出是什麽原因讓百朵一頓飯變得如此蕭寂,明明開始吃飯的時候,朵朵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輕輕挪到床邊坐下,一邊把百朵摟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發,一邊迴憶著飯桌上的細節。對了,遲子建,朵朵還和他說了幾句話。難道朵朵喜歡上了他?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奶奶的撫摸讓百朵終於從無邊的心海中清醒過來。


    抬頭望著奶奶平和慈祥的臉,百朵猶如小動物似的往奶奶懷裏鑽了鑽,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才低聲開口叫了聲“奶奶。”


    “朵朵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奶奶很高興。”輕撫著她的柔順的發絲,心裏忍卻忍不住的感歎時光的流逝與歲月的無情。


    “奶奶,你怎麽上來了?我以為你跟章奶奶兩人會一起坐著說話的。”


    “我隨意走走,順便看看你適應的怎麽樣。敲了幾次門,你都沒有反應。就自己推門進來了。”


    頓了頓,又道:“朵朵,有些人,有些事,無論最後結局是好是壞,但隻有嚐試過了,方才能知道其中滋味,你明白嗎?”如果朵朵真的喜歡遲子建,她也不會反對。相反,小女孩的懵懂的愛戀,最是純美無暇,即便不成功,至少她的青蔥歲月不留任何遺憾。


    百朵伸出來蓋在奶奶手上的小手滯了一下,抬頭盯著奶奶一會,看著奶奶那張看似風輕雲淡卻暗藏著關切與關懷的臉,百朵覺得自己臉色微微發燙。


    “奶奶,我知道呢。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懂的。沒有什麽事,隻是想起來些事情。”


    她越是隨意,她便越是覺得她在掩藏著什麽,可能會是心思,也可能是其他自己想不到的事。


    安慰開解了百朵一會,看著時間不早了,才捏捏她的小臉,突然道留下一句:“近水樓台先得月。”然後起身頭也不迴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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