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聖泉的女人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哎呦喂,還沾點別人家的喜事,這是放著自家的不在乎,別人家的都是稀罕的啊。”那女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錢飄雪收迴追隨著遲子建他們離去的背影的目光,迴頭看著身後的女人。


    還是剛才一般的笑臉,卻是看的錢聖泉後背冷汗淋淋。


    這個女人,這麽不識趣,真以為自己對於她剛才一個讚許以後,就能提升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嗎?可笑!


    李雪莉百無聊賴的再次乞求的看向易元吉,希望他可以看在自己可憐兮兮的份上,讓自己玩一會手機。百朵那家夥太不靠譜了,一大早打了電話,到現在就快吃中午飯了,都不見人影鈐。


    “小易......老公......親愛的,你再給百朵或者遲子建打個電話唄,人家真的快要急死了,說好的早點到的。一對不講信用的夫妻......”


    易元吉扯了扯身上的圍裙,這才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站在廚房門口的女人洽。


    “再等一會吧,說不準這會正在路上了。”


    “可是我著急啊,不然,你把手機借我玩一會?”她討價還價的想要試圖從他手中要過來手機,但是某人眉頭不抬一下的直接拒絕。


    “不行。哥哥可是說過了,手機電腦輻射太大,要少接觸。”


    “但是少接觸,不代表要不接觸啊。”她從得知懷孕以後,已經很就沒有再碰到過自己的手機,甚至更誇張的易元吉的媽媽也就是自己的準婆婆,第二天便直接雷厲風行的去了公司,把自己的工作辭了。


    美名其曰要好好在家養胎,對於這個易家的長孫,婆婆表現除了極高的熱情,看的公公都有些吃味了。但有些奇怪的是,當時易吉晨是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的,但她總覺得易吉晨的表情有些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麽,但後來他沒有再說什麽,她也就慢慢的沒有再在意了。


    “雖然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拒絕你的請求。”麻利的把菜分類洗好,易元吉這才擦拭幹淨了手,走到門口。“我們都沒有什麽經驗,但媽媽他們有經驗,多聽聽他們的話總是對的,再說了,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愛情結晶,我寶貝他,更寶貝你,心疼你,如果將來真出什麽事,到時候追悔莫及。現在媒體不也經常報道,因為輻射的危害,畸形、先天性缺陷的的孩子越來越多,輻射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的,我們唯有從根本上杜絕了。”


    “哪裏有你們說的這麽嚴重?朵朵當初懷著小十五的時候,不是照樣該幹嘛幹嘛,完全沒有注意什麽,小十五現在不還是一樣健健康康的,多惹人愛啊。”她總是覺得他們反應過度,要真是這樣說,她就算坐在家裏,也依舊抵擋不住輻射啊。現在社會,輻射已經無處不在了,不僅僅手機電腦了。


    “朵朵也沒有天天對著電腦啊。”


    ......好吧,但是還是想要最後爭取一下,“我同事也有好的上班到最後一個月,臨產的時候才離開工作崗位的啊,生的孩子依舊是白白胖胖的,聰明伶俐的。”


    “你自己不也常說,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的。”輕輕擁她入懷,他也知道,這對於好動的她,每日被好意圍繞,又被變相安排在家裏好好養胎的雪莉來說,無疑是痛苦的。但是,他雖然在各個官司上表現的無所不能,但是對於孩子,他卻是一竅不通。


    總歸,做到防患於未然,應該沒有錯吧。


    好吧,李雪莉放棄了與他爭論。不然總是顯得她任性,拿著別人的好心不當成一迴事。也就十來個月,她忍,想想在高中以前,自己是根本沒有手機的,還不是一樣,活過來了。


    卻說她念念叨叨的百朵,這會正在車上對著某個男人生著悶氣。起初是生氣,氣他不尊重自己,也不跟自己商量就剝奪了自己再次做媽媽的權利,等到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會卻又對他滿是心疼。


    也不知道他做的手術疼不疼啊,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啊.......想到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那時候,連動一動都是奢望,稍微動一下胳膊,鑽心的疼痛讓她恨不能立刻昏厥過去,想到手術刀一到一刀的割在自己身上,即便打了麻藥,藥勁過去,依舊是疼痛難忍,午夜夢迴,多少次會因為疼的睡不著吃不下。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去做這種事,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遲子建看著副駕座的上小女人咬著唇一臉委屈,嗯,姑且說委屈吧,他也不敢具體肯定到底有多少中情緒參雜在裏麵,還是忍不住再次道歉。


    “好好開車,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她還未能從剛才的迴憶中走出來,這會聽到他又道歉,心中滿腹情緒,無從說起。


    被拒絕的男人,並不氣餒,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隻是歎了一口氣,走起哀怨路線。


    “我不知道你會這麽反應,真的,我平時接觸的女人不多,懷孕的女人更少,所以,我所接觸到的信息反饋,都是來源於電視或者網絡。而這些人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表示死也不會生第二個,我以為,女人應該都是這樣子的心理。反正我們也有了小十五,孩子一個就夠了。


    萬一在以後的生活中,你要不幸中獎了,不管選擇生不生,都是對你身體的一種傷害,我隻想讓你陪我長長久久,可不希望你再受什麽傷害。


    再說了,不用考慮會懷孕的問題,我們平時也能更盡興不是嗎?”


    “還說為我好,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的一時歡愉。哼。說的好聽,一個小十五就夠了,萬一你以後嫌棄就小十五一個孩子怎麽辦?男人不都希望孩子越多越好嗎?嘴上說著不在意,心中卻是想著要延續香火,還有的甚至以孩子多為榮.......”百朵嘴上這樣說著,但心中卻是更加無味雜陳,說道香火延續,她更加確定他有多愛她。


    這個男人,如果說是為了自己的歡愉,他們雖然很多時候都很投入,甚至瘋狂,但是他卻不是那種必須每時每刻都有需求,他驚人的控製力也能說明他並不是這樣的人。


    孩子,不過是兩個人之間的紐帶而已。放棄這個紐帶的持續行,一心隻為自己,她不知道別人做不做到,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做到了。


    “嗬嗬嗬......朵朵這是認為我是那麽思想陳腐的男人?傻子才會以為孩子越多越好。不過朵朵這麽想要給我生孩子,我還是蠻感動的。”


    .......這個男人......


    “做那種手術,會有什麽後遺症嗎?”思考很久,她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後遺症?放心,什麽後遺症也沒有,你有發現我跟以前有什麽區別?沒了中獎的擔憂,我覺得我們反而比以前更盡興了。朵朵這是在擔憂會影響到以後得夫妻生活?”


    “什麽跟什麽啊。”百朵聽的一臉黑線,“我隻是想問你疼不疼。”


    “疼,很疼。”遲子建裝作其很疼的模樣,果然,某個女人聽到他說疼,立刻變得一臉緊張。“你想啊,那地方多脆弱啊,那麽多刀子下去,會不疼啊。但是為了朵朵,我都忍了。”


    “那還是不要再去做恢複了。”她想想,雖然女兒固然想要,但是,她也不能保證下一個就一定能能生女兒。如果讓這個男人再一次承受非人的疼痛,她還是有些不舍。不是有人說人生有缺憾才是美。


    “沒關係,等我們從涼山迴來,我們在找時間去就好了,等過幾年小十五在大一點,我們再生女兒不遲。朵朵也不用擔心會不行,阿烈都說了,十年內做恢複都是沒有關係的。”


    這個她倒是不知道,對於這些,她是完全的空白的,她的人生成長過程中,沒有父親哥哥的參與,更沒有其他男性,唯一的玩伴黎青還因為其他原因在小小年紀跟她分離了。後來雖然有了爺爺,但是,爺爺也不可能對她講這些。


    不過既然阿烈說沒有關係,那應該是沒有關係的吧。


    “等以後再說吧。”對於此事,她選擇諒解。互相心疼對方,才是愛的最高境界吧。“說到阿烈,我感覺的從一年前奶奶去世,我都再沒有見過他了,我還欠他一聲謝謝的。”


    “那家夥,最近在國際上混的聲名鵲起,根本無暇顧及到我們,其實也不是一年多,那時候你在昏迷中,他從國外飛迴來過一次,不過外科是易吉晨的強項,他也並沒有多幹涉易吉晨的方案。”


    對於能重這麽快取得媳婦的諒解,遲子建沒有想到,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的。


    “好像我總是在不斷的欠別人人情了。”百朵感概的道。從奶奶住院,到涼山到現在,從易吉晨到章奶奶,到阿烈,到吳媽、武平,到又重新迴到易吉晨這裏,兜兜轉轉,似乎真的是一波一波的欠著別人。以前沒有能力,現在有能力,多少也要試著去幫助一下他們。


    “人與人之間,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你還我,我還你,反複循環,這才叫人情。”


    “反正你說的總是有道理的。”


    “你覺得有理就好。”


    等到他們慢吞吞的到了李雪莉家裏的時候,李雪莉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睡美人了。易元吉進來叫醒她的時候,她正與周公做著鬥爭,極不情願的從睡夢中醒來,聽到他說是百朵他們來了她才慢慢的有了些精神。


    “說好的早點來看我,結果,一拖再拖,拖到現在才來,百朵,你幹脆叫百蝸牛好了。”李雪莉覺得委屈極了,天天在家靜養,又沒有可消遣的娛樂,易元吉上班走後,婆婆雖然會在,但畢竟不如百朵那般無話不說,有些事便隻能壓在心裏,等了那麽久這會終於看到百朵,便覺得壓在心中的事都湧了上來。


    “乖了,最近有點忙,今天好好的陪你怎麽樣?”對於一向大咧咧的李雪莉突然做出這種委屈模樣,對百朵那是相當管用的,百朵頓覺自己虧欠了她好多,勾起了百朵滿滿的愧疚感。


    最近也確實很少跟李雪莉聯係,自己也是見色忘義了,天天沉浸在遲子建的問題中,竟然都很少想到李雪莉。


    “這還差不多。”李雪莉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能從遲子建手中搶到一下午百朵單獨屬於自己,真的有莫大的成就感。


    留下她們兩個在臥室說著小秘密,遲子建有些吃味的坐在客廳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易元吉說話,時不時朝著臥室的門看過去,希望百朵能快些從門裏出來,但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半小時過去了,百朵依舊沒有出來。


    “嗬嗬......大少不用這麽緊張,我媳婦還能吃了百朵不成?”易元吉打趣的道。放在以前,會這樣緊張一個人,還是緊張一個女人的遲子建,讓人根本不敢想象。但是如今,他不但緊張了,還一刻不願意讓百朵離開自己的視線,這著實讓他覺得很稀奇。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遲子建,易元吉這才繼續道,“大少,問你個問題唄。”


    “嗯,你說。”遲子建收迴看向臥室門口的視線,一副心不在焉的看向易元吉。


    “說真的,我一直不理解,百朵身上究竟有和魔力,讓你對她如此在意?”對於這個問題,他曾經也問過李雪莉,雪莉也不能理解遲子建的瘋狂,隻說大概是性格使然吧。


    其實不僅僅他好奇,相信周圍的人也一樣好奇吧,原本冷冰冰的遲大少突然宣布結婚,又突然高調的對一個女人示愛,這就算了關鍵還整日一副妻奴的形象,讓眾人大跌眼鏡的同時,不禁好奇對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人了。


    他對百朵的有限了解中,都是通過李雪莉描述的。


    原本的好朋友中的一個人,描述另外一個人,很容易帶著個人的主觀色彩,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這個,我也不能給你具體的答案。”遲子建原本心不在焉的看著他,聽到他的問題是關於百朵的,立即來了精神,但是,對於他的問題,他確實沒有什麽好說的,也不知道從哪裏具體說,愛上了是毫無理由的,如果真的能一條一條的列出喜歡對方的優點的話,他想,那應該也算不上很深刻的愛吧。


    “你愛上李雪莉哪一點?”他反問道。


    “呃......”一向能說會道的大律師,卻被他猝不及防的反問,一下問住了。他沒有想到遲子建會來這一招反問,更沒有想到他問的還是跟自己一樣的話題。


    遲子建倒也不著急,慢慢的等著他的迴答。


    客主返場,一時間,遲子建成了不著急得到答案的了。


    “呃......”易元吉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再抬頭,滿目柔情的看了一眼臥室,這才緩緩開口:“我想我要借用遲大少剛才的迴答了,我也不能給你具體的答案。


    這是不是就是別人所說的愛情是盲目的?”


    “這個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她哪裏都好,一眼看不到就會想她,恨不得時時膩在她的身邊,眼裏心裏再也容不下別人。她不在的時候,一個人呆在空蕩的臥室,感覺的看向哪裏都有她的影子......”


    “對的,看來愛情雖然有千千萬萬麵,但戀愛中的人卻是有一個相通的點,那就是時刻想著對方。”


    “是啊,時刻想著她,但是她不一定時刻想著你......”第n次,看著臥室的門,無奈的呢喃低語。


    易元吉忽然覺得這樣的遲子建,接地氣,有人情味。“沒想到,遲大少連女人的醋都吃了。不過這一次,還請大少看在雪莉身體不便的份上,朵朵包涵,把你家百朵借個我媳婦多一點時間吧,不然,她真的會悶壞的。懷孕很辛苦啊。”


    “懷孕的辛苦都是怎樣的體驗?”反正百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來,或者會在吃飯前才能出來,看了看時間,距離吃飯也還有一段時間,幹脆又問起了易元吉對於李雪莉的懷孕期間是怎麽樣的體驗。


    “呃......”易元吉有些不解的看著遲子建,他這個問題要他怎麽迴答?百朵當初懷孕的時候,還在他身邊的啊,難道他沒有注意?


    “我隻是想知道女子懷孕都是怎麽樣的反應,你也知道,我跟百朵鬧矛盾的時候,我錯過了她的孕期所有的反應。”最初知道的時候,也隻是喜悅了一下,並沒有百朵那樣興奮,也不像易元吉這樣把李雪莉當成國寶保護起來。


    也不怪他今天一直追問關於孕期的問題,從早上接到易元吉的電話,到在母嬰店裏遇見彭亮他們,再到看到被保護到臥床休息的李雪莉,似乎每一個懷孕的女人,在辛苦的孕期都得到了特別的優待,隻有自己的百朵得到的卻隻有無盡的傷害還有辛苦的自力更生。


    百朵在她孕期,也隻得到了一段奶奶的精心照顧,至於自己,現在迴想起來當初的所作所為,真想抽自己幾巴掌。


    想到這裏,他突然覺得對於吳媽他們的感謝,似乎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哦。”易元吉了然的點點頭,這才把他們經曆的點點滴滴分享給他,相談甚歡的兩個男人以至於忘了時間。


    百朵推開門出來的時候,隻聽易元吉還再說著:“所以說,懷孕的女人,脾氣超級多變,但是等她緩過了那一陣以後,便好了,千萬不要反駁她......”


    “你們要反駁誰?”百朵的聲音突然從兩人背後響起,認真討論的兩個男人被突然驚醒,中斷了話題。


    遲子建率先反應過來,倏然站起身來,眉眼全是笑意。“朵朵,你出來了。”


    “你們說要反駁誰?”前麵的一點兒她並沒有聽的太清楚,但她猜測總歸應該是在說雪莉她們兩個人的。


    “哦哦,沒有誰,我們就是那麽隨口一說。”易元吉也迴過神來,探著身子朝著臥室看了看。


    “我們一會去哪裏吃飯?我都要餓死了,雪莉剛才餓的連續喝了兩瓶奶。”


    “啊......“易元吉突然直直的跳了起來,抬眼看向客廳的鍾表,時針已經華麗麗的快要指向一點。竟然聊天聊到忘記了時間。怪不的她們會餓!“你們在等一會,我馬上去做,馬上。”說著火急火燎的奔向廚房,連說話的空隙都沒有再留給百朵他們。


    ......百朵看著起身衝進廚房的易元吉,突然覺得很搞笑。懷孕的女人都愛餓,這幾乎是通病,看來他已經被雪莉鍛煉的很熟悉下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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