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耽擱了!去市裏的一醫院。我馬上打電話叫六叔安排人等到。”


    “這裏去市區要兩個鍾頭。不要耽擱小鋒的傷。”


    金鋒的生母山曼青如夢初醒鬆開金鋒,心痛如絞的看著金鋒,挽住金鋒的胳膊帶著金鋒往外走。


    這時候,忽然間人群外傳來一個嬌脆黃鶯的聲音:“我是醫生。我會急救。”


    人群左邊,另一個俊朗陽光的帥哥也高高的舉起手叫道:“我也是醫生。我是急診科的。先讓病人止血。拖不得。”


    說著一男一女就走上前來,衝著金鋒生母笑著點頭鞠躬,將金鋒接了過來。就在現場為金鋒施展急救。


    女子是青依寒。男子,是吳佰銘。


    外麵還站著昆侖奴、大管家、小楊過、土老肥弓淩峰、啞巴郭延喜、天下第一命師孫慶新、水鬼耳憨哥、小公公弓老幺。


    青依寒和吳佰銘走到金鋒跟前,裝作不認識金鋒,扶著金鋒就上了樓,即刻給金鋒急救。


    剪發、清創、消毒、止血、縫針。


    金鋒的生母山曼青就一直站在金鋒身邊寸步不離,雙手緊緊的逮著金鋒的手,不停的哭著詢問金鋒。


    “小鋒,你痛不痛?”


    “你腦殼上咋個這麽傷疤哦。哪個打的哦?


    “你這些年都經曆了啥子哦。”


    “媽。我沒得事。這些都是小傷。不緊要得。”


    “媽……你表哭。我沒得事。”


    “媽,我妹妹喃……”


    “我妹妹她在哪?她好不?”


    “小鋒,你表說話,先把你傷治好……”


    吳佰銘和青依寒緊密配合飛快將縫合好金鋒傷口,接著扶起金鋒下樓坐上文家的賓利豪車飛速趕往鷺島一醫院。


    金鋒主要的傷也就是腦袋被敲破了三條口子,縫了三十多針。身上其他地方不過是皮外傷。


    對於金鋒來說,這些傷都是小兒科。


    醫院中,山曼青一直陪護著金鋒做了全身檢查,端來熱水親自給金鋒擦拭血淋淋的臉和全身。


    金鋒一個勁的說著沒事,一邊笑一邊哭。


    母子倆時隔十七年再重逢,恍如隔世一般。初始見麵卻如同陌生人般拘謹。互相隻是說著是或者不是。


    但這對金鋒來說,已經足夠。


    但當金鋒問起小妹貝貝的時候,山曼青卻是眼神躲閃,笑著岔開了話題。


    當金鋒身體檢查完畢在山曼青強烈要求下住進了一醫院的單間病房。


    時到中午,山曼青去給金鋒買飯,一去就是兩個多鍾頭。


    等到山曼青再次迴來,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就是金鋒同母異父的弟弟文米一。


    山曼青手裏拎著十幾個衣服包包,裏麵全是阿迪耐克喬丹一線品牌的衣服運動鞋。


    文米一手裏拎著兩個lv和愛馬仕的皮箱,背上還背著個鼓鼓的大包。


    現在的文米一看金鋒眼神雖然還帶著幾許的仇恨和憤怒,但說話的語氣相當的平順和緩。


    “這是我在國外買的supreme、stussy,都沒穿過。都給你。”


    “還有這個,喬丹紀念版的。兩千多刀郎。也給你。”


    “這是鋼鐵俠的墨鏡,紀念版的。三萬多塊。我隻戴過兩次。”


    “還有這塊rolex,勞力士的。我就戴過幾個月。也給你。”


    “這些都給你……”


    “喏。這是武夷山子樹大紅袍。不多。半斤。省著點喝。很貴的。”


    “這幾條煙都是好煙。兩千一條的。拿去招待你朋友有麵子。”


    文米一嘴皮子露出慷慨大方的笑容。將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全都擺到金鋒跟前:“不打不相識。你做風水先生也不容易。”


    “阿母都給我說了,你七歲的時候她就走了。這些年她覺得很對不起的。”


    “這些東西你拿著。也算我們家的一點小心意。”


    “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有那層關係。”


    頓了頓,文米一叼著煙輕聲說道:“既然你給張老三做法事。我們文家跟張家的事看在你的麵子上,就了了。”


    “過往的事,既往不咎。”


    “這些全看你的麵子上。”


    金鋒還在拉著自己生母的手,隨眼看了看這些東西,蒼白但臉上露出從未有過柔和的笑。


    “謝謝你小一。有心了。”


    文米一嘴角一撇,單手插袋,左手翻轉揉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脊椎。對金鋒再不看一眼。


    說完,金鋒又拉著山曼青的手,輕聲問道:“媽。小妹在哪?你把她叫過來。我想見她。”


    山曼青笑著說道:“貝貝在國外。她還在學習。”


    問了多少次才聽到這聲肯定的迴答,金鋒禁不住站了起來急聲叫道:“在日不落還是在第一帝國?我馬上去找她。我,都好久沒看到她了。”


    說著,金鋒聲音幾度哽咽:“你走的時候,貝貝才不到三歲。我進山的打野雞的時候,貝貝就站在門口,叫我哥哥早點迴來。不要被毒蛇苣到了……”


    “我迴來的時候,你們就走了。”


    “小貝在哪?我馬上叫……”


    “她好得很。漂亮得很。都念大三馬上就要畢業了。”


    “我還沒有把你的事給她說……”


    “對了,你先好好養到傷。傷好了媽帶你去日不落去見你妹妹。你還沒有出過國吧?媽帶你坐飛機。”


    金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搖搖頭又點點頭,抬頭看著自己生母,眼淚不爭氣的又淌了出來。傻傻的笑著。


    在山曼青的要求下,金鋒躺在床上,一邊的文米一還給金鋒點上了一支煙。


    “小鋒,你這些年都過得咋樣?你身上咋個全是傷疤傷口?”


    “你咋個腳都斷了喃?還安了假肢了。”


    “還有你咋個會做風水先生?”


    “掙到錢沒有?”


    金鋒的印象還停留在兒時對母親深深的依戀中,忍不住傻傻的笑著,不住的點頭。


    “好。都好。我有錢。”


    “我掙了好多的錢,沒有其他什麽的遺憾,就是,就是想找到你和小妹……”


    “媽還是那麽漂亮。一點兒都沒變。”


    看見金鋒真情流露,山曼青也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卻是多了幾許的憂慮,金鋒卻是沒看見。


    忽然間,身後的文米一輕輕叫了一聲阿母。


    山曼青身子僵了僵。衝著金鋒笑了笑柔聲說道:“你過得好,媽就高興。媽真的高興……”


    “對了。你小弟先給你說個事。先聽你小弟說完。你不要氣哈。”


    文米一走到金鋒跟前,把一個皮箱子打開,裏麵赫然擺著整整齊齊嶄新的紅鈔票,初步一算,不下百萬軟妹紙。


    金鋒微微一怔,看著文米一,露出一抹疑惑。


    文米一上前一步的時候,山曼青悄然退開走進了衛生間。


    “鋒哥。這是一百萬。你拿著。迴去你們鄉下建個小別墅。剩下的錢,在你們巴蜀農村,也應該娶得到一個老婆。”


    金鋒眨眨眼,看著文米一冷漠的臉靜靜說道:“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文米一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煙漠然說道:“阿母你也見到了。這些錢是給我們家賠償你的。”


    聽到這話,金鋒手微微一抖,一小坨滾燙的煙蒂灑落在雪白的床單上。飛快的將床單燒出一個黑洞。


    文米一帶著一抹厭惡,轉手拿著水將煙蒂澆滅。摁下唿叫器,隨口吩咐護士重新換一床被子。


    “沒事。幾百塊錢。換了。”


    嘴裏輕描淡寫的說著,文米一拿出一包1916,抽出來遞給金鋒一支,又複坐了下來。


    深吸一口煙霧,文米一的鼻孔中噴出兩條濃濃的煙柱:“這些錢夠你用了。”


    “迴家,以後別出來了。”


    “也別來找媽了。”


    金鋒木然看著自己的同母異父的小弟,沉默良久輕聲說道:“意思是,我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你們麵前?”


    “你要這麽說。我也就認。”


    “阿母孤獨伶仃過來找了我爸。她不容易。為了生我,阿母大出血難產,差點就死了。”


    “她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文米一的聲音特別的沉,他的相貌臉型徑自和金鋒有兩三分的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特別的明亮,直刺人心。


    “阿母一手把我盤大,整整十八年……”


    “等下!”


    金鋒輕聲說道:“你是怕我搶了你阿母?還是怕,我打攪到了你們?”


    “都有。”


    文米一的臉上現出與他年紀極不符合的沉穩,眸子裏邊還帶著深深的冷酷:“除了這兩個。還有一個……”


    “我們家……過得很好。我們文家,也過得很好。”


    金鋒嘴角上翹低低說道:“她養你了十八年,但她也養了我七年。”


    “她是你媽沒錯,也是我媽。”


    文米一噌的下轉過頭來,犀利如刀的眼睛中爆出兩朵怒火:“你還想留下來?”


    “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


    文米一拍著自己的胸口大聲說道:“你鬧那麽一出,現在本村的人全都知道阿母是二婚。我爸丟不起這個人。我們文家幾百口,丟不起這個人。”


    “你要是留下來,外人看不起阿母,看不起爸,更看不起我。還有你是殘廢,別人都會看不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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