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男子見墨九笑得如此猖狂,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後知後覺,又鬆開了手。


    墨九自是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裏,心知他有了些許心虛,於是把笑容斂了斂,朝著管教媽媽拂了拂身,輕聲細語地說道:“媽媽,方才是芷蘭唐突了,隻是見了媽媽和樂師,心中高興之意難免有些收不住,嚇著了媽媽和樂師,芷蘭在這兒想媽媽和樂師賠個不是,望媽媽和樂師莫怪。”管教媽媽一開始見墨九如此沒有規矩,心中是不悅的,但是現在墨九的一番示好,以及想到墨九身為這花樓的姑娘,最終釋懷了,用她那嚴肅的話語說道:“姑娘,以後我就是你的管教媽媽了,受紅姨所托,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我將嚴格執行章程,姑娘可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啊。我姓李,姑娘喚我一聲李媽媽即可,這位是樂師章公子”末了,李媽媽還指指紫衣男子,


    “現在姑娘好好休息一會兒,一炷香之後,將由我來給姑娘講解一些大家閨秀的禮儀。”一炷香後,李媽媽如期來了墨九的院子,手上拿著一條結實的教鞭,準備隨時指正墨九的錯誤。


    墨九本身便對禮儀之類不怎麽感興趣,更何況這李媽媽手上拿著一粗壯的教鞭,準備隨時抽自己,墨九那是更惱了,隻是現在還留著她有些用處,不能貿然殺了她。


    她墨九是個以大局為重的人,斷然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而亂了大局。於是,她調動魂力,給她施加了一個小小的幻術,順便在她腦海裏種下了一顆


    “噩夢之眼”。


    “噩夢之眼”顧名思義,會使人想起身前不幸的事,做夢的人會在夢中被困於無盡的迴憶中,卻又無法掙脫,更為可怕的是,做夢者在夢中所感知到的一切,在現實生活中也將揮之不去,直至將人逼瘋,至死方休。


    其實本來墨九也不想這麽麻煩的,完全可以對李媽媽進行攝魂,隻是不知是受傷所致,還是這個世界的法則的限製,攝魂不能對該世界的生物實施,墨九表示她也很無奈啊,真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


    待李媽媽在這兒待滿了足足兩個時辰,並帶著墨九十分優秀的表現,向紅姨匯報去了。


    墨九在屋子裏細細品了一盞茶的功夫,樂師章公子背著一把五弦焦尾琴進來了。


    墨九笑著看著他,說道:“先生,開始吧。”男子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專注地撥起了琴弦。


    指尖流淌出聲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像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


    琴聲穿過朱色的門簾,穿過滿是荷花的池塘,闖過布滿鮮花的草叢,繞進前院的幽靜的巷弄,滑進院外的胡同,徘徊在盡是風月的花樓,在清幽的簾外,悠悠蕩蕩——陡然間,歇了琴音,一股濃濃的憂愁陡然升起。


    當琴聲再次響起,亦揚亦挫,深沉,卻又婉轉而不失激昂。沉浸在曼妙的琴音中墨九,仿佛聞見淡淡的花香,伸手去抓,才發現一無所有,心中不免有些空空的。


    迴頭再看樂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墨九不懂人為何會癡心於一物,也不懂是什麽早就了自己內心的孤獨,晃神間,琴音戛然而止。


    墨九透過空間在看著什麽,也不知她在想什麽,樂師清了清嗓子說道:“芷蘭姑娘,鄙人表演完畢,該是進行教學的時候了,不知姑娘可有意向想學什麽?”墨九不答,樂師隻能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她說話。


    屋子裏一時間陷入了寂靜,隻剩兩人雙目相對。好一會兒,墨九突然瞬移到了樂師身邊,也不管他吃驚與否,貼著他的耳朵極為纏綿的說道:“先生,覺得小女子適合學什麽好呢?”墨九嘴裏的熱氣撲灑在樂師的頸肩,樂師的心仿佛漏拍了一下,耳朵也瞬間從耳根紅到耳梢,差點落荒而逃,隻是墨九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襟,若是此時逃避,衣服必定會落了大半,樂師隻能結結巴巴地說道:“姑娘覺得三弦琴怎樣,比較適合初學者。”墨九見著他這副可愛的樣子,更是覺得好玩。


    手漸漸撫上他的胸肌,不依不饒地問道:“先生,可覺得我美?”樂師癡癡地看著墨九那副妖精模樣,呆呆地應了聲


    “美。”待自己的聲音出了口,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不免有一絲尷尬。


    墨九喜顏一展,蔥玉般的食指,挑起了樂師精致的下巴,對著那唇俯身而下,樂師以為墨九要親下來,本能地側過過了頭,墨九那飽滿性感的唇,與樂師細膩的臉龐擦肩而過,在臉上留下一道溫潤的觸感。


    樂師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便聽見墨九清冷的聲音


    “先生,九九不隻是喚公子為章公子,還是西樓二字更為合適呢?”說完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此時的西樓更加不知所措,也不管身上的衣服會不會被扯落,落荒而逃了。


    墨九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笑得更加放肆開懷了。遠處的身影,聽著這笑聲,頓了頓,逃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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