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琴聞言一愣,眼中露出些許驚奇:“田教授你也相信這個?”


    也許是張牧琴詫異的樣子太鮮明,讓田修明尷尬一笑:“一般般,就是有一點好奇。”


    張牧琴卻笑了起來:“田教授就別解釋了,我懂,我懂。”


    田修明見此不由腹誹:你懂什麽!


    不過他內心卻升起一種竊喜,哼,那個該死的壞他好事的人!任他怎麽想辦法都揪不出這人的尾巴,想不到啊,居然就這麽給他找出來了!


    他之前怎麽就忽略了這種最簡單的方法呢?


    張牧琴本來內心就憋著點話,對於那位周大師的崇拜,最為一個比較矜持的人,她當然不能那麽直接的表現出來。


    可是周圍的人都是高知分子,她之前找大師的行為,因為她爸的緣故,大家還能理解一些,可這一轉頭她要是開始說讚揚的話了,大家看她的眼神一準就不對了。


    可沒想到,原來學院裏就藏著“同道中人”啊!


    田修明一開始引入這個話題,隻是想要摸一摸這一位“大師”的底,最好能夠探清對方的來路和住所。


    可是張牧琴這個女人滿嘴的都是什麽話?


    你聽聽,什麽叫她接個電話迴來就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能夠看見煞氣了?


    這想要尋常人看見煞氣,不是得開壇做法,或者尋找陰氣濃重之物,再厲害的高手也得用靈力給你“點睛”吧?


    你確定不是人家用了什麽化學試劑?


    還有那什麽突然聽見雷聲?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那高人不會是在身上裝了個錄音筆吧?


    田修明越聽這些描述越覺得荒唐,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他作為一個專門幹壞事的歪門邪道聽了,都覺得替三清祖師丟臉啊!


    看張牧琴那一臉高興的樣子,田修明懷疑自己為什麽要開啟這個話題。


    他耐著性子聽完之後,再不著痕跡地問了問那大師的地址、師從,結果隻發現張牧琴一問三不知。


    田修明沉默了。


    看著對麵談性十足的女人,他立馬轉移了話題:“張教授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瞧我,正事都忘了,”張牧琴笑道“這不是聽說田教授主持的畫展,還沒辦起來,就已經轟轟烈烈了,我就來提前討要幾張門票,別到時候都被人討要完了。”


    田修明趕緊從抽屜裏拿了四張門票出來,連給誰都不想問了,趕緊找了借口將人送了出去。


    這才長舒一口氣。


    他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打開抽屜,裏麵是一份他已經打好,但還沒有上交的報告。


    是跟他上頭的人匯報這一迴大陣被破的前因後果。


    雖然已經電話提前匯報過了,不過具體的東西還是要寫清楚。


    隻是到底是何方神聖跟他過不去,還是跟他後麵的勢力過不去呢?


    再想起剛才張牧琴給他講的那個亂七八糟的故事,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將這件事寫上去。


    ——


    付書傑從醫院裏醒過來。


    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女朋友站在床邊,紅著眼眶,一臉激動地看著他。


    而女朋友後麵站著的,正是他的父母。


    他勉強張了張嘴唇,無聲地叫著:“思思,媽媽,爸爸……”


    付母也微微紅了眼眶,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你的事情思思已經跟爸爸媽媽說了,你就應該早點跟我們說,我和你爸這麽拚命,不是為了讓我兒子吃了虧還不敢說出來的。”


    付母看向藍思,眼中帶著點滿意:“思思就很好,性子像我,你到底還是像你爸,猶豫不決,等你們畢業了,我親自帶著思思熟悉公司。”


    付書傑看著藍思,再看看自己的父母,吃力地笑了笑。


    ——


    周湄看著自己麵前那百無聊賴的男人,挑眉笑道:“我說咱十一哥,你就真這麽閑?竟然有空待在我這麽一個老舊的小鋪子裏?”


    沒錯,周湄今天開門一分鍾後,衛十一這個男人就出現在了她的店鋪裏。


    周湄有理由懷疑他這是守株待兔。


    衛十一翹著二郎腿:“咱怎麽可能不閑?這都被發配出來了。”


    周湄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是啊,因為被發配出來,所以有人想要落井下石看你好戲,結果被人通通都揪出來。”


    “怎麽樣?我這劇本安排的如何呀?”


    衛十一的二郎腿也不翹了,他換了個稍微正經一些的坐姿,嘿嘿笑道:“周小姐,算命算不到這麽清楚吧?我有時候都懷疑你給人所謂的算命,到底是拿的真本事,還是你通過細節猜出來的?”


    周湄哼笑一聲:“我憑自己本事吃這碗飯,輪不著你操心。”


    她看著衛十一那雙眼睛,笑道:“看你這狀態,通宵了吧?先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


    “放心,在我這店裏,可以安心的睡覺。”


    衛十一罕見的沒有迴嘴,他重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閉上雙眼。


    昨天晚上普通人都睡了一個好覺。


    可是三水市的某些人卻未必了。


    他來三水的時候,三爺沒有給他什麽任務,隻交代了一句話。


    保護好周湄。


    他心想:怎麽保護?


    當然是拿命去保護了。


    當年三爺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他一條活路,他一直都記在心裏。


    當年三爺差點沒命的時候,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他衛十一頂上去,三爺安然無恙地離開。另一條路是兩個人一起拚一把。


    他那時候想,就算是三爺走了,他把這條命還了,也對得起三個對他的器重了。


    可是後來,三爺脫了西裝,留下來跟他一起搏命。


    所以後來,秦震瀾身邊的人都改綽號的時候,秦震瀾本來想給他“一”的,但是他拒絕了,他挑了“十一”這個數字。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醫生從他們兩個身上一共取下來十一顆。


    足足十一顆。


    衛十一在街上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也嚐過很多滋味,上位者給你錢,給你權,給你女人,可他們從來沒把他當過人。


    可他們三爺不一樣,他們和三爺,都是過命的交情。


    既然三爺讓他保護好周湄,那他自然要將三水市的某些底層勢力,好好梳理一遍。


    這麽想著,衛十一感覺眼皮子有些打架了。


    早些年受過的那些傷,到底還是傷元氣的。


    周湄掀了掀眼皮子,把自己手頭正在雕刻的活給停了下來。


    直到日上三竿,才被衛十一帶過來的一個小弟給匆匆忙忙驚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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