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斧柄插入石洞中在公輸房的手裏緩緩旋轉,地麵上青磚忽然緩緩地裂開了,發出一種古怪的嘎吱聲響,像是某種機簧在運轉,裂開的地麵呈圓形,一座同樣是圓形的石台緩緩升起,直至高於地麵半米才停下。


    這石台直徑大約一米,上麵沿著邊緣畫著一個圓圈,圓圈內外刻畫著許多古老的符號,方少白接受過陣神傳承一眼就看出這些符號就是一種陣符,而且應該就是傳送陣符。


    方少白頓時就明白了,這個石台上是個上古傳送陣,在石台上就可以傳送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也就是真正的隱藏有秘寶的地方。


    果不其然,握住斧柄的公輸房得到了完整的信息,這石台就是傳送陣,隻需要方少白與公輸房上石台,再收迴斧柄,傳送陣就會啟動,將他們傳送到目的地。


    方少白樂了,還要再收迴斧柄,看來收迴了斧柄之後這傳送陣石台還會再縮到地底中去,這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別人留下啊。


    不過也好,方少白本來也沒打算讓其他人來接觸到這些東西。


    “走,出發。”


    方少白與公輸房上石台,小小的石台同時上兩個人略顯擁擠,需要兩人緊緊相靠。


    公輸房拔出斧柄。


    瞬間石台中猛地湧出一股大力,撕扯一般,兩人都迅速感覺到渾身像是被十幾隻手往不同方向撕扯,差點沒把身體給撕開了,還好這股撕扯力還在承受範圍之內且維持的時間也不長,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跟錯覺似的,馬上就消失了。


    隨著撕扯力的消失,傳送其實也已經完成,方少白也就是一個下意識的閉眼隨後又睜眼,腦袋暈眩了一下,就發現已經不在石堡迷宮中了而是置於一片青石廣場中。


    身邊公輸房一手拽著斧柄,一手撐著地麵,臉色蒼白如紙,正難受的直嘔吐。


    方少白一陣無奈。


    這傳送陣的撕扯力不僅帶來了身體上的難受,也帶來了靈魂上的暈眩,這是空間穿梭過程中無法完全避免的,畢竟是從一個空間直接跨越另外一個空間,而且還是在極短的一兩秒鍾內完成跨越,這當中需要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


    方少白甚至覺得這傳送陣應該是經過了一些特殊的改良,傳送過程中明顯也有股力量將撕扯力與靈魂撞擊力都壓低到了一定範圍內,估摸著也是天工尊者知道後輩不擅修煉有意維護,否則以公輸房那點可憐的修為經過這樣的傳送豈是那一丁點嘔吐?


    方少白沒打斷公輸房,讓他嘔吐一會兒,休息一下自然就可以緩過勁來,無需擔心。


    他開始打量身處的環境。


    這裏是一個與天工秘境完全不同的小世界。


    在這裏,隻有一片青石廣場,麵積大約六千平方,也就是前世一座城市廣場大小。廣場四周有倚欄,間隔一米就雕琢一尊小獅子,形態各異,活靈活現。


    廣場中央有個圓形的水池,池中有顆大圓球,圓球四周總共九道噴泉在陣法禁製作用下經久不息地噴灑著晶瑩的泉水,水落如珠,再通過大圓球流落於水池裏。


    廣場的最後方占據中間位置則是一座三層的建築,以石頭和奇木建築而成,麵積不大卻把古樸莊嚴的氣息造就到了極致,讓人一看就十分舒服。


    光以建築論,這一棟三層建築完全將公輸家族那種超乎尋常的建築技藝彰顯出來,並且在建築技藝上超過了現今公輸家族一大截,乃是一種大成的境界。


    大巧若拙,古樸大方。


    方少白心生讚歎。


    他忽然間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城該是什麽樣了,不需要那些華麗麗的點綴,就這一份藏巧於拙,樸素大方,卻道不盡莊嚴氣息,這就足矣。


    一座令人心生敬畏的城絕不是外表的金碧輝煌就可以做到的,再金碧輝煌的建築頂多讓人眼中華彩叢生,引起表麵幾聲讚歎,隻有能觸及靈魂的建築才是真正一座寶城。


    休息了大約十分鍾,公輸房也恢複了過來。


    而當他在廣場中央看著那幢三層建築時,頓時就驚呆了,近乎於癡狂地叫喊道:“真的是,真的是,這真的是先祖親手建築…我看到了,我終於看到了…方少爺,我能感覺得到這幢建築有我先祖的精神與意誌…”


    有句話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於建築一行,方少白絕對是個門外漢,最多也就是仗著靈魂強大由衷地感知到一些隱藏於這三層建築裏的別樣威嚴。


    可公輸房不一樣,他是內行人。他雖然被人稱作公輸家族的恥辱,本身沒有建築天賦,但這僅僅是指他沒有建築上的靈感與才華而已,並不代表他連看都不會。


    一個從小生活在公輸家族的人,從小到大接觸的就是一群忠於建築的癡人,就算再傻的人也能培養出別人所不具備的基礎與眼光,這樣的狀況下,公輸房眼中的建築與方少白的建築就完全不一樣了。


    方少白的讚歎是浮於表麵的讚歎,即便可以感覺到這建築古拙大方也隻是一種淺嚐則止的感歎。


    公輸房則是可以分析整個建築從低到高,從左到右每一個細節的韻味以及當中所蘊藏的深意,而讓方少白震驚甚至震撼的是,在公輸房的描述中,這座廣場以及建築之中竟然蘊藏著一種奇特的風水布局。


    對,沒有


    說錯,就是風水布局。


    風水之說,方少白在前世就知道它的存在,隻是並不相信而已,畢竟這東西太虛無縹緲了,很難用實質化的東西來佐證風水的存在。


    今生在天荒大陸活了十九年,也未曾接觸過這類東西,隻在一些雜談類的古籍中看到過一些簡單的表述,同樣也不能說明什麽,自然也就像前世那麽不以為意了。


    可要按公輸房所言,在天荒大陸確實是有風水這種東西的,隻是這東西與方少白理解的風水並不一樣。


    在天荒大陸所謂的風水,並不是簡單地擺出幾個造型,占據一個獨特的地理位置,把死人埋一個好的墓穴就可以的,而是需要意誌。


    風水影響人的一生乃至命運,甚至是幾代人乃至數十代人的命運,這樣的力量從何而來?來自於天地,來自於冥冥之中天地的一種意誌力量,這其實是天地萬法中的一大法則。


    所以想要布風水局就需要意誌,在某種建築中融入一股能勾動天地意誌的意誌,就能使得該建築形成風水局進而產生各種不同的作用。


    因此,真正的大師建築其實不是把建築建造得多麽富麗堂皇,多麽美輪美奐,而是在建築裏蘊含意誌形成風水局。


    沒有風水局的建築頂多就是個有造型的堆積土木而已,有形而無神,建造得再漂亮都沒用,真正有眼光的大佬根本看不上。


    隻有形成風水局的建築那才是價值連城的寶居,在建築的行當中,這叫道居,受天地青睞孕道於居的道居。


    可惜啊,建造道居需要有非常高明的手段,這種手段即便是在癡迷於建築的公輸家族中也不存在了。早就隨著先祖天工尊者的隕落而失傳。


    多年來公輸族人癡迷於各種建築,


    到處去替人建築其實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想通過自己的摸索,摸索出建築道居的方法的,可惜多年來一直未能如願。


    如今天工尊者親手建造的道居就擺在眼前,也就不難理解公輸房的癡狂了。在方少白看來,幸虧他沒有立即將所有的公輸族人都放出來,不然的話恐怕早就是跪倒一地的場麵了。


    即便如此,方少白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當然了,他並不是不相信公輸房,以公輸房那等癡人似的性格能說出一句謊話那都叫驚奇了,要他編出一套道居的說辭實在太難為他了。


    他將信將疑的是,這道居真有那麽大的作用嗎?


    好不容易,公輸房情緒才稍微平靜一些,就向方少白懇求,讓公輸族人都到這裏來,他希望公輸族人一起看看這座廣場以及建築,看看是否支持他的判斷。


    猶豫天賦的不足,公輸房對於自己的判斷還是不太自信。


    方少白也不反對,聽聽其他公輸族人對道居的判斷也好,反正這裏也沒有其他人了,索性將公輸族人都放出方界。


    數十位公輸族人齊齊出現在廣場中。


    果不其然,一聲聲驚嚎比公輸房還誇張,甚至有人直接對著那建築激動得痛哭流涕,說什麽這輩子終於見到了先祖留下的道居了,死也可以瞑目了,整得這一片廣場裏到處都是哭嚎聲。


    方少白直接翻了白眼,對此也隻能是無語望蒼天了。


    不過,還真別說,這公輸族人情緒稍稍平靜以後,就開始品評這廣場以及建築了,方少白這個局外人雖然不懂,很多東西聽著似是而非,但聽著聽著倒也從中察覺出一絲微妙的東西,他發現公輸族人嘴裏說出來的一些話語,仔細思量,竟真的蘊含極深的玄奧與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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