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我看到了什麽?


    他的眼睛…


    對麵,僅僅十步之外,剛才還叫囂鬧騰的武者們突然安靜了下來,那是一種詭異的安靜,甚至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驚恐。


    對,就是驚恐。


    而給他們帶來這種驚恐的卻是徐子陵那雙通紅的眼睛。


    眼球、眼珠全都變成了血紅色,甚至有兩行血淚滑落眼眶,讓人產生一種可怕的錯覺,這不是一雙人的眼睛,而是兇獸的妖眼,擇人而噬恐怖血眼。


    這雙血眼已經難以清楚地分別出眼球與眼仁了,卻偏偏讓人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兇氣。就這份兇氣讓人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被一種至兇至狠的兇獸盯上了。


    徐子陵的眼中世界已經變得鮮血淋淋,那是一種隻有紅色的世界,那是一片隻有殺戮的世界。


    他死死盯著一個人,一個剛才一掌殺死了徐有明的人。


    那是一位武宗。


    一位徐有明縱然活著也不可能戰勝的武宗。


    這位武宗此刻也是臉皮抽搐不已,臉上僵著一種難看的冷笑,眼中也有了忌憚。


    “怎麽迴事,這小子瘋了不成…”


    耳邊傳來了小聲的嘀咕,驟然讓這位武宗心頭一震,旋即就是惱火。


    媽的,老子竟然會對一個小癟三產生害怕的心思,真是可笑之極。一個連武徒都勉強的小癟三就算再瘋又能拿老子怎麽樣,老子分分鍾碾死他,就像碾死一隻臭蟲。


    “小子,你再瞪一眼試試,趕緊給老子滾開,把那個煉丹的家夥給老子叫出來,那樣你興許還有條活路,再特麽瞪著老子,老子現在就把你一掌拍死。”


    那武宗忽然又兇狠了起來,隻是誰也沒注意,他再兇狠仍然是下意識地避開了徐子陵的雙眼,似乎那雙血色的眼睛已經讓他產


    生了心底陰影,已無法直視。


    徐子陵無動於衷,木然不已,像是完全聽不到武宗的怒喝聲,就是那麽死死地瞪著武宗。


    徐帆卻迴過神來了,家主已經死了,可不能再讓徐子陵死了,若是再讓徐子陵死去了,將來他死後又有何顏麵麵對家主?


    徐帆匆忙一躍,伸手就疾抓徐子陵,口中喊道:“少爺快走,快離開這裏…”


    徐帆拚命有意識地想要將徐子陵拽向房間,那是方少白煉丹的房間。他不知道方少白為何沒有走出房間來製止這些鬧騰的武者,但他知道隻要徐子陵進了那個房間,就能保命。


    可當徐帆的手落在了徐子陵身上時,卻驚駭地發現,徐子陵在那兒猶如是老樹生根不動如山,他疾抓的力量竟然沒有撼動徐子陵分毫。


    這怎麽可能?


    徐子陵不是一重武徒嗎,怎麽可能有這麽沉穩的身軀?


    徐帆以為這隻是個意外,便有加了把勁兒,結果仍然是一樣。


    撼不動,就是撼不動。


    如同蚍蜉無法撼動大樹,山鼠撞不倒高山。


    這樣的結果讓徐帆覺得匪夷所思,整個人都愣住了,而近在咫尺的他卻突然感覺到徐子陵身上正散發出一種恐怖的兇氣,這兇氣讓他腳底生寒,頭皮發麻,渾身上下雞皮疙瘩不知冒出了多少,汗毛一根根地倒豎。


    就在徐帆本能地要退開要遠離這種恐怖兇氣之時,徐子陵突然發出了一聲低吼。


    那聲音猶如是兇獸蘇醒對著天地蒼生發出的一種毀滅之音,恐怖地撞擊著人的靈魂,心肝狂顫。


    嗖!


    徐子陵動了。


    毫無征兆地往前走了去。


    一步一步向著武宗走去。


    一股滔天氣息不斷散發,兇氣熏天。


    那武宗驚駭欲絕,卻仍然不覺得一個一重武


    徒能對他產生什麽威脅,怒吼道:“你個該死的小癟三,瞪了眼睛就能上天嗎,老子滅了你…”


    武宗的話音未落,徐子陵已經走到跟前。


    什麽話都沒說,直接一巴掌從上而下對著武宗拍去,就是平凡無奇的一巴掌,不是什麽武技,可偏偏卻讓人看得腳底生寒,無端端地發軟,失神不已。


    那武宗提起一掌,再度向徐子陵轟去,全力而發,他意圖將這個血紅雙眼猶如兇獸的小癟三直接撕碎,對,直接殺死,不留半點塵埃。


    然而——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徐子陵一掌拍下來,正對著武宗的武技拍下,竟然猶如大棒砸薄冰,將武宗的武技拍得細碎。


    徐子陵的手同樣被武技撞得皮開肉綻,可見森森白骨。換做正常人這樣的傷勢早就慘嚎了,可徐子陵卻恍若未覺,手臂上一大塊肉都裂掉了都不覺得疼似的,依舊故我,對著武宗繼續拍下去。


    砰!


    這一掌竟叫那武宗呆呆地在原地被拍了個結結實實。隻見徐子陵的手從上往下落,那武宗就從頭到腳被撕開了身體,血肉紛飛,紅白四濺,腸穿肚爛。


    在場武者都是在武者的世界裏混了許多年的人物了,就沒有一個不經曆過廝殺的,自己也殺過不少敵人了的,南來北往東奔西走的,什麽樣的慘事沒見過?


    可偏偏看到這一幕,卻無一不是感到了恐懼,一個個麵露恐慌,甭管什麽修為,愣是無法在徐子陵麵前穩住心神。


    跑!


    也不知道是誰起頭的,一大群武者直接掉頭就跑,驚慌失措。可井門巷才多大,若不是武者們之前有秩序,豈能容下那麽多人,這會兒武者們驚慌失措了,個個隻顧著逃跑,哪還有什麽秩序?


    越急著走就越


    亂,越亂就越走不開,幾十人相互撞在一起,在狹窄的巷子裏翻滾,混亂無比。


    就這時,徐子陵又動了,分離一躍,身體帶起一道血光直接衝出巷門落在了混亂的人群中。


    拍!撕!


    無差別攻擊,胡亂揮舞著雙手,沒有半點武技樣子,可巷子裏卻血流成河,一個個武者但凡被他拍重了就是死,沒有一個例外。


    短短幾息間,竟然有十數個武者被徐子陵瘋狂地撕碎了身體。這樣的場景更加刺激了人心底的恐懼。


    但終究是武者,恐慌之中也沒有忘記本能的反抗,突然有人施展出了武技,一個接一個猛攻徐子陵,同樣是沒有差別的攻擊,這一刻所有的人都隻有一個目的,將徐子陵撕碎。


    武技一下下地落在徐子陵身上,將徐子陵打得皮開肉綻,徐子陵卻連哼都沒哼一聲,依舊故我,眼中隻有殺戮,身體隻剩下揮動雙手的本能。


    血流成河。


    碎屍遍野。


    徐帆已經顫抖了,恐懼得顫抖。在他眼中徐子陵已經不是徐子陵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無法解釋,一個從來隻有一重武徒的人怎麽會有這麽瘋狂的力量。


    場麵卻由不得徐帆持續恐懼下去,徐子陵殺的越多,他自己身上的傷勢就越重,幾乎是找不到一處好肉了,再這麽下去,縱然徐子陵能將這裏武者都殺光了,徐子陵自己也會被破碎身軀。


    “住手…”


    徐帆怒吼著,就待衝出去,身後忽然探來了一隻手,將他的身軀穩穩地按住。


    方少白!


    是方少白出現了。


    “大師,你終於出來了,求你,求你快出手幫忙吧…”


    方少白此刻也是震驚得合不攏嘴,他本來在參悟造化大道,正舒服著呢,感覺獲益匪淺,卻隱隱感覺到方界


    之外的變故,迫不得已隻好中斷參悟。


    出來一看,徐有明竟然死了。


    然後就看到徐子陵這一個本該沒有絲毫戰鬥力的人卻瘋狂地製造殺戮,毫無章法地揮掌就能將一個個武靈或者武宗直接殺死,那瘋狂勁兒已經超乎他的想象。


    徐帆無法解釋成因,方少白同樣無法解釋成因。


    但此時的形勢也不容樂觀,方少白沒多考慮,身軀飄了出去,淩空一掌化作了道道烈火掌印,拍下來立刻將圍繞著徐子陵廝殺的武者拍翻出去。


    “滾!”


    方少白一怒之下,聲如炸雷,立刻將巷子裏的武者驚得顫栗,但也從廝殺的瘋狂中迴過神來,沒有多想直接轉身就逃。


    短短幾秒鍾,傷的,沒傷的,全都逃走了。井門巷裏除了一地屍體之外就剩下一個半活人了。


    這一個活人當然是方少白。


    另外那半個就是徐子陵了,此時的他一身傷,重得不能再重,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好肉,許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就這傷勢頂多隻能算半條命了,沒有生生造化丹根本別想活著了。


    撲騰!


    徐子陵倒了下去,耗盡了瘋狂,他也已經是油盡燈枯。


    直到這時,那雙血紅的眼睛才逐漸恢複了正常,可眼神渙散,也是沒有多久可活的樣子。


    他隻看了方少白一眼,喏喏地喊了聲大哥,眼神便一點點地散去。


    “少爺…”


    徐帆驚駭欲絕,快速上前,但方少白比他更快,不忌諱徐子陵那一身恐怖傷勢,扶起徐子陵的身體返身就走,乾空九步一步就到了半空,頓了一頓,再一步就徹底消失在了徐帆的眼中。


    徐帆呆住了,無力地癱坐下去,好久好久才迴過神來,迴去抱了徐有明的屍身,一臉悲哀地向城北徐家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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